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慘白的嘴唇艱難的蠕動了幾下,想要說什麽,楊即墨湊到他嘴邊,模糊的聽他說,要把他藏起來,不要讓任何人發現。


    那聲音幾乎小的讓人聽不到,口音又十分的模糊,但是卻帶著堅定,而那妖異的眼眸同樣也是。


    月離說完似乎再也支撐不住一樣,即使是用毅力去掙紮著,去抵抗著,但那妖異的眼眸依舊還是掙紮了幾下重新又閉上了。


    一股心酸頓時蔓延到楊即墨的心中,原來,他比他還要怕被聖鷹會的人發現,比他還要擔心之後的命運,而他更怕的就是重新過上被囚禁的生活,他怕,怕到了極點,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去死,也不要過著被圈養的生活,在他桀驁的外表下,卻是一顆脆弱的心。


    一個人在地宮中囚禁了五年,經曆過漫長的寂寞,受了那麽的煎熬,他沒有經曆過,但是他知道那種絕望是一刻不停的煎熬著你的心,讓你發瘋,讓你想要立即死掉。


    但是月離卻沒有,他堅持著,他堅信他總有一天會出去,所以他一直在耐心的等待著,痛苦的忍受著那段非人的煎熬,一旦他出來了,他就再也不願意被囚禁,重新忍受著那份煎熬。


    他是怕了,一個受過那種困難的人,便不會在去受,但是最重要的是,他怕自己沒有耐心,沒有毅力忍受那份煎熬了,他最怕的就是自己把自己逼瘋,甚至向惡勢力投降,將離魂曲的譜子寫下來。


    無論是哪樣都會讓他受不了,因為他是踏雪公子,桀驁不馴的踏雪公子……


    楊即墨輕吐了一口氣,月離即使再次昏睡過去,但是那濃密的眉卻緊緊的皺著,楊即墨想要伸手去幫他撫平,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要把他藏到哪裏呢?未央宮的地形他雖然不是太了解,但是他知道像未央宮這樣的地方,是絕對不會有什麽暗道,暗擱的存在,而唯一的隻有那地宮。


    恐怕月離是死也不願意回到哪裏去了吧?


    楊即墨抬起頭看著那紅色的房梁,最終搖了搖頭,沒有暗道,那他就自己造一個好了?別忘了他是摸金校尉,一個懂得奇淫異術的摸金校尉。


    楊即墨隻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在床底下挖了一個很小的地道,裏麵隻能夠容納放下一張床,正好讓月離躺下去。


    然後準備上足夠多的食物和水,已經照明的蠟燭、火折子,再然後就是方便時用的尿桶。


    花溪看著楊即墨挖出的地道,每一鏟都是那麽的幹淨利落,挖出的地道很是平整,一看就很老練。


    唇角慢慢的抿成一道冷凝的弧度看著累得躺倒在一旁的楊即墨說:“你真的很讓我懷疑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麽。”


    這樣一個平整的地道,即使是長年在地下幹農活的農民都無法做到挖得如此平整,並且速度那麽的快,剛才他一直在旁看著,那動作仿佛就是經過訓練一般,又快又準。


    楊即墨躺在床上喘著氣,之所以挖在床底下就是可以讓空氣流通,而床的下麵又有暗扳擋著,隻要不把那暗版挪開就根本不可能發現,為了方便挖掘,楊即墨自然也將他的床給改造了一下,隻要掀開床墊,那底下的木頭都是可以移動的,隻要將木板一移開就可以跳到那地道中。


    聽到花溪那冰冷的質疑口氣,楊即墨本能的想要掩飾什麽,但是因為實在太累,便隻好繼續躺在床上喘著氣:“如果你以前不認識我,就請你不要妄下結論,沒有一個人會無端去冒充一個廢材皇後,並且還是一個隨時都有危險的皇後。”


    冒充雪傾城,估計隻要有點智商的人都知道,雪傾城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材,唯一的價值就是因為那本字畫書,但是誰也不會去冒充雪傾城從其他人口中得知字畫書的事情,因為字畫書隻有雪傾城一個人知道在哪裏。


    “你的意思就是,之前的那些愚昧,那些無知,那些懦弱都是裝出來給別人看的?”花溪冷冷的語氣傳來,一如沒有絲毫的溫度。


    楊即墨沒有回答,花溪想要怎麽猜,就隨他好了,他也懶得解釋。


    “原來被世人唾棄,辱罵的雪皇後竟是有這般城府的人,真的是想不出來。”花溪最後那一句話說得及為重,像是在自嘲一般。


    “你忍辱負重這麽多年來,恐怕就是因為那字畫書,你有著更大的野心,你是不是覺得雪家為車絕國貢獻了那麽多,而現在自己的爹爹雖位居高位,但是卻不甘皇上對雪傲天的百般敷衍,所以你想找出字畫書中的秘密,之後讓你的爹爹登上皇位?”花溪這下的言辭更加的犀利了,那一雙深眸深不見底,深諳的可怕。


    楊即墨剛剛閉上的眼睛一睜,他是真的沒有力氣在去解釋什麽,真的不知道花澈的想象力怎麽那麽豐富的,竟然會想到自己要莫權篡位?


    他吃飽了撐的……最後他隻跟花溪說了一句話,花溪那即將要爆發出來的怒氣和殺氣,立即就止住了。


    “等我安全出宮之後,我會將字畫書給你!”楊即墨就這麽淡淡的一句話,就立即把花溪所說的結論全部推翻掉。


    花溪聽到那句話當然是為之一愣,沒有得到楊即墨的正麵回答顯然是很不甘:“為什麽?你的目的不是這個?”


    一個有著那樣城府的人,一直忍辱負重的被人唾罵著,厭惡著,怎麽可能不是別有居心,每個人做事之前都會有自己的目的,而如果她的目的僅僅是出宮的話,真的讓他難以相信,忍受著這麽多年的唾棄,難道隻是為了逃出宮,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嗎?


    如果是這樣,她根本不需要忍受世人的眼光,完全可以把自己真實的一麵展現出來。


    “我知道你們做殺手的本身就缺乏安全感,疑心病很重,所以請你不要把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想複雜化了,很多時候你們就在這不經意失去了一些東西,不要問為什麽,等你哪一天把我當朋友對待了,我會告訴你。”楊即墨依舊淡淡的說。


    這件事情,他隻會跟朋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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