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我要聽真話


    “隱婚和形婚又有什麽區別呢?池公子。”


    眉嫵淡然的笑,不溫不火,不鹹不淡,但這樣的沈眉嫵,就是讓池慕寒生氣,很生氣。


    彎腰,不哼一聲地就把女人再次抱起,走進了雨裏。


    “池慕寒,你幹什麽?”


    “閉嘴!”


    眉嫵不知道池慕寒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他還擔心她跑掉不成?


    眉嫵被他折騰一番,已是累極,不再開口說話。


    秋夜冰冷的雨水衝刷著兩具身體,盡管男女的身體貼緊,也燃不起一絲溫度。


    池慕寒抱著眉嫵走向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後,將眉嫵丟進了後車座裏,他從前麵找了一條幹淨的毛巾,不客氣地甩到她腿上,“擦擦。”


    坐在車裏的眉嫵,淡淡瞪他一眼,隨即把額頭靠在窗戶上,閉起眼來。


    “沈眉嫵,我讓你把衣服脫了,擦一擦,聽到沒?”


    男人的口氣隨著起伏的胸膛口而激烈起來,眉嫵是閉著眼睛的,反正也看不到他那張可怕的臉。


    池慕寒見她不為所動一副把冷戰進行到底的模樣,心中不爽,從駕駛位上下來,打開後座車門,就鑽了進去。


    直接上去,一手將她禁錮在懷裏,一手就去扒她身上濕透的衣服。


    她自然不肯,不想被這人再深入地碰到,於是,她朝著她的手臂又是狠狠一口,牙齒更深入地嵌下去,男人卻像是根本不痛一般,一邊更暴力地扯她衣服,一邊冷冷地說:“沈、眉、嫵,有本事你就咬下一塊肉來!”


    她心上一悸,微微鬆口,他唇邊又扯了下,笑意不明,但她的風衣卻教他剝落下來。


    眉嫵摟著自己,微微咬著唇,眼圈紅紅的,看向這個暴戾的男人,眼中有明顯的埋怨。


    “回去洗個熱水澡不是更簡單嗎?我現在累了,除了閉眼睡覺,什麽都不想做。池慕寒,你為什麽老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倘若是你的憐兒,你能這麽逼她嗎?”


    “眉嫵,能不能別這麽無趣?”


    看著池慕寒的眸子一點點斂下,提起蕭憐兒就讓他這麽無趣嗎?他不是該覺得很有意思,才對嘛?


    二人對峙著,車室內充斥著蕭冷肅殺的沉默。


    可眉嫵那雙眸中微微泛紅,淚珠兒在裏麵打著轉,卻被她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一見這樣的眉嫵,池慕寒心坎便軟了一下。


    他拿著幹毛巾溫柔地朝她潮濕的發上擦去,語氣也變得柔軟起來,“乖,先擦一擦,再回去洗澡。”


    黯淡的光線下,眉嫵看到他抬起的肩膀上沁著一枚淺淺的血齒印,他的胸口還有一個,她蹙了蹙眉,心中一陣心虛,抿了抿唇,垂下臉來,似乎她怒火攻心,真的剛剛有點過分了。


    她低著頭,很安靜,就那麽乖乖地讓池慕寒給她擦著頭發。


    他的動作很輕很柔,她想起了那晚趁她睡著給她吹頭發的池慕寒,他如玉般的手指梳理過她的頭發時,是那麽的溫情脈脈又讓人覺得踏實。


    “眉嫵,你每次一生氣就咬我這個習慣能不能改了?”


    “……”


    眉嫵不吭聲,隻是緊緊地咬著唇。


    給她擦了擦濕頭發,又捏著毛巾輕柔地擦拭她臉上的水珠,柔柔的帶著男人溫度的吻落在了她的眉心,他柔酥的嗓音低低地劃過她的耳畔,“眉嫵,我不會和你離婚。”


    抬額,含情凝睇著男人那雙湛黑如墨的眸,眉嫵啟唇,“因為池家的婚姻不能離?”


    “因為我這輩子隻會娶一個太太。”


    池慕寒的低醇溫潤的音色如春風一般拂過眉嫵的耳蝸,他的眼神真摯,不參假。


    眉嫵突然想問,那你的憐兒呢?


    話到嘴邊,就闔上了嘴唇,這個問題,她不敢問。


    直覺,他會生氣,或者幹脆不會給準確的答案。


    池慕寒給眉嫵擦完後,簡單擦了下臉,就回到了駕駛位,將車內的暖氣打開,驅車回家。


    走時,眉嫵又想到了她的車,“我的車還在這裏。”


    “明天讓人過來開回去。”


    一路上,二人之間的氣氛雖然都緩和了一點,但眉嫵還是不太想同他說話。


    一來是太累,二來是心裏到底還是有氣。


    她閉著眼,一手支著額,靠在窗戶上,身上濕黏不幹爽,腦袋裏也渾渾噩噩的,腦海裏一直回放著剛才在醫院所見的一幕,池慕寒捧著蕭憐兒的臉,即便看不到池慕寒的目光,也能感受到他對她的深情款款。


    若說池慕寒不愛蕭憐兒,她是決計不會信的。


    要是她不在場,也許池慕寒會答應蕭憐兒和她離婚吧?


