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就得手!


    匪麵魔尊大笑著將四象諦聽法丟給殊懷菩薩,“你們準備以什麽換地獄神眼?”


    替換地獄神眼,最次也得是地獄法則檔次的,祂自忖見識不少,卻琢磨不到佛國能夠拿出什麽樣的法門來換。


    殊懷菩薩收起四象諦聽法,從容道,“能夠跟地獄沾邊的東西,豈是陽世能找到的,幸而胎藏世尊闖過一回地獄,以秘法囚了一絲地獄法則。”


    菩薩遞出一枚不太起眼的黑石,匪麵拿在手中感應,果真有一絲地獄法則!


    好歹是夠上檔次了,匪麵魔尊頷首,“待我理解一下地獄之道,偷天換日成功的幾率不小。”


    殊懷菩薩含笑望向阿彌陀佛,卻見阿彌陀佛目光放在悠遠之處,連忙問,“可有不妥?”


    “空界將碎。”


    殊懷似悲似苦,“求阿彌陀佛保全佛國!”


    阿彌陀佛化出一道法旨,送進殊懷菩薩的懷中,“世間之路艱險,個個百計千謀,如履薄冰,我與諸道亦如是,去找祂們一趟吧。”


    話罷,一道波濤將殊懷卷無蹤影。


    目睹兩者談話的匪麵魔尊目光微閃,“佛祖覺得值嗎,為了壓製新秩序,為了求一個破道的契機,將佛國架在烈火上烤。”


    阿彌陀佛沒有回答,但那堅定之心讓匪麵感覺到了,匪麵笑道,“請佛國堅持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我定能取出地獄神眼。”


    佛國空界,胎藏金身被無極星火熔煉,金色液體不斷從高空墜落,天界也因此陷入了萬分緊迫中。


    此時真靈碎片已經全部融入道胎之中,道胎開始全力汲取帝業功德之力成長!


    佛國之心昭然若揭,無非是再造一尊帝業功德身!


    身成之時,帝業為引,徹底轉換命格,將帝長生的氣運給納為己用,成就大帝之姿!


    天帝之位豈不唾手可得!


    “這等好事,我怎能不插上一腳。”


    天界金蓮池裏的白霧有混淆感知之效,為的就是遮掩池底抽取及淨化帝業功德的法陣,然這也混淆了佛國一眾的感知,沒叫他們發現不昧留在池底的一縷沉恨閻魔氣。


    就在這道胎全力汲取“養分”,即將新生的時候,不昧在佛國之外隔空施法——


    她口念咒語,雙手捧住頭顱,哢嚓,把自己的頭擰了下來,脖頸中衝出的黑霧包住了頭顱,倏然消散。


    與此同時,金蓮池中的那縷沉恨閻魔氣瘋漲數倍,化出一顆長發、青麵、獠牙、血眸的頭顱!


    閻魔轉生!


    魔頭張開血盆大口,咬住道胎金蓮的莖稈,磨了兩下,這輸送“養分”的金蓮怎會是凡物,尋常大能用上全部道行都無法折斷它,但魔頭有不昧的準聖實力,且發了狠勁兒,崩了滿口尖牙,咬斷了莖稈!


    緊接著它又一頭撞向池底,頃刻間的魔力自爆摧枯拉朽般撞毀了法陣一角,洶湧的魔威掀起氣浪,金連池上頓做人仰馬翻。


    莖稈斷裂,大陣受損,“養分”供給停止,突如其來的變故把和尚們打了個措手不及!


    提燈法王甚至沒時間去想誰在搞鬼,隻知供給驟停,道胎不成,一切都會功虧一簣!


    容不得斟酌,提燈法王豎掌在胸前,僧袍鼓風,大喝,“請佛國功德!”


    空中傳來一聲,“允!”


    提燈法王得命,誦念真經,無數飛光匯聚,集成一尊佛像,它背後有塔廟,頭頂有寶蓋,身周揚幢幡,案上五齋齊,左手持鍾鈴,右手舉油燈,身上有衣,足著靴履,香花圍簇,光彩奪目!


    法眾跪地叩拜,沒別的,隻因它是佛國功德顯像!


    佛像掌心一翻,手中鍾鈴與油燈化入金蓮,滋養道胎,可這遠遠不夠!


    五齋、靴履、香花、衣服......一一澆灌給道胎。


    欽擅親眼見佛道氣運昏暗,斷言,“佛國功德金光衰落,可竭力而攻。”


    功德是善業帶來的力量,牽連著因果業力,對功德者出手,會影響自己的劫數,當然也有人不重因果,硬抗劫數,而要想抵消,方法不少,比如滅因斷果啊,功德相抵啊。


    就像這次太一進攻佛國,是天朝功德抵抗著佛國功德,不叫因果落到餘笙等人身上,影響他們的道境晉升,天朝功德倘若抵不過,餘笙等人必受殺業纏身。


    現在佛國功德先一步暗淡,大勢已去!


    轟隆!


    浩然正氣長河被空間之道絞碎,玄清仙光伴著涅槃火越打越遠。


    在紛落的金色液體下,孔孟與斂微俱都傷痕累累,斂微斥道,“儒尊,你該收手了,貿然插手道統之爭,援助不義之輩,符合你的道嗎!”


    “公孫芒是我的徒孫,我豈能坐視爾等毀他機緣!”


    太一起源於玄天,雖從一開始就有意避免收錄大量聖地弟子,但朝中春秋苦境弟子絕非一掌之數,就說位居變天戰宮一堂之主的岑熙,可是與公孫芒同拜沂水尊者為師,尊祂一聲師祖!


    太一並不想一下和兩個、三個聖地成死仇,孔孟私心也不願太一崩解,往小了說,祂自身不排斥太一的治世之道,往大了說,幽天虛燼之災還得靠太一兜底,從始至終,祂隻想拖延時間。


    斂微還想說服祂罷手,忽然收到花間辭的傳音,臉色一變,眼神冷徹,“你徒孫的機緣,就是竊取我朝陛下的命格,繼承她的氣運功德!如果這是你默認的,儒道也不過如此,枉為浩然正氣之身,枉受文氣眷顧!”


    孔孟儒尊愣怔當場,“你休......”


    “滾!”


    斂微甩出一道空間之力,轉身奔向餘笙,與她全力破除胎藏金身!


    餘笙心中的怒火越盛,麵上越肅靜,無極之火在空間之道的輔助下,一舉燒斷此方空間的空間節點,霎時,一界如置於火上的紙張,卷成灰燼。


    “來者,止步!”


    淨琉璃佛堵在天界前,祂身如琉璃,上邊已遍生裂紋,透過祂看向天界,祂仿佛與天界渾然一體,又仿佛一麵透鏡,映著放大且些微扭曲的景象。


    那些坐在金蓮池裏的法眾,麵目變得可憎。


    “我單知道你們對付陛下,卻沒想到你們連臉都不要了,竟拿一個人的東西,去塑造另一個人,佛國不滅,何以雪恥!”


    三十七顆星子衝向淨琉璃佛,如隕石墜地,撞出火星和坑窪,斂微緊隨其後,凶厄之力標記佛國一眾,天界內昏暗無比,每個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大禍臨頭!


    提燈法王大喝,“請上無邊功德!”


    佛像摘取塔廟、寶蓋、幢幡三相,送給金蓮,佛像沒剩一點裝飾,這也意味著,佛國功德全部贈出!


    在佛像消失的那刻,金蓮花瓣覆攏的道胎壯了一圈,他伸開手腳,花瓣次第盛開,露出他的模樣,虎頭虎腦,滿臉福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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