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學會心眼後,水淼淼努力放穩心態,好好喝藥,乖乖養傷,沒事還會在穆蒼的陪同下,出門走幾圈。


    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穆蒼要盯著爐上的藥,水淼淼一個人又覺的悶,權衡一下後穆蒼將水淼淼抱到一旁的灶台上坐著。


    自己蹲在小爐前掌握火候,和水淼淼聊著天。


    “好像沒有問過淼淼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為什麽啊,水淼淼咬著下嘴唇半晌後回答道:“來找莠草的。”


    自嘲的笑了笑,喃喃自語道:“也是異想天開了,我以為我什麽都行,其實隻會惹禍。”


    現在算算,瀲灩醫說的時間也差不多了,曾還信誓旦旦的說能帶回莠草,現在······


    揉了揉鼻子,水淼淼轉移著話題“話說,我之前有路過這,小哥哥你是怎麽想到要在這建木屋的?選址好,規劃的也好,設計的也好,若花圃裏在搭一個秋千架,我就真想賴在這不走了。”


    她以前就想過,等空閑了公司可以甩手了,就買塊地,自己搭個與世隔絕的木屋,邀請父母一起過著桃花源般的生活,不用聽那些流言蜚語。


    不過真試了試才發現,太難了,她連個木頭都鋸不開,還是得請工人,可惜最終沒等到那個時候。


    “小哥哥你太厲害。”


    “是嗎。”


    穆蒼被水淼淼誇的有些害羞“也不是我想的,是有人曾經講給我聽的。”他隻是盡力想將記憶複製出來,可連萬分之一都沒做到,都望了她想要個秋千,對了,好像還要有個葡萄架······


    “小哥哥?小哥哥?”


    穆蒼陷入回憶,水淼淼在一旁喚著“小哥哥!藥潽出來了。”


    “啊?哦哦。”穆蒼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想將藥罐拿開。


    “燙。”穆蒼雙手揪著自己的耳朵。


    水淼淼低聲笑了起來,將灶台上的抹布扔給穆蒼“對了小哥哥,昨日換紗布時,我似乎能看見一點輪廓了,能不戴了嗎?”


    水淼淼指了指眼睛。


    灑出一點藥湯,穆蒼穩住手。“在,在沒全好之前還是戴著吧,外麵要起風了,我們回屋。”


    水淼淼點點頭,伸出了雙臂。


    穆蒼愣了一下,急忙將藥罐放到灶台上,將水淼淼抱了下來。


    踩到地後,水淼淼後知後覺的有了幾分不好意思,這些時日都被養嬌了呢!一溜煙的就跑回了屋。


    他就轉身拿個藥罐的功夫水淼淼人就跑了,穆蒼望著心裏多了幾分失落,眼睛真的是要好了···要說再見。


    他還想在為水淼淼做幾件事。


    待水淼淼喝完藥,在床上休息下來後,穆蒼轉身去尋了安絕老。


    “···借你半柱香。”


    安絕老望著穆蒼離去的背影,他這徒弟是死也不打算進界了?不過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安絕老回頭看了眼那坐落在山穀的小木屋,笑的詭異。


    這幾天穆蒼好像很忙,水淼淼偷摸摸的下了床,打開們。


    “小哥哥!”


    水淼淼突然出現在穆蒼身後,嚇的穆蒼一哆嗦。


    “小哥哥,你這幾天都在搭秋千嗎?”


    “啊?嗯嗯。”穆蒼看了眼身後的秋千,點了點頭“要試試嗎?”


    “所以,你這幾天身上的血腥味,是搭秋千時弄傷的?”


    血腥味,很濃嗎?穆蒼低頭聞了聞,他包紮的明明很緊的。


    “小哥哥?”


    “呃,是,不是”看著水淼淼蹙起的眉頭穆蒼急忙改口道:“不是,是魚的。”


    這幾天有吃魚嗎?要編也編一個好一點的。


    “真的。”穆蒼晃動著自己的手臂。“一個秋千小意思不會受傷,確實是魚的,我釣了魚,準備熬魚湯,但魚不配合,不乖乖讓我殺血濺了一身,然後又太腥了,做出來的湯下不去口,我就全倒了,隻是腥味一時半會兒散不去。”


    水淼淼將信將疑的認了這個答案,“可是”


    “那個!”穆蒼突然大聲道,打斷了水淼淼的思路,上前抓住水淼淼的手。“試試看這個秋千怎麽樣。”


    “挺好的。”坐到秋千上,水淼淼扭了扭“蕩的起來嗎?”


