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這到底是誰的種


    男人按在她肩膀上的手緩緩往下遊移,來至她緊窄的腰部,狠狠攫住,目光亦是柔中藏狠。


    “沈眉嫵,你到底打算騙我多久?”


    登時,眉嫵心驚肉跳了一番,他怎麽會知道?


    明明沈煜塵已經打點好一切的,難道是池仲堯說出去的?


    “是不是在猜我是如何發現這個秘密的?”他聲量沉了一沉,掌心貼在她的小腹之上不輕不重地摩挲著,“眉嫵,你以為塞點錢給護士醫生就能堵住他們的口麽?”


    原來是從醫院那邊得知的,眉嫵纖長的眼睫眨了一下,故作鎮定,唇瓣輕輕一動,便淡淡施笑道,“沒錯,我是懷孕了,可是,那又怎樣?池公子,你就這麽自信,我肚子裏這孩子一定是你的?”


    聽得這話,池慕寒眉頭一鎖,死死盯著她的肚子,恨不得將她肚皮剖開,驗證一下,這到底是誰的種?


    “嗯,沒錯,這孩子的爸爸是沈煜塵。”


    她摸了摸自己尚且平坦的肚子,就那麽直言不諱道。


    “我不信!”


    池慕寒冷冷拋出這三個字。


    半開的窗戶吹進來一陣陣的冷風,刮過眉嫵一絲不掛的雪白身軀,讓她瑟瑟發抖。


    可她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在這般尷尬的境地下,還能笑得千嬌百媚。


    “你還記得在桃花緣酒店泡溫泉那次麽?我和他做了,信不信就由你了。”


    男人的眸光一點一滴深邃陰鷙下去,眉嫵看得心中膽寒,垂了下眸,帶著煙味的男人滾燙氣息就噴打在她胸口,“我聽梁昊說,你這個孩子快七周了。按你的說法,時間算下來,的確很有可能是沈煜塵的。但是——”


    他頓了下,爾後堅定道,“我還是不信。”


    他不信沈眉嫵是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


    自問她演技不差,足以以假亂真,隻是自黑成這樣,他怎麽還是不相信呢?


    正值眉嫵微微苦惱之際,池慕寒又逼問,“沈眉嫵,撒這樣的慌,你就不心虛麽?如果這孩子真的是沈煜塵的,又為什麽要隱瞞我呢?你還不是擔心,我會因為這個孩子捆住你?”


    謊言一下子被戳穿,眉嫵心尖又震顫了下。


    憑著三寸不爛之舌,眉嫵隻能硬著頭皮把這個謊繼續圓下去。


    “是,我是心虛。蕭憐兒背叛了你,跟你大哥上了床,你還如珠似寶地把她捧在掌心裏疼著愛著,而我呢,不過她的擋箭牌而已,頂著池太太的名義,不僅給你戴了綠帽子,還把野種都造好了,以池公子你的手段,不弄死我才怪。你說,我能不心虛麽,能不費盡心思隱瞞你麽?”


    眉嫵一口氣說完,心髒撲通撲通地快從嗓子眼跳出來。


    罩在自己身上的戾寒之氣越發凝重,指不定這個男人下一秒就做出什麽可怕的事來。


    她咬了咬蒼白幹燥的唇,抬眸,蹙眉凝視著這個五官冷雋刻板的男人,隻感覺到自己的腰被那雙厚實的大手越勒越緊,勒得她痛得難以呼吸。


    用最大的定力穩住自己的心,一字一句道:“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情分上,池公子你不會弄死我的哦?”


    “你覺得呢?沈眉嫵?”


    薄韌的唇微微一扯,語氣盡是涼薄暗啞。


    “我們的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是一場天大的鬧劇,現在,你我各自找到自己的真正所愛,何不放彼此自由?池公子,不會想被綠一輩子的哦?”


    她試圖用循序漸進的勸導來平息男人的憤慨,可是結果差強人意,男人的眸光一厲,“那我放你自由前,是不是該把你肚子裏的孩子弄死?”


    瞬間,眉嫵的身子下意識地一蜷,那是想要保護自己的姿勢,可雙手一動,就教他緊緊握住,拉至頭頂。


    隨之,男人的單膝橫插進來,讓眉嫵雙腿並攏不得。


    不由得,眉嫵再也無法鎮靜,她的鼻息開始紊亂。


    與淩駕在眉嫵之上的男人相比,這刻的眉嫵真是顯得太過難堪。


    “池慕寒,你到底想做什麽?”


    “不是說這個孩子不是我的麽?作為背叛我的代價,我該親自解決掉這個野種,不是麽?”


    眉嫵心底狠狠一顫,這個男人不是想效法他大哥,用最原始的途徑助她流產吧?


    忽然,耳邊劃過男人指骨響動的聲音。


    他在她肚腹上的手已攢成拳,低靡狠戾的音色夾著一絲透心涼的笑意徐徐灑在她的麵龐上,“你說,我這一拳頭砸下去,會不會把這個野種給砸死?”


    他並沒不如池仲堯那麽陰狠無恥,但也沒有無害到哪裏去,都是一樣的暴力行徑!


