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是春花姨做的,一切都是大連口味。我著急知道瓦克斯是不是安全,匆匆吃了幾口就拉著沙沙姐上樓了,我不僅僅想從她那裏了解一下兩個孩子的情況,我更想知道米弘源的近況。晚餐後兩個孩子早已和喬木森打成一片,笑鬧在一起了。


    三樓,我的房間被安排在小妞妞的公主房的隔壁,與她的房間隻有一門之隔。


    一關上門我就問:“你把瓦克斯和米蘭公主藏好了吧?可千萬不要被他們發現?”


    沙沙姐一怔,抓住我的手:“怎麽?是你把他們藏起來了?”


    我一驚:“我那天明明看到是你的車把他們載走的?怎麽?你沒看到他們?”


    沙沙姐站起來,從浴室裏扯出一件浴袍:“你自己都這樣子了,還有心情管別人的閑事?去洗個澡,早點睡。”我看她的神態,不急不慌,心裏有數,也不再著急瓦克斯那兩個人了。可是我又聽到剛會說話的小妞妞在兒童室裏一口一個“爹地,爸爸。”我指著兒童房問:“沙沙姐,這是怎麽回事?你是不是給我一個解釋?為什麽妞妞叫喬木森爸爸?是誰告訴她的?”


    沙沙姐臉色沉下來,嘴裏“嘖”了一下:“夢夢,如果說19歲的你是天真,可是過了這麽多年,你經曆了這麽多,難道今天你還天真嗎?我是你姐姐,真誠的勸你一句,醒醒吧。一個男人用各種理由‘錯過’和你結婚的機會,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我“……”


    她:“怎麽不是嗎?你好好想一想,我說得對不對?在你的身邊有好幾個又帥,又在乎你的男人,你總不能視而不見吧?”


    我明白她說的是誰,可是在我的心裏被米弘源裝得滿滿的,怎麽能有空間再放進去別人?雖然這一段時間裏米弘源也許是太忙了,忽略了對我的照顧,但是我知道在他的心裏一定是有我的,我還記得他的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是如今這個要與我牽手到老的人在哪裏啊?


    我甩了甩頭:“沙沙姐,不說了。我要去哄女兒睡覺了。”我站起來,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對沙沙姐說:“你等著我,一會我要和你對賬。”


    我逃也似地離開了剛才和沙沙姐聊天的那個空間,不!其實我是想逃離她剛才那個讓我頭疼,心痛的話題而已。


    小妞妞和小薩米早已在春花姨的童話故事聲中睡著了。春花姨一看我進來,對我豎了根食指:“都睡了,今天因為你回來都高興得瘋了,我還沒講十分鍾就睡了一個。小薩米不想聽小妞妞的故事,給他講了二十分鍾超人的故事,也睡了。你去休息吧。孩子們有我,你就放心吧。”


    我親了親兩個孩子,又回到了沙沙姐的臥室:“來吧,我們開始工作。”


    沙沙姐正在電腦上操作,看到我這麽快就回來,把筆記本電腦推給我,“小樣,沒想到你這個沒腦子的家夥做生意還真有一套,你看看吧。你之前招的這幾個管理員還真不錯,你知道你的網店現在的銷售量是多少嗎?”


    沙沙姐坐在我的身邊,指著網店的訂貨量:“我們家羅伯特都一直誇讚你,他說真不可小覷中國人的購貨能力,你知道你的網店裏就奶粉一項一個月的銷售量就是羅伯特公司半年的銷售量。”


    “真的嗎?”我心裏真是一喜,我人還真是東邊不亮西邊亮。沒想到我雲夢雅情場不得意,生意上卻很是有意外的收獲。看到我是時候“落葉歸根了。”


    “想什麽呢?怎麽這會又愣神了?”


    “噢,我是在想,我的網店這麽火,如果紅河穀牧場也這麽火就好了。”


    “你的紅河穀當然好啊!來你看一看。”她打開了紅河穀的網頁點著那張藍天白雲大草地的照片:“你看,我沒說錯吧。”·········“嗯,還真不錯,沒想到程子浩還真是個好員工。對了,自從瓦克斯回到g國之後替他的那些人不錯吧?當地招的那些土生土長的農民我覺得更沒問題。”對於自己家鄉的人我還是比較有信心的。我們東北人實在,如果真的有吸引了外來投資的大連人回到自己的家鄉,把鄉親們的生活提高了,不但是當地政府支持,就算是當地的老百姓都一百個支持。而且當地政府還會給許多優惠政策。無論是國家還是老百姓都希望這些企業好好的經營下去。


    “怎麽樣你不知道?對了,那三個人都是你逃亡期間和子浩按你的意思招來的。聽子浩說這三個人的中文說得還挺好,他都不相信是有人在p國教出來的。”


    “你說的是來自p國的傑米,肖恩和斯瓦夫?”


