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你隻是愛錯了人


    從蕭憐兒的角度看過去,虞熹依偎在池慕寒的懷裏,就像是久別重逢的戀人。


    她不過是在樓上和一個導演多聊了會兒,就被虞熹這個妖豔賤貨鑽了空子。


    蕭憐兒緊捏著包走近,看著歪倒在池慕寒懷裏的虞熹,從她的臉色上就能看得出,她似乎身體不舒服。


    但即便如此,也不該如此纏著她的男人。


    就像自己守衛多年的領土被一隻突然跑出來的野狐狸給強占了,蕭憐兒醋壇炸了,可她仍維持著高貴清冷的笑姿,“虞小姐,是哪裏不舒服嗎?”


    虞熹不吭聲,隻苦抿著唇,把自個兒眉尖蹙深。


    女人一臉病容,她的憔悴和蒼白被男人盡收眼底,池慕寒斂了眉,遂開口,“憐兒,今晚你自己回去吧。”


    說罷,不給蕭憐兒說話的機會,就把懷中病懨女人打橫抱起上了車。


    蕭憐兒隻能幹幹望著池慕寒把那個女人抱進了車內,卻在車門關上的那一刹,見到了原本虛弱無力的虞熹挑釁似得地揚高了眉梢。


    這個女人……給她的感覺有點似曾相識,但又說不上來。


    蕭憐兒暗暗捏了捏手掌,看著那輛賓利慕尚絕塵而去。


    車上,虞熹懶懶地將腦袋枕在池慕寒的肩頭。


    大約是懼冷,池慕寒隻覺身旁女人微微縮了縮身子,嬌滴滴地吟了聲,“池爺,我有點冷。”


    不知怎的,他的眉頭又擰了下,看了眼窗外細密的雨絲,手指一動,就將外套脫下,披在了她身上。


    他衣服的味道還是不曾變過,那種淡淡的青檸香。


    那香味吸進鼻尖,襲上心窩,拉扯著她的心髒一點點擰攏。


    回想起蕭憐兒的那張憋屈慌亂的小臉,心中才舒坦一些。


    “池爺,你為了我就這麽丟下蕭小姐,她會不會生氣啊?”


    男人清冷的聲音劃過她的耳畔,“她不敢。”


    虞熹勾了勾唇,“是啊,哪個女人敢跟池爺置氣?”


    虞熹的一句話又牽動了他的心頭,以前啊有個小女人很會撒嬌,也很愛跟他生氣。


    當她眸光無意掃過池慕寒時,發現了他眼中驚現一抹柔軟特別的笑意,像是在思念著藏在他心底最深處的愛人。


    “池爺……”


    她低低喚他一聲,才將他的神識拉回。


    池慕寒再望向身旁女人,若不是她說起,他真的看不出她這張豔麗無比的臉蛋上有任何整容的痕跡。


    “虞小姐,你剛才說你整過容?”


    虞熹點了點頭,“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說著,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左邊臉頰,就在那裏被蕭憐兒用刀子劃下了一個醜陋無比的大叉,池仲堯那會說過即便整了容,還很難恢複以前的樣子了。


    但是她很幸運,得到了虞睿的幫助。


    他在泰國替她找了最好的醫生,幫她做了一次又一次的手術,才讓她有了現在這副麵貌。


    “三年前?”


    虞熹挑眉,“池爺,你似乎對我整容這件事特別在意?”


    見池慕寒緊擰著眉目不吭聲,虞熹淡淡一笑,接著說下去,“我以前很傻,愛上過一個沒心沒肺的男人。在火災時,那個男人隻顧著一個人跑,卻丟下了我。”


    “池爺,你知道嗎?我當時懷孕四個月了,可是那個禽獸還是丟下我跑了。不過,後來那個男人也沒什麽好下場,他在逃跑的過程中不慎失足從陽台跌了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虞熹低低地訴說著,不似剛才那般嬌豔似陽,眉眼中流露出的說不出道不盡的淒豔。


    女人抬目,黯淡的光線下,隔著眼中薄如煙的水霧,凝向池慕寒,“池爺,如果換做你,你會怎麽做?”


    池慕寒心中一擰,卻不知如何作答?


    看著突然變得極其深沉的池慕寒,心中冷笑,池慕寒,還有你不會回答的問題麽?


    因為,你也是這麽做的。


    你當初又何嚐不是扔下我不管?


    若非如此,那個孩子也不會夭折。


    一想起那個早夭的孩子,虞熹的心就像是被一雙魔爪死死扼製了一般,痛得她腦袋跟著抽痛。


    強忍著強烈的疼痛感,她又問,“池爺,你說,這天下的男人都這麽狼心狗肺?”


    細細地盯著這個女人,她真是像極了眉嫵,何嚐不是故作堅強?


    心中最軟的那處被牽動了下,手忍不住抬起,溫柔地抹去了她眼下兩行清淚。


    他一直著拉鋸著的唇終於開啟,聲音亦是低沉微沙,“你隻是愛錯了人。”


    隻是愛錯了人麽?


