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重新打造一條船, 需要花費的時間可不少,而且為了讓船符合自己想要的樣子, 需要準備的工作就不少,首先就是造船的材料問題,選好的材料的話, 需要從其他的島中進貨過來。


    不過,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道理在哪個世界都是適用的。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錢是解決不了的問題, 如果連錢都解決不了,那就不是問題, 是現實。於是,在遲萻大筆的錢砸下去, 造船的進度也能加快一些。


    遲萻每天晚上去找塞壬時,都會和他說一下船的製造進度。


    人魚自然是不滿這種速度的,覺得實在太慢了,隻有每天晚上短短幾個小時的相會, 他並不滿足如此, 希望船盡快造好,以後遲萻出海後,他們就能時時見麵。


    遲萻看這男人雖然沒有說話, 但一副要炸鱗的樣子, 隻能好聲好氣地安撫, 免得他真的炸鱗, 最後倒黴的絕逼是自己。


    遲萻在等待船製造的時間裏,也沒有閑著,花了些時間將鯨島摸熟。


    安琪爾雖然出生在鯨島,但因為從小生活的環境,加上十歲開始就忙著生計,經常跟著船出海,很少會關注其他的事情,對鯨島其實並不怎麽了解,特別是關於那位瓊斯島主的事情,更是一無所知。


    自從遇到蜜莉兒·瓊斯後,愛琳娜明顯就變得不對勁,遲萻心裏產生一個非常狗血的猜測,並且覺得這個狗血猜測八九不離十。


    遲萻捂臉,想到原主的心願,後來忍不住產生一種將瓊斯島主拖下島主的位置、由自己坐上去的念頭。當然,這種念頭在想到成為島主後,不能時時離島的規矩後,便放下了。


    過了幾天,蜜莉兒·瓊斯終於收拾好破碎的玻璃心後,終於有所行動。


    當眾被人如此羞辱,蜜莉兒·瓊就算再好的脾氣,也會發飆,特別是最後還害她在她心儀的男人麵前失禮,更是氣炸了。蜜莉兒·瓊斯是貴族,貴族的脾氣可從來不是太好,所以她決定給愛琳娜母女倆一個深刻的教訓,方才能消她心頭之恨。


    當然,蜜莉兒·瓊斯到底是島主的千金,想要找一個落魄又沒錢的小貴族麻煩輕而易舉,甚至根本不用她本人出麵,隻要她無意中透露一句,就有無數的人願意為她教訓惹到她的人。


    當愛德華·希爾特地上門告訴她這件事情時,遲萻的神色有些怪異。


    達勒家是建在距離海邊較近的老房子,屋子雖然被愛琳娜拾掇得幹淨整潔,井井有條,卻仍是難掩簡陋落魄,並不是愛德華·希爾這種貴族會待的地方。


    不過他來到達勒家後,臉上沒有透露出對達勒家的落魄的絲毫異樣,仍是彬彬有禮,言談舉止間無一不展現一位貴族良好的修養和風度。


    這個世界的貴族之所以稱為貴族,不僅是其擁有的雄厚財力及榮耀,還有讓人打從心底感覺到的良好的修養風度,這才能稱之為貴族。


    愛琳娜瞬間對這位貴族產生極大的好感,真是越看越滿意,甚至忍不住想,如果安琪爾沒有愛上海妖,而是愛上愛德華·希爾多好。


    接著,愛琳娜聽完愛德華·希爾今天的來意時,瞬間就憤怒了。


    遲萻眼角餘光瞄到愛琳娜的神情,麵上不動聲色,笑道:“謝謝您特地跑一趟,希爾先生,您真是個好人。”


    被發好人卡的愛德華·希爾有些不自在。


    更不自在的是,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特地走一趟,卻沒有感覺到後悔,反而心裏在期待什麽。


    貴族絕佳的克製力讓他很好地掩飾心裏的情緒,那張英俊的臉上沒有透露分毫,說道:“達勒小姐,你定要小心,特別是這段時間,你最好不要隨便外出,等瓊斯小姐消氣後,這事很快就會過去的。”


    當然,他可以在瓊斯島主那裏為她說幾句好話,讓瓊斯島主出麵說一聲,應該能解決遲萻身上的麻煩。


    這事就不必說出來,省得讓對方以為他特地來邀功。


    遲萻笑了笑,沒將他的話當回事,隻道:“我知道了,謝謝您。”


    將愛德華·希爾送走後,遲萻看向明顯有些心不在蔫的愛琳娜,說道:“愛琳娜,這段時間,就由我送你去工作吧。”