    走到水淼淼身後,穆蒼輕輕推了起來。


    “還真行!我真是越來越崇拜小哥哥你了。”


    秋千越蕩越高,水淼淼越笑越歡,穆蒼在一旁盯著蕩上天的水淼淼,似要把那笑容刻到心裏。


    “等我眼睛好,我給小哥哥表演一下花式蕩秋千。”


    穆蒼穩住秋千,看著水淼淼笑寵溺。


    從懷裏掏出個東西,蹲到水淼淼麵前,遞給水淼淼。


    水淼淼摸著手中鼓呼呼的東西“這是?”


    “平安符。”


    有這麽鼓的平安符?將符放進懷裏,水淼淼正想嘲笑幾句。


    “在過幾天我請師父送你回界。”


    笑容凝固在臉上“可是,我,我眼睛還沒好全。”


    “師父說湯藥可以停了,然後有個眼膏的方子,你得回界後自己去配,這裏找不全藥。”


    “這樣啊。”她還以為光喝藥就能好了。“但小哥哥你不一起嗎?”她還等著等視力恢複了,記下小哥哥的樣子呢!


    穆蒼沉默的低下頭,界那個地方不屬於他。


    編了個不能同行的理由,穆蒼抬起頭望向水淼淼,正要說,卻見水淼淼臉色蒼白,一臉驚恐的望著他身後。


    左手死死握著右手上的水盈隱,她聽到了,她知道有危險,那是什麽危險,用心眼觀著,黑色的底板上出現一個白白的長長的,令人惡心的東西。


    是條巨蟒嗎?水淼淼不想往那邊猜,可控製不住,在迷障裏那不好的回憶,一股腦的湧入腦海。


    水淼淼想叫喊想逃跑,想讓小哥哥躲開,可恐懼抓死死抓住她,讓她除了呆坐在秋千上什麽也動不了。


    回頭望,是那迷障裏的巨蟒,它是怎麽出的迷障,穆蒼來不及多想,起身,將水淼淼從秋千上撲倒。


    巨蟒一頭撞碎秋千,木片四飛。


    穆蒼將水淼淼護在懷裏,在地上打著滾,避開巨蟒甩過來的尾。


    安絕老呢!穆蒼看著四周,以前不想讓他出現他陰魂不散,需要時,又沒了人影。


    穆蒼看著吐著信子盯著自己的巨蟒,它還記的,記得是誰砍傷了它,他可以引開它的。


    不過,巨蟒慢慢移過頭,望向穆蒼懷中的水淼淼。


    那個平安符!


    沒有猶豫,穆蒼從地上爬起,拉著水淼淼就跑。


    現在水淼淼的吸引力可不比自己少,又不能指望安絕老,穆蒼望著不遠處的驅凡障。


    按理,不在迷障裏的巨蟒是沒有辦法通過驅凡障,進去界的。


    “淼淼沒事的,跑快點。”穆蒼給水淼淼打著勁“進了界就好了,它追不進去的。”


    人自然是跑不過蛇的,穆蒼將水淼淼推到前麵。


    “快跑,不要停。”


    感覺到穆蒼放開的手,水淼淼反手緊緊握著,她不偉大,她也怕死,但沒了小哥哥,自己腿軟的恐是跑不出幾步。


    強鎮定下心,從水隱盈的抓出兩張加速符,貼到小哥哥和她自己身上。


    巨蟒看著到嘴邊的肉,就那般‘嗖’的一下飛走了,怒不可遏,轉身甩出尾巴。


    剛與死亡擦邊而過,穆蒼張開眼,水淼淼死死的握著穆蒼的手“我不鬆開,你就不能鬆開。”


    身後風聲裹著塵土石塊打過來,穆蒼護在水淼淼身後,挨下一記掃尾。


    巨蟒看著飛出去的兩人,愣了愣,它好像幫了他們,他們好像離的更遠了。


    慣力加上加速符,二人是直接朝驅凡障撞去。


    水淼淼輕而易舉的進入驅凡障,隻是手上傳來停滯。


    他從不知沒有仙緣的人進界是這般疼,如受萬千刀剮刑,他想甩開水淼淼的手,最終反而握的更緊了。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呐喊嚇呆了水淼淼,手上滾燙的東西劃過,水淼淼想到一個可能,鬆開手,水淼淼從地上爬起,將卡在驅凡障中的穆蒼,奮力推了出去。


    小哥哥沒有仙緣這可能嗎?


