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人算不如天算


    曹古川有氣無力道:“用溫水慢慢浸著就行,隻要半個小時就能把鬼皮全都脫下來。下次再用之前,在裏麵抹上一層人血,就能穿在身上了。”


    “小毛,備水!”


    宗小毛跑到看守所的食堂弄了個水缸,和孫純一起打了滿滿一缸溫水。


    我用槍指著曹古川道:“自己跳進去吧!你可看好了,硫酸還在那邊,你要是敢耍花樣,我立刻把硫酸倒進缸裏。”


    曹古川被逼無奈,隻能自己坐進了缸裏。沒過多久,我就看見白花花的人皮從他身上浮了起來。


    等到宗小毛把人皮從缸裏扯出來時,曹古川像是忽然老了十歲,臉色灰敗地浮在缸裏,閉上了眼睛。


    我趁著對方意誌消沉時,忽然厲聲問道:“曹睿在什麽地方?說——”


    “他……”曹古川瞬間反應過來:“曹家炸了,你不是去收屍了嗎?你怎麽還來問我?”


    “曹家炸了?”我冷笑道:“他要是死了,那在教堂襲殺曹焱的黑影又是出自誰的手筆?你最好別告訴我,那是你趁機跟在我們身後幹的事兒。”


    “那就是我幹的!”曹古川嘶吼道:“我跟孫純說要接應你們,就悄悄跟在你們身後走了。殺了曹焱之後,我又提前趕了回來。不信你問孫純!”


    孫純紅著臉道:“你們去教堂的時候,他的確離開了一段時間。那時候,我真的以為是他在接應你們。”


    我搖頭道:“那人不是曹古川。他可能去過教堂,但是絕不是過去殺人,而是去接應曹睿。”


    曹古川冷笑道:“如果你非要這麽認為,我也沒辦法。我隻能送你四個字,自以為是!”


    我沒去理會對方的冷嘲熱諷,倒背著雙手站起身來,慢悠悠道:“曹睿沒有梟雄的本事,卻以梟雄自居,他的性格不可能容忍被自己養的狗咬上一口,所以,他會迫不及待地想要報仇。你錯就錯在不該告訴他曹磊、曹焱去了教堂。如果,你等到我把曹磊帶回來再動手殺人,說不定,我還猜不到曹睿的去向。”


    “說得像是真事兒一樣!”曹古川臉上帶著不屑,眼中卻閃過了一絲懼意。


    我緊盯著曹古川,一字一句地說道:“曹睿在回頭村!”


    曹古川明顯一愣:“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聽不懂不要緊,我可以慢慢給你解釋。”


    我繼續說道:“我在回頭村幹掉了韓千山之後,就一直都在奇怪,他有禦屍的本事,也能用一口棺材虜走姚洛妍,在最後的生死關頭,能用上的為什麽隻有那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呢?”


    “我思來想去,最後隻得到了一個結論,那就是,韓千山真的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不是正宗的術士,而是一個半吊子的白派先生。這樣一來,操縱棺材抓人的高手,就是另有其人了。”


    我冷聲道:“我一直沒有想明白那個人是誰,為什麽會忽然消聲覓跡。直到我在教堂跟棺材交手,所有的事情,也就都在一瞬間想通了。”


    “你們曹家並不是像你所說的那樣,是在無意間到了東北,而是追尋著秘葬隱居到了陽城。雖然你的故事聽上合情合理,甚至非常符合當時的環境。但是,你最大漏洞,就是不該把曹家背井離鄉的原因,都推在小鬼子身上。”


    “拜上帝教是從天主教演化而來。天主教雖然在東洋盛行一時,但是經過幾次禁教,天主教在東洋受到了殘酷的打壓,時至今日,信徒也並不太多,東洋的學者研究天主教的人就更少了。他們怎麽會想到去尋找太平天國的秘葬?”


    我回身冷聲道:“我猜,你所說的那個小鬼子,應該姓霍對吧?他根本就不是什麽東洋的學者,而是南千節的代表人物。”


    “你真有想象力!”曹古川嘴上說得強硬,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


    我繼續說道:“據我所知,那位讓曹睿畏懼極深的霍少,很早之前就到了陽城。他的目標也是秘葬。但是,他確定不了你們是不是當年空道掌道的後人,隻能慢慢試探。不過,這種試探也足夠讓你們心驚膽戰了。”


    “南千節的人馬不動,你們不敢去開啟秘葬,隻能讓韓千山過去打探消息。我當時就一直在奇怪,堂堂一個大老板的兒子,怎麽可能跟術士混在一起,還跑到那種要命的地方。那是因為你們不放心韓千山吧?”


    曹古川冷聲道:“你說的頭頭是道,不過,你好像忘了點事兒。既然秘葬前麵有三個邪物守著,我們是怎麽把古玩弄出來的?”


