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寶貝兒,午安


    開門,關門。


    傳來“嗙”的一聲關門聲,動作快得沈煜塵來不及眨眼。


    而那記重響像是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心坎上,痛得他跌坐在身後的就近的椅子裏,將一張落寞的臉埋進了掌心裏。


    當用盡手段得到一切之後,他才發現在寒冷的深夜裏一個人是那麽的寂寞、空虛。


    有一些東西失去了,真的再也回不來了嗎?


    ……


    池慕寒從清園回到臥室,就聽到了從浴室裏傳來的花灑的噴水聲。


    他心中納悶,聽容姨說眉嫵吃了麵,就去上班了,抬表看了看時間,現在才過12點,她怎麽又回來了?


    任憑溫熱的水流從頭頂衝刷而下,手裏握著牙刷,用力地反複地裏裏外外刷著牙齒,想刷走沈煜塵在她嘴裏留下的那股惡心的氣味。


    洗了很長時間,眉嫵擦了擦濕頭發,裹了寬大的浴巾從浴室中出來。


    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前的池慕寒,棉麻的白襯衫搭配著淺色的休閑褲,看上去清貴逼人,雙腿優雅地交疊著,手邊是一杯熱氣騰騰的清茶,而他的視線緊盯著浴室這扇門,像在等待著什麽,坐在那個絕佳的位置,不應該觀賞幽荷院的美景嗎?


    直勾勾的目光,從她那雙纖細的玉腿往上,駐留在她的胸前。


    眉嫵有點緊張,那樣子就像池慕寒又會像昨夜一樣把她一口給吞了。


    她心情不大好,也不想說話,直接轉進了衣帽間,將幹淨的衣服搗騰到自己身上。


    再出來的時候,他卻在衣帽間門口堵住了她,“你剛哭過?”


    什麽都瞞不住他的眼睛,但不管是昨晚,還在今早,他們都是鬧得不愉快,眉嫵隻是抿著唇,不答話。


    “為什麽哭?誰欺負你了?”


    當然不會傻到告訴他,就在回來之前,他被沈煜塵留在會議室裏強吻了,他又不許離婚,他們之間再生出一些有的沒的誤會,她在池家會過得更艱難。


    於是,她把心事藏得不露痕跡,故意板著臉,嗔了一聲,“除了池公子你,誰還能欺負我?”


    一時間,池慕寒竟有些不知所措,哄小女生也並非他所擅長的,可那並不是欺負她,那不過是給她點懲罰罷了,誰讓她一言不合就離家出走,誰讓她整天把離婚這樣的字眼掛在嘴邊?


    看在這個女人這麽傷心的份上,他心口軟了下,瞥了一眼她潮濕的頭發,走進了浴室。


    眉嫵再朝他看去時,他手裏多了一吧吹風機,朝她招了招手,聲音格外的柔軟,“眉嫵,過來。”


    他讓她過去,是要給她吹頭發吧?


    心中遲疑了下,不過柔和的洞燈光線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看上去極溫柔,他眸光也是真誠,的確有那麽點道歉的味道。


    可她沒有動一下,這個男人昨晚獸性大發似得那麽折騰她,她才不會這麽輕易地原諒他!


    見她僵持在那裏,眼神裏還帶著埋怨。


    池慕寒眉頭皺了下,長腿朝她邁去,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池公子,從現在起,我要當一個不好哄的女人。”


    她懷臂抱胸,趾高氣揚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為了哄你開心,我讓憐兒搬到瓊玉院去了。”


    男人嘴角淡淡一挑,高大清俊的身影便壓下,雙手已懷上她腰。


    他真的是為了她,才讓蕭憐兒搬出去的嗎?


    手掌撐在他發燙的胸口,保持著一點距離,眉嫵鼓了鼓腮幫子,半信半疑地端視著他,“可蕭小姐跟我說,是因為你要讓她母親住進池家陪她,為了她們母親住得方便,才安排她住進瓊玉院。”


    看著他的眉一點點蹙深,他的不悅,眉嫵一目了然。


    她無奈扯了下唇角,依舊眉目彎彎,“我這麽說,你就生氣了?其實吧,我一直覺得你壓根不該讓她住進來。”


    “你這女人,就會得寸進尺。”


    隨即,眉嫵的身子一空,就被他整個抱了起來。


    他沉穩有力的步伐走向了大床,她心中猛地一緊,這個男人不會又是要……


    望進他眸中,是不沾情欲的清冷,似乎沒那個打算,她吞了吞口水,好吧,是她想多了。


    眉心稍稍舒展了一下,便被他放在了床上,插上吹風機的電源,又讓她枕在了他的大腿上。


    伴隨著一陣熱乎乎的風吹來,他以手代梳,輕輕穿梭在她絹長綿軟的潮濕發絲間。


    那一刻,除了受寵若驚外,眉嫵還感受到一種淡淡的幸福,就和那個夢裏給她吹頭發的男人重疊起來,溫爾疏朗,似曾相識,像是認識了很多年的舊相識。


    一股暖流頭頭頂蔓延進全身,經過五髒六腑,一直流進了末梢循壞,她的整個身子都暖暖的。


    讓她忘記了在會議室的種種不悅,就這樣,在渾身放鬆的狀態下,她不知不覺地閉上了眼。


    池慕寒再看向她時,她已睡著了,安逸的睡顏,輕輕淺淺的呼吸間帶著女人的芬芳,他關了吹風機,輕輕撫揉著她那頭被吹幹了的發,胸腔中竟溢滿了從未有過的滿足感。


    他俯下身,蜻蜓點水的吻落在了她嬌嫩清甜的唇尖。


    “寶貝兒,午安。”


