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各奔東西


    我拉過一把凳子,坐在了程佳佳對麵:“說說吧!滴血十字秘葬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程佳佳沉默了片刻:“你剛才雖然沒有完全猜中,但是也相去不遠了。”


    “當年的太平天國並不相信術士能夠扭轉戰局,他們相信的隻有火槍和他們的天父。所謂的滴血十字,隻是我們搞出來的騙局。”


    “本來我們與太平天國沒有任何瓜葛,但是太平天國的出現,卻讓我們這些跟薩滿存在世仇的術士看到了曙光。我們幾番遊說太平天國諸王之後,終於讓他們答應資助我們來對抗薩滿。當然,他們更願意看到的是我們能在清廷腹地引發混亂。”


    “我們雖然從太平軍手裏拿到了一部分財寶,但是也極為有限。首領思來想去,終於想出了用假寶藏把薩滿引入埋伏,一舉殲滅的辦法。”


    “當時,首領已經看出太平天國的頹勢,知道他們早晚會兵敗身死。所以,首領一麵悄悄放出了滴血十字的消息,一麵派我們在暗中以太平天國的名義製造了幾場混亂,然後,又讓滴血十字的神秘消息給術道留下了一個懸念。”


    “我們隱藏起來之後,就開始著手修築秘葬,也在等待著太平天國的滅亡。我們的秘葬還沒完成,就收到天京被破的消息,那之後,我們也開始更加小心地修建秘葬。直到秘葬完成,首領才放出了,滴血十字藏寶的消息。”


    “按照首領的計劃,我們拋出去的線索很快就會被人發現,也會有人根據這些線索找到一部分財寶,也就是所謂的副穴。隻有術道高手參與進來,才能完全找出秘葬的位置。”


    “當時,東北術道是薩滿教一家獨大,他們肯定會盡出精銳發掘秘葬。那時候,我們的計劃也就成功了。”


    程佳佳說到這裏,不由慘笑道:“首領帶著人離開之前,留下三個人守護機關,我就是其中之一。我們本以為很快就能手刃仇人,可是,我們在秘葬中等待了無數歲月,也不見有人出現。”


    “我們當初為了讓仇人受盡折磨,特意在秘葬中設下鎖魂的陣法,隻要是死在秘葬裏的人,都會永遠留在秘葬當中,不得超生。可笑,我們這些設下陷阱的人,卻先嚐到了陷阱的滋味。”


    霍少雄聽到這裏,不由得插嘴道:“這個秘葬出不去?”


    “出不去!”程佳佳搖頭道:“為了讓秘葬逼真,首領出去之後,就發動了外圍機關。如果沒有人從外麵強行開啟秘葬,我們別想出去。”


    程佳佳繼續說道:“這回你們出現,我終於看到了希望。但是,沒有人破壞鎖魂陣,我就隻能強行附身屍體上,才能離開秘葬,而且,還要有人從外麵接引。否則,光憑我自己,隻要靠近秘葬外圍,就會手腳僵硬,想爬都爬不出去。”


    程佳佳說到這裏,像是解脫了似的鬆了口氣:“你們還有什麽要問的,一塊兒問吧!”


    我大致回想了一下跟曹家打交道的過程。程佳佳所說的一切,九成以上是實話。


    當年離開秘葬的首領,不知道什麽原因,一去不回,他們的計劃也就因此擱淺了。若幹年之後,他們拋出去的線索被曹家發現,才引出了曹家長達幾十年的隱匿。


    如果曹睿還活著,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我沉默了片刻才問道:“秘葬外麵的應家是怎麽回事兒?你們放在應家大宅上麵的棺材又是怎麽回事兒?”


    “什麽應家?什麽棺材?你在說什麽?”程佳佳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


    我不由得又是一愣。等我回頭再想,卻覺得應家村的出現也在情理當中。


    他們修築秘葬時,這裏可能還是沒有人煙的荒山野嶺。但是,多年之後,也難保沒有人會遷徙過來安家落戶。


    如果應家村不是他們用來掩人耳目的東西,那麽,應家大宅與秘葬的重疊,究竟是一種巧合呢,還是有人特意而為,就變得更耐人尋味了——應家來得實在太過蹊蹺,至少曹睿就把他們當成了秘葬的一部分。


    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合理的解釋,直到宗小毛在旁邊叫我,我才反應了過來:“平哥,這個女鬼怎麽處置?”


    “殺了吧!”我伸手抽出一支棺材釘壓在了女鬼頭頂,另外一隻手抓起半塊青磚,對準了釘頭。


    女鬼尖聲道:“姓衛的,我跟你無冤無仇,你讓我灰飛煙滅?”


