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靈慢慢地走上來,在眾人的對視下緩緩地磕了一個頭。


    “陛下!就是他!那日行刺陛下您和待在風霽白身邊的那個人是同一個人!”田榮指著他喊道。


    “田大人,凡是都要講證據的,光憑您一張嘴,就能斷定一個人的身份,那還要大理寺卿何用?”風霽白淡淡地反駁道。


    葉靈身上還纏繞著紗布,淺淺的血痕透了出來,他一直低頭看著地麵,眼神瑟縮害怕的樣子。


    皇帝從龍椅上走了下來,走到葉靈麵前,對他道:“你抬起頭來。”


    葉靈抬頭,接觸到皇帝嚴厲審視的目光,身體一哆嗦,仿佛害怕至極卻要強裝冷靜。


    他的眼睛明亮透徹,好像一眼就能望到底。


    “你是誰?叫什麽名字?”皇帝問道。


    “小的沒有名諱,單名一個靈字,從小風公子就收養了我,小的是他的侍從。”


    田榮冷哼道:“胡扯,你明明就是行刺陛下的殺手!那天我一拆穿,你就要來殺我!”


    “依田大人當時的那副架勢,誰想殺誰還不一定吧,我們隻是小小的反抗了一下。”風霽白道。


    皇帝慢悠悠地繞著葉靈走動,而葉靈始終是一副卑微懦弱的樣子。


    “你會武功?”突然,皇帝發問。


    “是……小的曾經跟風公子學了點拳腳功夫。”葉靈低聲道。


    “田榮說,那晚你還想殺他?”皇帝道。


    “不,沒有……”葉靈好像急於解釋卻因為太過緊張而結巴,“我,我隻是想保護風公子和殿下。”


    皇帝一聽這話有點奇怪,“殿下?哪位殿下?”


    “回陛下,是三皇子。”風霽白解釋道,“當晚我與三皇子,以及我的侍從阿靈去探查刺客的下落。”


    “怎麽宮釋也摻和進來了?”皇帝皺眉,一臉不悅。


    而此時,方巍之帶著他一貫的笑容,走上前來,對皇帝深深一拜,高聲道:“陛下!臣有話要說!”


    田榮和皇帝一起看向他,而風霽白卻巋然不動。


    “臣有要事稟奏!那夜臣接到一個消息,臣田丞相想要謀害三皇子,所以臣立馬派兵前往,卻看到了令臣震懾的一麵!田大人派來的人馬,正用著無數刀劍直直地指向三皇子啊!”


    “什麽!?”“你放屁!”田榮和皇帝的同時怒吼出聲。


    “臣不敢說謊,當時還多虧了這位小俠士,緊緊地保護著三殿下,才沒有讓殿下受到傷害啊。”


    皇帝轉過頭,看向葉靈,葉靈的身上包紮了許多紗布,看起來的確受傷不輕。


    “那田大人如何解釋,如果風某真意欲勾結叛賊,那為何還帶上三皇子,又為何還讓手下去保護三皇子呢?”風霽白道。


    田榮獰笑著說:“那是你想劫持三皇子當人質!而這個人——”他指向葉靈,“這個刺客,與你是一夥的!”


    風霽白歎氣,仿佛一副苦惱的樣子:“既然田大人如此認為,那為何不請三皇子出來對質呢?”


    皇帝一拍桌子:“你們都住嘴!來人,去叫三皇子過來。”


    太監得令,正想退下,卻隻聽田榮高聲哀叫了一句:“陛下!三皇子,恐怕是來不了了。”


    “嗯?怎麽回事!”皇帝奇怪道。


    風霽白突然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因為三皇子,那夜被風霽白劫持下了毒,如今算算時間,應該是病發了啊!”田榮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而皇帝和風霽白的臉色卻霎時變了!


    “田大人何出此言!”風霽白冷聲質問。


    “微臣正是看到風霽白意欲謀害三皇子,才急於將三皇子從她手裏帶過來,沒想到三皇子卻誤會了老臣,以為老臣要害了殿下啊!”田榮倒是反將這個罪名給扣到了風霽白頭上!


    “你可有證據!”方巍之詰問道,他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田榮竟會如此無恥。


    “有,老臣有!”田榮哆哆嗦嗦地在地上跪行,高聲道:“陛下,您可要相信老臣啊!”


    “朕還未聽到容淑宮發生了什麽事,去!將三皇子請來!”皇帝臉色鐵青,緊緊地盯著禦書房的三人。


    此時,容淑宮內。


    皇貴妃笑著對渝貴妃和宮釋道:“本宮前些時日鑽研了些廚藝,今日正好帶了些過來,本來要呈給皇上嚐嚐的,但是恰好路過妹妹的宮中,就請妹妹先幫姐姐嚐些味道了。”


    說完,她看了一眼采芷,采芷接到她的意思,從手裏提的屜籠裏端出來了幾碟精致香酥的點心。


    “來來來,都嚐嚐吧。”皇貴妃熱情地招攬道。


    渝貴妃心裏一緊,袖子裏的手指擰著香帕,前些時日釋兒剛遇到那樣的事,如今皇貴妃就來了,難道能安什麽好心?


