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唐婕帶回家的時候,母親再次哭成了淚人兒,情之所動之下,無非說著什麽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自己一年之中若是連續失去兩個女兒的話,那她也不活了的真情流露的話,聽得我心裏悶悶的難受,再次驗證了表麵對我好的母親,其實真的沒有把我當成她的女兒,總歸是有著很深的鴻溝和隔閡的。


    “小婕,你也不是三歲的孩子了,以後不要上演這種失蹤戲碼,讓媽擔心!今晚要不是爸在外應酬還沒回來,你哪能這麽安然的跟媽抱在一起痛苦!”唐哲臨不滿的嘮叨了幾句之後,就道,“好了,我要繼續續和朋友的場子,先出去了!”


    “哲臨,這麽晚了,你怎麽還要出去?”容煙委屈的追上了幾步,在玄關處小意的問道。


    “跟你有關係嗎?”唐哲臨一邊換著鞋子,連眼皮都沒有抬的漠然說道。


    “哲臨!”容煙的聲音帶著哭腔,“你一定要這樣嗎?”


    “滾開,別擋我的道!”唐哲臨換好鞋後就把容煙往一邊推了推。


    容煙沒有防備,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好及時的扶住了鞋櫃才站穩身體,卻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唐哲臨在半夜還繼續出去放浪。


    這邊,母女倆眼裏也根本沒有別人,抱頭痛哭了一會兒之後,母親就拉著唐婕的手道:“好了,你爸應該差不多要回來了,你快點上去休息吧,我會關照好所有人,不會把你今晚偷跑出去的事情說出來,讓你爸生氣的!”


    “媽!我不怕爸生氣!”唐婕卻難得執拗的道,“我和維柯是真心相愛的,我希望媽你能幫我跟爸好好說說,我們兩家親上加親不是更好嗎?”


    對於唐婕深陷在愛情的漩渦中,已經失去了她平時冷靜的判斷,我一時心酸又無奈:可悲的女人,真的以為俞維柯是真心愛她的!卻不知道,現在的俞維柯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身子裏可是住著一個成了魔的厲鬼啊!


    “維柯的事情,你就先不要再說了,這件事情等你爸冷靜下來,我們再談,好不好!小婕,媽真的不想再失去一個女兒了,你做什麽事情都要比小妤有分寸,這一次怎麽就這麽轉不過彎呢?”


    “可是媽,你知道的,我從高中時候就喜歡維柯了!隻是那時候,他們都比較喜歡夏百合,因此我失去了機會!可是,三年前,夏百合忽然不知所蹤,下落不明,現在維柯終於肯正眼看我,並且還……”


    還什麽,唐婕臉上一紅沒有說下去,但是我們都知道,一定是指昨晚的事情,果然是生米煮成熟飯了。


    “所以,媽,你就幫幫我,幫我說服爸,我想要嫁給維柯!”


    “你這孩子……”母親為難的看著唐婕,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而這時候,高慧進來報告道:“夫人,老爺的車已經到了大門外了!”


    母親一聽,立即焦急的一邊趕緊的整理自己儀容,並問高慧,她眼睛還紅不紅腫不腫。


    確定沒什麽問題之後,又催促我們道:“小婕,小煙,語心,你們快都回房間去!記住啊,今天的事情,誰都不能跟你爸提起,不然我一定不會原諒你們的!”


    容煙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裏,神情恍惚的沒有聽到。


    母親立即叫了高慧把容煙和唐婕一起拉上樓。


    至於我們,樂得配合的從後門回到了小樓。


    隻是,門關上的瞬間,我就感覺到饑腸轆轆,委屈的看著冥雋道:“我好餓!”


    “那我們這就出去覓食!”


    “不好吧,會撞見我爸的!”


    “沒事,我們就光明正大的說想吃夜宵了,他不會有所懷疑的!”


    ——


    唐婕的事情,母親把關得嚴厲,果然沒有一點風聲傳到父親的耳中。


    而俞維柯大約是為了避嫌,也著實有一段時間沒有和唐婕單獨見麵。


    就在我以為可能會就這麽平靜的迎接元旦的時候,唐哲臨和容煙之間的火藥味卻愈發的濃烈了起來。


    早上,我裹著圍巾走進溫暖的客廳時,就看到容煙哭哭啼啼的從樓上下來,一副生不如死的樣子,看到父親就告狀:“爸,這樣的日子,我沒法過了!”


    “這又是怎麽了?”正在看報紙的父親不悅的放下手裏的報紙,威嚴的問道。


    “哲臨他昨晚不但喝得酩酊大醉的回來,身上還帶著不同顏色的頭發!我質問他,他居然跟我說昨晚他就是同時跟幾個女人玩了又怎麽樣!”容煙哭訴著,那叫一個花容失色,“爸,媽,你們可要為我做主啊!”


