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看過來。”顧可省回過頭,眼前閃光燈一閃,讓他下意識閉上了眼睛。銀鈴般的笑聲傳來,顧可省眼前馬尾一晃,一個長相俏麗的女孩兒出現在他的麵前。


    “奇奇,你又偷拍我。”顧可省揉了揉女孩兒的腦袋,有些無奈。


    “長得漂亮的人就應該留在相機裏。”奇奇自顧自地翻著自己手中的相機,噘著嘴:“顧,你就不能配合一點?你看看,這張照片你又沒睜開眼睛。”


    盡管口中這麽說著,卻還是舍不得按下“delete”,關了相機放進了身後的背包裏。


    顧可省不知道奇奇的真名,隻知道她是一個有著中國血統的外國女孩兒。會說中文,但是說的卻不是很利索。顧可省曾經教她念自己的名字,但是這女孩兒卻固執地不願意念自己的名字,隻是叫他“顧。”


    “我們今天去哪裏?”奇奇仰著臉,古銅色的小臉上,黑葡萄般的眼睛炯炯有神,“你昨天說要帶我出去玩,我都準備好了。”


    奇奇說著,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包。


    “我們現在可以出發了哦。”


    顧可省覺得有點無語,自己本來是來非洲躲情傷的,卻沒想到竟然成了保姆,要照顧這個小姑娘。


    “你確定,你要跟著我去深林裏麵?”顧可省指了指盡在咫尺的路口,做出一個非常扭曲的表情:“那裏麵非常非常危險,可能你走著走著就會有一條大蟒蛇出來,或者在你想找塊石頭坐下的時候,卻發現那塊石頭是一隻巨大的烏龜。”


    他竭盡所能地表述著叢林裏的危險,卻沒注意到奇奇苦著臉,仰著小臉看他:“顧,不要再把我當成小孩子了。距離我第一次來月經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年了。”


    顧可省失笑,這小姑娘總是能說出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話。


    揉了揉奇奇的腦袋:“但是對我來說,你就是一個小女孩。”看著奇奇憤怒的目光,他終於無奈地改口,“好吧,我的大姑娘。既然你那麽想跟我一起去探險,那就出發吧。”


    叢林裏的光線不是很好,隱約有陽光從樹木的間隙中透出幾道光,照在從草叢中逃竄出來的野兔身上。


    奇奇對所有的一切都充滿了新奇的感覺,要不是顧可省拉著她,就已經衝了出去。


    “奇奇,答應我不要離我太遠。我對這裏也不是很熟,等我拍完照我們就出去。”說著,又拉緊了奇奇的手。


    奇奇耳朵都紅了,偷眼看著顧可省。


    從第一次見到顧可省,她就非常喜歡這個大哥哥。不僅俊朗帥氣,還十分有才。關鍵是對她非常好。


    奇奇不過二十出頭,家裏人保護得太好,之前更沒有談過什麽戀愛。見到顧可省更是把一顆心都撲了上去。


    奇奇家人也十分喜歡顧可省,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著自己女兒跟著顧可省到處遊玩。


    顧可省倒是沒想到奇奇會喜歡他。畢竟他都是三十歲的人,而且又是離過婚的。而奇奇不過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女孩兒,和他差了近十歲。顧可省隻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妹妹。


    “前麵好像有我想拍的東西。”顧可省眯了眯眼,看著眼前色彩鮮麗的花。


    “這是什麽?”奇奇一臉的驚喜,“好漂亮的花啊。”


    “小心點,這種花的周圍常常有毒蟲。”說著,把奇奇往身後推了推,“你待在我身後,我去拍個照就回來。”


    說完,小心翼翼地朝著那朵花走去。


    奇奇呼吸都要停止了,眼角餘光一閃,突然看見一條色彩斑斕的蟲子出現在顧可省的身後。


    “小心!”


    顧可省下意識回頭,就覺得腳腕上一陣鑽心的痛。那蛇已經逃離了現場。


    “顧,你怎麽了?”奇奇大驚失色,衝上來抱住了顧可省下落的身體。


    “包,我的包裏有解毒的藥。”他隻來得及說出這一句話,接著就失去了知覺。顧可省一直記得一句話,人死之前,生前所有的場景都會如走馬燈一樣在自己的眼前浮現。


    他看見自己小的時候,那些以為曾經被遺忘的事情,卻慢慢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阿省啊,你是顧家唯一的孩子,一定要好好讀書,不然那些叔叔伯伯就會把我們的錢都搶走,阿省就沒錢讀書了。”


    再長大些,他媽的話又變了。


    “阿省,你有時間就跟爸爸去一下公司,你現在也能聽得懂了,早點了解一下公司的事情也好。”


    他的人生就在母親的規劃下一步步地走著,走得他都忘了自己的愛好。


    他終於想起自己為什麽對許長安那麽有好感。


    那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情,那天他跟著母親去出席一個宴席,中途無聊,就想著出去散散心。


    走到假山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小女孩兒坐在假山上,晃著腿在那兒唱歌。


    他已經忘記當時女孩兒唱的是什麽歌,隻知道女孩兒的聲音很好聽,讓他有些壓抑的情緒都變得輕鬆。


    女孩兒唱了很長的時間,他就站在假山下靜靜地聽著,直到小女孩發現了他。


    “你是誰?”


