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這些時候,寧平已乘坐傳送陣回到雷雲宗內,再次看到了那闊別許久的雷雲宗山門,山門內懸山高聳,最中央的高峰上,那古樸的雷電牌坊上,依舊雷電環繞,雷蛇湧動不止。。


    寧平回到山門內,卻並沒有急著回歸洞府,而是趕往雷雲宗內的煉器峰而去,他這次前去,一來是看看自己那金色剪刀靈器煉製成功沒有,二來是再次麻煩那位公孫師兄,看看能不能將自己儲物袋內的玄龜盾靈器修複。


    寧平速度快速,隻用了小半個時辰,就來到了煉器峰上。


    寧平這次不要別人帶路,隻見過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半山腰的地火殿中,看見公孫淵那黝黑的身影,正在指導弟子鍛造法器。


    看見寧平的突然造訪,公孫淵先是一愣,隨即就是露出憨厚而爽朗的大笑:“寧師弟,是你啊,什麽風把你吹到了我這裏,先別說,讓我猜猜。我一猜就知道你肯定是想師兄我的靈茶了吧,走,快走,我帶你去喝幾杯。”


    畢竟有求於人,寧平也露出親熱笑容,和公孫淵一起,到了煉器蜂下的洞府中。


    又是那一堆的瓶瓶罐罐,還有那個熟悉的大茶壺和兩個陶瓷大碗,還有那個熟悉的動作,隨手抓了一把,塞入銅壺。


    不消片刻,隨著銅壺嗚嗚聲響起,公孫淵給寧平與自己的陶瓷大碗中各自倒了一大碗,沒等寧平動作,他自己先咕咚咕咚喝了半碗。


    公孫淵似乎很高興,也很健談,半碗茶水下肚,他就拉著寧平,滔滔不絕瞎侃起來,期間二人從談論各自修煉心得,一直說到,門派奇聞,坊間逸事,天南海北無所不談。


    今天的公孫淵似乎比上次更熱情,先是拉著寧平喝茶聊天,聊到沒話題後,又拉著寧平觀看煉器,期間還手把手教寧平掄了兩下鐵錘。


    直到兩人都是揮汗如雨,公孫淵又是拉著寧平說要給他介紹煉器峰美輪美奐的山間奇景,隻是剛剛出來,看到光禿禿的山脈,和周圍不時冒出的爐火黑煙,滿目煙熏火燎,公孫淵的神色就是一僵,隻得抬頭望望天,說道:寧師弟,你看,今天天氣真好啊。


    正在這時,天空突然打了個霹靂,落下絲絲雨絲,公孫淵隻能尷尬的說了一句:好雨,好雨啊,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果然是好天氣,寧師弟,你說是不是。


    寧平見了有些無語,他似乎也看出來什麽,索性開門見山問道:“公孫師兄,不瞞你說,我這次前來找你,乃是想知道,上次師兄答應幫忙煉製的神蛟剪法器,不知煉得如何了?”


    “那個……那個神蛟剪法器啊,大概……大概算是煉好了吧”果然,聽得寧平開門見山的探尋,公孫淵頓時支支吾吾起來。


    寧平見其這神情動作,心中頓時一個咯噔……


    半個時辰後,寧平與公孫淵再次坐在煉器峰內的洞府中。


    看著石桌上,那顏色晦暗,沒了當初金燦燦光華,更沒了半分靈力波動的剪刀靈器,寧平臉色黑如鍋底。


    而他對麵,公孫淵也是一臉委屈,道:“寧師弟,這……這真不能怪我啊,我為了給你打造這靈器,那真是傾盡全力,期間包括回爐重造的火候把握,以及之後的銅汁入模澆灌,返火淬火,胚成鍛打,再加上後麵的禁製刻錄,器靈融合,足足花費七七四十九日時光,我是一絲都沒有鬆懈。這些都是沒有問題的?”


    寧平聞言,臉色稍霽,但他還是忍不住抱怨道:“既然如此,那怎麽這神蛟剪為什麽還是失敗了,公孫師兄,你不會是一不小心,將煉製圖譜看錯了吧。”寧平說完,還用懷疑目光看向對方。


    公孫淵見到寧平懷疑的目光,一臉氣憤的站起來,道:“看錯圖譜?這怎麽可能,寧師弟,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平白壞我名聲,不是我吹牛,你也可以去門派內打聽打聽,我公孫淵自加入煉器峰以來,至今已經將近百年,經我手鍛造的法器,不說上千,幾百把還是有的,可從來沒有看錯過一張圖紙。為了鍛造你這神蛟剪法器,我幾乎將其圖譜都背了下來,就算閉著眼睛,我也能將其鍛造出來。”


    “圖譜沒錯,鍛造方法也沒有問題,那到底是什麽原因,導致煉製失敗,公孫師兄總得給我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吧。”寧平見到剪刀靈器煉廢,心情也是不爽利,此刻看到公孫淵還一個勁推卸責任,不由立刻開口反駁道。


