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殿下雖說是休息, 但沒到半天時間,又被人叫走。


    出門前, 他捧著遲萻的臉,在她額頭上留下一個溫情柔軟的吻,說道:“昨天押回去的反帝國組織的人員已經審出來, 我要過去看看, 你在家裏待著,別亂跑。”


    遲萻很乖巧地應一聲,等他一走, 就帶著塞繆爾出門去浪。


    她的理由很充足,塞繆爾剛來帝星, 需要熟悉一下帝星,第一站就去向導學院。


    塞繆爾:“…………”


    塞繆爾深刻地感覺到遲萻是個表裏不一的, 表麵一套,私底下一套,皇太子有點兒可憐。


    向導學院實行的是封閉式的教育模式,每個月的月底三天時間可以外出, 回家與家人團聚, 或出外去辦自己的事情,其他時候學生不得隨意外出,外麵的人也不能隨意進來, 除非持有向導機構所開的通行證。


    遲萻拿著向導機構開的通行證, 帶著塞繆爾一起走進向導學院。


    因為塞繆爾的情況特殊, 向導機構已經為他申請進入向導學院入讀, 手續已經辦好,就等帝國補辦好他的身份光腦,準備好行李就能入讀。


    在向導學院逛一會兒,遲萻去拜訪向導學院的院長,也是昔日的老師。


    向導學院的院長是一個中年女性,同時也是一個睿智的女士,看到遲萻和塞繆爾,十分熱情地給他們一個擁抱,並對塞繆爾道:“親愛的,向導學院歡迎你,希望你以後在這裏住得愉快。”


    塞繆爾一向無法拒絕這種來自長輩的善意溫柔,局促地說一聲謝謝。


    與他們聊了會兒,院長叫來一個學生,讓他帶塞繆爾去校園中逛逛。


    等他們離開後,院長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她看著遲萻,沉聲道:“親愛的,我沒想到這次的意外,讓你的精神力突破,成為sss級向導,也不知道這對於你來說,是幸運還是不幸。”


    遲萻太過年輕,以前受c級精神力限製,沒有接受多少向導的特訓,對於這種精神力低的向導,他們通常期望不高,給他們的工作也是與能力相配,盡可能地保護每一個向導。在他們眼裏,遲萻空有sss級向導的精神力,卻沒有足夠匹配的戰鬥力。


    她還需要成長。


    可是外界不會給她太多成長的時間。


    這些不知道遲萻戰鬥力其實比sss級精神力更凶殘的人真是為她操碎心。


    遲萻笑了笑,說道:“不管幸運不是不幸,我會盡自己的職責,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


    院長有些欣慰,更多的是擔心。


    昨天襲擊事件根本瞞不住,被阿爾彌撒致幻劑汙染精神的哨兵沒有一個死亡,反而都恢複過來,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遲早會傳出去,到時候,遲萻是sss級向導的事情,隻怕也瞞不住。


    現階段,帝國方麵隻能暫時壓製消息,盡量地拖延,為遲萻的成長爭取足夠的時間。如今隻有帝國上層的人士知道遲萻sss級向導的身份,其他人並不知道,等消息再也瞞不住,到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遲萻這個sss級向導身上,數不清的危險也隨之來臨。


    sss級向導是強大的,但也因為太過強大,成為很多人的眼中釘,除之而後快。


    院長感慨一番後,便給遲萻幾個提示,這是普通的向導所無法接觸到的事情,如果不是遲萻成為sss級向導,院長也不會特地告訴她,就是為了讓她能及時躲避危險。


    遲萻今天來向導學院的目的也是如此,與其自己摸索,不如尋找幫助。


    她感謝院長的幫助,與院長交流一番向導的訓練,便辭別院長,帶著塞繆爾離開向導學院。


    剛離開向導學院,兩人就遇到刺殺。


    不過對方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塞繆爾的灰雀發現行蹤,接著被遲萻當胸一腳踢碎胸骨,隻剩下一口氣被隱藏在暗地裏的保護者拖走,甚至沒有驚動巡邏的機器警察。


    保護者自然是皇太子殿下安排的皇室護衛,都是精英哨兵,特別留下來保護遲萻的,遲萻出門去浪後,他們隻好緊緊地跟著,以免這位新上任的sss級向導及未來太子妃出了什麽事情。


