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甲字號洞府轟然而開,寧平麵色陰翳,從中走出。


    “師……師兄,你出來了!”守在外麵的兩個煉氣期弟子,一見寧平麵色陰沉的出來,立刻戰戰兢兢過來,他們可是聽說過,這位寧師兄乃是結丹祖師吳祖師的記名弟子,前麵那位李蓓蓓師姐,一向得曲師叔寵幸,可就因為得罪了這位寧師兄,被打發到了雜役堂苦役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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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平看了兩個哆哆嗦嗦的煉氣期弟子一眼,眉頭一皺,隨即就反應過來,不過他可沒心思和這些弟子置氣,他一向奉行的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做人做事標準,前麵事情,要不是李蓓蓓等人自作聰明,主動招惹他,他也沒興趣咄咄逼人。


    此刻看著兩名看守弟子,寧平隨手將玉符丟給他們,就自顧自出了洞府,下了靈霧峰而去。


    通過傳送陣,回了修竹峰,坐在自己的石床上,寧平細細感應著自己體內越發蓬勃的靈力,以及身上那詭異莫測,遠超煉氣期十三層大圓滿的氣息,他麵上越發古怪。


    其實這一次閉關築基,在壓縮靈力一關,寧平毫無意外的,又失敗了,寧平的資質實在太差,根據邋遢修士所言,靈根屬性點越低,壓縮靈力所花費時間更長的經驗,寧平想要完成築基,除非如同前世一樣,靠著驚人的運氣,才能成功。


    隻是,這一次也如同上次一般,當寧平體內丹田脹痛如鼓,再也無法承受靈力入體,眼看壓縮靈力就要失敗之時,他丹田處靜靜矗立的金色小鼎,又開始慢慢旋轉起來,每旋轉一周,其身上都會傳出一股淡淡的吸力,不疾不徐,恰到好處,剛剛將寧平多餘的靈力吸取,卻又不影響靈力液化的過程。


    有了這小鼎的幫助,寧平雖然依舊花費許多時間,卻也順利的將體內真元靈力完成液化,當看著體內氤氳的真元靈力,化為一陣陣細密,肉眼難辨的靈雨下落,寧平大舒一口氣的同時,也開始忐忑起來,他十分害怕。


    這一次,希望小鼎不要再來搗亂才好。


    寧平正這般祈禱著,就感覺丹田氣海中嗡的一震,緊接著寧平內視,就發現那些細密的靈雨下麵,多出一隻金色小鼎……


    寧平欲哭無淚,心中不知道該感謝,還是憎恨,因為兩次築基,沒有金色小鼎存在,單憑寧平自己,基本上都沒法完成靈氣化珠的一步,這是讓寧平感覺小鼎的神奇之處,可每次小鼎都將他完成液化的法力吞噬一空,讓他沒法完成最重要的洗經伐髓一步,最終築基無望。


    讓寧平稍微慰藉的是,這一次依然如同上次一般,那小鼎在吞噬完他液態法力後,過不多久,又會逸散出一股特殊靈氣,反補著寧平體內枯竭的靈力。


    練氣一層。


    練氣二層。


    練氣三層。


    練氣四層。


    ……


    練氣十三層大圓滿。


    靈氣一層層疊加,一直到了練氣十三層大圓滿,可小鼎旋轉的速度依然不停,再次逸散出一股股靈力,直接將寧平的實力,推回了原來那邊類似“偽築基”的境界。


    隻是在寧平的內視下,到了這裏,那體內旋轉的小鼎,依然沒有停下,一股股更加詭異精純的靈力再次散出,寧平的身體一陣,感覺說不出的舒服,緊接著他的神識靈力,肉眼可見,比上一次築基後,又增長了一大截。


    寧平因為吸收前世的殘破神識記憶,神識本就遠超其他人,經過這一次後,越發強大,神識一外放,十餘裏內的情況,清晰可見,要知道,煉氣期修士的神識,探查範圍不過在周身一二裏,厲害一些的也不過三四裏,隻有到達築基期,洗經伐髓後,神識法力才會出現質的提升,能夠探查周身十幾裏的範圍。


