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雅,你說謊,你與大連警官夏安邦認識的時候,你已經懷有身孕,請問你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是不是米弘源?”


    女律師的聲色俱厲,那兩條眉毛幾乎立了起來。


    我的心裏顫抖一下,可是表麵上去冷笑一下,淡聲說:“我的孩子是誰的好像不是今天要討論的話題吧,律師,你跑題了?”


    “證人密斯雲,你是證人,沒有資格評論我的質問。你現在給我一個yes 或者no。你必須回答,你的孩子是不是與米弘源苟合生下的?”


    “律師,我隻能跟你說,我不知道。”


    “奇怪了,你竟然說你不知道?”


    我的眼睛愛理不理地看了她一眼“誰知道是哪位男人的‘小魚兒’亂跑。我也想知道你的問題喲。”


    女律師冷笑一聲,“讓我們幫她看一看到底誰是她孩子的父親。”她轉頭對法官說:“大人,我申請播放第一號證據。”


    “準!”


    法庭上所有的人都抬著看著牆麵上的電視屏幕,播放的正是我被葉雲紫下了春,藥後,跌跌撞撞在酒店的走廊裏找東方天的房間……過了一會兒,又看到葉雲紫領著一群男人闖進了房間,再接下來,就是我被推出房門,身上隻裹著一塊浴巾……


    旁聽席裏人們竊竊私語,而我的臉早已又紅又熱,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可是證人席就在法庭的正中央,我盡管如坐針氈,可表麵上還是淡定自若。


    電視的畫麵在我身上穿著米弘源的襯衫,光著兩條腿離開米弘源的806號房間門外定格。也許是攝像頭的位置比較高,畫麵裏隻能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看不清臉,隻能看到兩條兩條光溜溜的腿。


    “證人密斯雲,電視畫麵裏的這個光著兩條腿的女人是你吧?”


    “是。”


    “你知道住在這806裏麵的是何人嗎?”


    “不知道。”


    律師再次轉頭:“請求法官允許我拿出第二號證據。”


    “準。”


    “法官大人,這第二號證據是米弘源在錄像中這個帝豪大酒店預定房間時的收據,日期就發生的錄像中的這一天。”律師走到我的麵前,義正辭嚴:“就是這個雲夢雅,在事情發生的當天,進入到米弘源的房間,兩個人做了那個苟合之事。電視畫麵就是雲夢雅從806號房間裏出來後的情形。”


    我看到女律師胸有成竹的樣子,冷笑一聲剛要張嘴說話,米家的律師舉手發言:“法官大人,我要求發言。”


    “準。”


    “我想請問對方律師,你就憑這段錄相就斷定證人雲小姐在806房間裏與米弘源苟合?我看著怎麽是葉雲紫葉經理到808房間裏去捉奸呢。請問對方律師,何為‘捉奸’?”


    “捉奸,當然就是去當場堵住兩個男女正在進行的奸情……”律師的話剛說出口,忽然意識到這“奸情”二字讓她的案情失利。


    “對,”米家的律師,不失時機地叫了句“對,既然雲夢雅進了東方天的808室,被葉雲紫捉了奸,那就說明,雲夢雅的孩子是東方天的。”米家律師的話音剛落,旁聽席上有人站起來叫了一聲:“對,雲夢雅的孩子就是我東方天的。”


    我一驚轉頭一看,果然東方天坐在法庭的角落裏,頭上戴著一頂禮帽。不僅僅我轉頭去看那個角落,所有的人都去看他。法官的法錘再次響起:“肅靜……把喧嘩的人驅出去!”


    幾個法警把東方天揪出來,拎了出去。法庭裏又恢複到之前的肅靜。


    法官問:“米家律師,你還有話要問證人嗎?”


    “我的話問完了。”


    旁聽席上,林鳳站起來,“不對啊,這孩子怎麽就成了東方天的呢?明明是米弘源的。”


    法官又用法錘敲打一下:“林家律師,今天案情調查的明明是林和米的離婚案子,可是為什麽你們一直糾纏著證人雲夢雅的孩子父親到底是誰?請不要再討論與本案無關的事。下麵繼續調查林米兩家案情。”


    米家律師是個中年男人,光頭上戴著的銀色發套顯得有點滑稽,此刻他的手指撚著鼻子下麵的八字胡子,踱著步走到要林家的律師麵前:“林家律師,今天我們要訴訟的案子是林米兩家的離婚案,那麽我們就請求法官判決他們解除婚姻關係吧,何必又在法庭上揭開與之毫不相幹的人的私事。”


    “我的當事人米太太林鳳要求雲夢雅償還本應該歸在她名下的所有的財產。”林家的女律師已經把她所掌握的證據都在法庭展示了,雖然並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可是至少法官和旁聽席上人都聽清楚了。


    她低頭和坐要從家席上的中年男人商量著什麽,又是點頭,又是搖頭,到了最後這才抬起頭對法官說“法官大人,我的當事人要求米弘源將他財產的一半分配給林鳳。”


    米家的律師從座位上站起來,“法官,我有問題想問林家大小姐。”


    “準。”


    米家的律師又撚起自己的小胡子,走到林鳳麵前:“米太太,對我提出的問題,你隻要回答yes,或者no,就可以。請問,你和米弘源結婚後的兩年半中從來沒在一起上過床?”


