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雋的最後一句話一整天都在我的耳邊縈繞,讓我心裏莫名的感到很不安。


    難道真的是有一隻厲害的鬼物在人間作惡?


    這樣一想,我就覺得渾身汗毛都林立了起來。


    所以,冥雋才非要親自接送我上下班嗎?


    “別害怕,我會保護好你的!”冥雋忽然神情而認真的道。


    我心中一陣悸動,點頭道:“好!”


    “走吧,我們先回去!”冥雋牽了我的手,帶著我先回了車上。


    車子才發動出發,我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院長媽媽!”我接通電話,心裏多少有些明白這通電話的意思,應該是和曉燕有關。


    “語心,你知道曉燕出事了嗎?”院長媽媽的聲音還帶著哭腔。


    “嗯!”我聽著心裏也有些難受,鼻尖一酸,雖然忍住沒哭出來,但還是哀傷的語氣流露了出來,“一早的時候,早新聞就播報了!”


    “我現在在南城公安局接受配合調查,法醫說要給曉燕做解剖,需要我這個曾經的監護人的簽字。語心,你說,媽媽要答應嗎?”


    雖然看不到院長媽媽的臉色,但我從媽媽的聲音裏還是聽出了她的糾結。


    院長媽媽畢竟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了,她的思想觀念還是相對陳舊的,想必是接受不了自己曾經一手撫養長大的孩子要被開腸破肚,甚至是四分五裂。


    但是她這樣問我,我也不知道該做出怎麽樣的判斷。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冥雋忽然道:“你跟張院長說一下,我們現在馬上過去,先看一下曉燕的屍體,再做判斷!”


    “你要過去?”我訝然。


    “對!”冥雋堅定的道。


    “哦!”我猜不透冥雋的想法和打算。


    但這個時候,我聽到院長媽媽的為難和猶豫,是真心想要去陪在她身邊的。


    於是,就順著冥雋的意思傳達了給院長媽媽,並道:“院長媽媽,你跟警察和法醫先協商一下,等我們過去先看了曉燕的屍體再做決定吧!”


    “好!那我等你們過來!”


    ——


    為了,節約時間,冥雋又運用了鬼術,隻花了十分鍾的時間就和院長媽媽匯合了。


    看到冥雋和我一起出現,院長媽媽先是詫異了一下,但並沒有多問什麽,隻說了一句:“曉燕那個可憐的孩子!”


    然後就忍耐不住,泣不成聲了。


    “你在這邊好好的陪著院長,我一個人進去看就行了!”冥雋交代了我一句,就隨著負責的法醫進了停屍間。


    我雖然自從認識冥雋之後,見到的鬼物也不少了,但是真要我去冷庫一樣的停屍間看屍體,還是有點心寒害怕,自然就順從的答應了。


    看到院長媽媽哭得傷心,我也不由心酸的陪著掉了好一會兒的眼淚,才勸慰院長媽媽道:“院長媽媽,你年歲大了,自己身體也有些不大好,快別哭了吧!”


    “我就是忍不住啊!”院長媽媽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哽咽著道,“曉燕那孩子比你還要早到孤兒院半年,你們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就像是自己的親骨肉一樣,沒想到她年紀還這麽小,就遭遇了不幸,雖然一直沒有找到她的父母,但是我這心裏也總是愧疚,覺得對不起她的家人!


    早知道,在三年前,她擅自離開孤兒院的時候,我應該再努力一點,把她留在身邊的。總好過她跟著不三不四的人瞎混,才會在半夜還在外麵遊蕩而出事。”


    “院長媽媽,生死有命,我們當然都不想曉燕出事,可有時候,有些事情也不是我們能夠預料和阻止的!”我不勝唏噓的道。


    說起來,曉燕當時離開孤兒院的事情,院裏知道真相的孩子也就隻有我了。


    據說是曉燕在一天放學的時候認識了幾個社會上的小混混,經常被帶到一些低級的娛樂場所廝混,她禁不住誘惑,就半途輟學,跟著他們一心想要找個富豪過上有錢人的生活。


    結果,現實太殘酷,願望沒有實現,反而愈加的墮落了。


    “曉燕那孩子,要是能有你十分之一的懂事,她也不至於會落到今日這樣的悲慘下場!”院長媽媽不停的唏噓道,“上個星期的時候,我還和院裏的幾個姐妹在商量,眼看著曉燕的二十歲生日就快要到了,還想著是不是把她找回來,我們全院給她過一個盛大的生日,卻沒想到找到她的時候,就隻有冰冷的屍體了……”


    說著說著,院長媽媽又忍不住痛哭了起來。


    我正安慰著她的時候,冥雋已經出來了,他凝聲問道:“曉燕的生日是什麽時候?”