    而寧平如今的神識,遠超築基期,都快趕上普通的築基期修士了。


    寧平又驚又奇,而那體內金色小鼎,在將他神識靈力再推向一個更高境界後,這才停止旋轉,又沉寂下來,靜靜待在丹田氣海一角,寧平再次用神識靈力,試著能不能控製,可那小鼎和他之間,就如同兩個世界一般,寧平堪比築基期的神識,作用其上,混若無物,根本沒有催動。


    寧平有些喪氣的收回神識,再次感受一下自己體內詭異的境界靈力,心中喜憂參半,喜的是他此刻神識靈力越發強大,築基期之下,隻怕罕逢敵手。


    寧平隻敢說罕逢敵手,是因為,他感覺即使自己目前的狀況,要麵對那些大門派的佼佼者,寧平感覺還是沒有把握。比如當初還在煉氣期的白石,就給寧平一種詭異莫測的感覺,特別他那個血色雷網,當初就差點將寧平的金色剪刀靈器收走,要不是後期對方有意放水,沒有出手,隻怕寧平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兩可之間。


    又比如那位極魔門的段師兄,他在和一眾其他門派弟子,攻擊那處青石殿禁製一天一夜,神識靈力幾近枯竭的情況,還能使用白骨追魂掌等秘技,讓寧平吃盡苦頭,要不是玄冰宗的九幽仙子關鍵時刻,讓他們都出去了,自己隻怕凶多吉少。


    所以,即便現在自己因為這種詭異情況,神識靈力更加精純,寧平也是告誡自己,要低調行事,特別是在雷雲宗這等大宗派內,天才弟子層出不窮,自己若是不知收斂,隻怕下場不見得多好。


    寧平欣喜與自己神識靈力增長同時,鬱悶的心思,就越發明顯。因為沒有小鼎的吸收,他就可以洗經伐髓,直接步入築基期,從此不但高壽兩百年,而且身份地位也大大提升,直接進入雷雲宗中層領袖行列。


    要知道僅有的十幾名結丹祖師長期閉關不出,那些築基期修士,實際上就是雷雲宗內的管理層,優渥的修煉資源不說,雷雲宗內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他們決定,有好處都能分一杯羹。


    哪裏像現在這樣,頂著個“偽築基”的頭銜,連兩個靈霧峰的煉氣期弟子,都敢隨意編排設計與他。


    越是這邊想象,寧平對體內的小鼎,越發怨念滿滿,想比起築基期的好處,小鼎給他的這點靈力神識的提升,根本不值一提。


    “吸取了全部液化的法力,讓自己沒法築基,然後反哺給一些神識靈力,這叫什麽,打一巴掌給個紅棗嗎!”


    寧平對體內的小鼎充滿惡意的猜想,尋找方法,將他弄出體外的想法,越發強烈,沒有小鼎存在,自己獨自完成靈力液化的步驟,可能更加困難,可拚一拚運氣起碼還有一線希望。


    可體內這小鼎存在一天,任憑他這邊肆無忌憚的吸取液化法力,隻怕自己今生都要築基無望了。


    “不能再等了,必須將小鼎弄出體外。”寧平這邊想著,馬上去找到那位胖胖的宋師兄,問明赤霞峰所在,然後寧平又花一萬塊靈石,買了一株八百多年份的靈藥,拿玉盒裝了,坐上傳送陣匆匆忙忙趕往赤霞峰。


    到了這裏,寧平卻被震撼了下,隻見這是個千丈高的巨峰,直通雲霄,比起修竹峰,大了數倍不止,上麵鬱鬱蔥蔥,都是高大的紅木,滿山紅葉,十分壯觀。


    山上各處,更是開采出無數靈田,上麵種植著許多種類繁多的靈花靈草,一個個身著雜役弟子服飾的修士,在期間除草施肥,忙來忙去,寧平還發現有一個巨大的建築,牌坊上寫著靈酒坊,裏麵影影綽綽,有不少人,不時更有一陣陣奇異的酒香,從中飄出,讓人垂涎。