    “是。”林鳳回答得很痛快。她忘記了剛才米家律師問過的那張照片的事。


    我已經從證人席上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想著剛才被那些看熱鬧的人們議論的莙迫,我眼睛濕了。


    可是旁邊有一個人拉我一把:“雲夢雅,你怎麽被他們找來作證人?”


    米弘業不知道什麽時候湊到我的眼前,他轉眼一看:“剛才不是挺冷靜的嗎?這怎麽要哭?別哭,我請的這位律師也姓帕克,他是上前你見過的帕克大律師的親弟弟,所以你可以信任他,放心吧。”


    米弘業的眼睛裏再也沒有之前見到過的那些痞氣,雖然之前我看到他和吳蓮若在一起的時候那種種的行徑讓我惡心,可是無論如何,此刻他的臉上是友好的笑容,我忽然想起沙沙姐的兒子浩然,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和米弘源還真的有扯不清的關係。


    可是我來不及和他說什麽,帕克大律師的下一個發問已經開始了。


    我預感到接下來的帕克律師的問題一定會讓林鳳萬分的尷尬,可是在法庭上,無論是律師問什麽難堪的問題,她也必須回答。


    果然下一個問題就是之前已經問過的:“請問米太太,你剛才說過這張照片是你的兒子是嗎?”


    林鳳再次看了一眼帕克手中的照片點了點頭:“是的,這是我的兒子。”


    “你的兒子?既然米弘源沒和你上過床,你的兒子哪來的?”


    林鳳張了張嘴:“這……”


    帕克律師緊盯一句“請你回話,你的兒子到底是不是米弘源的?”請你回答,是或者不是。


    林鳳低下頭:“不是!”她突然抬起頭,哭喊起來:“我是一個女人,我也有七情六欲,他娶了我憑什麽碰都不碰我,卻天天想著那個小妖精?”


    “原告林鳳,請保持法庭肅靜。”法官的話,讓林鳳的哭聲嘎然而止。


    米弘業站起來指著林鳳說:“林大小姐,你自己出軌在先,和別的男人生下兒子,竟然還敢誣陷我大哥出軌。你可真不要臉。”


    法官使勁拍了下桌子“肅靜。”


    米弘業話也說完了,聽法官的話馬上說:“對不起。”說罷坐了下來,斜了我一眼說:“放心的吧,有我呢,不會讓你受欺負的。”


    還別說米弘業這會兒好像還真站在他哥哥這邊,這事兒我還真沒有想到。


    看到法庭中反應強烈,帕克律師覺得他的目的達到了,對法官說了聲:“我的話問完了。”接下來林家律師又發言了:“法官,我還有另外一個證人,請求法庭批準上庭來作證。”


    “準。”


    米弘源精神一振,對我使了個眼色“看看誰來了。”


    我也伸長脖子往門口看去,隻見走進門來的竟然會是我的家鄉大連來的,是我最不想見的小二樓主人“錢大勇”。


    我的心一沉,這個人來者不善,沒想到這林家還真能下得了功夫,要知道雖然中國人出來旅遊的人越來越多了,可是一個曾經在監獄裏呆過半年,又從來沒乘過飛機的人辦簽證,漂洋過海還真不容易。可見今天的官司林家早就是胸有成竹的。


    錢大勇走到證人席上,環顧四周,最後把目光定在我的臉上,冷笑一下,臉上滿是不屑。


    我的心也緊了一下。努力回想著我在大連小二樓與賀初夏和和錢大勇打過的交道。


    我隻記得錢大勇把我逼到小二樓底下的小單間裏把我當妓,女的情形。


    我的心一顫抖,手緊抓住坐椅扶手指甲幾乎扣了進去。


    米弘業拍了拍我的手背,嘴唇微動:“不用擔心,看看他們能說出什麽花樣來。”


    林家的女律師走到證人席前用純正的中文問話:“請問證人姓名。”


    “錢大勇。”


    “請問你看一看旁觀者席上是否有認識的人?”


    “我不認識其它人,隻認識坐在前麵的這個叫雲夢雅的女人。”


    “你是怎麽認識的雲夢雅?在哪裏認識的?”


    “我曾經在大連一個小區裏開過地下黑妓.院,這女人曾經在我那裏當妓-女。”錢大勇可算是離開了中國了,他知道中國警察管不著這一段,坐在證人席上抖著二郞腿,囂張得很。


    我站起來,指著錢大勇叫:“錢大勇,你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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