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紫霞說的時候,我起初還聽著,後來就滿心想的都是我不能下去找傅斯年了,除非是死!傅斯年說過自己不會死,可是他是在怎樣的情況下,才選擇不來救我?那一定十分危機!甚至他昏迷不醒,壓根沒聽到!


    不行,我得想辦法知道他的情況!


    我想的時候,手又被紫霞拉住——


    “桃子,前幾天在工地貿然就走了是我不對,你能原諒就原諒,不能原諒我還是把你當好朋友!你看行不行?”


    我沒說話,隻是仔細想著我該怎麽辦,最後終於想到了——


    “我可以占卜!我記得茅山道裏有占卜之術!”


    我說著忽然一把把被子掀開,然後人就衝出去,朝著書房跑,茅山道術的東西都在那兒!


    “哎,你……”


    紫霞在後頭喊我,但我已經跑遠了。


    書房裏,我把之前那本茅山道拿出來後,發現隻有兩種占卜術,一種是最簡單的立筷問米,問的都是小鬼,想占卜大事情,得請祖師爺卜卦,用紅線三捆,雞血一碗,赤木二兩,銅錢八顆,香燭元寶各一對,還有香壇一尊,上等香和香灰一把,加上請魂鈴一隻,以此做好法事後可直接讓祖師爺來幫忙!


    但是,這種方式事後需要上香三十天,如有缺漏,則倒黴一生。


    我自然選擇了祖師爺卜卦,東西都是書房現成的,飛快找出來後,我就把東西按照書上方位擺好,而後搖鈴開始請祖師爺——


    “東風吹戰鼓擂,茅山道士不求誰!天靈靈地靈靈,祖師爺請快顯靈!”


    小時候我看電視上林正英大叔踩著腳尖搖晃鈴鐺還以為是騙人,可沒想到這居然是真的,書房裏有個小八卦鏡,看到自己搖頭晃腦的身影,我一點想笑的心情都沒有,我隻想知道傅斯年在哪,怎樣了!


    “呼嗚嗚——”


    “啪啪!”


    跳了兩三次,當一股風吹的蠟燭忽明忽滅時,香壇上的香就發出啪啪的奇怪聲音,隨後便是齊數彎腰折斷——


    “香斷師爺來!弟子恭迎祖師爺!弟子請祖師爺上身!”


    那一刻,我幾乎是立刻跪下,手舉起來等著祖師爺的靈氣從香上到我的身上!而接下來,香如果重新站立起來的話,便是我可以占卜,但不過,占卜也不是立刻開始,要兩次——


    一次是測八字,試試靈力是否能用,另一次是才是真占卜。


    先測八字的時候,我發現祖師爺真心厲害,明明我對八字什麽都不懂,卻腦海裏飛快的劃過自己的生辰八字,還有父母的,而我僅僅是看了一眼那些辛醜午未的八字,就知道我爹跟我八字不合!


    遇到他就是倒黴透頂!


    至於母親,我母親跟我很合得來,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八字上來看,我母親離我越遠越好……


    正疑惑,忽然之間,我的腦海裏又蹦出來我自己的命盤——


    金桃,白虎煞命。


    看到白虎煞命的瞬間,我就像是之前對我父母八字那樣一眼就看透,對自己的也是——


    “白虎神轉世,又稱白虎煞,代表戰爭與災難,每兩千年三百年一轉,天生帶煞,出生煞父,成年煞母,成長間克親友愛人,虎神蘇醒後,身邊神明鬼怪皆會被煞氣所傷,命盤格局,二十八歲醒,克夫。”


    腦海裏那瞬間東西還有很多很多,但大都是繁體話,我看到這裏後,又耐著性子看了幾句,然後,寧願看不懂,猛然衝上前就……打碎了香壇!


    “什麽鬼占卜!騙子!騙子!”


    怎麽可能?占卜的結果居然是任何人遇見我,都會倒黴透頂!


    凡與我交往過深的人,我的存在,就是他的災難,連傅斯年——也在其中!


    占卜八字後,傅斯年的名字赫然出現在我的腦海——


    “斯年不懼白虎煞,奈何白虎煞太深,難難難!”


    意思就是我的煞氣,傅斯年根本受不住,他是被我煞到了,所以才沒來!


    “去你的煞氣!你上我身,你怎麽沒被煞死呢你!”


    對著香壇我真的是失去理智的破口大罵,而動靜引來了隔壁的沈禦臣,房門忽然就被踹開,沈禦臣隻是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什麽,望著我,目光沉冽:“你都知道了。”他說的時候,我望著他黑黑的眼眶,腦海裏除了他受傷也劃過倒黴的小黑,眼珠妹,豆腐腦哥還有喬木和晉東!