    我轉身詫異的看他,見他麵色認真,猶豫了一下道:“曉燕是農曆七月初一生日,比我大半個月!”


    冥雋聞言,眉頭皺了皺,並沒有繼續和我對話下去,而是轉身對法醫道:“我們同意你們做解剖的工作,隻是麻煩一切都就緒之後,通知我們給死者最後的送行!也請你們早日查到凶手的下落!”


    “冥雋!”我訝然的叫著冥雋,有些意外他居然替院長媽媽做了決斷。


    “解剖對他們的破案有很大的幫助,我們必須要配合,以免更多的女孩子會落入和曉燕一樣的下場!”冥雋認真的說著,接過了法醫手中的協議表,遞給了院長媽媽。


    院長媽媽的眼淚又止不住的往下掉,顫抖著手,費了好大的勁,才簽署上了名字。


    “張院長,您是在市區住上幾日休息,還是這就回去?”冥雋問道。


    “我還是回去吧,院裏的孩子離不開我!”院長媽媽擦著眼睛,紅著眼眶道。


    “院長媽媽!”我試圖挽留她住幾天,準備陪她在城裏到處逛逛,期望能夠疏散一些她的傷心。


    但院長媽媽卻執意要回去,怕孩子們擔心她。


    我無奈,隻能隨她,但肯定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的。


    冥雋會意的道:“我們送你回去吧!”


    “這不好吧!”院長媽媽推辭道,“冥總你的工作那麽忙!”


    “張院長別客氣,你是語心的院長媽媽,也就是我的院長媽媽,再忙,這點時間我還是能夠擠的出來的!”


    ——


    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好奇的開口問道:“你從曉燕的身上看出了什麽嗎?”


    “我隻看出的確是被鬼物所傷,還有另一個女孩也是!”冥雋的麵色十分凝重的道。


    “的確是鬼物?那解剖有用嗎?”我渾身一凜問道。


    “就算是解剖也看不出什麽!”


    “那你還答應?”


    “這是必然的流程。而且,我們拒絕,不代表另一個死者的家屬也會拒絕!何況,她們早就魂飛魄散了,屍體完不完整,都已經不重要了!”


    “你——確定她們是真的魂飛魄散了?”


    冥雋沉沉的歎了一口氣道:“確定!”


    我再度一凜,並不由的打了個寒顫:“那究竟是什麽樣的鬼物要這麽對待兩個正值豆蔻年華的女孩?”


    冥雋沉默了下來,麵色陰沉。


    “冥雋!”我擔心的看著他,“你和摩耶,一定會阻止那個鬼物的對不對?”


    冥雋聞言,一手握住了我的,輕輕地摩挲著我冰涼的手指道:“我們會的!”


    他這樣說,我的心裏才稍微安定了一點,看著他俊美無儔的側臉道:“冥雋,我也相信你,一定能夠找出那個混蛋,保護好那些女孩不再受到鬼物的侵襲!”


    “嗯!”冥雋回看了我一眼,應聲點頭。


    ——


    回程的時候因為是運用了鬼術,因此,我們在午飯前就回到了公司。


    才走進辦公室,我們都還沒坐下來,摩耶就敲門進來道:“主子,俞思純小姐邀請您一起共用午餐!”


    “推了!”冥雋不給情麵地道,“我現在沒心情跟她應酬!”


    “但是……”摩耶看了我一眼,有些遲疑的道,“容煙是和她在一起的!”


    又是容煙!俞思純究竟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走到哪都帶著容煙?她難道是故意的?還是容煙要求的?


    我聽到這個名字,忍不住酸溜溜的搶在冥雋之前問道:“俞小姐沒說隻限邀請冥雋一人吧?”


    摩耶愣了一下道:“那倒沒有!”


    “那你就去給俞思純回話,冥雋答應了!”我語氣堅決的道。


    摩耶立即下意識的看向冥雋,我也順勢看了過去。


    就見冥雋眉頭皺起,狐疑的看著我,問道:“你確定!”


    “當然確定,你沒看到我一臉的正經嗎?”我抬了抬下巴道,“當然,你要去赴約的前提,就是必須帶上我!她們不也是兩個人嘛,這樣二對二的就顯得公平!”


    頓了頓,我又故作麵露凶光的威脅道:“你別說你不想帶我!”


    “要去赴約的是你,自然是不能漏了你的!”冥雋看起來很是無奈的失笑道,“摩耶,你去回複吧!記得提醒她們一句,我的時間很緊湊,麻煩她們沒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故意拖延時間。”


    “是!主子!”摩耶答應著,回身的時候,還對我豎了豎大拇指。


    我呲牙得意的一笑,因為冥雋的順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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