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刻,我在心裏有了一個出逃計劃的雛形。


    我飛快地回到了房間裏,把紅梅阿姨拉到洗手間裏,我怕那些人會在客廳等地方安攝像頭,之前特意仔細檢查過洗手間,還好,上廁所的地方還安全。


    “紅梅阿姨,準備一下,我們逃出這個鬼地方。”


    “出逃?夢夢,你沒發燒吧?我們在這裏沒有人管,沒人麻煩,有吃,有住,有玩的,又清靜。逃什麽啊?”


    “紅梅阿姨,你怎麽還高興在這裏生活呢?我的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的,誰知道那天抓我們的人到底是什麽人啊?”我打開水龍頭洗手。


    “夢夢,我有個感覺,一直沒說。你不覺得這些人對我們很好嗎?我怎麽覺得好像後麵的人是米先生?或者說這些人是受傭於米先生的。”


    “米先生?如果真是他的話,我們更要逃。”我的氣一下子從胸口頂上來,脫口而出:“紅梅阿姨,就算是米弘源,他憑什麽就認為我們可以這麽沒有尊嚴的被軟禁在這裏?我憑什麽就要被他藏來藏去的?”我啪地把水龍頭的開關按上,抽毛巾擦手,然後扔回到洗手台上。


    回頭對紅梅阿姨說:“我決定了,紅梅阿姨,我們必須離開這裏,我就不相信,離開他我們生活不了了?你想想,為什麽他和林鳳的離婚官司一直拖著,拖了這麽久了都不能解決?為什麽?還不是為了錢?米弘源一定是不想把財產被林鳳分了去。”


    好幾天了,我一直在心裏反複猜測著這段時間米弘源不露麵的原因。現在林鳳在巴倫的支使下想用各種方法,在米弘源這裏通過離婚分到多一些的財產,無論是新開發區的,還是他從米家繼承來的。我知道,米老爺去世後米弘源已把他就得的那份財產一分不留地無私地贈送給了米弘業。也就是通過這件事,米弘業和哥哥之間的前嫌盡釋,現在無論表麵上還是私下裏他們好像都是一對好兄弟。


    然而,米弘源對於林鳳和巴倫關於離婚協議書上的財產述求卻是分毫不讓。


    “紅梅阿姨,你說,在我們娘倆和財產麵前,就那麽難選擇嗎?既然米弘源不想放棄他手裏的財產,那我們也隻有選擇放棄他。你走不?如果你不走,我可走了。”


    我離開洗手間,回到客廳裏開始做飯。說做飯是假,我是想檢查一下櫃子裏到底有多少可以帶走的存貨才是真。因為我們離開這裏的前幾天,因為沒有錢,沒有電話,沒有身份證,這樣的話,我們最初一段時間如果不準備足夠的食品,尤其是孩子的奶粉。


    所以接下來的兩天,我和紅梅阿姨都是每天的一日三餐時,偷偷把容易存放的食品,奶粉,方便麵和一些熱水就可以衝泡的湯料藏起來。這些東西我都一趟又一趟的小分量的藏到一個後麵的太陽房中的儀器箱子裏。


    兩天後我發電子郵件到健身器材公司,說他們上次送來的一台跑步機因為缺少一個零件,請求公司為我們置換一台新的。我還請他們帶一套運動服來,說我會付現金,請他們帶些零錢出來。以免到時候我付現金他們沒有零錢找。


    郵件發出不到十分鍾,就有人回複,說周五上午九點會有人來送貨上門。


    周四的晚上,我把紅梅阿姨再一次拉到洗手間裏,仔細地把我的計劃告訴她。隻是我沒說我們要去哪裏。因為我也不知道,出了這個門我們要往哪裏走。


    “紅梅阿姨,在我的心裏,從這裏逃出去,從背後的那些綁架者的手裏逃出去,無論往哪裏走,都比被囚禁在這裏好。就算真是米弘源把我們藏在這裏,我也想逃……”


    “夢夢,你這是想離開他?你真覺得被他這麽樣藏著不好嗎?如果我們離開這裏,沒錢,沒吃的,沒住處怎麽辦?”紅梅阿姨邊把一包尿不濕塞進一個她用床單縫的袋子裏,邊一臉茫然的問。


    “紅梅阿姨,說實在話,我累了,我不想在等待的日子裏把我的青春消耗盡。是的,你的擔心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也許我們要過一艱難的日子……不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相信我。等我們安頓下來,我會去找一個工作,養活我們三人沒問題。”


    這一晚上,睡不著,我在心裏牢記程子浩的新郵箱,還有有些必須要記住的數據,都寫在一張紙上。


    我不想在這裏上網,怕被黑客搗亂。至於我們走出去到底能不能生存下去,就看程子浩能否為我申請一個境外使用的信用卡成功。


    周五終於到來了。天沒亮我兩就起床了。把小薩米喂飽,穿上一套舒適的衣服,一雙舒適的鞋子。我們兩個盡可能的把衣櫃裏休閑的衣服都穿到身上,一件再套一件。把孩子的衣服也裝了一些。當然那個裝健身器材的紙箱子裏裝了更多的是小薩米的奶粉。我相信,無論我們出走後的狀況多麽糟糕,但是我的兒子有我這個母親的愛,有吃的,穿的,就不會有事。


