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拜師後,水淼淼已經在人境小築住了快有一個月了,算是勉強習慣了在古仙宗的生活。


    敲門聲響了三下,水淼淼坐在梳妝台前玩著自己的頭發,沒有反應。


    門外安靜了兩秒接著門被推開,九重仇端著早膳走了進來,將早膳放到桌上,九重仇無視著水淼淼,徑直走到床邊,拿過水淼淼放在床頭的古仙宗腰牌。


    這腰牌用處很多,作用之一便是領取每月的修煉物質,至於其它的水淼淼還沒有摸索出來。


    拿著腰牌轉身離去,路過梳妝台,看著披頭散發的水淼淼,九重仇停下腳步思考了幾秒鍾。


    然後收起腰牌,走到水淼淼身後,拿起梳妝台上的梳子。


    水淼淼望著鏡中越來越近的九重仇,慢慢坐直身子。


    也不知拜師那日自己到底啟動了九重仇什麽開關,反正現在的九重仇隻要看到自己披頭散發,就會給自己過來梳頭,並且係上一個越發靈動的蝴蝶結。


    水淼淼不是不會梳頭,隻是要梳好的話時間花費的有點長,不過既然九重仇有梳頭這個愛好,水淼淼也就沒拒絕。


    但是水淼淼依舊與九重仇沒有過多的語言交流,這些日子裏說的話還沒有和花逸仙的多。


    說起花逸仙,花逸仙在獸皇宗安頓好了後,就迫不及待的給水淼淼發來了傳音,大倒苦水,頻率大約在五六天一封的的程度。


    除了敘述在獸皇宗受到的折磨,花逸仙還會時不時請教水淼淼是如何讓小奶狗聽話的,有時還會附上一些小東西,比如花露之類的。


    看在花露的分上,水淼淼每封語音都會回。


    不過藍季軒寄來的書信水淼淼就不怎麽願意回了,雖然藍季軒的信是來詢問自己身體是否健康,在古仙宗的生活是否習慣的,可那隨著書信而來的五六本書是個什麽意思。


    這幾本書與《界大觀》一同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已經落了灰。


    其實水淼淼更想知道冷凝癡的情況,自從有一日腰間掛著的新月突然動了起來,新月中的那個半球轉動著,嚇了水淼淼一跳。


    轉動的時間不長五六秒鍾而已,可水淼淼看著心慌的很,在新月又突兀的轉動了兩次後,水淼淼翻了些書籍。


    若猜的沒有錯,這新月樣的玉佩真還有另一個的話,那突然的轉動多半是在說佩戴另一塊的人遇到了危險。


    可冷凝癡不是隨著啞仙子去修行了嗎?會遇到什麽危險!


    水淼淼想不通,也不願意去想,說不定自己猜的是錯的呢?等再見到冷凝癡一定要問清楚這新月的作用。


    大半個身子埋在冰潭裏,冷凝癡被凍的瑟瑟發抖“師師父,我我冷”


    ‘冷?’婭童出現在冷凝癡麵前,麵無表情,‘那我們去昨日那個地方可好。’


    冷凝癡呼吸一滯,眼中盡是驚恐,忙不迭的搖著頭。


    一想到昨日,那被大火焚燒的恐懼就揮之不去,被活活燒死?盡管一睜眼,自己完好無損的躺在那裏,可那種感覺自己一輩子在也不想嚐試。


    凍的刺骨,冷凝癡上牙打著下牙。


    ‘吵。’婭童一個眼神過去,冷凝癡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逼自己不要出聲。


    嘴唇被咬破,豆大的血珠低落到潭中,被凍成冰珠。


    啞仙子搖著頭‘這都多久了,連築基的門檻都還沒摸到,聽聞古仙宗這一批新人中,都已經有人到行氣期了。’


    “淼,淼淼,是淼淼嗎?”睫毛上已經結上了一層霜,冷凝癡吃力的睜開眼望向婭童。


    ‘誰知道。’婭童望著冷凝癡,揮手除掉冷凝癡臉上的冰霜‘趕快築基,你若築基了便不會感覺冷了。’


