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元老祖和冷凝癡並沒有走多遠,不遠處就有個花園,曾經是花園,現在隻有光禿禿的假山,無水的坑和覆著雪的石桌石椅。


    聖元老祖手輕揮,雪便化成水然後蒸發。


    “歇歇?”


    看起來聖元老祖對冷凝癡充滿了耐心,聖元老祖知道自己為什麽,他做的事從不後悔,但愧疚是人之常情,溫柔點也算不上是補償,他這個年紀了做事都是隨心的,既有愧疚,聖元老祖也懶得藏著掖著。


    “我對柳靨的徒弟並不熟悉,不知她教了你些什麽,可否演示一下。”


    冷凝癡遲疑了一下,點點頭,雖然這樣不太好,但聖元老祖總不會是因覬覦,何況婭童教她的並不多,一門心法,心法帶出來的術法,和一兩個身功法。


    其餘的術法都是冷凝癡自己拿宗門貢獻換取的。


    聖元老祖擰起眉。


    天下心法他皆有耳聞,冷凝癡這個實在怪異,感覺自己因該見過,可又怎的都想不起,果真是老了啊。


    先將這事放到一邊,聖元老祖問起另一個他甚是關心的事,“你知你這周身的寒氣從何而來嗎?”


    冷凝癡斟酌了一下道,“師父給的一個法寶,可以加速修煉,就是自帶著寒氣。”


    “你可受的住?”


    “其實,習慣了就感覺不到寒氣了,反而是外人常被凍到。”


    “可以給我看看嗎?”


    冷凝癡取下項鏈不甘恭敬的遞了出去。


    聖元老祖剛觸摸到項鏈,手上便附著上了一層薄冰,但聖元老祖不甚在意,拿過項鏈。


    神色一怔,將項鏈放到了耳邊。


    冷凝癡觀之,忍不住的想,難道聖元老祖也聽到了呼吸聲,她是有懷疑過項鏈。


    聖元老祖到是沒聽到呼吸聲,他聽到的是一個女子的悲鳴,淒淒切切的在一望無際的冰原上回蕩。


    這讓本意毀了這項鏈的聖元老祖,收起了想法,他毀了柳靨徒弟的東西,賠償一個還是賠的起的。


    但那哭聲讓聖元老祖猶豫了,人老了就是心軟。


    “手伸出來。”聖元老祖說道,到沒有急著把項鏈還回去。


    冷凝癡照做了,便看到聖元老祖把手搭在自己腕上,這是在診脈?


    冷凝癡的身體很健康。


    別看婭童對冷凝癡修煉之事上嚴苛至極,但柳靨大家已是極力在為婭童收拾尾巴了,好東西冷凝癡必然有一份。


    每每當婭童帶著冷凝癡曆練結束回宗門,那冷凝癡上下都是要好好檢查一番,缺什麽,就往死裏補什麽,一點遺漏都不行。


    聖元老祖的眉頭微微舒展了些許,看來這寒氣確實不傷自身,聽聞女子寒氣多了,就不好生孕了,這是萬萬不能發生的。


    “你最近睡眠不好?”聖元老祖收回手。


    “嗯,常常出現幻聽。”


    “容我想想。”說著聖元老祖站起身,手裏還拿著項鏈不甘。


    這是不打算還給自己了嗎?冷凝癡遲疑著要不要出聲提醒,聖元老祖已經消失不見了。


    可拿走項鏈也沒什麽用,滴了血之後,項鏈放那,自己周遭依舊會散發出寒氣。


    聖元老祖離去,冷凝癡才發現天已經黑了,也沒聊上幾句話,時間怎就過的這般快,還想著回去幫水淼淼的。


    大概是自己太害怕了,冷凝癡歎了口氣,轉身向大廚房走去,她想她或許永遠無法坦然的麵對聖元老祖他們,哪怕聖元老祖已經努力表現出和藹了。


    冷凝癡也總無法自在,在他們麵前自己應該也就是個被預訂下來了的商品。


    大廚房裏燈火通明。


    水淼淼在門口站著,看見冷凝癡的身影,揮著手,關切的喊著,“凝癡,你跑那去了,我都打算去找你了。”


    燈火下,水淼淼的笑容暖的堪比冬日暖陽,安撫著冷凝癡的心緒,這不有一個人是真心待她的嗎?


    見冷凝癡停下腳步,水淼淼便跑了過來,稱其不注意就直接摟了上去,“聖元老祖真囉嗦,我班導都沒他能說。”


    “班導?”冷凝癡試著掙紮了一下,沒掙開,私心也不想讓水淼淼放手,就任由挽著向大廚房走去。


    “這不重要。”水淼淼擺著手,“在等一會兒就可以開飯了,不過今天隻有魚丸吃,倒是一會兒準備在魚丸湯裏下點麵。”


    “那我來吧。”水淼淼做出魚丸了,那必定很辛苦,冷凝癡主動承擔著。


    水淼淼卻笑的跟個小狐狸一般,搖著頭,“不用不用,它自己能熟。”


    還沒進大廚房,冷凝癡便聽到從裏麵傳出來熱火朝天的聲音。


    “你到底會不會生火,這火又滅了。”花逸仙的聲音格外的響亮,“這一冷,魚丸又連著了。”


    “你來啊!”藍季軒站起身,丟下手中柴,瞪著花逸仙。


    “我才不要,髒。”花逸仙嫌棄的看了眼藍季軒,繼續攪著鍋中魚丸,“快點快點,把火升起來。”


    “你!”心情有些好的藍季軒,想起這幾日眾人的照顧與包涵,便想道個謝,被花逸仙一頓誆,現在白俊的臉色皆是黑灰。


    剛才那根柴呢,自己要敲死花逸仙。


    在一旁切著手擀麵的穆蒼,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樣煮下去的魚丸不得糊嗎!


    刀往案板上一立。


    花逸仙立刻禁聲了,臉色一板的穆蒼看起來有那麽點可怕,但轉念一想,自己憑什麽要怕他啊!


    正又要支棱起來,穆蒼走了過去。


    “你要幹嘛!”花逸仙舉著鍋鏟護著自己,“我已經小點聲音了。”


    剛才一段時間,穆蒼已經數次嫌花逸仙太過聒噪了。


    穆蒼修為最低,但架打的最狠,打架時眾人都沒有用上修為,他們都知道要用上修為了,水淼淼能拆了他們。


    一把奪過鍋鏟,穆蒼道,“一邊去,還有你。”


    花逸仙和藍季軒把灶台讓出來,穆蒼分分鍾生起了火,抬眼看著站一旁的兩人,敲著鍋提醒道,“麵還沒切完,切麵總會吧。”


    花逸仙和藍季軒相視一眼,確認眼神,都是不會的人。


    “但我會打魚丸。”花逸仙補充到,好像這樣就比藍季軒高了一等。


    在一旁抱臂閑看的九重仇啜笑一聲,迎著花逸仙的眼神,淨了手,拿起立在案板上的刀。


    “突然就感覺自己好沒用了。”藍季軒調侃道一句,吸引回花逸仙的眼神,他怕花逸仙又和九重仇杠上。


    “不。”花逸仙搖著頭,“是你沒用,而我,會打魚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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