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禎始終一言未發,我也一樣。


    溫水噴灑在我的臉上,我嘴角不禁咧出冷笑,我們這算是在冷戰麽?


    洗漱完以後,我自動忽略掉嬴禎,關上燈回床上睡覺。


    而他則把身形陷在沙發上,像座雕塑一樣動也不動。


    睡夢中我逐漸被腹中的異樣給痛醒,我的冷汗快要將身上的睡衣打濕。


    小腹中好像有一團陰寒的氣流在亂躥一般。


    摸向肚子,竟然發現肚子已經涼的冰手。


    這是怎麽回事?


    我驚慌的從床上勉強坐起,腦中閃過被一團團陰魂化成的霧氣“撞進”腹中的一幕。


    我胸脯上下劇烈的起伏起來,一時間驚慌、恐懼、擔憂占據了我的心頭。


    身子的骨節似乎都要被冰住了,我冷的牙齒打顫,狼狽的痛聲低喚起來:“嬴禎……”


    救我!


    我費力的想要下地,卻直接從床上跌了下來,冷,這個感官讓我每每動一下都艱難萬分。


    朝著門口爬去,我無助的喊著嬴禎。


    我該怎麽辦?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我能想到的也僅僅隻有嬴禎而已。


    “嬴禎……救我……”


    忽然間強而有力的臂膀,讓我跌進熟悉的懷抱中,我緊緊抓住他的袖子,貪婪的嗅著他獨有的清冽香氣。


    “好冷……”


    他的手搭在我的肚子上,眉頭擰成了一團。


    隨著一股熱氣被他推進我的身體內,我身上的寒冷似乎得到了些許的緩解。


    他把我抱在懷中,雙手緊緊的抱住我,又扯過被子裹在我身上。


    “有沒有好些?”他的唇抵在我的頭頂,低聲的問著。


    我緊緊的往他懷裏鑽著,想要汲取到溫暖,可是卻毫無用處。


    他把我鬆開,用手掌來回搓著我的雙手,他掌心用靈力所發出的暖意讓我漸漸的展開了蜷縮的身體。


    嬴禎將我的手放在唇前,“這回好些了麽?”


    聽著他好像在關心我的語氣,我眼眶紅了紅,點著頭。


    “不舒服為什麽不第一時間告訴我?和我慪氣,你不知道要分情況麽?”


    我閉上眼睛,努力把滾燙的淚水逼回去。


    “我沒有責怪你……”他見我哽咽起來,硬邦邦的開口解釋。


    “嬴禎,你現在這樣,是在關心我還是在關心孩子?”


    “……有何不同麽?”他怔了怔,然後反問。


    我從床上坐起來,把頭埋在了雙膝間。


    “今晚……有一些陰魂撞進了我的身體,孩子會不會出什麽事?”我沙啞著嗓子問。


    “原來你心裏還有孩子。”他冷笑了一聲。


    “它在我腹中……我自然會在意。”


    “今晚不是陰魂衝撞進你的身子,而是你腹中的靈胎,吞噬掉了帶有陰氣的魂魄。”


    我聽到嬴禎的話後,瞬間睜大了眼睛,“吞噬?”


    “由於靈胎月份還小,一時間消化不動那些陰靈,所以你才會被陰氣侵身,感覺到寒冷。”


    我傻在了原地……


    久久難以回過神來,更加難以相信,那些陰魂的消失竟然是被靈胎給吞噬掉了。


    “你以為本座要你在天黑陰氣變重之前回來,是為了什麽?左右不過是怕靈胎吞噬掉過多的陰靈,讓你身上的真龍血脈也難以承受!屆時你怎麽死的你都不知道!”


    所以他之前說莊園外布下了結界,避免陰氣衝撞到我,並不是為了孩子,而是為了我?


    我看向自己的腹部,不禁有些發慌……


    “知道後怕了?”嬴禎挑起我的下巴問。


    “你……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早告訴你,你不就早一天擔心害怕麽?你的膽量本座清楚的很。”


    我再一次被嬴禎給看扁了。


    “我在你眼裏,有那麽貪生怕死麽?”


    他挑了挑眉頭,重重的點頭。


    我憋屈著臉,把頭轉過去。


    嬴禎在我身旁坐了一會後,沒有再和我說什麽話,起身站了起來,像是要離開。


    “嬴禎!”我叫住他,糾結的咬了咬唇,最後還是選擇問出聲:“你……你把安竹怎麽樣了?”


    嬴禎扯了扯衣領,然後將外袍脫了下來,隨手扔在一邊,他沒有著急回答我,待他把衣服脫個差不多後,才不冷不淡道,“殺了,埋了。”


    “什麽?你……你殺了安竹?”我瞠目結舌的坐起身子,一瞬間心頭湧上愧疚、憤怒、不敢相信。


    他掀開被子擠了進來,長臂撈著我的腰,將我帶進他懷中。


    “是我害了她……”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也不知道此時此刻是質問嬴禎為什麽要這麽做,還是該痛哭流涕的自責。


    如果不是我因為嬴禎那晚醉酒時的事情和他慪氣,便不會特意拉著安竹,想要和嬴禎唱反調不回去,更不會讓安竹受到牽連。


    頭頂響起隱忍的笑聲,他憋著笑意,伸手扯了扯我的臉蛋兒,“都說一孕傻三年,現如今看來是真的了。”


    “什麽……什麽意思?”


    “我隻是把她罰回神霄聖境而已。”


    “所以安竹並沒有什麽大事對麽?”我小心翼翼的問。


    嬴禎無可奈何的點頭,“你們才接觸多久,你怎地就這樣重視她的安危?”


    “我隻是害怕因為自己做錯事,而牽連到別人。”


    我聲音有些哽咽,嬴禎這也太無良,太惡劣了!


    扳著一張臉告訴我,他把安竹殺了又埋了,我怎麽會料到他是在說玩笑話。


    嬴禎把我的頭發揉亂,躺在床上,從我的背後將我抱住。


    我把他的手打開,他便再次伸過來。


    “你能不能不要亂揉。”我的頭發快被揉成雞窩頭了。


    可我抱怨的話剛剛一說出口,我便差點被嗆到,怎麽這話說的這樣容易讓人想歪。


    嬴禎在我背後輕笑了一聲,把不安分的手,終於從我頭頂拿了下去,但卻探進了我睡裙裏。


    “唔……把手拿出來。”我悶哼了一聲,去扯他的手腕。


    “你怎麽這裏不讓碰,那裏也不讓碰?”他有些鬱悶。


    我把他在我身前揩油的手打開。


    “不要亂碰我,你我不是在冷戰呢嗎?”


    憑什麽他想冷戰就冷戰,想往我床上爬就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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