    可是,結果似乎和他們想的不太一樣。


    這群精英哨兵木然地看著某個不像向導的向導將刺殺的人就這麽解決,仿佛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沒有引起任何注意,不知道說什麽。


    但他們事後仍是將這事情忠實地傳達給正在特殊監-禁室中查看結果的皇太子。


    收到消息的皇太子:“…………”


    果然還是要直接將她關小黑屋,做到沒精力在外麵浪為止。


    雖然有這麽個小插曲,但遲萻依然沒有放在心上,帶著塞繆爾往愛麗街而去。


    塞繆爾對帝星不熟悉,也不知道遲萻要帶他去哪裏,基於對遲萻的信任,他很淡定地跟著她跑。


    但那群暗中隨行保護的皇室護衛風中淩亂了。


    愛麗街是什麽地方,沒有比這群帝星的皇室護衛更清楚,這不是一個向導該來的,何況還帶著一個未成年的向導。


    剛進入愛麗街,就見到人潮洶湧的街邊一個女人正和一個男人拉拉扯扯。


    塞繆爾一眼就認出那打扮妖豔的女人是遲倩,遲萻那群讓人頭疼的親戚之一。


    遲倩此時一臉惱怒地想要甩開那男人的束縛,但男人神色凶狠,根本不肯放手,怎麽看都是那男人在騷擾女人,但路邊的行人仿佛沒看到似的,漠然地離開,一些偶爾看過來的人,也十分冷漠地嗤笑一聲,毫不在意地走過。


    塞繆爾遲疑地看著遲萻。


    遲萻朝他們走過去,一把將那男人拉著遲倩的手扯開。


    遲倩發現是遲萻時,一臉高興地道:“萻萻,你來啦。”然後歡喜地對剛才扯著她的男人道:“你看,這是我堂妹,她叫遲萻,還是一個向導!怎麽樣,是不是很漂亮?”說著,她捏著遲萻的下巴,轉向那男人。


    男人愣了下,仔細打量遲萻,頓時有些滿意,說道:“是比你漂亮,但沒你騷。”


    遲倩不以為意,撩了下頭發,哼聲道:“她可是好姑娘,當然沒我性感。行了,我堂妹就交給你,你要好好地對她,如果想娶她,記得去向導機構申請,沒有結婚之前,不許對她出手。”


    還算是有點良心地叮囑。


    塞繆爾不可思議地看著遲倩,終於明白遲萻曾經說的話,這又是一個遲倩不要的男人,然後就這麽塞給遲萻接收。


    她當遲萻是她的男人垃圾回收筒麽?


    這一刻,塞繆爾十分生氣。


    同樣生氣的還有正在趕過來的皇太子殿下,他從隨行的護衛那裏看到現場直播,臉色陰沉得可怕,精神力壓抑得像馬上要噴發,讓隨行的一群皇室護衛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就在這時,一記響亮的巴掌聲響起。


    遲倩捂住臉,不敢置信地看著遲萻,仿佛整個人都懵了,不敢相信這個平時沉默溫柔的堂妹竟然會當眾呼她巴掌。


    遲萻甩完她巴掌,對旁邊那男人道:“她將你甩了,將你當垃圾一樣地塞給我,你也願意接受?”


    被當垃圾的男人嘴角抽搐,很想反駁他不是垃圾。


    他驚訝地看她,發現這個向導的氣勢可不弱,雖然不知道她是什麽等級,但打從心裏忌憚起來,忙笑道:“這位向導小姐,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說著,他看一眼遲倩,最終歎息一聲離開。


    遲倩雖然隻是個普通人,但她卻是個讓人著迷的女人,很多找不到向導的哨兵對這樣的女人也無法抗拒,她所交的男朋友,大多都是哨兵,很少有普通男性。


    如果是普通女人,自然不能像她這麽瀟灑地玩弄哨兵,但有遲家這個龐然大物護航,讓她無所顧忌,那些普通的哨兵也不敢報複遲家。


    遲倩終於回過神來,頓時火冒三丈,“遲萻,你……”


    遲萻再次反手一巴掌甩去,在她臉上左右開弓,連續甩幾巴掌後,麵無表情地道:“疼麽?”