    “做主,給你做什麽主?”母親從高慧手裏接過一杯茶遞給父親的時候,語氣冷漠的道,“當初要不是你騙了哲臨,之後又不肯去醫院檢查證明自己的清白,哲臨他至於這樣嗎?我們好好的一個乖巧的兒子因為你變成了這樣,我們還沒跟你算賬,你倒是憑什麽還要我們給你做主?”


    母親的話讓我不由的一愣,總感覺母親跟容煙在當初被威脅和威脅者的身份上似乎對調了,不然母親不會這麽堂而皇之的指責容煙。


    我趕緊看容煙的反應。


    就見她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十分的尷尬,並委曲求全的道:“媽?你也是女人,您覺得讓我去醫院檢查,這樣傷害自尊的事情,是每一個女人都能輕易做到的嗎?”


    “既然你的自尊重要,那就不要在我們麵前抱怨哲臨現在對你的冷淡,在你選擇自尊的時候,就該有這樣的覺悟!”母親雍容的在沙發上坐下,淡淡的道。


    “媽!”容煙的眼淚嘩嘩的往下掉,委屈至極。


    這麽軟弱的容煙,是真情流露,還是假裝的?


    “哭什麽哭,一大清早的也不怕晦氣!你要是覺得不服氣,那就回俞家告狀好了,也讓俞家評評理,順便給我們一個交代!”母親絲毫不為所動的怒道。


    而父親安靜的看著自己的報紙,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她們婆媳之間的不痛快似的。


    容煙也看向了父親,弱弱的叫了一聲:“爸!”


    “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要學會自己處理,我們做長輩的總不能介入太多!”被點名的父親終於不能假裝不存在了,放下手裏的報紙,說道,“哲臨那孩子也許被你媽寵壞了,有點執拗的小脾氣,但總體來說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你好好的跟他溝通吧!女人嘛,隻要放低姿態,撒撒嬌發發嗲,在給他充分的時間緩和,以後會慢慢好起來的!”。


    “可是,爸,問題是他現在連跟我說話都不願意,我怎麽……”


    “我說小煙,這種事情是你們小夫妻間的事情,你一大早上的拿出來跟自己的公婆討論,像話嗎?”母親不耐煩的道,“好了,別廢話了,你快上樓去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我們唐家可不比俞家,穿著睡衣睡裙到處亂跑,在公公的麵前晃悠,成何體統!”


    被母親這麽不留情麵的訓斥,容煙頭一低看著自己隻穿著睡裙的樣子,臉驀地一下子漲紅了,羞愧的立即轉身衝上樓去。


    “切,孤兒就是沒有教養,真不知道維柯是看上她哪一點,這麽盡心栽培,還認作幹妹妹,結果還推到了我們唐家這邊!真是晦氣!”母親嘀咕著,根本就沒有在意容煙在上樓的過程中還是可以聽到的。


    我看著容煙僵直的背影,再次疑惑母親的態度怎麽會發生了這麽大的轉變。


    “好了,你叨叨個什麽勁,她現在畢竟是我們唐家的兒媳,你要是覺得她哪方麵不好,用心的教導一下不就好了嗎?幹嘛非要把關係鬧得這麽僵?”父親喝了一口茶,嚴厲的對母親道,“還有哲臨,他作了這麽久,也該要收斂一下了!明天容煙就要正是開始上班,我們和俞家的珠寶合作也要進入正式的運轉當中,讓他別過分矯情!”


    母親對於父親的話敢怒不敢言,隻能唯唯應諾著。


    “還有小婕,她也該去上班了!隻是,和俞家的珠寶合作,她不方便參與,我已經安排了另外的人接手,繼續讓她幫你搭理慈善方麵的事業吧!”父親對唐婕的工作也做出了調整。


    “老爺,你這麽做不好吧?小婕對珠寶方麵的事情,已經做足了功課,現在你忽然換人,我怕小婕她會不高興!”


    “她做的事情就讓我高興了?丟人現眼還不夠,難道還要繼續讓人炒作下去?”


    “老爺!”


    “好了!我已經決定了,什麽都不要說了!”父親嚴厲的說著,已經站起身,“他們還要磨蹭到什麽時候下來,是不是把這個家的規矩都忘記了?”


    母親臉色一變,立即叫高慧去叫他們下樓。


    我默默的看著這一切,總覺得真的有些什麽東西在我沒有注意的時候發生了變化。


    隻是,究竟是什麽呢?


    母親和容煙之間,還是父親和俞維柯之間,太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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