    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而最最倒黴的莫過於傅斯年。從開始到現在被我傷害的那麽多次,我始終以為那都是人為,可現在仔細想想好像並不是!對於這件事,我不敢想下去,尤其是麵對沈禦臣,“別過來……”


    我說的時候,人已經退到了窗戶口,可是沈禦臣關上門後,還是一步步走過來:“有什麽呢,我又不是不知道,況且……前世我就是被你煞死,但是,托了你的福,我再也死不了……別怕。”


    他說的時候,人蹲在我麵前,手伸出來,我現在對他的僵屍臉已經不害怕,我隻是覺得愧疚!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說著朝旁側跑,那時候心亂極了,多希望傅斯年能出現,而傅斯年——


    真的出現了!


    “哪怕夫人是災難,為夫依然甘之如飴。”


    當我忽然撞入熟悉的懷抱時,我一下怔住,“斯年……真的是你嗎?”


    我說的時候,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嘶——”


    疼!很疼!可這也代表我不是做夢!


    但是傅斯年他……


    傅斯年的眉頭一下擰起來:“西寧王給我送些補丹,剛好就閉關幾日,難道小黑沒和你說?”


    傅斯年說時,我微微一怔,換做以前肯定說小黑沒說,那傅斯年肯定就會……


    “說了,是我……我太久沒看到你,我……”我說的時候,猛然抱緊了他,卻又在下一秒想到什麽又鬆開,“傅斯年,我……我馬上就二十八歲了,你會不會……”


    關於那個白虎煞的事已經深入我腦海,我怕煞著傅斯年!可該死的陰婚,把我所想透露給他,而到了這一刻,我終於知道傅斯年為什麽一直不肯與我說他的事,又是為什麽,他讓我開開心心做自己——


    他應該是怕我知道難受吧!


    可是,他就不怕被我弄死麽?


    一道金光,忽然籠罩了我們。


    傅斯年和我本就在窗戶口,一把橫抱起我,接著不顧我的反抗,堵住我的唇,就坐在飄窗上,狠狠的一個吻把我從掙紮直深吻到難以呼吸,渾身癱軟,才作罷停下,唇齒還連著,一雙黧黑的眼瞳望著我,“現在,能安靜下來聽為夫說話了麽。”


    這會兒還是大白天,窗口有陽光,金鍾罩和金色的陽光交織著,把他皮膚照的閃閃的,讓我越發覺得他隨時會化成陽光飄走,而我就是讓他變成陽光的白虎煞!


    “很好。”黧黑的眼瞳忽然閃過一抹暗沉,他的手忽然就解開了我的衣服!


    狹窄的飄窗上,他的手直接探進來——


    “夫人好好想白虎煞,為夫不介意在這裏圓個房。”


    傅斯年這忽然不正經的話和那一本正經的臉以及手……讓我猛然一個哆嗦!


    “不行!”


    這裏怎麽樣?沈禦臣還在那邊兒……


    “咦。”觸目下不知道沈禦臣哪兒去了,書房裏,打亂的壇子還在那兒,但是門已經關了,沒人……


    “怎麽,夫人是在看看場地適不適合麽?”


    這邊兒,傅斯年捏住我的下巴,我則一個激靈飛快的搖頭,然後又咬住下唇看他:“別不正經了,斯年,我……我該怎麽辦,我該拿你怎麽辦!你看到了嗎,我的八字,那老東西說我是災難,說我二十八歲還克夫!我馬上就二十八了!我會帶給你災……”


    我說的時候,他在我下巴上的手忽然就到我唇邊——


    “噓。”


    他唇微微翹起,發出很溫柔的聲音,我一怔,然後看著他陽光下的樣子……


    傅斯年今天穿著的是白色襯衫,不是古裝,短黑發有種別樣的魅力,帥氣又冷酷,而那冷肅時的眼底溫柔,簡直是要膩死人:“聽好了夫人,生為白虎命,也不是你所能控製,就算白虎不是你,也會有別人,而上天既然選擇了你,必然還會與你配一個旗鼓相當的夫君。我既選你、愛你、要與你白頭、共度風雨,那麽,抵擋煞氣這種事情難道不是小兒科?既然選擇、知曉、我自是要想盡辦法,努力的修煉來抵住你的煞氣,這是——丈夫的責任!”


    傅斯年說到最後,忽然就雙手捧住了我的臉,又吻上來。


    我這時早已經淚目,因為一直一直,我都認為是我追不上他的腳步,所以我拚命努力想要變強,想要跟上他的腳步,與他並肩,卻我從沒想到,命運顛倒,到頭來竟然是他拚了命跟我在一起,而我——


    隻會帶給他災難!


    傅斯年聽到了,溫柔吻去我的淚——


    “傻夫人,對為夫而言,唯一的災難就是不能見你,你知道,等了你兩千多年對我來說,是比災難更痛苦的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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