    遲倩被她的眼神鎮住,弱弱地點頭,隻覺得嘴巴都被打麻,說不出話。


    遲萻點頭,“疼就對了,以後別再做這種事,要是你再敢隨便將男人像垃圾塞給我,我會繼續打你,打到你疼得不敢為止,知道麽?”


    遲倩怯怯地點頭。


    “好了,現在帶我去找遲弘。”遲萻牽起她的手,溫柔地說。


    遲倩打了個哆嗦,一雙嫵媚的眼睛瞪得老大,差點腿軟摔倒,被遲萻一把扶住,強迫性地往前走。


    塞繆爾和後頭一幹隨行的護衛已經不知道怎麽反應,看到遲倩被遲萻溫柔的樣子嚇得戰戰兢兢的,那感覺實在酸爽,上一刻還那麽凶殘地呼巴掌,下一刻就溫柔得像好姐妹,宛若精分一樣,格外嚇人。


    塞繆爾瞅著兩個女人的背影,朝一個護衛道:“其實遲姐真的很溫柔,隻要不作死,她不會發飆的。”


    護衛明智地對這話保留意見。


    ****


    他們在愛麗街十號的夜貓酒莊的黑暗舞會中找到正在浪的遲弘。


    遲弘當時和一群年輕人一起玩危險的窒-息遊戲,台下的人都在轟然叫好,場麵群魔亂舞。


    遲倩被現場的氣氛感染,竟然忘記遲萻的可怕,竟然也跟著浪起來。


    遲萻繃著臉,在有人要將她和塞繆爾一起拉過去參與遊戲時,她直接旋身一腳朝那人的胸口踹過去,將人踹到一旁。然後伸手扣住跟著浪起來的遲倩,一巴掌抽過去,終於將她抽回現實。


    遲倩捂著臉,嗚嗚地哭起來,特麽的疼,連他們老爸都沒這麽凶地打過她。


    由於周圍燈光太暗,竟然沒有人發現這一幕。


    塞繆爾大開眼界,緊緊地跟著遲萻。


    遲萻扣住遲倩的手,就這麽跳到三米高的舞台上。


    此時遲弘被特殊的皮鞭捆-綁著,綁成一種性-遊戲的模樣,這是窒-息遊戲中的一環,皮鞭的另一頭拽在一個年輕人的手裏,隻要用力,皮鞭就會收緊,被捆綁的人一邊享受窒息的高-潮,一邊狂亂地扭動著身體。


    塞繆爾:“…………”城裏人真會玩。


    遲萻上前,一腳將扯著皮鞭的男人踢下台,再一腳朝遲弘的臉踢去。


    連動手都嫌髒手。


    明明這麽輕輕地一踢,遲弘摔在地上,半邊臉腫起來,看得遲倩忙不迭地捂住臉,覺得遲萻對她還是很溫柔的。


    遲弘痛得清醒過來,另一隻完好的眼睛瞪著遲萻,發現是以往可以肆意欺負的小堂妹,頓時氣得就暴跳起來,破口大罵。


    遲萻任由他罵,再次伸腳,將旁邊幾個同樣在玩窒-息遊戲的人都踢下舞台。


    這個意外破壞現場的氣氛,所有正在狂亂舞動的人終於停下來。


    這時,燈光大亮,將整個會場都照得纖毫畢現,一群肌肉發達的壯碩會場保鏢紛紛跑出來,拿著武器對上遲萻。


    塞繆爾冷笑一聲,摸向褲兜裏的武器。


    遲萻絲毫沒將這些放在眼裏,她將遲倩交給塞繆爾,對他道:“塞繆爾,你不是一直不明白舞空劍法的第二式麽?看著。”