    來不及多想,小哥哥若進不了界,就要麵對那條巨蟒。


    動作快過思維,水隱盈變成長劍,水淼淼躥出界。


    聞到那腥臭味,聽著那‘嘶嘶’聲,恐懼便化為一隻大手,緊緊扯住水淼淼的心髒。


    她還是無法反抗,水淼淼欺身擋住穆蒼,不關怎樣,她就算在弱,好歹也算是個修士。


    瞪大了眼睛,看著突然擋在自己麵前的水淼淼,巨蟒的血盆大口近在咫尺,穆蒼接過水淼淼手中的長劍,抱著水淼淼,奮力揮去。


    劍很鋒利,輕而易舉的將巨蟒劃成兩半,血噴湧而出,將兩人澆透。


    死亡的巨蟒,並沒有刹住攻勢,呈泰山壓頂之勢。


    用盡最後一口氣,穆蒼將暈過去的水淼淼扔進界,手中長劍化為銀光追隨而去。


    “安絕老!”穆蒼怒吼道。


    巨蟒沒有砸到身上,安絕老輕鬆的提著比他還要大的蛇頭,一臉笑意的望著半邊身子因誤入驅凡障血肉模糊的穆蒼“這是發生了什麽,這般狼狽。”


    “你想幹什麽!”


    穆蒼試著起身,輕輕一動,痛便透骨。


    他這徒弟真是聰慧,就一會兒,就猜到迷障是他打破的,巨蟒是他引入山穀的。


    安絕老麵上不顯,笑的雲淡風輕。


    “我這是在磨練你,你既拜我為師我自然要盡責,不過是條蟒而已,界裏的危險,可是遇上了連喊救命的時間都沒有。”


    一揮手,天空上出現水淼淼的幻象“想象一下,這位姑娘以後會在界遇到些什麽?”


    安絕老笑的殘忍,幻象更殘忍,穆蒼閉上眼,安絕老便用法術強迫著他。


    許久後,穆蒼眼裏似乎隻剩血紅一片


    “說不定有一天,這位姑娘便屍骨無存了,而你卻渾然不知在這蕩秋千。”


    那還有秋千,穆蒼傻笑起來,那木屋早已被巨蟒弄成了廢墟。


    安絕老撤去術法。


    穆蒼閉上眼兩行清淚緩緩溢出,半晌後,情緒低落服輸的道:“我不會奪他人仙緣的。”


    “不奪,不奪。”穆蒼終於肯讓步了,安絕老笑的那叫一個歡,將手中蛇頭扔到穆蒼身旁,震起灰塵。


    “吃了。”


    吃什麽?穆蒼慢慢撐起身子,看著那死不瞑目的巨蟒。


    一道心法被安絕老傳入穆蒼腦海。


    “將這條巨蟒吃了,同時運轉心法,對了,要生吃。”


    穆蒼幹嘔起來,不願看那巨蟒一眼。


    “你既不願奪人,那就隻好奪畜生的!”安絕老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要不還是人的吧,你選。”


    半晌後,安絕老背過身,扶著樹,幹嘔起來。


    這小子有種,不愧是我徒弟!


    不過,惡心也是真惡心。


    “一條恐不夠。”安絕老自言自語著,穆蒼往驅凡障走去。


    “幹什麽!”安絕老喝道。


    “你騙我。”穆蒼回過頭,眼神陰鬱的看向安絕老。


    “當然沒有,不過就那麽一點仙緣,驅凡障排斥的厲害,剛才沒疼夠!我在給你找幾條,耐心等著。”


    “我要確認淼淼的安全。”


    “我確認了。”安絕老的身影在原地消失,片刻後又出現。


    “昏過去了而已,你不必擔心。”


    穆蒼並不相信安絕老,一言不發的向驅凡障走去。


    抬手打暈穆蒼,安絕老如拎雞仔般,提起穆蒼。


    他可沒騙人,水淼淼真的隻是暈過去了,而且似乎附近有人在尋她,此地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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