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清醒,有時候糊塗。


    清醒的時候,他會對俞媚說一些內疚的話。


    糊塗的時候,他念叨的全是陳依琴。


    俞媚全都耐心的聽著,沒有半點的不悅。


    她坐在床邊,對糊塗的祁老爺子道:“你和我相識一場,雖然你對不起我,但是當初也是我自己傻,所以我不怨你什麽了。”


    “我知道你愛的是陳依琴,我早就不吃醋,不在乎了。希望你死了後,能在那個世界看到她,能和她相聚。”


    “而我,下輩子再也不想遇見你了……”


    祁老爺子眸光閃動,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她說的話。


    他隻是盯著她,沙啞的開口:“依琴……我還欠你一句話……”


    “……”


    “我從來沒有跟你說過……我……我愛你……”


    俞媚有些驚訝。


    他竟然從來沒有說過?!


    祁老爺子忽然自嘲的笑了笑:“可是,你也沒有對我說過……”


    “也許,你還是很恨我,並不愛我吧……不過,我把秘密藏了起來,一直在等你發現……為什麽你總是那麽無所謂,為什麽你一直沒發現……”


    “你藏了什麽?在什麽地方?”俞媚疑惑的問。


    祁老爺子根本就聽不見她的話,繼續自顧的說:“你沒發現,也說明你根本就不愛我吧……所以,你也沒有在下麵等著我是嗎?”


    祁老爺子的眼神變得很暗淡:“怎麽辦,我怕我死了,找不到你……”


    俞媚聽了這些,忽然有點心酸。


    這個男人,其實也是一個可憐的男人。


    “也許陳依琴是愛你的,她會在下麵等著你。”她安慰他。


    可是祁老爺子根本就聽不進去:“我要是找不到你,會怎麽辦?”


    “你會找到她的。”


    “你還恨我嗎?肯定還很恨我……”


    “祁振華,我說你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我說她愛你,你沒聽見嗎?”


    祁老爺子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動容。


    隨即他搖頭道:“不會的,她死都沒有對我說那句話,不會的……”


    俞媚看著他可憐的樣子,忽然想到一句話,真是報應不爽。


    隻是為什麽,她一點都不高興不起來?


    ……


    俞媚從祁老爺子的房間裏出來,神色有些疲憊。


    她坐在客廳,一個人發呆了很久。


    直到祁瑞剛和莫蘭進來,她都沒有察覺。


    “媽,您在想什麽?”莫蘭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


    自從祁瑞剛改口以後,莫蘭也跟著改口了。


    俞媚回過神,她看著他們,歎氣道:“我也沒想什麽,隻是在想我這一生,還有祁振華的這一生。一直以來,我以為我是最可憐的,其實他也可憐。”


    莫蘭和祁瑞剛疑惑的對視一眼。


    他們兩個在她的身邊坐下。


    “您這話是什麽意思?”祁瑞剛問。


    俞媚也沒隱瞞他們:“最近祁振華總是在懷念陳依琴,我以為他們兩個很相愛。


    結果今天我才知道,他們從來沒有跟對方表白過。


    祁振華說他很遺憾,沒有跟她說過‘我愛你’,他還說,陳依琴也沒對他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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