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之心定住我時,又如同上次那般長驅直入。


    我不能說話,甚至連呼痛都不行,隻能任由他在我身上胡來。


    隻是那一刻,再度背倚老樹,樹皮劃過肌膚——


    痛依舊痛;身下的痛,也一如當初。


    心情卻和上次在這裏截然不同。


    大概是因為理解,所以我包容,所以我沒哭,甚至這一刻身體痛,心裏卻——


    隱隱竊喜!


    隨著付之心每一次牽扯,抽離,深入,我就越想到真相是——


    他現在越憤怒,越恨意滔天;


    付三水就越愛!


    真真是痛有多深,恨有多深,愛有多深。


    老唐總給我說,這世上,你得到多少就要付出等量的代價,如今對比付墨蚺的深情和付之心的恨意,我信了。


    “呃!”


    倏地,身體一鬆,我能說話了,隻是下巴讓付之心給捏住,劇痛。


    “你敢走神?”付之心邊說邊狠狠的頂撞進來。


    我那瞬間從他瞳孔裏看到一個臉色蒼白,卻又眼瞳發亮的自己,這種亮色讓我吃驚,讓他也吃驚——


    “熹……熹微……”


    那瞬間,他動作一下停了,隨之身上戾氣環繞,直接給我甩到一邊兒地上!


    “啊!呃!”


    我趴在地上,一聲慘叫還沒完,被他又迅速提起來。


    黑色的眸看著我,淩厲又審視,而隨後,眸中的醉意和微醺的口氣又回來——


    “你不是她,不是……”


    瘋子一樣的說完,忽然又撒開手,轉身就離開。


    那踉踉蹌蹌,晃晃悠悠,讓我差點沒回過神來。


    他走的時候,我起初沒敢動,到後來他走不見我才起來,低頭就發現……下麵出血了,滿腿的紅。


    痛自然是痛的,可是,我暫時又能做什麽呢?


    付之心走前,戰袍落下,我衣服都碎了,這一點點挪過去把衣服披在身上,然後,琢磨我接下來要怎麽辦,還要不要繼續去給他感化亦或者死亡,就聽到啪啪的聲音。


    這聲音我聽過很多次,在我懷孕的時候,小院的天空都變成了血色,而今亦是,並且迅速的轉黑,啪啪的聲音像什麽在撞擊,閃電劃過時,我好像還聽到拍門的聲音!


    那瞬間,心中一凜,難道說——


    無名氏還沒走?


    這個時候院子裏是沒有人的,我環顧左右,想著付之心現在醉的厲害,我去看看應該也不打緊,隻是不知道,我能不能開得了門。


    一步步蹣跚過去,開門居然真打開,而無名氏——


    也真在門口!


    “你還沒走!”


    我吃驚的說時,看到他拿著咒冊在拍打什麽,那咒冊是真厲害,這次我看清楚了,從他咒冊拍打的地方,不斷發出啪啪的聲音,並且在咒冊下,劃過一道道閃電!


    我看著那電閃雷鳴的,不敢過去,隻能說著——


    “你快走吧,我不想連累你。”


    “這個付之心要折磨的隻是我跟付墨蚺,隻要我在這裏,他應該就不會對付其他人!”


    “喂你聽到沒有啊!”


    那時候,不管無名氏能不能聽懂,我都得說,一邊說,一邊還得回頭看院子,我怕付之心又過來!好在,他還沒來,我這又快速道:“還有,你離開後,幫我想辦法給趙梓淇治療,真不行就給她母親轉錢,白鹿堂還得交給你,琪姐也要勞煩你繼續瞞下去……”


    一句句交代時,我真緊張極了,真是怕付之心從哪旮旯裏冒出來,好在他沒有,而令我萬分意外的是——


    “啪!稀裏嘩啦……”


    忽然間傳來的破碎聲音,打斷我的話,閃電劃過後,我看到從閃電外走來的無名氏!


    他的襯衫染著血,嘴角,下巴也都是血,幾乎是咬著牙到我麵前,舉起了咒冊,塞我手裏,對我道:“別再丟了,嗯……”


    說的時候晃了一晃,而我看著手中咒冊,說實話,沒想到他能打開這小院外的結界,而他則看著我身後道:“你們剛才的話,我聽到了不少,記住,妥協沒用,要把那顆心……打出來……呃!”


    無名氏傷的蠻重,說的時候,就朝我身上倒。


    我正要扶他,但那一刻後方一股熟悉香風襲來——


    “蠢女人,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聽到聲音那瞬,我就想也不想的把無名氏往外推,不是怕誤會,而是——


    “你快走!付……啊!”


    “嗯——”


    話沒說完,一聲慘叫,一聲悶哼。


    一個我的,一個無名氏。


    我們都被付之心抓到院裏,被狠狠扔地上,我滾了兩圈,無名氏也不知道幾圈,但他大概是用盡力氣,直接昏迷,我卻還清醒著!


    清醒著看付之心一步步,麵色陰沉的走過來,“看來,你是想讓我殺了他。”


    他說的時候,還有酒氣,我心跳一頓,看了一眼昏迷的無名氏,這會兒冊子在手,一咬牙爬起來,擋在無名氏麵前,冊子一橫防備的狀態看他說,“想都別想,快從付墨蚺身上出去!!”


    我說完的時候,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冊子,又覺得我這樣不對。


    我不該這樣的被動,我的武術老師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最好的防備就是——進攻!所以,不等他回答,我就直接咬牙耐著腿間的痛,快跑過去,直接抬起腳狠狠地踹他,想著等他躲開時,再拿著冊打他心窩,如果不成功……


    “啊!”還沒到他麵前,我的腿就被他擒住,繼而手也被他捏住手臂,直接一掰,我清楚的聽到……骨頭斷了!那瞬間的痛讓我撕心裂肺的喊出來,而他隻是輕蔑說一句:“不自量力。”


    可他錯了——


    “不自量力的人是你!”


    早之前我就發現了,這咒在心裏默念也是有效的,早在我出腿的時候,我就開始念咒,所以,當我被他抓的時候,掉落在地的冊子就旋轉著飛來!到我沒受傷的那隻手,而我那隻手——


    在他後心!


    那瞬間,付之心猛然鬆開我,心口直接嗤嗤的冒煙!


    “呃!”


    他麵色蒼白的捂著心口後退時,我也像是個殘疾人,瘸著腿,手臂也斷了一隻,疼的渾身發抖,不受控製的抽抽,可我不能後退。


    我用另一隻沒被捏折的手握著冊,踉蹌的站好,一點點的又挺直了腰杆,舉著冊子看他:“再說一次,從他身上……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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