    愛琳娜回過神,張了張口,最後勉強地應一聲。


    她仍是有些心不在蔫的。


    接下來的日子,遲萻便多了一份日常工作,每天送愛琳娜上下班。


    如此又過了幾天,什麽事都沒發生,愛琳娜緊繃的心弦漸漸地鬆懈下來。


    這日,愛琳娜剛做好早餐,就見女兒打著哈欠從房間裏走出來。


    “你要是累的話,就回去繼續睡吧,不用特地去送我。”愛琳娜忍不住勸道。


    要知道,她這女兒白天要去監督造船,晚上要去海邊和海妖情人幽會,將近淩晨才回來,然後一大早又要爬起來送她去上班,晚上去接她回家,一天忙個不停。


    一個人的精力有限,愛琳娜真擔心她這樣熬著,會將身體熬壞。


    “沒事,我中午回來再睡個午覺。”遲萻打著哈欠說。


    母女倆吃完早餐後,便一起出門。


    剛出門就遇到隔壁的霍爾太太,她看到遲萻幫愛琳娜拎著包出門,臉上不由露出笑容,打趣地說:“喬伊今天又送愛琳娜是工作?真是個好夥子。”


    遲萻朝她笑了笑,有禮地打招呼。


    愛琳娜無奈地道:“我讓她好好在家裏休息,她偏偏要送,也不知道她擔心個什麽勁。”


    霍爾太太不讚同地道;“喬伊這是關心你,有這樣的好兒子,我都羨慕了。”


    兩個女人交流幾句,便互相道別。


    從達勒家到菲斯太太製衣店,需要走二十分鍾的路程,並不算太遠,以往安琪爾在商船上工作,愛琳娜都是自己一個人上下班的,現在被女兒陪著,還真是不習慣。


    快到菲斯太太製衣店時,愛琳娜忍不住對遲萻道:“安琪爾,或許希爾先生的消息有誤!你瞧,這麽多天,一直沒有什麽動靜,那位瓊斯小姐出身高貴,應該不會和我們這些小人物過不去的。”


    遲萻看她一眼,也許愛琳娜自己並沒有發現,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露出明顯諷刺的神色。


    其實,連她心裏都是不相信的吧。


    “不管怎麽樣,還是小心一點。”


    將她送進菲斯太太製衣店後,遲萻方才離開。


    趁著天色還早,遲萻先去造船的地方看一下進度,和那些造船的老匠人們聊一會兒天,方才離開。


    遲萻故意挑一些比較偏僻的路走,一會兒後,果然發現身後的動靜。


    她索性便站在那裏,等著尾隨的人出現。


    很快便看到一群人從四麵八方冒出來,手裏拿著武器,朝她圍過來,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神色。


    遲萻站在那裏,冷眼看著,算了算,發現這次出動一百人。


    將她重重圍住後,這時人群中分開一條路,一個人走進來。


    褐紅色的頭發,眼神陰狠,赫然是黑鯊的馬爾茲。


    馬爾茲是黑鯊的老大康納的左膀右臂,他十幾歲時就加入黑鯊,與康納的私交不錯,很快就爬到黑鯊的重要位置,成為黑鯊老大倚重的人,其手下收攏了很多打手,雖然地位沒有康納這位老大高,不過走出去,也讓人恭恭敬敬地稱一聲老大。


    馬爾茲眼神狠辣地打量她,臉上露出一個輕蔑的笑,說道:“小子,不是我故意要對付你,誰讓你自己不識好歹,竟然惹到不該惹的人。”


    “你是說瓊斯小姐麽?”遲萻淡淡地問。


    馬爾茲嗤笑一聲,“年輕人總是不知天高地厚!瓊斯小姐可是島主的千金,你惹什麽人不好,偏偏去惹她,現在想收拾你為瓊斯小姐出氣的人很多,所以你也不要怨我,誰讓你自己先招惹麻煩的。”


    遲萻也嗤笑道:“馬爾茲,別說得那麽冠冕堂皇,你不過是因為亞曆克的事情遷怒我。亞曆克是你帶進鯨島的,也是你為他作擔保,讓他加入瓦倫號商船,瓦倫號商船的事情你應該負起全部責任!”


    “閉嘴!”馬爾茲怒聲道:“亞曆克絕對不可能是海盜,這不過是你為了逃避責任的借口!小子,老實說,瓦倫號到底發生什麽事?是不是你黑吃黑,聯合其他人吞了瓦倫號?”


    遲萻聽到這裏,便明白黑鯊為什麽到現在仍是沒有動靜。


    估計他們現在還在懷疑瓦倫號的事情,並不相信她的說詞,隻因為她與愛德華·希爾相識之事,讓他們一時間不敢對她動手。加上馬爾茲好歹是黑鯊的重要成員,為黑沙做了那麽多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與其懷疑自己兄弟,不如將責任推在“喬伊·達勒”這無名小子的身上。


