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麽時候天下起大雨來,路麵上的車輛行人都行色匆匆。看著車窗外的雨絲,我的心情也是一片愁雲慘霧。


    阿定驅動了雨刷器,抬眼看著後視鏡對我說:“阿森已經和律師去警察局了。你不用太擔心。”


    “他們什麽時候回來一定要通知我。現在我要去醫院。”


    我的一顆心兩頭扯著,一頭關心著哈桑國王,隻有他醒來,才能知道到底是誰刺殺了他。另外一頭擔心著米弘源,他會不會因為把哈桑國王的鑽石存進了銀行的保險箱而受牽連,如果他有事我要怎麽救他?


    到了醫院門口,阿寶把車交給了丁一,“你找個地方停車,留在外麵有事可接應”。


    我等不及還在找雨傘的阿寶,把皮包頂在頭上,跳下車,冒著急急的細雨飛跑進了大樓,阿寶也跟我跑了進去。


    搶救室門外守著好幾個警察,阿寶陪著我一起走進搶救室外麵的觀察室。


    隔著玻璃可以看到哈桑國王身上到處都插著管子,臉上蓋著氧氣罩。一聲不吭的躺在那裏。所有的儀器都“嘀嘀”“嘀嘀”叫個不停。


    昨晚哈桑國王可親的笑容,還有他送給我“石頭”時父親慈愛的眼光,此刻都與他躺在那裏的畫麵在我眼前重迭。


    我不由自主的叫了一聲“爸爸”。


    這兩個字一出口又讓我想起了身陷囹圄的父親,這些日子他也不知道怎麽樣了?我這個當女兒的一心為自己的事匆匆而忙,早把他忘記了。


    一時間我忽然感到悲從心中來,眼淚奔眶而出,一步衝到搶救室觀察窗拍著玻璃喊叫:“爸爸,你怎麽了?你千萬要好起來,你千萬不要有事兒!如果你有事了,我怎麽辦?”我的心情越來越悲傷,哭聲也越來越淒慘。


    跟在後麵的阿寶看到我哭泣,他伸了兩下手,最後隻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蒙瑞亞,不要太難過了,小心身體……”我的哭泣止不住了,這些天來心裏種種的委屈和傷痛,還有對母親的思念,對父親的掛念今天都化成了眼淚哭了出來。


    在身後的兩位年輕警察到後來都站了起來,把我拉回到椅子上,遞過幾張紙巾:“公主,不要太難過了,你父親沒有大礙,隻是被歹徒用刀紮到了肚子,流了很多血……已經輸血了,醫生說他沒有生命危險,不用擔心……”


    警察這麽一說,雖然我心中的擔心減輕了一些,但是眼淚又不是自來水,怎麽能說關就關上呢?


    不過我的哭聲逐漸地小了,可是抽泣聲一直沒斷。


    都說對於女人來說哭泣就是最好的壓力釋放,我這麽一頓大哭,感覺把這幾個月心中的鬱悶都哭了出來。這會雖然我還抽泣著,可是心裏輕鬆多了。


    我知道這輕鬆不僅僅來自於聽說哈桑國王沒生命危險的消息,更重要的是警察看到我哭得情真意切,根本沒有問我到底是誰。一句話,就是他們根本沒有懷疑我這個女兒的身份。


    看我終於不哭了,阿寶拍了拍我的肩膀:“公主,要不要去醫生那裏問一問哈桑國王的情況?”


    我點了點頭,又從紙巾盒裏拿出兩張紙巾,擦了擦紅腫的眼睛,拉好剛才因為擦眼淚而皺了的圍巾,跟著阿寶去了醫生辦公室。


    辦公室裏有三位醫生都在電腦屏幕前指著屏幕上的什麽緊張的研究著什麽。後麵兩位看起來很有資格的老醫生。


    我輕聲說:“醫生好,我是蒙瑞亞,哈桑國王的女兒,他怎麽樣了?為什麽這麽久還沒醒?”我沒忍住又哭泣起來,眼淚一行行淌到包裹著臉上的圍巾上。


    醫生是位中年人。一抬頭“家屬終於來了,快請坐。”


    “你父親的傷口應該沒有致命的問題,隻是個時間的問題。可是我們意外發現,你父親腹部長了一個腫瘤。我們已經切片化驗了,不過要24小時才會有結果。我特意請來這方麵的老專家過來,他們都是本醫院有豐富的經驗的權威教授。你正好在這聽聽他們的診斷。”


    其中一位個頭不高的才教授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你是他的女兒?”


    我點了點頭,這一刻善良的天性,真的以為這就是我的父親,眼淚汪汪的的問:“他會有生命危險嗎?可以治好嗎?”


    教授說:“你父親肚子裏的腫瘤無論是良性還是惡性都不好。因為瘤子長在腹腔後部,包裹了一段腸子。如果要手術的話,要把這段腸子也切掉。而且因為剛才歹徒紮了一刀後,腫瘤的一個地方已經破了,在這樣情況下我們擔心會引起腹腔的感染。我們也是等待著他的家屬到達之後才能決定是否決定手術。”


    教授說的英文口音很重,我連猜測再分析,總算是聽懂了七,八分。


    “這可怎麽辦?我怎麽能拿這個主意呢?”我暗算思忖,我隻是個冒名的女兒,哪有什麽立場拿這個主意啊。如果我決定了動手術,真的有了三長兩短的,我怎麽和他那四十幾個兒女交待啊?我心裏糾結著,隻好在原地亂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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