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婭童,婭童腹語的聲音極好辨認,沒有感情沒有音調。


    婭童來了,水淼淼剛放鬆一些心神,抬頭望去,一把粉末就朝自己灑了過來,嗆死個人。


    童荌那次是不知道,水淼淼想,這次自己還是該應該要演演的,扶著額頭,佯裝暈厥。


    應該是讓人暈的東西吧,自己應該沒演錯反應吧。


    可婭童此意何為?


    她是冷凝癡的師父,總不會害冷凝癡,放平呼吸,以防看出什麽破綻,竟然要自己暈,那就是有些事,不想讓自己知道。


    婭童不會傷害冷凝癡,但不能保證她不會對自己動手啊。


    不過兩人也沒什麽閑心檢查水淼淼。


    童荌看著走進來的婭童,手握成拳,音帶著微顫,“為何我不能捏碎它,很貴嗎,我童荌賠的起。”


    ‘姝瞳姝瞳,你說它會是什麽材料做的,你心裏沒什麽想法嗎。’


    什麽想法!


    水淼淼聽著差一點就睜開了眼睛,想著那時而會變的黏膩觸感,感覺有些反胃。


    童荌驚慌的後退一步,手無力的鬆開,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是自己心裏想的東西,姝瞳滾落在地,裹上蒙蒙一層塵埃。


    婭童急忙去撿,童荌看著她的左手突然襲擊過來。


    婭童基本沒有反抗,她知道自己打不過童荌的,修為差距擺在那,所以當她發現童荌對姝瞳起了注意,她就已經打算亮牌了。


    自己是個孤兒。


    所以到底是,低估了那虛無縹緲的血緣了。


    童荌揮手間,婭童撞碎了梳妝台,沒等婭童爬起,童荌出現在婭童麵前死死捏住她的左手腕將人拎起,盯著那上麵名為姝瞳的戒指。


    “說,你對我孫女做了什麽!”


    ‘人不是我殺。’


    “但你折辱了她。”


    ‘我沒有,我這是尊重她。’


    “你尊重她什麽了!


    婭童突然笑了起來,雖出不了聲,但童荌看的分明。


    那笑容越擴越大,帶著濃濃的嘲諷,望著自己,仿佛是在看一個可憐蟲。


    ‘我尊重她重振童氏一族過去輝煌的使命。’


    “什麽屁話!”


    一聲細微的‘哢嚓’聲,水淼淼心中一驚,童荌不會是真把婭童的手腕骨給捏碎了吧。


    婭童瞄了眼自己無力垂下的手腕,眼都沒眨一下,直視著童荌,‘你到底想不想知道你孫女還有你女兒因何而死的。’


    “是誰!快說!”


    婭童看著自己被童荌拎著,軟綿綿的手腕,不言語。


    深吸一口氣,童荌將婭童扔到地上。


    婭童摸上自己的手腕,還好隻是錯位,一咬牙‘哢嚓!’一聲,複了位。


    在夜晚中,那聲音特清楚,水淼淼聽著就倒吸了一口氣,不由自主的往冷凝癡床上挪了挪。


    好在此刻沒人關注她。


    童荌看著都忍不住皺了下眉,“我到想起了,儀姝她出事前,曾有人在萬凰宗前見過她,是你們萬凰宗做的!”


    ‘你們童氏的破事不要扯上萬凰宗!’從婭童那沒有平仄的腹語中,硬生生聽出了憤怒,童荌都愣了一下。


    ‘不要扯上萬凰宗。’婭童再次說道,從地上爬起靠在牆上,虛著眼看著居高臨下的童荌,‘鑒於你們童氏從上到下都是白癡,要說的事太多了,我怕你理解不來,還是你問。’


    “我看你是在找死。”


    有紫色的霧氣冒出,纏上婭童的脖子。


    ‘你最好住手,我若死了,你就永遠無法得知你的孫女和女兒為何做出反常的舉動,然後你會看著,下一個可能就是你的姐姐,你的妹妹,你姐姐的女兒,你妹妹的女兒,你所有的血緣至親,在做出一些反常的舉動後,死於非命。’


    ‘你好好想想,絕對不止你女兒孫女,還有許多,隻是你未曾在乎,便不成在意,這不單是你女兒和孫女的事。’


    “是整個童氏。”童荌接過話,踉蹌的後退幾步,撞到繡凳之上。


    在婭童的引導下,童荌想起,死於非命的童氏不止一兩個,按那些族中傳聞,或多或少都做出了反常的舉動。


    “怎,我童氏一族就該死嗎!”


    ‘對,這個血脈她就該死!”婭童似找到了發泄口,情緒瞬間變的怨憤‘我婭緋月此生最後悔的事,就是在嘉佑秘境裏許願,想找到血緣至親!’


    ‘我是孤兒,我就該承認,我有師父有師姐妹,我本該知足的,卻因你們,你們的不中用,硬生生將我逼到這般地步,以至現如今隻能寄希望於一個外姓人來拯救!’


    跌坐在繡凳之上,童荌突然收緊紫霧。


    婭童揚起脖子,艱難的呼吸著。


    “別在這給我打哈哈,說清楚點,我耐心可有限。”


    ‘童,童氏一族,是最先闖進界的人類,天道憐之,賜巫姓,能占卜未來,趨吉避凶,護佑人類······’


    “哈哈哈哈。”童荌大笑了起來,望著婭童的目光漸漸變的冰冷,“真是鬼話連篇,若能知曉未來,我女兒孫女還會死嗎!”


    ‘因為你不能,我也不能,隻有童族巫姓的可以,但現在的童族巫姓血緣越發單薄,在稀釋下去,童氏遲早淪為平庸。’


    “有什麽關係!”童荌吼道,她不關心什麽巫姓,她隻想知道是誰害了自己女兒孫女,還有這與整個童族又有什麽關係。


    ‘蠢,我說了這麽多你還不明白嗎,因為她們覺醒血脈了!’


    ‘但因為沒有心法所限,她們不能選擇自己看到什麽,所以她們隻能根據自己被迫看到的東西,做著各種反常的舉動。’


    ‘我在嘉佑秘境許了那個愚蠢的願後,第一時間便去找了你們童氏,你們卻什麽都不知道。’


    ‘沒有心法,沒有一個全血脈的巫姓,血脈便是不穩定的!覺醒血脈就是自尋死路!我看到過一個,一個瘋子。’


    “橋橋。”童荌下意識道,瘋子,童族正好有一個,她總愛蹲在童氏祖地那通往外麵的橋頭,胡言亂語。


    一會說這不是真正的童族;一會說自己其實姓巫;一會兒又指著路過人罵魔鬼;一會有說自己是天命之人是來帶領童族的。


    ‘我猜想她的瘋,便是因為血脈覺醒後,看到了太多她無法理解且承受的畫麵,不過她也算是幸運的,因為還活著,還有好多都沒能活到瘋的時候。’


    “你!”


    ‘隻要姓童的男的都活不長你就不覺得古怪嗎!隻要姓童就不能外嫁你就不覺得有問題嗎!隻要姓童皆入合歡宗你就沒有質疑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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