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麒麟帶回丹穴之後,我發現師傅去丹穴之巔,還帶了我最喜歡的玉釀來,我把麒麟放進靈泉,又吩咐猙好好的看著,別讓他跑了。便直奔丹穴之巔。


    自鳳梧走後,這丹穴之巔的一片廣場上我就種滿了梧桐樹,和漫山遍野的花草,火紅的一片,把丹穴上空的雲朵都映成紅霞,滿天飛舞的梧桐葉子,就好似,我無聊時候,逼著鳳梧給我跳舞一般的場景,他會氣急敗壞的抖落一樹的金黃色葉子,板著臉給我跳舞。


    一百多年時間沒見師傅,他還是沒變,靠著懸崖邊的梧桐樹幹喝著玉釀美酒。玄衣黑發,眉眼入鬢,雙眼微閉,聞著花香品著美酒,感受著清風的撫摸,幾縷千絲萬縷的發絲纏在梧桐樹上,那一身黑袍,更是襯得他豐神俊朗。因得師傅生得一副招惹桃花的容貌,所以他的身邊常年出現的隻有我一人,就連他萬神宮府邸上打點瑣事的都是男仙,沒有一個女娥。


    “師傅!”我笑著撲過去,抱起一壇酒就灌了幾口。隻見師傅皺著眉頭說:“為師讓你好好修行你怎可跟過來?”


    我一愣,這話他每次見我時都會這麽說,都形成了一個習慣,可他不記得自我獨掌丹穴,和他搬去昆侖之後,我們就鮮少見麵了,師傅他一點兒也沒變。


    “師傅,你交代我的都做完了,就許你喝酒,為何不讓我跟著。”我抱著他胳膊蹭了蹭臉頰,兩個妹妹走了,鳳梧走了,丹穴上我能說心聲的隻有猙,可他還是個小娃娃,什麽都不太懂,也就除了師傅最明白我了。


    他伸手順了順我被風吹淩亂發絲,眼裏都是心疼之色:“又隨便送東西給別人了!”


    “師傅,我剛去人間從一條小泥鰍嘴裏救了一隻麒麟,你收他為徒可好?”我放開他的手,抱起酒壇又灌了幾口,讚道:“還是玉釀好喝,師傅這一搬去昆侖,我就很少能喝到師傅親手釀的美酒啦!”


    師傅微微一訝:“小泥鰍?你可是又去惹出大事了,連翎羽都不見了。”他責備的嗬訴我,眼裏卻有幾絲寵溺:“還有,女兒家家的總是跟個酒壇一樣,你現在可是這丹穴的女帝,要注意身份才好。”


    “知道了,師傅,徒兒跟你說的是麒麟的事,你怎麽扯到天邊去了。”我放下酒壇,一本正經的說。


    也許在師傅眼裏,不管我幾萬歲還是十幾萬歲,甚至在別的神仙眼裏已經是個奶奶級別的人,我也永遠都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


    “不收。”他突然寒著一張臉。


    “就因為他曾經是魔界的少主?”我從樹葉上摘了一隻蟲繭放在手心,一股靈氣輸出,裏麵小家夥慢慢的撐破厚厚的繭,舒展開五彩絢麗的翅膀,在我手心翩翩起舞。


    “對!而且你要離他遠點。”師傅拒絕的很幹脆,早就是我預料中的事。


    “既然師傅不願意收留他,那徒兒隻好代收了。”我將手心的蝴蝶放在一旁的花朵上。


    “天命如此,既然你決心已定,那麽為師說什麽也沒用。”他呼出一道氣,那隻正在采蜜的蝴蝶就凍成了冰塊,風一吹四分五裂。


    我看著那一條小生命,轉眼變成花朵的肥料,心中升起了一股抗議


    師傅什麽都知道,不然也不會突然來到丹穴找我,但他也知道我是個固執的人,說太多不如讓我自己去體驗一把。


    師傅不喜歡麒麟,所以他又留在了丹穴。


    麒麟叫炎楓,他本是魔界的少主,但一直不聽從黑龍王炎君的指揮,被困在魔界的幽穀裏長達一萬年,直到炎君死了,他才被釋放出來,卻差點被篡位的人殺死了,逃到丹穴,被我不巧救下,之後一直在躲避篡位者的追殺,這件事在魔界傳得狒狒然然的,我自然也有所耳聞。


    “你還真個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我走進靈泉在他身旁坐著,看著他閉目養神的安寧樣子,心裏莫名的升起一絲愉悅。


    他不出聲,也不太愛說話,可能和被關的時間太長有關。


    “炎楓,你叫炎楓是吧,我叫鳳鏡,你的頭發和雪一樣白,真好看。”我低聲細語的說,摸起一截他沉在水下的發絲,千絲萬縷,像雪山裏盛開的雪蓮,潔白無瑕。


    他睜開眼睛,暗紫色的眸子冷淡的看著我,嘴角忽的展開一抹邪魅的笑容,頭微微一動,頭發從我手裏滑下水裏,隨著水的波動飄蕩起來:“因為幽穀陰暗無光,所以頭發就白了。”


    我嘴角困難的抽動了幾下,還能說笑,看來他性格也不會太封閉。真好奇,一個人被困了這麽久都是怎麽過來的。


    “我記得你當年毀容了,你這張臉是你原本的吧!”我又伸手在他臉上摸了把,好奇的問。雖然我這動作有點像調戲他,可這張臉和在潛龍潭看到的卻是同一張,隻是眼睛不同,也少了絲狡猾。


    “我的血液能解毒。”他又閉上眼睛,淡淡的回答,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好的回憶。


    也就是說那年沒有我救他,他也能慢慢恢複過來,隻是恢複速度慢一點而已,那我不是白給了他一堆沒用的羽毛,看來還是我自作多情了呢。


    我收回手,歎了口氣:“以後你就待在丹穴陪我吧,自從鳳梧走後,我這裏太冷清了。”我的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微微顫了顫沒有躲開,而是開口說道:“你救了我三次,這條命早已經是你的了。”


    我一呆,這話聽著十分不舒服,於是板著臉,沉聲道:“你的命不是任何人的,記住,是你自己的。”


    那日晚上,我躺在床上休息,突然屋裏的門被人推開,那人腳步輕輕的走到床邊。我知道來人是誰,所以繼續裝睡。


    “我回來實現我的諾言了,我叫炎楓。”他坐在床邊,蓋了一件被褥在我身上,因為我屬火,所以平日裏我都是不蓋任何東西的。


    他給我蓋的這一件被褥,很奇特,那是一股熟悉的氣味,我的羽毛。


    那是我當年覺得這羽毛太多,沒用,便“豪氣”的全部送給了他,他居然一直留著,還做成一件被褥,嗬!他不知道我從來不需要被褥的嗎。


    但他一舉動,卻讓我心裏莫名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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