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媚好歹也是築基巔峰,隻要不是碰上她這種有特殊手段的人,不惹大勢力,基本橫走恒都。


    很快,湛長風就知道她出什麽事了,這位直接打到百草院了。六院之一是那麽好惹的嗎。


    百草院在齊峰山,此時山門下法術光華源源不斷,築基期的威力一波波壓開去,惹得趕來看熱鬧的修士心驚膽戰。


    “這怎麽回事,還有人,不,還有妖敢來闖百草院的山門?”


    “百草院又出來一位築基,這都三個了!”


    “這個妖修好強大,以一抗三啊。”


    朱紅媚祭出一顆寶光四溢的珍珠懸在頭頂,手中兩段紅綾翩然若舞,卻殺氣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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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光之中,百草院的吳山幾人感覺到了一絲神魂上的虛弱,目光不由炯炯,這難道就是洪源寶珠!


    “妖道,還不快束手就擒,否則今日就要你魂飛魄散!”


    朱紅媚一反常態,眼紅似有癲狂,手段愈來愈狠辣,紅綾如蛇如龍斜飛橫刺,招招索命!


    吳山三人一力相抗,拳.掌.術法合縱連橫要鎖住她的行動!


    這大鬥吸引了不少修士前來,卻因那方被布了結界,聽不到裏麵人在講什麽,是何起因,隻能自己胡亂猜個一氣。可把他們心焦壞了。


    “噫,怎麽是她?”青灰衣衫的老者撫須訝然,同行的儒雅修士疑道,“師兄認識?”


    “算不得認識,”青峰子搖搖頭,本來是應邀到百草院煉製丹爐的,卻碰見了這幕,他轉頭向看熱鬧的修士們張望,正見一人從道上而來,自然打了招呼。


    湛長風回應了聲,瞥了眼朱紅媚和三個築基的戰鬥,走向青峰子。


    青峰子身旁還站了個儒雅的中年修士,也是築基修為,同樣頷首見禮。


    “這是我師弟卿連子。”


    “貧道卿連子。”卿連子著實好奇,按他師兄的地位,能讓他主動打招呼的人屈指可數,今兒怎麽又出現了一個,還是以友人的態度。


    “清虛。”


    青峰子本以為湛長風是去幫那紅衣女子的,然現在一看,又好像不是,“清虛,這是怎麽回事啊,要不要幫幫她?”


    湛長風誠實道,“其實我與她相識也就比你早了兩個時辰,她委托我幫她找被人偷走的孩子,我便幫她施了追蹤術,沒想到她找到百草院來了。”


    “這...”青峰子和卿連子俱都訝然,那意思就是百草院的人偷了小妖,被找上門了?!


    湛長風沒有斂聲,附近的都是修士,自然全聽見了,頓時嘩然。


    “看半天原來是這麽回事,百草院不地道啊。”


    “難怪那麽拚命,擱誰誰急。”


    這絕對是百草院的醜聞,青峰子慎重道,“會不會出錯?”


    湛長風挺謙虛的,“具體如何我也不清楚,不過我用的是靈魂追蹤術。”


    靈魂追蹤術要是會出錯,那麽其他追蹤術就該自斷法脈了。


    看熱鬧的修士們傳音傳得起飛,騷動不已。


    百草院的一個修士自然也聽到了,頓時朝湛長風吼道,“百草院絕無此等行徑,休聽人造謠,皆是這女妖自己上門挑釁!”


    湛長風淡然沒有應聲。


    那修士見狀底氣大增,“無話可說是不是!”


    “道友?”卿連子喚了聲疑似發呆的人。


    “我怕我說得多了,害那小妖被毀屍滅跡。”可能已經出事了,朱紅媚那狀態,可不像是打紅眼的。


    說完湛長風眉頭一皺,踏入戰圈,吳山烈掌掃來,大喝,“閑雜人等滾開!”


    湛長風甩開袖子,將他撫走,一指點朱紅媚的傷口,朱紅媚吃痛,“你幹嘛呢!”


    “別廢話。”湛長風點起引魂香,以她血為引,施展魂蹤,一條血煙如長虹貫日,射進百草院內。


    周圍人都沸騰了,“我有沒有看錯,她一揮手就把那個築基修士摔出去了!”


    “那是追蹤術的痕跡嗎,果然是通向百草院的!”


    但那又怎樣,百草院之中有脫凡修士坐鎮,防禦陣法也不是好闖的,朱紅媚已經吃過一次虧,知道硬闖不得,便拋出一塊令箭,洪亮之聲幾乎響徹半個恒都,“百草院趁采真節之際偷走我娃,今日珍珠島向百草院宣戰,半個時辰內不完好地交出我娃,不死不休!”