    才把她移至枕頭上,門外就傳來敲門聲。


    池慕寒皺了皺眉,快步去開門。


    待看到冷秋霞沮喪的臉時,男人把聲音壓低,“什麽事?霞姨。”


    “憐兒她從早上開始心口就一直難受,那丫頭性子倔,不讓我來告訴你。雖然她一直不肯原諒我對她做的那件事,可到底惦記我是她親媽,生怕我在蕭家受欺負,還是求你讓我住進池家。現在她病得難受,我又怎忍心就那麽眼睜睜看著呢……”


    池慕寒眯眸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怔楞片刻,才低聲道:“我馬上過去,霞姨你先回吧。”


    說罷,池慕寒折身回去,將被子替眉嫵掖好。


    眉嫵眠淺,有人敲門時,她就醒了。


    蕭憐兒她媽說的那些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這算什麽意思?


    蕭憐兒就是靠著心髒病博取他的憐愛之心,才得以住進池家的,現在這是故技重施麽?


    池慕寒又不是蠢貨,他會不知道蕭憐兒這麽做是什麽意思?


    既然病了,不應該去找醫生嗎,池慕寒又不是醫生,找他做什麽?


    眉嫵一咬唇,內心燃起一團火。


    在池慕寒正轉身欲離開時,她猛地從坐起,從身後抱住了他,臉頰貼在他寬厚的肩背上,嗓子微哽,“池公子,別去……”


    田澄說,池慕寒對她還是很關心很在乎的。


    那麽,她現在就試試池慕寒對她的這份關心和在乎到底有多重?


    池慕寒的腳步微微一滯,眸光一斂,背對著她,哪怕他心中再多不情願,還是冷淡而言,“憐兒她現在需要我。”


    是的,那個女人需要他,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要立刻去陪那個女人,可是她呢,他有沒有想過她也需要他?


    眉嫵抱在他腰間的手不覺輕輕一抖。


    她心眼一揪,忍住在眼眶裏打轉的淚,不受控製地犯賤地問道:“那我呢?”


    “眉嫵,別胡鬧,她現在病情不穩定。”


    不用去看,眉嫵就知道此刻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她也確定,她的挽留在他看來隻是胡鬧。


    可是,她也不過是女人,在難受的時候,想要有一個真心真意待她的男人留在她身邊,陪著她,驅除她的那些煩惱……


    眉嫵強忍住自己嗚咽的聲音,吞了吞口水,“如果今天換做是我病了,你會從蕭憐兒那裏趕來看我麽?”


    久久,沒聽到他的聲音。


    等來的除了無盡的沉默外,還有他厚實的掌心覆上她的手,她知道他要將她的手拉下來,他急著要離開,可那雙手剛才還在傾盡溫柔地撫摸她,而現在……


    又何須問?


    他的動作已經闡明了一切。


    原來愛與喜歡真真是有天壤之別的。


    眉嫵的喉頭又是一哽慟,卻是緊緊咬住自己的唇,尖利的牙齒恨不得嵌進唇瓣裏,狠狠在唇上紮兩個血窟窿。


    他的手在她腕上施力,眉嫵冷冷自嘲一笑,在拉下她的手之前,飛快抽出自己的手,何必再自取其辱?


    她跌在身側的手輕輕顫著,再緩緩探向身側的被褥,拉到自己身上,無聲地、安靜地躺下,鑽進被窩裏,緊緊懷抱住自己。


    沒有他的溫暖,她隻能是自己溫暖自己。


    拉著厚厚的窗簾的房間,很靜很暗,靜得能聽到自己輕飄飄的呼吸聲,暗得看不見房內的擺設,那人沒有片逗留,隨之而來的是匆忙離去的腳步聲和關門聲。


    ……


    躺在床上的蕭憐兒在盈滿日光照耀下還是顯得有幾分憔悴,等得焦急難耐,一氣之下抬手,便把床頭櫃上的水杯打翻。


    她不敢確定那人會不會來?


    冷秋霞歎了口氣,緊擰著眉,轉身出拿掃帚進來,清理幹淨後,她在床邊坐下,牽過女兒冰冷的手輕輕放進掌心,小心翼翼地說道:“憐兒,別急,慕寒他會來的。”


    “冷秋霞,如果不是你,慕寒他就不會這麽嫌棄我了,更不會碰也不碰我。”蕭憐兒毫不客氣地揮開她的手,緊緊捏成了拳頭,“你知道,我為什麽要你搬進來嗎?讓蕭音音他們把你折磨死了,那真是太便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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