那些小弟是兩股顫顫,連滾帶爬的跑了,後麵還有人起哄,看來民怨不小啊。長劍上,血不停的滴落,冷凝癡表情未變,直接用著衣裙擦幹淨了劍,收回到了劍鞘裏。


    一腳勾起地上掉落的長劍,踢給了一旁還在發抖的同門,“別在讓人把劍繳了出去。”


    “沒聽到凝癡說的,賀梅你還不快把劍撿起來。”


    “好,好的,虹影師姐。”


    “你應該早點出手的,下次出手輕點,別在讓場麵這麽難看了,不好收拾”


    冷凝癡默默聽著,沒有說什麽,王虹影是在萬凰宗少有願意與她說話結交的。


    “這客棧是住不了,要換個地方住嗎?”將賀梅扶起的農彥慧問道。


    “先去趟官署,告訴他們,我們萬凰宗為這地除害了,若有什麽的,去萬凰宗找啞仙子。”王虹發號施令,扯虎皮做旗。


    冷凝癡又恢複了那淡漠的狀態,對於王虹影提到自己師父的話,置若罔聞。


    “是。”等賀梅扶著樓梯扶手站穩後,農彥慧看了幾眼冷凝癡,見其沒有反應,便向外走去。


    人群是自動分開的,竊竊私語中傳出了然的聲音。


    原來這位蒙麵女子,就是啞仙子的徒弟,同期進入界裏,突破蛻凡期並引起大麵積異象的——冷凝癡。


    怪不得,手段如此的毒辣,是師承嘛。


    啞仙子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


    不對!


    被擠在人群裏顯得很弱小的水淼淼,在心中呐喊,她腦海裏已經亂成一鍋粥,從冷凝癡自報家門始。


    冷凝癡不是這樣的人!


    她無法將自己記憶中的冷凝癡和就站在自己麵前,幾步遠的冷凝癡對應上。


    這兩者之間明明毫無幹係,怎麽可能是一個人,冷凝癡是個多麽溫柔的人,而麵前這位。


    水淼淼知道界裏的險惡,命值不值錢,那是得看自己實力後台的。


    但從來沒想過,冷凝癡會有一天做到殺人不眨眼,還如此淡然的站在血泊上擦著劍,對於旁邊顫抖哭泣的賀梅無動於衷。


    麵紗上,濺到血滴點點,衣裙邊更是被鮮血浸透,但並沒有失去美感半分,反添幾分誘惑。


    這也是大多看戲之人,舍不得走的原因。


    冰美人啊。


    這不就找到了相同點,那個溫柔的總為旁人著想的冷凝癡,也是不管在狼狽,也有遮不住的風華。


    “換個地方住?”王虹影詢問著冷凝癡。


    冷凝癡搖了搖頭,她還想試試看,能不能等到王仁,一並斬了去,都是活著浪費空氣的人。


    “都聽你的。”王虹影哄著,反正出事了也是個高的頂著,她在萬凰宗靠著冷凝癡,沒少作威作福,在外亦是。


    啞仙子不好惹,啞仙子的徒弟更是。


    “剛才那幾個混混,你應該隻放一個走的,等官署的人來,一並清理起來也算是省事。”


    “嗯。”冷凝癡點著頭,像是在吸取教訓。


    “你先回去。”王虹影的語氣又變成了命令似的,“你在外麵,確實太過招搖了。”


    冷凝癡轉身,向樓上走去。


    冰美人要走,這戲,也就不怎麽好看了,人群開始散開。


    水淼淼口中發苦,心中發悶,宛若靈魂出竅,不知道該做什麽,呆呆的盯著冷凝癡,然後被人流裹挾離客棧越來越遠。


    不對啊?


    她應該上前打招呼的,竟然能在這見到冷凝癡,都是緣份啊。


    好不容易見到冷凝癡,她有好多話想問,過的好不好啊。


    好不好?


    一點都不好。


    水淼淼沒站穩,摔落在地,眼看就要發生踩踏事件了。


    “淼淼?”聲音中帶著錯愕與不少的慌張,就見水淼淼四周的人被震飛出去。


    水淼淼愣了一下,抬頭望去,樓梯上的冷凝癡不知何時回的頭,與水淼淼四目相望。


    冷凝癡一直都察覺有道熟悉的視線,但她想不起是誰了,似乎隻在夢裏出現過,以為隻是幻覺。


    沒想到是真的。


    摔倒的動靜吸引了冷凝癡,回頭看去,是淼淼,是水淼淼。


    就那裏還管的了其它,以是多年養成的習慣,讓冷凝癡直接出手,震飛了眾人,不關中間有多少無辜之人。


    褪色的記憶在複蘇。


    她護住了水淼淼,是高興的事。


    可不對,水淼淼的眼中震驚多與喜色。


    發現了什麽,冷凝癡低頭看著自己染血的衣裙,猛然回過神來,提著裙子,轉身就跑。


    她都幹了什麽!


    藍家的請帖是少有沒有被婭童截獲,直接扔掉的信件。


    她領了任務做條件,換來了去藍家的許可,雖然記憶已經模糊,她的心是愉悅的。


    她就要見到水淼淼了,不知道水淼淼還記不記得自己。


    可她親手毀了一切!


    她剛才做的一切,都被水淼淼看見了。


    水淼淼肯定覺得她糟糕透了,這不是她想要的!


    “等,等一下!”水淼淼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來,她知道,她的神情大概傷了冷凝癡。


    但這是正常反應,她的驚愕需要時間來緩解。


    可這根本就不給自己時間嘛!


    讓她解釋一下,她不是害怕或嫌棄更加沒有批判的意思。


    殺人嘛,不就是殺人嘛,殺的都還是壞人,有什麽問題,完全沒有問題的!


    水淼淼驚愕的是冷凝癡動手前的作為,看著同門被調戲,那漠視的態度真的太過陌生了。


    可最後,冷凝癡還是救下了賀梅。


    手段雖然粗暴了點,還將賀梅嚇的不輕,淋了一頭的血,都能看的出那蒼白的臉色。


    水淼淼瞬移到冷凝癡麵前,攔住去路,將冷凝癡壁咚在了牆上。


    “嗯,那個,你還,好久不見。”水淼淼完全沒想好要說什麽,拿出在街邊攤販上買的小掛飾,“送你一個要不?”


    見了鬼了。


    水淼淼也知道,此刻的自己似乎更像一個登徒子。


    “要。”冷凝癡幾乎是搶過掛飾的,眼神躲閃,然後從水淼淼的胳膊下轉出來,姿態扭捏,“那個,我我換件衣服,你等我一下。”


    冰美人破碎了?


    反正也沒多少人看戲了,都被冷凝癡震飛了。


    王虹影眯起了眼,這副模樣的冷凝癡,她還真沒見過,在說了,離冷凝癡這般近,不怕被凍上啊!


    冷凝癡還是冷凝癡,可隻維持了瞬間。


    隻是一個轉身,冷凝癡又恢複了那拒人千裏的氣質,冷若冰霜。


    水淼淼皺起眉,她的震驚她的難過,皆因冷凝癡,這些年,她到底經曆了什麽,才會變成這樣?


    誰剝奪了冷凝癡的溫柔和笑意。


    對啊,笑意,冷凝癡以前很愛笑的,眼一彎,就能引人走不動道,現在眼中盡是淡漠。


    看向水淼淼時,眼中也是如此。


    隻是到水淼淼強硬壁咚後,那冷漠才化為春水,在轉身時,卻又續成了冰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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