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你家狐狸精把猙藏到哪去了?再不交出來,我就……”一見對麵的門打開,我就撐著雨傘氣衝衝的殺了過去了。


    兩天不見的和尚總算帶著狐狸精回來啊,大包小包的,裏麵都是符和佛珠。原來猙口中說的大事就是斷貨了,要回去取貨過來賣。真不知道他是真和尚還是借著佛家好做買賣的能力當的和尚。


    自從那天猙和我說了些奇怪的話,就沒見他回來過,他除了認識對麵的和尚和狐狸精,在人間根本就不熟,所以我認定了他跑到寺廟去找狐狸精了。


    “兩天不見,姐姐氣色差了許多,脾氣也是越發暴躁了,要不要買串佛珠回去,這可是千年檀香木,可安神靜心。”和尚一見我就扯出一副財迷心竅的表情。立馬從包裏陶出一串暗紅色的手珠,開始推銷起來。


    正在整理大包小包的狐狸精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茫然的看著我說:“猙他可沒找過我,莫不是你把他氣走了?”


    “我哪裏來的本事氣他,定是你用了什麽魅術教唆他的。”我瞪著狐狸精那張比女人還嬌媚的臉蛋兒。


    “阿狸沒有我的允許是不會擅自使用法術的,姐姐定是做了什麽惹他不高興。”狐狸精是和尚的小跟班,見我為難他立馬出來解圍。


    “就是。”狐狸精不高興的嘟著嘴。


    在別人的地盤這麽囂張,我是不是有點欺人太甚?


    於是我和顏悅色的,摟過狐狸精的肩膀,他有點高,被我這麽一摟,隻能低著頭,我說:“阿狸,平時猙和你待在一塊都做了些什麽?”


    “能做什麽?兩個大男人。”見我變相,狐狸精迷惑,縮了縮脖子有種想偷跑的衝動。


    “阿狸,平時姐姐對你怎麽樣呀?”我死死的勾住他的脖子,不讓他跑,臉上的笑容都掐出花兒來了。


    “對我?”狐狸精翻著白眼想了想,一臉正色:“妒忌我長得好看,老是找借口欺壓我,還有……”


    “還有什麽?”我咬牙切齒。


    狐狸精身子一抖,掐媚的笑著:“還有……還有特別關心我。”


    “是嗎?那你告訴我猙在你這平時都做些什麽,說些什麽?”我眯著一雙看得他渾身難受。因為閻楓說猙可能有斷袖之癖,所以我想確認一下。


    狐狸精仰頭想了想:“平時都是幫我一些小忙,最多的是盯著你發呆吧。”


    “為什麽盯著我發呆?”我一時失神,狐狸精趁機躲到和尚身後,朝我無恥的擠眉弄眼。


    “猙說你長得像一個人,但是你比她沒用多了,還說你好讓人失望,要身材沒身材,,要智商更沒智商,要臉蛋都不及阿狸三分之一好看。”


    “死狐狸精,你給我過來,我們需要好好聊聊……”聽到後麵的幾句話,我氣得發抖。


    猙不會這麽嫌棄我,隻有狐狸精自己加進去報複我的。


    “我才不過,一過去你肯定會打我。”狐狸精不停的圍著和尚耍我轉圈圈。


    “快點過來讓姐姐好好疼愛你。”


    “阿狸說的都是真話,你本來就沒智商,對不對?小師傅。”


    和尚居然默默地點頭附和,定定的站著給狐狸精當擋箭牌。


    “好,很好。”我咬著牙,話從牙縫裏逼出來,我一時奈何不了他,生氣的一把奪過和尚之前跟我推銷的檀香佛珠,扭頭打起雨傘就走,走之前還恐嚇他:“這東西就當賠償我的精神費,等你把猙給我帶回來再還你。”


    “猙可是被你氣走的,你這女土匪,光天化日搶劫,我要去報警,這可是千年檀香木,就這麽一串,她這次連個鋼鏰兒都不給就順走了,小師傅,你怎麽不吭聲?”狐狸精氣急敗壞的嚷嚷大叫,想要跟著衝出去。


    和尚卻一把拉著狐狸精,笑道:“阿狸,由她去,這本就是我準備找借口送給她的東西,如今倒省了借口。”


    回到店裏,那嗜錢如命的和尚居然沒走追上來,真是稀奇的很。


    我還納悶的站在門口看著狐狸精跳腳的指著我說些什麽鬼話。


    看著手上的佛珠,珠子有十八顆,六厘米大,呈暗紅色,顆顆色澤飽滿圓潤,質地紋理清晰,還有股淡淡的清香味,聞起來讓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興許那和尚這次沒有誆我,是不是千年的我不知道,但這確實是上好的檀香木,在古玩城待久了,多少懂點,這東西價格絕對不低,我這樣隨便拿走了會不會有點無理取鬧。