    冷凝癡想笑,卻沒有力氣笑,要在這麽短的時間裏築基,聞人仙都做不到,何況自己。


    意識在渙散,冷凝癡已經感覺不到冷了,這是築基了嗎?冷凝癡向後倒去,慢慢沉入水底。


    水爭先恐後的灌入冷凝癡的口鼻中,瀕臨死亡的感覺,冷凝癡沒有掙紮,她已經習慣了,


    這些時日,每時每刻都是這般,仿佛身處地獄······


    腰中新月在次不安分起來,水淼淼死死握著它,甚是無奈。


    外麵一聲巨響嚇到了水淼淼,鬆開新月,望向窗戶,窗戶是關著的,水淼淼卻能想象出外麵發生了什麽。


    摸著自己頭上的蝴蝶結,水淼淼深吸一口氣從梳妝台前站起,路過放著早膳的圓桌,隨手抄起一個涼透了的餅子,一邊啃著一邊穿上鶴氅,往外走去。


    在人境小築住的都快一個月了,水淼淼都還沒有看膩這邊的風景,畢竟人境小築是水雲闊這邊靈氣最聚集的地方了,花草樹木格外茂盛,也格外吸引人。


    水淼淼站在廊下,望著院外趴在地上的九重仇,這是何必呢,當初明明是你們親自把九重仇‘送’進人境小築的。


    這種鬧劇從幾天一次到一天一次然後一天幾次,期間賢彥仙尊的身影,水淼淼是一次都沒見過。


    水淼淼對此很不解,當初賢彥仙尊和厲淵仙尊為了爭九重仇都打了起來,現在這般又是為何?


    更不解的是,水淼淼打聽到,九重仇拜了賢彥仙尊領的卻是記名弟子的腰牌。


    可有資格拜師的最低都是入室弟子。


    而除一二三等雜役外,便是外門弟子和記名弟子,然後是內門弟子、核心弟子,接著是有資格拜師的入室弟子、親傳弟子、真傳弟子還有關門弟子。


    九重仇這樣的又是什麽操作。


    水淼淼往外走了幾步,看清找事的人,果然又是方慈。


    賢彥仙尊名下加上九重仇共有七名徒弟,三名真傳,兩名親傳,一名入室,入室弟子便是這方慈。


    方慈帶著他的追隨者,堵了九重仇的路。


    方慈生了一副好皮囊,即便囂張的將九重仇推翻在地,也讓人生不出厭惡感,嘴角帶笑洋溢年輕男兒的朝氣,和地上死氣沉沉的九重仇一比,若有人不知前因後果,定會覺得是九重仇冒犯了方慈。


    “九重仇你在事物堂領的東西不對吧,一個記名弟子,領的東西是不是多了點。”


    九重仇從地上爬起,一言不發無視著方慈,繞道而行。


    “無視我。”方慈擋到九重仇身前“怎麽說我也是你師兄,所以不忍師弟犯錯。”


    “你想做什麽。”九重仇終是抬眼看向方慈。


    “沒什麽,教師弟學個乖,不要亂動旁人的東西。”說著方慈望向一旁自己的追隨者“把他衣服給我扒了,我到要看看你多拿了些什麽。”


    扒衣服這也太折辱人了,還不如往常打一頓了,水淼淼在一旁聽的皺起眉。


    自己一向是不管這些事的,不是不願管,活在紅旗下的水淼淼自然有一顆仗義的心。


    隻不過在自己第一次出手相助後,被九重仇用他那陰鬱的目光死盯了兩天,快要崩潰後,接著九重仇的一句‘不要多管閑事’將水淼淼一腔熱血瞬間澆滅。


    被九重仇說不算嚴重,關鍵是他那眼神,看的人發毛。


    可這次終是太過分了,何況方慈找的理由是多領了修煉物質,那多的,多半是九重仇為自己領的。


    在水淼淼斟酌間,外麵幾人已經糾纏上了,九重仇會仍由別人扒他衣服嗎?當然不會,九重仇打的過他們嗎?當然打不過。


    幹咳兩聲,水淼淼趕忙從廊下走出。


    方慈看見水淼淼,急忙上前擋住後麵打成一團的人道:“師叔,外麵天冷,怎麽出來了。”