    我冷聲道:“你的戾氣太重,做事不擇手段,我放你走,早晚會沾染因果。我可不想無緣無故地背上人命債,隻能委屈你了。”


    “你不得好死……”


    女鬼話沒喊我,我右手上的磚頭就狠狠地砸了下去。長釘頓時貫入對方頭頂,一縷綠火也順著對方的傷口噴射而出。我一連幾下把棺材釘完全釘進對方的腦袋,才鬆開了屍體:“弄點汽油,把屍體燒了吧!留下來,不好解釋。”


    易晴想了想道:“按衛平說的做吧!報告我來寫。”


    我和孫純一把火燒了屍首之後,才收拾東西,離開了回頭村。等我送走了霍少雄,第一件事兒就是跑去敬老院。


    等我把事情的先先後後說了一遍,我爺抬手就給了我一下:“小王八羔子,看把你能的!還敢進秘葬?怎麽沒一下燒死你?”


    我陪著笑臉道:“我這不是沒事兒嘛?”


    “有事兒就晚了!”我師父冷哼一聲道:“你身手不行,以後這種事情少幹點。別弄得我們兩個老家夥沒入土,就年年給你燒紙去。”


    我嘿嘿笑著把話題給岔了過去:“懷幾怎麽樣了?”


    我師父凝重道:“現在看,除了不能長時間待在太陽底下,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對了,你說的那個鬼皮,自己就沒留下一塊?”


    我從身上拿出一塊像是毛巾大小的鬼皮道:“就留下了這麽一塊了,還是宗小毛燒剩下的。”


    我師父拿在手裏左右看了半天:“差不多能用。這東西,我留著給懷幾了。她身上陰氣重,不用殺人滋養就能操縱鬼皮術,這東西對她有用。你先回去把事情處理完,過兩天來接懷幾。這回,你要是再讓懷幾出事兒,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我看師父要揍人,趕緊腳底下抹油,找個理由溜了。等我回到家,宗小毛和袁東已經弄了一桌子菜,拉著我坐下喝酒。


    宗小毛兩瓶酒下肚,那話就收不住了:“我說平哥,那個易隊明顯對你有意思,臨走的時候想要過來跟你打招呼,你還沒理人家。我說,你是真傻,還是假不知道啊?”


    我瞄了宗小毛一眼:“你毛兒長齊了嗎,就跟我說什麽男歡女愛?”


    宗小毛不樂意了:“我咋啦?算命的說,我都要動婚了!不過,話說回來,易隊還真不適合你,她那人雖然有時候挺溫柔,但是太精明。女人嘛,還是傻乎乎的才可愛!”


    “狗屁!”袁東抓著煙呸了一聲:“誰說女人傻,我特麽跟誰急!那全是偽裝!”


    袁東老神在在道:“一個女孩,從她脫下婚紗的那一刻,馬上就會褪去全部的偽裝,露出恐怖的猙獰,上演各種故事,什麽‘吸血鬼日記’、什麽‘餓狼傳說’、什麽‘女王陛下’、什麽‘農奴血淚史’……多不勝數啊!關鍵,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她還隔三差五地給你演上一段《風聲》!我跟你說,那簡直就是生——扒——驢——屎——啊!”


    “生扒驢屎?你是想說,生不如死是吧?”我指著袁東道:“你看,你那嘴唇子翻得跟驢屁股似的,我還以為你要拉呢!”


    宗小毛幫腔道:“你別說,這事兒,還真有可能!平哥,其實我看懷幾不錯,小丫頭一看就是美人胚子,你養她幾年,等養大了,保證是聽話媳婦。你把她養大了,她不敢跟你支毛兒。”


    我還沒等說話,宗小毛忽然來了一句:“不過,沒養大之前,你可得憋住了。禍禍幼女,最少判你十年。我可不想因為這事兒到監獄給你托關係,我丟不起這人!”


    “去你爹的!”我差點蹦起來給他一腳。


    袁東跟著笑了一陣,才略帶黯然道:“喝完了這頓酒,我就要金盆洗手,離開陽城了。”


    宗小毛一愣:“老袁,你現在這個歲數正當年哪!怎麽就金盆洗手了呢?”


    “我過夠了人在江湖的日子,想去做點小生意,養家糊口就夠了。”袁東說道:“小毛,你是根好苗子,但是現在還不夠獨當一麵。我走之後,會介紹一個人給衛平當中人,幫他在術道上站住腳,也算帶帶你。等將來你能扛得起大旗了,再另起爐灶。”


    “老袁……”宗小毛還想再勸,卻被老袁揮手製止住了。


    老袁端起酒杯道:“衛平,我敬你!”


    我大概知道老袁為什麽會忽然退出江湖。這次程功能掌握我們的動向,肯定是在我們身邊安插了內線,那個人應該就是袁東。隻不過,他做事很有分寸,沒把真正有用的東西告訴程功,否則,我們這次必死無疑。


    程功應該是用某些手段威脅了老袁,才讓他萌生退誌。當然,他也知道有些事情瞞不過我,才特意敬我一杯酒,算是謝我沒把他給拆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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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各位支持,欲知後事,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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