    洋人的時間觀念是最強的。9點半還沒到,我已經看到了又高又大的健身器材公司的大貨車已經從路的那邊的飛塵中露出了紅白相間的車廂。


    我像往常一樣,回到客廳裏假裝整理櫃子裏的食品。


    “叮咚”門鈴響起來的時候,我和紅梅阿姨對視一下,我遞了個眼色給她。她轉身打開了太陽房的門。


    小夥子抱著一隻大箱子走了進來,我一怔:“你是新來的?我記得上次是另外一個人。”


    這個小夥子雖然身高和我差不多,可是比上次的那個胖多了,我有點頭疼,咂了一下舌頭。小夥子笑著露出一口白牙:“沒關係,給我一點時間,一會就好。我會把舊的箱子拿走。”他前腳往太陽房地裏走。我後手一擺,紅梅阿姨抱起小薩米已經悄悄爬上了外麵的器材車廂裏,找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


    我跟著小夥子的身後,一直走到太陽房的裏麵,最裏麵的角落裏還有一個小房間。我趁他彎腰的時候順手從門後拿起早準備好的擀麵杖,照著他的後脖梗就是一悶棍。這個我曾經上網查過,我害怕把人真打死了,還在棍子上纏了布條。


    小夥子被我打了一棍子好像隻是愣住一下,他回過頭看了我一眼:“你……”多虧我多準備了一手,我把一條毛巾遮蓋上他的頭部,又在他的下巴上一揑,這才順利把他弄昏迷過去。


    我嘴巴叨咕著:“對不起小夥子,我不是有意害你的,實在隻是想借用一下你的車,你的服裝。”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他的服裝脫下來,又用膠帶把他的嘴巴和手腳都都纏上。轉身把他的衣服穿上,有點肥。沒辦法,我又脫下來,又在裏麵加上件毛衣,再試一次,好多了。


    我費力的把大箱子移出去,裏麵裝不少的奶粉,重得很,真拿不動,隻好在地上推,到了客廳的時候,我把帽子拉低點,遮蓋住臉。費了老大的力氣才把箱子移了出去。我招呼紅梅阿姨幫忙,兩個終於把紙箱子都搬上了車。我又低頭跑回到太陽房把那小子的手機和錢包都搜了出來,還寫個條給他,“對不起,我用一下你的錢包,請打電話找這個人要錢。不過我隻拿了你……”我數一數,錢包裏沒多少,隻有800多歐元。“錢包裏隻有869歐元,不過你的信用卡我用了。對了還有id。”我寫了一張紙條後,一看他眼皮抖動了幾下:“不好,要醒。我去!”又在他的下巴揑了兩下,那男人又昏了過去。


    我急忙低頭快速離開房子,鑽進了車裏,打著引擎開車離去。我之前觀察過,還是決定往送貨車來的方向走,免得被人看到懷疑。


    我邊開車,邊算著時間,大概十分鍾已開了大約四十公裏。盡管砂石路上顛簸不平,但是能逃離那個鬼地方,讓我很興奮。“紅梅阿姨,小薩米還好吧?”


    “不用擔心,他很好。注意路麵上的車,小心。”


    “我知道了,放心吧。不說話,我要專心開車。”邊開著車,我邊在駕駛室裏四處看,空座位上還有一個單子,原來這個送貨員還要跑一家,是十點半到達的,去收取一個上次送貨的錢。“咦,這事不錯,有一萬兩千元呢。走起……”我點擊了另外一個地址的gps,大貨車飛馳而去。


    才十點我就到了那個取款點。我跳下車,假裝熟悉的拿著單子:“收貨款,這是收據收下。”一個漂亮的女孩從房間裏跑出來,手裏拿著一個信封,“開文,錢在這裏?咦怎麽是你?開文呢?他明明說今天是他來取款的。怎麽換成你了?”她把錢收回去。


    我一怔:“他今天出門的時候頭被撞了一下,沒辦法,公司把這個任務交給我了。”我看她的臉被紅暈染得更豔麗,可拿錢的手卻藏在身後。沒辦法我隻好來了一招欲擒故縱“要不我不拿錢了。三天後開文上班了,我讓他來取。不過你要多付一份滯納金……”


    我頭沒回往門口走。心裏數著一,二,三……


    哎,等一下,那……錢給你拿去吧。我還要求你一件事。”姑娘有點羞澀起來,從身後的桌子上拿一隻盒子:“這是我特意給他做的巧克力蛋糕,本想今天他來的時候給他的,既然他有事沒來,請你幫我帶給他好嗎?”


    我接過她手上的錢和蛋糕……“噢,這樣好不?你給我一個電子郵箱,我回去以後給你發個電子郵件,匯報他的情況……”我又不是盜賊,拿了姑娘的錢隻是借,以後有錢要還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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