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瘋女子,又是抽哪陣風啊?”沙沙姐打開門放我進來,“自己找地方坐,我要把奶給孩子喂完。你也平伏一會兒,等氣順了再跟我說話。”


    “你讓保姆管孩子,我和你說話,一會也等不了了。”我心中的火都頂到腦門了。如果再不發泄一下,我就要爆炸了。


    “好了,好了。聽你的,我把奶瓶交給保姆。”沙沙姐麻利地從廚房裏拿出兩杯茶:“知道你一定還不知道吃晚飯的地兒吧?我已經吩咐了廚房,帶你的份了。一會請你吃意大利菜。”


    “我的姐姐,你就先別想吃的事,我問你……”


    “先別提,到書房再說。”她已讓人放了幾小碟點心到書房的茶幾上,對我說,“先吃點,甜的東西可以讓人心情愉悅。”


    “愉悅個p,我問你,雲之上是個什麽東西?你能不能給我一個解釋?”我也是氣急了,口不遮攔地爆了粗口。


    “喲,喲,喲,我的小妹妹,你這麽優雅的女孩怎麽說出來這麽粗的話?這可不是好事。現在流行的一句話怎麽說來的?噢……淡定,淡定……來喝杯茶壓壓煩。”


    我氣急敗壞地胡亂喝了一口茶:“我去,這是什麽茶啊,想燙死老妹兒?”


    “來喝口礦泉水,這個不燙。”


    我喝了一口水,才算是把心中的火一下子壓了下去,不過說出話來還是有火:“你是我姐,你告訴我雲之上到底是什麽時候,在什麽情況下冒出來的?是你的主意還是米弘源的主意?”聽了我的話,沙沙姐先是一怔,後又卟哧一笑:“你太看得起我了。”她一回身放下手中把玩著的茶杯,回頭來繼續低頭把玩著她自己的手:“我還是借了你的光,從夜上海被米弘源點出的台。然後也是因為你的原因,才會被米先生另眼相待的。他的脾氣你還不知道?讓我幹什麽,我不幹能行嗎?他不讓我幹的,我要去幹,那還有我的好果子吃嗎?”


    沙沙姐的話讓我吃了一驚,她說得對。米弘源的霸道和一意孤行誰不知道啊,別說是沙沙姐,就算是我又能把他怎麽樣?他背著我做這麽多,表麵上說是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將來,可是我知道他的骨子裏那一股這麽多年來被壓抑的親情,公平,公理還有大展宏圖的誌向。所以我隻能在心裏罵他一句,“米弘源,你真狠。”


    “怎麽樣?想通了?”沙沙姐拿著小碟子遞過來一隻小點心:“來嚐嚐,新來了廚子,做的點心挺好的。”


    我搶過那隻小點心放進嘴裏:“你讓我想通,我能想得通嗎?你知道了什麽也不告訴我,米弘源做什麽事都瞞著我。好了,你就別提別的,你就告訴我那雲之上的事。”


    “你還記得媽媽埋在墓地裏的日記嗎?”


    “當然記得,那是我媽媽的兩朵紅色玫瑰花的日記本。可惜媽媽藏得太離奇了。上次我想取沒取出來,還差點把我的手廢掉了。”


    “米先生已經替你把日記本取出來了,就是因為他看到了你媽媽留給你的遺言,這才決定替你注冊了雲之上建築公司。”


    “可是他也不能把中國人的那些……”我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大了,急忙壓低聲音“也不能把中國人的那些欺騙和爾虞我詐都帶到g國的生意經中啊。這要是讓g國知道了還了得?”


    沙沙姐把一小塊點心放到嘴裏,再拍了拍手“你放心吧,米弘源已經把雲之上的情況全部都告訴了托馬斯。其實托馬斯也很發愁,g國沒有這麽大的工程建築公司肯接手鑽石森林公園的開發項目,市政府又不肯把這麽一塊到手的肥肉白白送給國外的公司,說白了,隻有到中國境內才能找到這類的建築工程公司。”


    “那米弘源是以誰的名譽注冊的公司,那些建築工人又是從哪裏招來的啊?”我真的好奇了,這不是在中國大連,這是在g國,米弘源到底有多大的能量,能把一個戰鬥力強,又訓練有素的工程隊在一段很短的時間裏就建立起來。“沙沙姐,這些建築工人都是來自中國?還是在當地找到的?”


    沙沙姐盯著我的眼睛:“建築材料是當地找的,而建築工程隊的所有人員都是來自中國,而且來自大連。你想都想不到,為了這個項目,托馬斯特意請示了市長,特批了一百個建築工人的簽證。這是在g國的曆史上從來未有的。所以啊,你想一想米弘源能說服托馬斯的市政府把那麽多的中國建築工人從中國簽過來,難道注冊一個當地的建築公司還能有什麽難的嗎?”


    我點了點頭,“你這麽一說,我就明白了。”


    我站起來,無力的說了句:“姐,我明白了。既然米弘源把那條路都鋪好了,那我也隻好跟著走下去吧。”


    回到了家,我倒在床上大睡起來,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我是被電話鈴聲響醒的。


    我迷迷糊糊摸到電話閉著眼睛接起來:“你好……”


    “老姐,都什麽時候了,你怎麽還能睡得著呢?”瓦克斯的聲音聽起來好像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一樣。


    我卟咚從床上坐起來:“怎麽,老弟,世界末日了?”