    眾人嘩然!她是珍珠島的妖!


    珍珠島可以稱得上藏雲澗藥類的一大來源地,牽連的勢力眾多,但要比百草院還是比不得的,畢竟百草院乃杏林之地,這年頭得罪誰也不會去得罪醫者。可這次百草院有錯在先,實力先不說,隻憑聲望一項就不敢讓他們輕舉妄動。


    吳山狠狠皺眉,環視了圈愈來愈多的看熱鬧的人,急急朝院裏傳音。


    “到底出了何事!”拄著盤龍拐杖的老嫗負手踏進議事廳,隱有怒氣。


    在位的各門掌事連忙停下爭吵,恭敬道,“院主,您出關了?”


    “再不出關,這百草院怕是要沒了!”老嫗坐上首位,威嚴地注視著大堂裏的人,“來說說清楚,一字不漏。”


    一個白衣女修語有不耐,“院主,這事您得問陸掌事。”


    “王掌事,你要是覺得耽誤你事了,就走好了,也沒人讓你來。”陸元朗喝了口茶,慢騰騰道。


    “若不是吵到我寫診書,當真以為我有空管你們惹的屁事。”王豔豔一臉“老娘不伺候了”,朝老嫗施了禮,大步離開。


    老嫗頭疼,一個個翅膀都硬得厲害了是吧。


    “陸元朗,你將事說清楚!”


    剛那位離開的王妍妍是醫門的掌事,這陸元朗是煉丹門的掌事,還有一個從始至終淡然喝茶的是煉藥門的戚如風掌事。


    戚如風笑眯眯地給老嫗沏了一杯茶,“您先消消氣,這事兒,還真怪不到我們頭上。”


    “對的對的。”陸元朗道,“那妖道聽不懂人話,不知怎麽就在山門跟我們的弟子打了起來。”


    老嫗不為所動,“那血煙是怎麽回事,她是來找什麽的?”


    陸元朗麵有難堪,“這和門下一弟子有關,他去珍珠島參加采真節,機緣巧合之下帶回一隻小靈蚌,您也知道,契約靈寵乃是常理,他見小靈蚌挺喜歡他的,自己也歡喜,就打算和小靈蚌簽訂契約,卻不想今日被妖早上門來了。”


    老嫗垂眼聽著,不做評價,隻道,“既然母親找來了,就還回去。”


    “這...”陸元朗似為難,“這樣還回去豈不是坐實了偷竊一事,讓天下人怎麽看待我百草院?”


    “那你為什麽沒有一開始就將這件事處理好!”老嫗嚴厲道,“你帶著那門生親自向人家道歉去!”


    “院主您放心,珍珠島是絕對不會和我們為敵的,”陸元朗恭聲道,“那妖也不過是依附珍珠島的蚌妖,我已經親自聯係島主,讓他前來處理此事,另外這還怕是不好還了,那門生已經和小靈蚌簽下契約。”


    “阿朱?!”


    湛長風看見朱紅媚臉色狂變,剛剛還知道拿珍珠島出來威脅百草院,現在又要拚死往裏麵闖。


    湛長風也怕她惹惱了院裏的高手被轟殺,伸手將其拉住,“發生什麽事了?”


    “強行結契,他們在強行結契,阿朱很痛苦。”朱紅媚反手抓住湛長風,“再幫我一次。”


    要把妖獸或妖契約成靈寵,一般是在其剛出生懵懂無知的時候訂的主仆契約,通常情況下以妖和妖獸的烈性是不屑和人類簽訂契約的,且靈寵契約的發明是妖族和人族最大的矛盾點。


    而要把有自主意識的妖或妖獸收服,除了利誘,隻能將其折磨到崩潰,然後強行結契。


    為什麽選在這個時候強行結契?


    “你剛剛是怎麽和他們打起來的?”


    “....”朱紅媚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問這個,想也不想快語道,“我剛是遞拜山帖進去的,和掌事人描述了番偷娃賊的模樣,但這時我突然感覺到我娃在被虐待,我就要闖後院,卻被他們聯手打下山來。”


    湛長風思慮不過一瞬,忽然問,“珍珠島和你娃哪個更重要?”


    “我娃!”


    “那就走吧。”湛長風彈指間落下數道雷,守在山門口一眾築基瞬時被劈個人仰馬翻。


    朱紅媚和湛長風快速地朝血煙終點奔去。


    這番闖山門的舉動把百草院和看客都驚得掉了下巴。


    “快快通知掌事!”


    “啟動防禦陣法!”


    “臥槽,怎麽突然就闖了?!”


    “好厲害的雷法,新秀榜上好像沒人會雷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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