    畢竟,她隻是刺激蕭憐兒的工具而已,還有,蕭憐兒說,自己跟她是有關係的,到底是什麽關係呢?要知道,她以前是十八線開外的小藝人,而蕭憐兒是大紅大紫炙手可熱的大明星,她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交集。


    ……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到池宅的,她醒來的時候,已是在放滿了熱水的浴缸裏。


    是池慕寒把她抱進來的吧?


    她把脖子往水裏縮了縮,一抬眼便看到磨砂玻璃門上有影子在晃蕩,應該是池慕寒在外麵踱著步,沒一會兒,池慕寒的聲音傳來。


    “爸,音音綁架的事,我會找機會問她。……恩,好,我知道了,爸你早點休息。”


    蕭音音綁架事,池慕寒口中的那個“他”指的是誰?


    眉嫵擰了擰眉,心中隱隱有不安。


    抄了一捧水,撲在自己的臉上,洗了洗臉,讓自己精神一點。


    又泡了大約十分鍾,眉嫵裹了浴巾,拉開了浴室的移拉門。


    剛拐進臥室,就看到了池慕寒坐在陽台外的藤椅上,他襯衫脫了,還穿著那條潮濕的褲子,手裏夾著一支點燃的香煙,時不時地送進唇瓣之間抽上一口,又緩緩地吐出煙圈兒,而他的眉目始終鎖著,很深很深。


    她走過去的時候,池慕寒也注意到了她,把香煙往手邊的煙灰缸裏彈了彈,溫溫涼涼地開口,“你洗好了?”


    “嗯,你去洗吧。”


    眉嫵淡淡一聲。


    他大概是擔心她會受涼,手中的半根香煙便沒繼續抽下去,直接摁滅在煙灰缸裏,進來,將移動門關上,再把窗簾拉好。


    男人進來時,身上帶著一絲煙味兒,眉嫵不喜歡那種味道,輕輕蹙了下眉,便折進了衣帽間。


    換了一套長袖的睡衣出來時,池慕寒並未去洗澡,而是坐在茶幾前的那張單人沙發上,像是在等她。


    從他的那雙黑眸中,眉嫵看到了他有點為難,應是有話要對她說。


    “什麽事,你說吧。”


    這男人遲疑著不說,那就隻好她先來開口。


    坐在那的男人即便是赤著上半身,仍舊清雅逼人,他一扯唇,沉沉的開腔,“眉嫵,音音被綁架,還差點被毀容,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果然,剛剛在浴室外聽到他在和池霆的通話中的那個“他”,就是指她!


    “那麽你認為我為什麽要綁了她還毀她的容?她對我池太太的地位有威脅,所以我要這麽幹?”眉嫵嗬嗬一笑,眼角透出諷刺,“池公子,你是覺得我有多愚昧無知,我需要為了一個男人去綁架一個女人還要毀她的容,不惜知法犯法,賭上自己的將來?池公子,到底誰給你們這樣的自信?”


    犯法的事,她不幹。她的人生很寶貴,可不能白白浪費在監獄裏。


    不管是沈煜塵也好,還是池慕寒,為了男人,她還沒蠢到要把自己的後半輩子犧牲了。


    池慕寒的眸色暗了暗,這個女人的嘴巴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音音手機那條約她去爛尾樓的短信,是從你的手機裏發出來的,你這又作何解釋?”


    眉嫵眉梢一緊,看了看自己床頭櫃的手機,她的手機本來是放在包裏的,現在拿出來了,一定是被他檢查過了。


    接著,池慕寒又補充道:“你手機裏那條發給音音的短信已經被刪除了。剛剛老頭子打電話來說,被抓進警局的那兩個混混已經招了,他們一口咬定是你指使的。蕭家的人要我們給他們一個交代!”


    看來,有人布下了一張精密的網,現在就等著收網了。


    眉嫵的脊背不禁發寒,雙手也緊緊握住,手心裏出了不少的汗。


    但,這真的不是她做的。


    眉嫵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脊背,道:“蕭家的人要你們給他們一個交代?所以,池公子是想把我交出去,來平息這場綁架毀容風波,是吧?可是,我要說的是,不是什麽黑鍋都能往我沈眉嫵頭上扣的。


    池公子,不管是蕭音音追了那麽多年也好,還是不惜鬧自殺用自己的生命威脅你,亦或是用蕭家豐厚的陪嫁利誘你,你至始至終都沒有要娶蕭音音的意思。對於一個對我連威脅都構不成的女人,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去綁架她呢?”


    “池公子,你這麽英明神武,不會是覺得我太閑才做這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事的,哦?”


    “就算她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就算你說的都合情合理,但一切矛頭都指向你!”池慕寒突然起身,一步一步走向眉嫵,高大的身影投射到她剛洗完澡紅潤欲滴的小臉上,“眉嫵,告訴我,昨晚你究竟去了哪裏?”


    眉嫵抿了下唇,靜默不語。


    男人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動作雖輕,但那漆黑的眸光陡得變得陰鷙無比,“沈眉嫵,別再欺騙我,說什麽和田澄在一起。我要聽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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