    寧平剛剛從傳送陣出來,就有一個身著火紅色衣袍的弟子站出來,喝問道:“來著止步,此乃是結丹期吳祖師的道場,沒有召見,不可亂闖,否則門規處置。”


    此人年紀輕輕,不過十三四歲,卻神態傲慢,寧平卻不敢露出任何不耐,連忙恭恭敬敬,說明來意:“這位師兄,弟子寧平,乃是吳祖師記名弟子,今日特來拜見祖師,這是一點謝師之禮,還請師兄幫忙引薦。”


    寧平說著,小心翼翼遞過那個放有靈藥的玉盒。


    那少年見他說明身份,神色稍好一些,道:“即是本峰弟子,那就好說,請在此等候,我去秉明祖師。”


    說完,他接過寧平手中玉盒,徑自上山去。


    隻留下寧平一人,在這裏百無聊賴的四處張望,他這次來看望這位便宜師父吳道通祖師,自然就是為了自己體內的小鼎而來,他知道以結丹期祖師的神通廣大,一定能夠發現這個小鼎,正好請吳祖師幫忙將小鼎取出,去此隱患。


    寧平在山下,一直等了兩個時辰,才看見那位少年,從山上走下,隻是此刻,那少年一張臉色陰沉,手中還抱著他那個裝有靈藥的玉盒。


    少年走下來,看見寧平,立刻冷聲開口問道:“寧平是吧,祖師讓我問你,你現在修為,可是到了築基期。”


    寧平聞言,心知不妙,隻能硬著頭皮答道:“回師尊,弟子兩次築基,都出了意外,不曾到達築基期。”


    少年一聽,語氣更冷:“祖師繼續讓我問你,既然不曾到達築基期,你為何不老實待在自己山峰,好好修煉,爭取早日築基,還四處亂跑幹什麽。”


    寧平聽了,麵色瞬間不好,可下一刻,就見那少年,將手中玉盒,劈頭蓋臉砸在他臉上,寧平不查,臉上立刻結結實實挨了一下,瞬間就流出來血,那玉盒隨後灌在地上,四分五裂,露出裏麵一株七八百年份的紫夜花,上麵幾朵小花已經被摔得枝殘葉落。


    旁白受此欺辱,寧平欲要大怒,卻聽那少年繼續冷冷道:“寧平,這是祖師讓我打你的,他說這是給你的一個教訓,讓你好好修煉,不要學其他人,走這些歪門邪道的路子。怎麽,你如此氣憤表情,可是不服氣祖師的處罰。”


    寧平心中有氣,可聽少年如此說,他心中一淩,隻能強自壓下心中怒火,恭恭敬敬道:“弟子寧平,謹記祖師教誨,不敢有半絲怨懟。”


    少年點點頭,道:“現在,話已經帶到,你可以走了。”


    寧平心中有氣,扭頭就走,卻又被少年叫住,他一指地下碎裂的玉盒和紫夜草,道:“把你的東西帶走,不要髒了赤霞峰的地方。”


    寧平依言轉頭,拾起地上的紫夜花和玉盒,再次要離開,卻見少年又道:“寧師兄是吧,我提醒你幾句,祖師最恨那些不走正途,破壞門規,賄賂他人,為自己謀求好處之人,前幾日靈霧峰的曲師叔到此,說了幾句什麽,反正我就見祖師勃然大怒,將我們都訓教了一頓,祖師向來護短,不願意我們受他人欺負,可也不允許我們打著他的名諱,欺淩同門,這一點,也希望你可以知曉。”


    寧平一聽,問題還是出在那位曲師叔身上,想起那人對自己時候,一副笑吟吟樣子,絲毫不提自己賄賂李蓓蓓一事,他還以為這件事就此揭過了呢,沒想到曲師叔背後卻跑吳祖師這裏,告自己的黑狀,寧平有些惱恨,可這會兒絲毫異像不露,他對那少年一抱拳,道:“多謝師兄指點,我一定謹記。”


    說完,他頭也不回,坐上傳送陣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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