    公孫淵卻依然堅持道:“寧師弟,我可以向你保證,圖譜和鍛造之法,絕對不存在問題。至於其中到底出現了什麽原因,導致神蛟剪煉製失敗,說實在的,我也一直摸不到頭腦。直到幾天前,我求到了張鴉九張師叔那裏,才算是有了一些頭緒。說到這兒,寧師弟,我上次和我說,你這神蛟剪法器的圖譜,是來自三千年前滅亡的西南打劍爐一脈,可是真的。”


    寧平聞言,點點頭,道:“公孫師兄,我是誠心誠意,讓你幫忙,圖譜的來曆,又豈會騙你,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那圖譜正是來自於一位叫做玄玉道人的打劍爐門人。”


    “看來如我所料。”公孫淵一臉恍然,道:“玄玉道人?這個名字我卻是沒有聽說過。但他如果真是打劍爐門人,那這神蛟剪煉製失敗的原因,我倒是能夠猜測出來了。”


    “什麽原因?公孫師兄你就不要賣關子了。”寧平急切道。


    公孫淵點點頭,也不再打繞彎子,直接開口解釋道:“按照張鴉九師叔所言,據說當年打劍爐門人,雖然煉器技藝極高,但其門規森嚴,極其注重門戶之見,對於許多鍛造秘法,都是敝帚自珍,秘而不宣,甚至還刻意在煉器之時,加入一些特殊的神秘禁製,防止他人偷學。故而凡是打劍爐出品的法器法寶,在煉製成功之後,都不能立刻使用,必須依靠一種特殊符籙,進行開光,經過開光之後,法器法寶,才能激發其威能。而這種符籙,也被修士稱為開光符。”


    “開光符,這是什麽符籙,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公孫師兄,你知道哪裏能尋到這種符籙嗎?”寧平疑惑起來。


    公孫淵聽了,搖搖頭,道:“這種開光符,說是符,其實是打劍爐真傳弟子獨有的一種防盜秘技,按照門派內的典籍記載,當初打劍爐門人,為了防止鍛造技藝圖紙外泄,故而在其中加入種種禁製門檻,有的甚至還在圖譜中故意設下錯誤的陷阱,旁人就算得到煉製圖,不知道其中訣竅,煉製出來的隻可能是一件廢品,除非得到後續的開光符,補全其中禁製符文,法器法寶才能真正發揮實力。而每一位打劍爐門人,其布置禁製陷阱的地方,也各有不同,故而開光符也不固定,一千個打劍爐門人,就有一千種開光符。所以,除非是刻錄法器圖譜的本人,或者是熟悉其禁製手段的親近之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對應的開光符是什麽樣子的。”


    公孫淵說到這兒,看向寧平道:“寧師弟,倪現在明白了吧,這神蛟剪煉製失敗的原因,根本不在我的方法有問題,而是應該出在圖譜本身有問題,寧師弟,你仔細回憶一下,得到這神蛟剪煉器之法時,有沒有發現什麽符文圖錄什麽的,那應該就是開光符?”


    寧平一聽,眼神一亮,帶著一絲希冀,他一拍儲物袋,取出那枚當初打劍爐門人——玄玉道人留下的玉簡,隻是他將玉簡整整看了幾遍,都沒有找到任何關於開光符的記載。


    當他看到最後時,卻是突然瞳孔一縮,隻見上麵最後一段為:“


    ……吾壽限將至,回憶往昔,不甚唏噓,吾此三憾,第一憾已成追憶,不可挽回,第二憾限於師門嚴令,不敢逾越半分。唯有第三憾,讓我念念不忘。今遂將神蛟剪之圖,載於玉簡之內,留待有緣。礙於師門禁令,不得外泄本門煉器之道,隻能將其中熔煉內容,以本門密語記錄,得此圖之人,可前往西南打劍爐,尋求吾脈弟子幫助,若能成功將神蛟剪熔煉,足慰吾在天之靈矣。打劍爐第三十二代弟子——玄玉道人絕筆!”


    寧平看到什麽“以本門密語記錄”、“前往西南打劍爐,尋求吾脈門人幫助”等語句時候,心神就是一緊。


    最終,他無可奈何收回神識,一臉喪氣,當初看到這一段,還有些不清楚,現在他是真正明白了,怪不得那位玄玉道人交代一定要前往西南打劍爐尋找幫助,顯然,這煉製圖譜是有問題的,其中肯定有特殊禁製存在。


    這些禁製暗手,想必也隻有用與那位玄玉道人一脈相承的開光符才能補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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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如今情況,寧平得到這份圖紙似乎有些太晚了,晚到打劍爐都已經在衛州銷聲匿跡,覆滅無蹤,他又去哪裏尋找打劍爐弟子,更甚至還必須是指名道姓是玄玉道人師門一脈相承的修士,那就幾乎更大海撈針一般。


    也就是說,寧平的這金色剪刀,算徹底被煉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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