    女孩兒是從上到下看著他的,從顧可省的角度,能看見女孩兒精巧的下巴,以及長長的睫毛。


    “你是誰?為什麽在這裏?”顧可省沒回答女孩兒的話,而是反問她。女孩兒不過四五歲的年紀,一臉懵懂地看著顧可省。


    “我是安安啊,我跟我爸爸來的。”說著,一指大廳,“我爸爸就在那裏。”


    顧可省順著女孩兒的手看去,以他當年的身高,隻能看見影影幢幢的人。


    “你是不是不高興啊?”安安問他,“我媽媽說,人要是不高興的話,他的眉頭就會變成這個樣子。”


    安安撐著自己的額頭,比出一個“川”字。


    顧可省被安安的動作給逗笑了,也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個小女孩兒,自己心裏那些話竟然就像是泄了洪一般,傾瀉出來:“我是不高興,因為我媽媽總是讓我做那些我不願意做的事情。”


    “你不想做就不要做啊。”安安歪著頭看他,“我媽媽說,做人要開心。要活在當下。”


    “活在當下?”顧可省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懂的事情卻多。對於這麽一個小女孩兒說出這樣的話,就覺得更加可愛。


    也不知道為什麽,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揉了揉安安的腦袋:“人小鬼大。”


    可隻有他自己知道,從那之後,他已經開始慢慢改變自己。表麵上雖然是照著母親的指揮做事,可底下卻已經開始做自己的事情。


    他開始寫書,天賦讓他很快投入到了這個新的職業中。成名很快,賺錢也很快。盡管那些錢在顧家看來根本算不上什麽,但是他怎麽說,也有自己的事業了。


    離自己的夢想,也就越來越近。


    但是那個女孩兒,他卻一直沒有找到,直到有一天,顧可省上門讓自己幫忙寫一份新聞稿,而女主角的名字就叫做——許長安。


    小孩兒從小到大都會變很多,他第一次見到許長安的時候根本就沒認出來這個人就是當年那個改變了自己的女孩兒。可那種親切感卻怎麽也消散不去。


    再接下來,他的目光總是忍不住停留在許長安的身上,忍不住關注著她的一切。那種強烈的吸引力,就連他自己都說不明白,自己這萬年鐵樹,怎麽就開花了呢?


    要知道,自從打定主意要離開顧家自己獨立開來,他就做好了存錢奮鬥的準備。雖然他也知道,錢這個東西是要掙的,而不是存下來的。但是這又有什麽關係,誰會介意多一點錢,反正他會掙錢。


    所以,就算自己月收入百萬,他還是開著那輛五萬塊錢的二手麵包車。但是自己二十年來的生活習慣,卻在看見許長安的時候被全部打破。


    這輛小破車帶著長安出去太丟人了,而且坐著也不舒服。正好顧母說給他換輛車,他毫不猶豫地同意了顧母的意見。當開著那輛百萬的車出現在許長安的麵前,他的心中竟然出現了一種難得的安定感——男人,賺錢就是為了給心愛的女人花,給心愛的女人爭麵子。


    就在不知不覺間,許長安已經被他打上了心愛的女人這個標簽。


    但是那個時候的他也知道,許長安是邵晉恒的人。


    她是邵晉恒的妻子,兩個人蜜裏調油,自己這個外人是怎麽也摻和不進去的。可他卻是心甘情願,心裏冒出來的竟是以前在雜誌上看見的一句話:“隻要鐵鍬揮得好,沒有牆角挖不倒。”


    為了許長安,他願意等。


    到了此刻,他已經分不清楚,自己喜歡的到底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還是現在這個已經長大了的許長安。


    顧可省以前看過一本書,叫做《吸引力法則》,說的是要是心裏想著某一個人,喜歡某一個人,他就會下意識地出現在那個人在的地方,然後製造一次次的不期而遇。


    他覺得自己就已經中了叫做許長安的毒,才會一次次地出現在許長安的身邊,然後盡全力地一次次幫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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