    曹古川不等我開口就搶先道:“你不用問我怎麽知道秘葬的事情。是宗小毛跟我吹的。”


    宗小毛的臉一下子紅了,低著頭,看都不敢看我一下。


    宗小毛是有點愛吹牛的毛病,曹古川奉承他兩句,他就能把回頭村的事兒全說出來。


    我笑道:“你這話蒙蒙外行還行,都是老江湖,誰還不知道秘葬裏的道道兒。很多秘葬都分主穴與副穴,或者真墓與疑塚。你們曹家開出來的,應該是個副穴。真的秘葬,被三個邪物給守住了。”


    我話音一頓,再次說道:“你們為了瞞過南千節,可以說是煞費苦心。”


    “曹睿,或者是你,故意幹掉了一個保鏢,然後讓鬼影鑽進他的腦殼,又故意在ktv幹掉曹鑫,留下破綻,就是為了把南千節的視線給轉移過來。”


    “我看到屍體後腦上的補子,肯定會想到箍缸匠人,然後順理成章地找到了你,接下來,也就由你一步步地給我製造了黑影殺人的假象,為的就是把南千節給吸引過來。如果可能,你還會製造機會讓我跟南千節火拚,你好坐收漁利。不過,你又犯了一個錯誤!”


    曹古川揚眉道:“你繼續往後編,我倒要看看,你能編出什麽花樣來!”


    我繼續說道:“給我指路的人是袁東。以他的職業,不可能認識一個普通的箍缸匠人。我曾經暗地裏問過袁東,他是怎麽跟你認識的。”


    “袁東告訴,你除了會箍缸之外,還會粘瓷器,不少玩古董的人都認識你。你一直混跡在古董行裏,其實就是在試探誰才是正牌的術士,好剝了他們的皮,去練你的什麽鬼皮術吧?”


    我冷笑道:“你自己怎麽不想想,一個常年混在古董行裏的人,會自己擺攤子脫手鼻煙壺?那些擺攤賣古董的人,絕大多數都是玩高仿或者殘品。真正倒騰古董的高手,哪個沒有銷路?”


    我冷聲道:“你弄出一個並不存在的鼻煙壺,隻不過是想讓南千節覺得,自己當年應該是漏掉了什麽東西。這樣一來,他們就會把精力全都放在我們身上。”


    我沉聲道:“你把我們引到一間破廟裏,是準備拿我們幾個開刀,演一出人鬼拚殺的大戲,給南千節的人看吧?隻要我們在這邊打得要死要活,曹睿還穩穩當當地坐在家裏,南千節的人馬上就會懷疑自己最初的判斷。畢竟,你在曹家已經是個死人了。”


    我忽然一挑拇指:“其實,我應該佩服你。你本來應該可以當個躺在家裏養尊處優的老太爺,可是為了曹家的興盛,你竟然可以裝成一個朝不保夕的老光棍,在郊區一混就是十多年。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事情。”


    我背著手道:“你們的想法不錯,隻不過,後來的事情並沒有按照你們的劇本往下發展。漸漸的,我反倒取代了南千節,變成了對你們最大的威脅。你們當然不會看著這種事情發生,於是乎,你們走了一步險棋。”


    我忽然回身道:“把消息賣給馬老頭的人不是程功,而是你們對不對?”


    曹古川臉色微變道:“無稽之談,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我冷笑道:“你們選擇程功作為栽贓的對象,其實也沒錯,程功本就是個小人。小人做事,就是我不做,也讓你做不成。”


    “但是,你們卻忘了一點,程功這個小人很知道分寸。他既然已經向易晴服了軟,就不會立刻出手報仇。馬上動手的結果,就是把自己搭進去。聰明的小人不會幹出這種玉石俱焚的事情。所以,那個人絕對不會是程功。”


    “從酒店出來之後,你故意說馬老頭被騙得不輕,其實,就是在說給對方聽。越是老江湖,疑心病越重。老馬當然也一樣。你篤定了他可能會在暗中監視我們,看看我們有多大的成色。如果他聽見你的那番話,肯定會回來繼續糾纏,你的目的也就達到了。我說的對嗎?”


    曹古川冷笑道:“你在那兒自己編故事自己聽,玩得挺開心是不是?我告訴你,我一句都聽不懂!”


    我不以為意地說道:“有句話叫人算不如天算,你不會不知道吧?你們的計劃很不錯,但是卻被一個你們從來都沒瞧得上眼的小人物給打亂了。你知道,袁東用什麽請動南千節那個霍少幫我們說情嗎?用的就是我們在回頭村得到的一口棺材。南千節的人早就進了回頭村了!”


    曹古川頓時懵了:“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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