    不管了,下次過去找個借口還回去就是了。


    “楚姐姐,等下我們去洗頭怎麽樣?我這裏剛好有兩張洗頭卷,你陪我一起去吧。”贏瑜神不知鬼不覺的拽起我的胳膊使勁晃蕩。


    “好,等下班先。”我被晃得難受,隻好同意了。


    畢竟洗頭很快,六點前回家還是沒問題的。


    “我想換個發型,你說我換什麽發型好看?現在都流行短發卷,你說我這頭發要不要剪了?”她興奮的摸著她那頭齊腰長,又柔順似綢緞的黑發,由於上班需要,頭發必須盤起來,所以她隻能摸摸卷成一團的頭發。


    “你好看,剪什麽發型都好看,我倒覺得這頭黑發剪了可惜。”


    “是嗎,你不知頭發長洗頭特別辛苦的嗎,又特別難吹幹。”贏瑜鬱悶的撅著小嘴。


    “我倒覺得還好吧。”我摸了摸自己頭頂的頭發,放下來也就齊肩長,也沒有她像電視機洗發水打廣告的女主角的頭發柔順烏黑,突然覺得她不去打廣告有點遺憾,進錯行的感覺。不過,我沒留過這麽長的頭發,還真沒法體會她那種痛苦的感覺。


    “你要是也留過這麽長的頭發就不會這麽說了。”她委屈的看著我,


    “幸好我不喜歡。”像我這麽懶,真沒法想象,洗完澡還要吹半天頭發才能躺床上的畫麵。


    外麵的雨依舊稀裏嘩啦的下個不停,整整一禮拜,很多住處地勢低的,家裏都可以當遊泳池了,家具都漂得到處是,有些誇張,想要炫耀的,直接把遊艇開上了。


    我不明白我怎麽就同意了贏瑜選這一段時間來洗頭,頭是洗好了,可我下半身都泡在水裏。難以想象兩個人坐在高凳子上,發型師穿著平時人家下池塘撈魚才穿的隔水褲子再給你吹頭發,做發型。


    我真想不明白,都發水災了,他們老板也不打算停業處理一下嗎。


    發型師還難得幽默的說:“邊洗頭邊泡腳也是不錯的待遇。”


    我隻能嗬嗬的幹笑幾聲。


    “咦,你說的沒錯,可以讓你們老板這麽弄,多有創意啊。”贏瑜的腳丫歡快的在黃橙橙的水裏來回的拍打,似乎她特別的喜歡水。


    “誰願意在滿是頭發的水裏泡腳,不覺得滲得慌嗎?”我忍不住一盆水澆滅了她心中的美好幻想。


    “也是。”贏瑜挫敗的點頭。


    “帥哥,你說我剪短發好不好看?”贏瑜又開始了她的短發控。


    發型師自然是同意的,開始一頓狂轟亂炸的推銷,把贏瑜炸得直接把齊腰長的黑發剪了,看她幹脆的樣子,我著實替她心疼了一把。


    後來我也神使鬼差的被慫恿,燙了個梨花卷,花了五百,頓覺心更疼。雖說爺爺都是假的,明知錢留著也沒什麽用,可能就是習慣了心疼錢,所以總是忍不住疼。


    走的時候贏瑜還回頭讓理發師把她的頭發包了起來,說什麽留著做個紀念,一團黑乎乎的頭發,光看著就覺得滲得慌,我確實無法理解人家的想法。


    弄完的時候,已經天黑了,外麵的雨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樣子。看了下手機快九點了,才發覺大事不妙。更糟糕的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調了靜音,閻楓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接到,我怕被罵,沒敢回


    “我們不同路,就此別過咯,明天見。”贏瑜抱著她的頭發,心情非比尋常的愉悅,打了車,蹦蹦跳跳的走了。


    看著小腿深的水,我鬱悶的歎了口水。


    這下好了,隻能打車回去了。


    一上車才知道,因為水深路不好走,司機都是喊價,不打表。


    走路才十來分鍾的路,居然要價五十,好吧,為了我這剛剛弄好的漂亮發型,為了能盡早趕回家,五十就五十吧,我認了。


    雨水打得車頂嘩嘩直響,雨刷器也是不停的來回動。


    我望著窗外的高樓大廈,卻突然看到了一個分外熟悉的身影。


    迦羅她站在路口,穿著一件黑色的鬥篷衣,寬大的帽子蓋住了半張陰鬱的臉,沒有撐傘,飄然而下的雨卻像遇到了透明玻璃似的,落在她頭頂三寸的地方繞道而行。


    她雙手插在口袋裏,一雙赤紅色的眸子盯著我的方向,閃出幽幽冷光,唇角勾起的笑容讓我倒抽一口冷氣,迅速的收回目光,後背直直的貼著座椅,驚恐的樣子使司機不停地從後視鏡看著我的一舉一動。


    她看到我了嗎?


    等我再探頭去看的時候,車已經駛出老遠,早已不見了她的身影。


    是我的幻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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