    師叔?這個稱呼不管這樣聽都不習慣,水淼淼強顏歡笑道:“今日領物資我體弱不宜外出,喊九重仇幫我一並領了,可半天見不到人便出來看看。”


    方慈笑的有些靦腆“這種事,我願為師叔代勞。”


    方慈還想說些什麽,就聽身後傳來不小的動靜。


    水淼淼探著頭張望著,九重仇背對著自己,他掙脫了束縛,還成功的反擊了回去,一腳踹著一人的肚子,一拳打著一人的眼睛。


    那二人在水淼淼出現後就隻是抓著九重仇,九重仇可沒管這些,看到破綻就打了回去。


    九重仇穿的是一件黑衣,古仙宗並沒有規定平常也要穿統一的服飾,但大多數人穿的還是古仙宗發放的衣服,畢竟最次的服飾上麵也刻有防護類陣法。


    九重仇剛開時也是如此,不過在他發現找自己麻煩的人有點多後,就換回了原來的衣服,畢竟黑色的耐髒。


    耐髒歸耐髒,可質量是沒法比的,九重仇低頭望著自己被扯豁了的衣服,幹脆一把將衣服扯開,露出胸膛,然後轉身離去。


    抱著胳膊歪著頭,水淼淼的視線隨著九重仇而移動,別誤會,不是為了看腹肌,隻是九重仇身上有許多結了疤的傷痕印子,這是怎麽弄的,反正肯定不是在古仙宗這段時間弄的。


    方慈是看九重仇不順眼,但多數拳腳相加或語言侮辱,可沒有露過利器。


    水淼淼想若方慈真的動刀動槍,賢彥仙尊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水淼淼的眼神落在九重仇身上毫不避諱,九重仇也毫不在意,給水淼淼一個熟悉的‘多管閑事’的眼神,撞著方慈的肩向人境小築走去。


    水淼淼對著九重仇做了個鬼臉,一旁的方慈望著水淼淼愣了片刻,然後視線隨著水淼淼的視線落到了九重仇身上。


    眉微微皺起,方慈伸手拽著九重仇的衣領,將九重仇拉的轉了個圈,義正言辭的道:“在師叔麵前你怎能如此失禮。”


    這次自己不管用了嗎?明明上次自己一出現方慈就收了手,水淼淼以為方慈還有找九重仇的麻煩,正要說話,就見方慈抬手彈了彈九重仇衣服上的灰,然後將衣服死死係上。


    接著將九重仇推到一邊,看向水淼淼道:“師叔日後這種取物資的小事,喊我即可,我比七師弟更熟悉這,定不會讓師叔冒著冷風出來尋的。”


    說完,方慈轉身一溜煙的就跑了,留下水淼淼與九重仇一臉的懵。


    九重仇打量著自己的衣服,很好被方慈徹徹底底的打成了死結,原本這衣服破了的地方補補還能穿的,現在不剪開,是脫不下來了。


    自己衣服何況就沒有幾件,九重仇轉頭望向水淼淼。


    “看我幹什麽。”水淼淼往後挪了幾步,指著九重仇率先開口道:“不要又說我多管閑事,我是為了我自己的東西。”


    將腰牌扔給水淼淼“在裏麵,自己檢查一下,別說我少拿了。”說完,九重仇一邊試圖解開那些扣一邊往人境小築裏走去。


    著腰牌還能當儲物空間,水淼淼掃了眼腰牌東西還挺多的,不過自己又不知道該有些什麽,隨便看了幾眼,將腰牌掛到腰上,往外走去。


    今日也是照常的一天,爭取找個人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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