    任淚墮下,虞熹卻燦爛笑起,一時笑彎了眉眼,“你說得對,我隻是愛錯了人。如果重頭來過,我一定不會再愛他。”


    當她說到此處,池慕寒的心又莫名地窒了下。


    江燁從後視鏡裏看著後座的一切,難怪今天池總這般不同尋常。


    因為那個叫做虞熹的女人,真是像極了已經過世的池太太。


    他看到一處藥店,就將車子停靠在路邊,恭敬地說道:“池總,我去買藥。”


    沒一會兒,江燁就從藥店出來,帶回了止痛藥。


    虞熹服下之後,就舒服了一點。


    池慕寒特別的紳士,不止載她去買藥,還把她送回了家。


    虞熹與他道別,無非是道謝:“池爺,謝謝你。”


    又瞥了眼肩頭男人的西服,正要扯下,卻被他溫淡製止,“穿上去吧,別著涼。”


    虞熹一笑,看來魚兒已上鉤。


    不過,這個遊戲,現在才開始而已。


    從車裏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他吩咐江燁,“去查下她。”


    ……


    四月末,江城的雨季還未過去。


    這陰晴不定的天氣,雨總是下一陣停一陣,虞熹出門前還是帶了一把傘。


    和虞睿一起前往長安墓的路上,她的心情忐忑不安。


    虞睿說,他要帶她去見見她的恩人,正是因為那個恩人,她才能夠以嶄新的麵貌重新回到江城。


    而她的恩人,卻早已在那場大火裏永埋地下。


    當她來到了那口墓碑前,卻發現了碑上的照片卻是個男人。


    虞睿告訴她這口雖然是獨碑,但裏頭卻埋著兩個人,除了照片上這個男人外,還有一個就是真正的虞熹。


    生不能同裘,死能同穴,也算是修得圓滿。


    她把手中的香水百合放下,輕輕撫摸了下那塊冰冷的石碑,“謝謝你,給了我新的生命。”


    正悼念這個素未謀麵恩人,卻有人叫住了她,“虞小姐,還真是巧?”


    一抬頭,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池慕寒。


    他立在一座精心修葺的墓碑前,沒有陽光的天氣,他整個人就像埋藏在陰雲之下,顯得灰敗寂寥。


    而如影隨形的蕭憐兒也站在他一旁,故作哀悼的樣子。


    她看了一眼虞睿,男人鏡片下的那雙黑眸永遠是波瀾不驚、深不可測。


    不過想來也是二叔精心安排,這兩座墓離得這麽近,他們才能有這樣的巧合偶遇。


    虞熹撚唇輕笑而過,望向那個身形頎長的男人,“是啊,我三年沒回來了,這不一回來就讓我二叔陪我來看望下朋友。池爺,你呢?”


    他盯著墓碑,沉默良久,才沉道一聲,“我的妻子。”


    他並沒說“我的前妻”,而是“我的妻子。”


    那一聲,亦讓虞熹心底一震。


    隻是,池慕寒,她死了你才來緬懷,是不是有點晚了?


    心中如此想著,但她並不會這麽說出來,極力偽裝著,淺淺笑道:“我想,能成為池爺的妻子,那一定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即便是死,也死而無憾了。”


    池慕寒眼波中流轉著一絲難懂的情緒,音色溫涼的反問一聲,“是麽?”


    虞熹仍是笑,“難道不是麽?”


    池慕寒朝他們走過來,瞟了一眼虞熹前方的那塊墓,“那麽虞小姐你來看的是誰?”


    虞熹動了下唇瓣,眸光盯緊了他,用一種不屑一顧的口吻道:“跟你說過的,那個我愛錯了的人。”


    不由得,池慕寒又深瞄了下墓碑上那個年輕的男人。


    蕭憐兒不由地皺眉,什麽時候這兩人這麽熟了?


    看來,那個晚上,他們聊了很多。


    “慕寒,我們走吧。過兩天等眉嫵的忌日,我們再來。”


    蕭憐兒已經在急著走了,而在虞熹看來,她更像是在逃。


    “怎麽,蕭小姐你一見我就走,是怕我?”


    她確實不希望虞熹這個騷貨和池慕寒有過多的焦急,但,怕還不至於。


    蕭憐兒高高在上的,透過寬大的墨鏡看著她,口氣清高地不可一世,“我一個當紅影星何須怕你一個脫星,虞小姐,你說對嗎?”


    “蕭小姐,請注意你的言辭。”


    虞睿臉色一僵,出來替自家侄女抱不平。


    不同於虞睿的嚴肅,虞熹卻是滿不在乎,更是笑意迎人。


    脫星這個詞不說一萬遍,一千遍也聽過了,又何須再生氣?


    那是這具身體帶給她的標簽,是好,是壞,她都該承受。


    “二叔,蕭小姐說的沒錯嘛,我啊就是個靠脫戲出名的明星,那名氣自然是比不過蕭小姐的。不過,話又說回來,像蕭小姐這樣的姿色,就算是脫了,隻怕也沒票房吧?”她妖嬈地掀了下眉眼,“你說,對不對呀,池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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