    瓦倫號的損失太大,總要推出一個替死鬼來平息其他人的怒氣。


    若是原來的安琪爾,沒有任何能力,等她逃回鯨島後,麵臨的下場隻有被推出去當替死鬼,死得十分冤屈。


    在黑鯊的人眼裏,“喬伊·達勒”原本最適合當這個替死鬼,可惜遲萻與愛德華·希爾相識的事情打亂他們的計劃,不得不暫時忍耐下來。


    他們能忍耐,馬爾茲卻不能,甚至馬爾茲拚命地想要將遲萻定罪,好洗涮清楚亞曆克海盜的身份,免得牽連到自己身上。


    可因為康納的警告,馬爾茲暫時不能動手。


    直到傳出“喬伊·達勒”惹到島主的千金——瓊斯小姐後,馬爾茲覺得機會來了。


    蜜莉兒·瓊斯隻要透露出這個消息,有一大把的人非常樂意為她教訓得罪她的小子。就算那小子是貴族之後,可也是一個落魄又沒錢的貴族之後,連貴族最後的榮光都保不住,淪為貧民的貴族,根本不會有人將他們放在眼裏。


    見她不說話,馬爾茲更高興了,陰狠地道:“愛德華·希爾昨日帶第七巡邏隊出海巡邏了,沒有半個月不會回來,小子,看這次有誰能救你!”說著,他比了個手勢。


    馬爾茲身後的人朝遲萻湧過來,定要在今天先教訓這小子一頓。


    遲萻神色冷靜,她不慌不忙地將腰間的劍抽出來,接著運氣跳起,直接殺過去。


    比起以往的手下留情,這一次,她招招見血。


    她要趁這次機會,在鯨島揚名,讓那些人提到“喬伊·達勒”,就懼怕得不敢吭聲。


    慘叫聲很快在這僻靜的街道響起,此起彼伏,路過的行人聽到這聲音,嚇得匆忙閃得遠遠的,根本不敢過來查看發生什麽事。


    馬爾茲原本信心滿滿的神色很快被驚訝取代,接著驚訝變成驚悚。


    當他的喉嚨被利劍指著時,他嚇得兩股戰戰,麵無人色。


    “別、別、別殺我……”他吞咽著口水,臉上再無先前的陰狠毒辣,顫聲道:“喬伊,我可是黑鯊的馬爾茲,你難道要和黑鯊作對?”


    遲萻朝他微微笑起來。


    她的笑容很溫暖,配上那張漂亮得雌雄難辯的臉,就像一個少不更事的貴族少爺,可偏偏此時她的身後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的人,那些人缺胳膊斷腿的,慘叫連連,血流滿地,呼吸之間都是濃重的血腥味,與站在那裏的少年模樣打扮的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地獄般的一幕,讓馬爾茲齜目俱裂,駭得幾乎失禁。


    馬爾茲也是見過世麵的,死人更是見過不少,他自己也殺過人,和海盜戰鬥過。但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能單挑一百個人,並且將他們都弄殘弄傷。


    這人的劍術太可怕了,可怕到讓人打從心裏驚懼。


    “我現在就和黑鯊作對了,你們能拿我怎麽辦呢?”她柔聲問道,明明這聲音那麽溫柔,但動作卻是格外狠辣,在說話的瞬間,就削掉馬爾茲一條手臂。


    馬爾茲抱著斷臂慘叫出聲,蜷縮在地上,血濺一地。


    ***


    一個小時後,遲萻再一次坐到黑鯊的總部,對麵是黑鯊的老大康納。


    康納陰沉地坐在那兒,看著對麵漂亮得像個女人一樣的少年慢條斯理地喝著熱咖啡,甚至還嫌棄這熱咖啡放的糖不夠多。


    他深吸口氣,神色看地問道:“達勒先生,你到底想做什麽?”


    遲萻吹著熱咖啡,她黑色的眼睛在氤氳的霧氣後顯得如此神秘,“康納老大,不是我要做什麽,而是你們選擇做什麽,不是麽?”她笑了笑,聲音依然顯得很柔和,“關於瓦倫號的事情,我以為當初我解釋得很清楚,誰知道你們原來並不相信。也是,我畢竟隻是個小人物,你們不相信我也是應該的。”


    康納臉皮抽搐了下,或許在這之前,他們確實沒太將她放在眼裏,雖然她和愛德華·希爾相識,卻不以為然,等愛德華·希爾離開鯨島去巡邏海洋,要對付她還不是一句話。


    可誰知,就因為這個心態,讓馬爾茲失了一臂,黑鯊的一幹兄弟更是傷的傷,殘的殘。


    偏偏她隻有一個人!


    一個人竟然做到這地步,簡直是魔鬼!


    再厲害的劍師,也不能做到這一步!


    過於強大可怕的武力,讓他們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人的存在,不敢再用先前輕視的心態以對。


    遲萻見他不說話,倒也沒有為難,繼續道:“瓦倫號的事情,我說的是真的。現在我沒有辦法給你們證據,不過你們隻要知道,亞曆克還活著。我向你們保證,將來我會親自去將他捉回來,押到你們麵前,讓他親口告訴你們,他是海盜的身份。”


    聽到這話,康納難看的神色緩和幾分。


    如果是一個劍術平平的小子說這話,會讓人覺得他在大放厥詞,可當說這話的人是一個劍術高超的劍師,那便極有說服力。


    強者不屑於用謊言來達到目的。


    這一刻,康納相信,亞曆克真的是海盜。


    康納心中很快便有主意,同時對待遲萻的態度也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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