    塞繆爾馬上應一聲。


    接著,就見遲萻像大鵬展翅一般從舞台上飛躍下去,手中刷的多了一把普通的合金劍,劍光在燈光下泛著鋒利的寒芒,朝衝過來的那群壯碩的男人砍去。


    一陣刀光劍影,隨著地上越來越多躺倒呻-吟的男人,那些參加舞會的人也紛紛尖叫出聲,往周圍躲去,然後就躲在場外這麽興奮地看著遲萻大開殺戒,竟然沒想過要逃。


    能來到這種地方參加窒-息遊戲的,都是一群膽大包天、追求刺激的年輕人,現在看到有人來背景深厚的夜貓酒莊鬧事,自然不會放過這種看熱鬧的機會,連舞台上腫著半邊臉的遲弘都不在意了。


    遲萻將一群保鏢放倒後,重新跳到舞台上,一把拽住遲弘的頭發,將他的腦袋往地上磕去。


    腦袋和地麵相撞的聲音聽得人都覺得肉疼,要不是星際時代人的基因得到優化,這種攻擊,腦袋早就要像西瓜一樣磕爆。


    遲弘滿臉是血,眼睛被血染紅,依然怒瞪著遲萻。


    遲萻見他神色陰毒,沒有絲毫畏懼,再次按著他的腦袋撞向地麵。


    遲倩聽到那呯呯呯的聲音,越發的覺得遲萻對她真的太溫柔了,她以後再也不敢將自己不要的男人當垃圾塞給遲萻。


    “知道錯了麽?”遲萻拽著遲弘的腦袋,柔聲問道。


    遲弘頭暈腦脹,說話都不利索,惡狠狠地道:“你這女人,你竟然在夜貓鬧事,你就不怕死麽?告訴你,我和夜貓的負責人可是好哥們,不會放過你的!”


    遲萻哦一聲,不以為意,繼續按著他的腦袋砸地麵。


    連窒-息遊戲都能玩的人,這種疼痛絲毫沒有讓他害怕,反而對遲萻越發的恨毒到極點,在心裏咬牙切齒地決定,隻要給他找到機會,他要將這女人用最殘忍的手段弄死。


    直到遲弘將近半昏迷,遲萻方才停手。


    此時,黑暗舞會外麵已經被人包圍起來,一個穿著一身優雅的燕尾服的英俊男人在一群手持武器的哨兵簇擁中走進來,看到舞台上的遲萻等人後,神色微閃。


    他是夜貓酒莊的負責人之一,人稱陳老大,聽到這裏有人砸場,便過來了。


    塞繆爾看到這一幕,目光忍不住往角落裏的那些護衛看去,發現他們沒有焦急的樣子,很快就淡定下來。


    雖然遲萻跑到這裏來鬧事,但他一點也不擔心,這夜貓酒莊的後台再硬,能硬得過帝國的皇太子麽?就算沒有皇太子,sss級向導要鬧事,其他人也不敢吭一聲,光是向導機構就讓人夠嗆。


    “這位小姐,不管你和遲先生有什麽恩怨,請你們到外麵解決。”男人冷冷地道,語氣森然,“還有,你不應該破壞我的會場。”


    遲萻踩著遲弘的臉,若無其事地捋捋頰邊的頭發,露出一個溫溫暖暖的笑容,和氣地道:“我砸了,又如何?”


    男人的下顎微抽,顯然被她氣得不清。


    “顯然小姐認為夜貓的會場是由你隨便來的地方,那我很抱歉地告訴你,夜貓可不是隨便人能砸的。”男人說著,朝身後揮手。


    一排激光槍齊刷刷地指向遲萻。


    遲萻依然沒有將之放在眼裏,台上的遲倩臉色煞白,一副快要昏倒的模樣,被這麽多槍管指著,正常人都要嚇暈。


    遲萻輕蔑地道:“你敢開槍麽?有本事你就開。”


    聽到這話,陳老大倒是遲疑起來。


    如果遲萻害怕,反而讓人覺得她是一個人跑到這裏鬧事,不足為慮,可遲萻的表現太過自信,倒是讓人懷疑她是什麽來曆,或者是還有其他的底牌。


    就在陳老大遲疑時,突然一個服務人員驚慌失措地跑過來,在陳老大麵前小聲地抵語幾句,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麽,眾人可以看到陳老大的臉色大變。


    熟悉夜貓酒莊的人都知道陳老大是個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的狠辣人物,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他變臉,都忍不住猜測著發生什麽事情。


    其實也沒什麽,不過是某位皇太子已經趕到夜貓酒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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