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睡之前,我在心裏一直思考著賺錢的問題,這一晚上做了很多夢,一會是壯實男人被打的血衝向空中,一會是細高個滿嘴的血吐出一顆牙,再一會又變成了刀條臉手裏拿著一根香蕉在我的臉上揮舞,到了最後,這一切都化成了“東方天”的笑臉往我的眼睛湊,越來越大,越來越越模糊,隻能聽到他的聲音,深厚深沉,富有磁性“雲夢雅,我來了,我來找你了……”他的聲音由近漸遠,變得越來越空曠……最後化成了一團空氣往遠處飄去。


    我尖聲叫了句:“你回來,東方天……”


    “夢夢,醒醒,快醒醒。”沙沙姐把我喚醒了。


    她用紙巾擦了擦我的額頭:“做什麽夢呢?東方天是誰?”


    “誰是東方天?是人嗎?”我反問道。


    在我的心裏永遠有一個秘密的位置為東方天留著,他幾乎是我心靈深處除了父母以外最重要的人,安慰著我的孤獨,慰藉著我的心靈,我不想與任何人分享他。哪怕是我的父母。


    沙沙姐聽到我所答非所問,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小聲說了句:“才到半夜,再睡一會兒吧。”說完她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我再也睡不著了。


    這幾天沙沙姐建議我還是不要出去的好,我也樂得休閑,幹脆讓阿寶把我的筆記本電腦也搬來了。


    經過我綁架事件後,我好像對一切事情都感覺可以淡然處之了,所以我在心裏翻騰了多少次的媽媽的郵件,我終於決定打開來看看了。


    上次給阿姨打電話時因為心裏很亂,好像當時有一瞬間有過類似的想法,可是很快就因為急著讀東方天堂的郵件而忘記了當時的情緒。


    而這個關鍵點是在我被綁架後的有一個夜晚,不知道是為什麽,突然間想起的細節。也就是從那一刻起,我對於媽媽在信中到底寫了什麽,有了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恐懼。


    然而盡管恐懼,我還是要麵對的,這就是成長的一部分。


    打開郵箱,有好幾封來自東方天的新郵件,而來自媽媽的未讀郵件還是在最早的信息的位置。


    我還是先打開了東方天的郵件,他問我是否收到他的信?為什麽一直沒有看到我的回複,所以他有點擔心。因為他們公司最近可能要來歐洲開發新的市場,也許在明年的某個時期,他可以來到g國,他問我是不是有興趣和他見麵。


    另外幾封信是他給我發來的關於他所在的珠寶公司的代表產品,這是他第一次提到他的工作和他的公司。


    這封信我覺得一下子把東方天這個人的距離和我拉近了許多。在網絡上隨便一搜索,dco珠寶公司的一些信息就有上百條。原來這是一個老牌的珠寶公司,在美國幾乎有了半個世紀的曆史,公司最初是家族式的企業,到了2000年後,由於公司招募了一些年輕有為的設計師加盟逐漸發展起來。後來因為公司業績的增長,不斷有新的資金加入,終於發展成為一個有影響力,有固定客戶群的股份有限公司,產品設計的多樣化和高端品質受到美洲大陸中產階級以上的人群的關注。


    我對於東方天這個人,一直以來的了解也僅限於他有才幹,知識麵很廣,就連他的名字我還是在上次的信中知道的呢,但是到底東方天這個名字是真名,還是昵稱我都無從考察。


    還有的就是他對於我的問題從來都是有問必答,而且,一旦我有了解決不了的難題,無論是生活中的,還是學業上的,他都能給我一個最好的答案。所以我很盲目的信任他,依賴他,他就是我心中的男神。


    可是今天的郵件,讓我忽然感覺到有點慌亂,因為在我的心中他永遠會和我保持一個距離,他不會近,我也不會遠。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他在現實中靠近,了解,就更別說要見麵了。


    我反複的把他的幾封信從頭到尾看了幾遍,最後還是決定先不回信。等我真正的想好了再回複他。


    接下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點開了媽媽給我的信。


    媽的文筆很好,但是她的信的內容還是讓我陷入了混亂。


    親愛的女兒:


    當你打開這封信的時候,一定要靜下心來仔仔細細看懂每一個字……


    我是強忍著眼淚看完媽媽的信的,她的字裏行間寫滿了她對這個世界的失望和對我的希望,她嚴正告訴我如果不能為了家族的公司重整旗鼓興旺發達的那一天,就不要回來見她。


    眼淚模糊了我的眼睛,心也被媽媽的信攪亂成一團亂麻。從這封信中我終於詳細地了解到我們雲家的公司如何從蒸蒸日上演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公司被對手公司兼並了,父親因為欠下大筆的貸款而被銀行告進了牢獄,媽媽被趕出了家裏的豪宅,對手公司接收了我們雲家所有的財產包括家裏的另外的兩處房產。


    就算這樣,父親的生意對手還不甘心,他們竟然對媽媽工作的大學進行巨額支助,條件隻有一個,那就是開除江雅琳。在市場經濟調整下的大學校長怎麽能會為了一個平凡的女教師放棄那麽一大筆捐款呢?雖然我爸爸曾經捐助過大學很多次巨額,但是如果爸爸再也沒有能力了,墻倒眾人推。這樣媽媽連工作也沒有了。


    媽媽還在信中的咐件裏發了一張照片給我。照片中有三個男人,一個是爸爸,另外一個是爸爸的好朋友,也是爸爸的生意合夥人安逸民,是我從小就認識的安叔叔。當年他生意失敗後流落街頭,分文皆無,是我爸爸把他領回了家,讓他在自己剛剛初建的公司裏工作,後來公司幾次擴大,他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資金,入股成為雲家公司的合夥人。難道是他?而照片中的最後一個男人是和父親年齡相仿的大個子男人,我好像印象中並不認識。我把這張照片下載到自己的手機上,準備有機會好好研究這張照片。


    對於家裏發生的變故,我實在是想不明白,錢難道真是這麽重要?它會讓親人反目成仇,能讓朋友變成竟爭對手,也能讓有些人為了它而不要命。


    想一想自己這些天以來我遭遇到的一切,不就是一個錢字左右著的嗎?都錢是萬惡之源,但是錢又是人們須臾不可離開的東西,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當今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裏,誰有錢誰就是大爺,沒錢的就得當三孫子。


    深夜裏,我麵對著電腦的屏幕,輕聲對媽媽說:“媽媽,女兒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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