    “快點起床看新聞……”


    我急忙找到遙控器按了一下,電視裏正播新聞:“林米兩家的離婚案昨日又有新進展。據有心的吃瓜群眾爆料,自從林老爺夫妻退休離開g國出遊後,足不出戶的米太太於今日攜子出國旅遊,有關人士查實米太太兒子的姓氏竟然不姓米,而姓林。”


    “看到沒?聽說三天後林老爺就要從國外回到b城,林鳳和巴倫帶著孩子逃了。據說是逃到新西蘭去……”


    “他們要走,就走他的啊,為什麽跟我說這個。”


    “老姐,米先生還在他們手裏,生死未卜……他們這一走,都不知道多長時間。你真的忘記了?”瓦克斯好像還很擔心米弘源的。


    我的腦子終於從剛才的一片茫然變得靈活起來,急忙光著腳跑一以浴室:“不跟你說了,你來接我,半小時必須到。”


    我邊在熱水下衝洗邊想著一會要怎麽辦?去找托馬斯讓他幫忙從市政府方麵逼巴倫把人交出來,或者直接打上門去指著林鳳要米弘源?要不就等林老爺回來。林鳳不是怕她爸爸知道她自己的兒子是私生子嗎?那我就找上門去,揭他們兩個的短,讓林鳳被家裏驅出來……可是驅出來又能怎麽樣?難道讓她再以米太太的身份住進米弘源的房子裏?


    我冷笑一聲:“就這麽辦,先找艾伯特。”我穿好衣服走出門口,對坐在車裏的瓦克斯說:“快走,去艾爾森公司。”


    “你想找艾伯特?”


    “找他也許能想出點辦法來呢。走。”


    艾伯特沒有想到我昨天離開,今天又回來 了,聽到員工的報告,早就跑到前門來迎我們來了。


    “夢瑞亞,怎麽樣?今天帶合約了?”


    瓦克斯開車的時候,我早醞釀好了情緒,此刻我抺了一把眼睛“艾老板喲,天要塌了……我找不到米弘源。巴倫他們要走了,可是米弘源被他們軟禁在哪裏了?你可要幫我把他給救回來喲。求你了……”


    我半真半假,抓著瓦克斯的一隻手臂使勁揑了一把,瓦克斯眼睛一轉眼馬上就明白了。遞過來一隻手帕,我要的就是這個。拿過手帕捂住臉上抽抽答答哭。


    艾伯特可能也和其它男人一樣,看不得女人的眼淚,馬上把我安撫在客廳裏:“坐下慢慢說,有我呢……”


    我貼近艾伯特的耳邊說:“艾老板,請您幫我找私家偵探盯緊林家,我懷疑米弘源被他們藏在林……”家字還沒說出口,我忽然電光石火想起一個地方:“艾老板,我想起一個地方應該是藏著米弘源的,但不是林家,請艾老板一定要想辦法把他救出來。”


    艾伯特一驚:“你快說哪裏?”


    “我曾經去過巴倫在警察局,後麵的臨時挽留所有很大的空間。尤其是巴倫的辦公室後麵好像還有臥室呢。”


    艾伯特點了點頭:“你說的對。這事我們要請出托馬斯。”


    說著他就要往外走。我忙說了句:“我也要去。”雖然艾伯特和托馬斯有私交,但是如果我去,這事情也就和市政府的項目掛上勾了。托馬斯也不想耽誤工程吧。


    再次回到警察局門口的時候,那門崗的警察一聽說是找巴倫的,馬上說巴倫警察因為請了年假,所以從今天起往後的半個月都不會來警局了。


    原來新聞說的是真的,巴倫真的和林鳳避出國外去。我急了,在後麵碰了艾伯特一下。他明白,馬上上前對門衛的警察說:“我和巴倫約好了。在他走之前要把裏麵關著的人轉到我的公司裏,反正不是罪犯,隻是囚禁。所以我幫忙照看著,別餓死了。”


    門口的警察一愣:“巴倫局長說是有人來接,可沒說今天來啊?他說明天晚上才來呢。”


    我一聽真還有那麽回事,那說明裏麵真關著人。我在後麵又碰了艾伯特一下,他一揮手,從貼身的口袋裏拿出一大堆紙幣遞到門衛警察手裏:“這是巴倫局長讓我來送的贖金。”


    g國人實在,兩個警察一輩子沒見過那麽多的錢,一看艾伯特拿出這麽大一堆錢,當時信以為真。他們的心裏認為誰也不是傻瓜,不是真的用錢贖人的話,誰有錢送這裏來啊。


    當時就一招手:“你們幾個跟我進去,抬人……”


    “抬人?不是說軟禁嗎?怎麽都不能走路了還要抬?”我真慌了,難道人已被他們害得不成樣子了?


    瓦克斯 推我一下:“進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警察隊長帶頭往裏走去。我記得走廊裏的第二個房間就是監視室,趁人不注意,我一閃身進去,匆匆翻看一下,還好錄相都記錄到幾個光盤上的,有近一段時間的擺在桌子上的,再翻看一下櫃子裏的是一個月之前的。我根本不知道米弘源是哪天被他們帶走的。一咬牙,從角落裏找到一個袋子,把四十天的錄相都放到裏麵,然後在把一件衣服胡亂塞進去,趁著所有的人都去了裏麵,我先出去。出門的時候還揑著鼻子:“這衣服臭死了。”


    瓦克斯在車上,我把袋子放到他身邊:“重要,要保護好。”


    回過身去衝進了警察局,那幾個人已抬著兩個人出來了,我擠上去問:“怎麽兩個呢?哪個是……?”


    艾伯特拉我到邊上說:“別說話,回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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