    “是啊,你也知道這三個人?”


    “當然,我是紅河穀的老板,我的員工中文培訓當然由我來做了?嘿嘿,沒有想到吧?”我想起那個逃亡的日子,雖然那是一段讓人覺得沒根的日子,但是p國人的純樸和那裏的空氣真讓人難忘。當然還有我的三個可愛的員工。


    一想到他們,我真的有點迫不急待了。


    “怎麽?又愣神了?想什麽呢?”沙沙姐把一隻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早點睡吧,我看你這一會兒走神好幾次了。”


    “沙沙姐,如果你還不想睡覺,請回答我一個問題。”


    “說”


    “米弘源到底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我件事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曾經問過喬木森,可是他說有一天你想問的話,隻有米弘源有權跟你說。所以,你就別問我了。也別問喬木森了。”沙沙姐聳了聳肩,攤開兩隻手,眼睛翻了一下。我明白那是洋人的手勢,意思是我也沒辦法了,很無奈。


    我非常淡定地點了點頭:“沙沙姐,我知道了。那我們睡覺吧,我也想睡了。”說罷,我回到了自己的臥室,關上了門。


    雖然時間不早了,可是我怎麽能睡著?胡思亂想著米弘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不會又被 人綁架了吧?或者受傷了?生病了?還是忙什麽重要的事走不開?我把能想到的理由都為他想了一遍,又一次次的推翻。到了最後,我拿出手機發了個微信:“你最近好嗎?我今天出院了。妞妞和小薩米想爸爸了!”寫好這兩句話,我想了想,又刪掉,隻留下四個字“我出院了!”,點擊發送,我聽到手機“嗖”的一聲,信息發出了。


    我把身子放平躺下來,眼睛望著天花板,耳朵聽著微信裏是不是有回複。良久,手機如死機了一樣,沒有一絲回聲,我的腦子也飛快地轉著,如果他不給我回話,我明天就去找他。或者找知情人去問。好久沒見阿寶夫妻了,我也應該去看看。


    想著想著,我的眼睛閉上了,朦朧之中,我聽到手機叮咚一下,我急忙起身抓起手機。原來一個陌生的號碼要求添加好友,這個的昵稱是“狂舞的蓮花”,我的心一動,“吳蓮芝?”要不就是吳蓮若?反正這姐妹兩個名字裏都有一個蓮字。


    我點擊了添加。對方馬上就回複:“賤人,我都說了不準再和米弘源聯係,你再給他發信息,小心你的孩子!”


    看到這些回複,我冷笑一聲,果然忍不住了,叫板?那我如果不和她對麵鑼,當麵鼓的好好說說,她一定以為我被她妹妹的找楂嚇住了。不知道怎麽,我就認定這個“狂舞的蓮花”是吳蓮芝,而不是她妹妹吳蓮若。


    我睡著了,夢見了米弘源。多久都沒有夢到他了。好像是在夜上海,我剛上班的那一天,還什麽都不會,就被米弘源點了我去房間裏服務。我急得抱著一團毛巾不知道怎麽舖到床上,米弘源站在旁邊一直不耐煩地說“你怎麽這麽笨?你如果不行,我就去找別人了……”


    我急得哭了,一直說:“我行,我行的,你看我馬上就好。”可是越想留下他,卻越舖不好那條毛巾。最後米弘源拉開門說:“我再也不信你了,別的女人哪個都比你強。”


    他真的走了。我拉開門站在走廊裏在他的身後喊:“你回來,你快點回來,我真的需要你,我要交學費。我要交房租。你回來……”我哭著拉著他的衣角,想把他扯回來,可是他頭也沒回,把衣襟從我的手裏拉出來,進了另外一個房間。我哭倒在地:“你回來……我不讓你走……”我使勁往前伸著手,仆倒在地。一下子從床上掉到地上,摔醒了。


    沙沙姐從外麵敲門:“夢夢怎麽了?快開門,我聽到咚的一聲,是不是進來人了?”


    我從地上爬起來,給沙沙姐開了門,回身擦一把眼淚:“沒什麽,我做了惡夢……”夢中的哭聲讓我一直抽泣著,眼淚還在流著。


    沙沙姐把我扶上床,愛撫地輕拍著我的肩膀:“睡吧,我陪你睡,不要怕,有姐姐在。”


    我又哭了。半夜時分惡夢中醒來好像真的是一個女人最脆弱的時候,孤獨守著半張床,伸手摸一下半邊的涼被冷枕,多少次我曾經長歎,真就就從來沒有想過沙沙姐說的那句話:“一個男人用各種理由‘錯過’和你結婚的機會,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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