    眸光不經意瞟到對麵那扇少了門把的房門上,池慕寒這個男人強悍得就跟特種兵一樣,能手撕擋風玻璃,也能手毀門把,他這一拳頭砸下去,她這孩子定會被砸得血肉模糊。


    從彩超單上看到,七周大的胎兒就像豆子那麽大點,但胎兒的心髒已劃分成了左心房和右心房了。


    就如藍歌說的一樣,當一個女人真正成為母親之後,就會明白孩子於女人來說是多麽的珍貴禮物。


    她也終於明白,盡管藍歌和席雲崢的婚姻走到了盡頭,她還是義無反顧地留下了那個孩子。


    若說之前,她還在猶豫究竟該拿這個不合時宜出現的小生命怎麽辦?


    但是經曆了昨天的車禍之後,她才真正體會到自己珍視它,甚至多於自己的性命。


    眼看著那鐵拳要朝自己肚子砸來,眉嫵臉色大變,急急地哀求,“不要……”


    一出聲,喉嚨便已嘶啞不堪。


    據說,每個孩子都是父母的小天使,她怎麽忍心親手扼殺了她的小天使?怎麽忍心?


    男人的手作罷,就此停留在她肚子上空,麵色繃緊地質問,“沈眉嫵,你還不說實話?”


    哪怕她的心再堅固,可這一刻眉嫵也隻能無奈妥協,眼底騰起一層淡淡水霧。


    “池慕寒,何必這麽折磨我?是你的孩子,又怎樣?你知不知道那晚你大哥為什麽要強我麽?就是因為這個孩子!他逼我吃流產的藥,那些藥被我扔掉之後,他又要用最慘無人道的方式讓我流產。


    池慕寒,如果你真的還有那麽一絲人性,就還我自由,讓我離開你,離開池家,這於我和孩子來說是最好的解脫!”


    池慕寒心底猛地一震,原來前天晚上,池仲堯就比他先知道了眉嫵懷有身孕。


    也正因如此,才會發生第二天的車禍。


    老爺子喜歡孩子,若是眉嫵先生下池家的子孫,那麽池仲堯就沒有任何機會跟他爭奪家主之位了。


    按池仲堯的心狠手辣的個性,他是絕對不會留下這個禍患的!


    他輕輕拭去眉嫵眼底淚珠,溫柔地替她攏好破破爛爛的衣衫,“眉嫵,跟我走。”


    “走,去哪裏?如果是民政局辦離婚證,那我樂意至極。”


    眉嫵一句話便讓池慕寒眸中揪起一片沉痛,“眉嫵,為什麽非得這麽任性?”


    “也許在池公子你的眼裏,我永遠這麽任性也不可愛。可我沈眉嫵要的是第一,而非第二,沈煜塵那裏是,池公子你這裏也是。我就是這麽一個眼裏容不下一粒沙的女人。”


    換言之,如果無法成為你心頭摯愛,那我寧可割舍這段婚姻。


    成全你們,亦是成全自己,會痛,但痛一陣子,就會過去,總比糾纏在這段錯綜複雜的三人遊戲裏,痛苦一輩子來得強。


    池慕寒好看的眉目斂得緊緊的,薄唇拉鋸成一條剛毅的線,似能割據斷任何堅硬之物。


    比沈眉嫵更加執拗倔強的女人,他找不到第二個!


    “何為第一,何為第二?沈眉嫵,難道你至今還看不清我的心?”


    “我曾經以為自己看清過,可至始至終不過是我高估了自己而已。”


    當一切偽裝的醜陋麵具揭破,她存在的價值隻不過用來保護他心尖上那個女人。


    從頭至尾,她都是這場感情遊戲裏的輸家,就差把命輸給他。


    二人就那般僵硬地對峙著,眉嫵的臉色有多蒼白,池慕寒的麵色就有多鐵青。


    那一雙不可臆測的黑眸逼銳地盯著她,薄唇依舊緊抿,不言語。


    久久,他目光投射到他無名指上,才啟唇。


    “那好,你不確定我的心,那你究竟明不明白你自己的心?別說不愛我,若是不愛,你又何必這麽寶貝這枚婚戒?”


    她垂了垂眼皮,望向指尖,鴿子蛋般大的鑽石閃爍著刺眼的光芒,深深刺進了眉嫵的眸裏。


    就像是個無聲的笑話,嘲諷著她為了那個男人如飛蛾撲火般的所作所為。


    不斷有風從半開的窗戶中湧進來,因為瘦了許多的緣故,身上的睡衣顯然大了一號,在早春寒風下褲腿被吹得鼓鼓的,而她的身子更是顯得極其的單薄瘦削,分明曾經是個珠圓玉潤身材姣好的女子,現在仿如紙片,輕輕一戳就能倒下。


    她心一狠,用力扯下指尖的戒指,因為用力過度,白皙如玉的手指上被扯出淡淡血痕,她的手高高揚起,用盡全力扔出去,毫無眷戀。


    池慕寒看著那枚戒指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越過窗口,被扔進了後院的泳池之中。


    他緊捏成拳的手輕輕一顫,又被他生生禁錮在衣側。


    看著眼前的這個橫了心的女人,她的眼神淡如清風浮煙,音色亦是極淡極淡,她說:“池慕寒,我從來都不是非愛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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