    而宮釋也隻是愛搭不理的看了皇貴妃一眼,一臉無趣的表情。


    皇貴妃好似看穿了她心裏所想,淡淡地一笑,新塗了蔻丹的手指擱在案上,開口道:“怎麽了妹妹?是覺得姐姐不安好心?”


    渝貴妃連忙擺手道:“臣妾沒有這個意思。”


    皇貴妃歎了一口氣,眉眼間有些愁苦:“唉,本宮也知道自己的性子比較惹人厭,這些年也漸漸明白過來了,同在這後宮裏過的,哪能不相互扶持著,既然妹妹還這麽看我,那也不必專程來討好了,省的惹了人嫌呢。”


    這話一出,渝貴妃臉色真變的蒼白,而宮釋哪還能不明白,他心裏冷笑一番,衝上來道:“娘娘真是好口才,三分也能被說成八分的,既然娘娘認為自己問心無愧,何不以身作則?”


    “釋兒!”渝貴妃臉色鐵青,狠狠一拍桌子,“你怎麽那麽不懂事!快向娘娘道歉!”


    “哎呀算啦,小孩子心性嘛,誰能當真呢。”皇貴妃一臉無所謂道,但是暗暗加重了“小孩子”這幾個字。


    宮釋氣急,他最討厭別人還當他是小孩兒了。


    皇貴妃眼波流轉,看了宮釋一眼,施施然捏起一塊桂花糕,道:“釋兒不是愛吃甜嗎?你嚐嚐?”


    “還是皇貴妃娘娘先吃吧。”宮釋警惕地看了她一眼。


    誰知皇貴妃笑笑道:“那我就不客氣啦。”然後優雅地一小口一小口吃下。


    看著皇貴妃吃完,然後眼帶挑釁地看著他,宮釋也隨即抓起一塊糕點往嘴巴裏塞。


    “咳……咳……”一不小心,就噎住了,宮釋嗆得滿臉通紅。


    場麵頓時手忙腳亂,渝貴妃著急的拍著他的後背,宮女匆匆地捧上一杯茶,一不小心就擦過了皇貴妃的衣裳。


    “小心著點!沒長眼睛嗎!”采芷罵道,宮女連連道歉,皇貴妃斜睨了她一眼,整理著自己的袖子,蔻丹玉指在杯壁上不經意地拂過。


    宮女將茶奉了上去,宮釋接過來就一頓猛喝。


    皇貴妃看著他,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光。


    “娘娘娘娘!陛下要召見三皇子殿下!”另一宮女走進來稟告。


    “喲,沒想到妹妹這兒倒是繁忙,那本宮也就不打擾了。”皇貴妃翹起手指撫了撫發簪,說著起身就走了。


    行過禮後,渝貴妃和三皇子心裏都在想同一個問題,皇帝召見三皇子有何事呢?


    “那我就先去啦,母妃不要擔心!”三皇子走到門邊,向渝貴妃揮揮手。


    “嗯,早去早回。”渝貴妃點點頭,輕聲細語道,纖細的柳眉卻蹙了起來。


    到禦書房前,宮釋還在想著父皇叫自己是有何事呢?


    難道是為了查案一事?宮釋心底一樂,聽說大理寺已經將那幾個人審查清楚了,正是行刺父皇的叛賊。


    沒想到風霽白還真有一手啊,他不由有些得意。


    說道風霽白,都好幾日沒有看到他了,自從那天被楚泠琅那個混蛋帶走後就再也沒有音訊,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想著想著,禦書房就到了,宮釋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個熟悉的白衣身影,他心裏頓時就高興起來。


    風霽白看到他,好像還鬆了一口氣。


    “啊,原來你也在……”話還沒有說完,宮釋突然感受到一陣強烈的頭暈,緊接著五髒六腑都快要被掏出來的劇痛。


    他最後看到的是,風霽白向他的方向焦急的衝出來,向來冷靜的臉上出現了慌亂的神情。


    “我怎麽了……”宮釋氣若遊絲地道,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變得很輕很輕,他盡力地抬起頭,卻猝然倒下。


    “不要說話……”風霽白跪了下來,連忙將他的頭枕到自己的膝上,然後即快速的點了他的周身大穴。


    但是沒有用,宮釋的七竅開始冒出了血絲,他緊緊抓住風霽白的手,慢慢地涼了下來。


    ”快傳太醫!”風霽白從未有過如此慌亂,一陣心痛的感覺從心髒處逐漸蔓延,這是那一絲血脈相連的羈絆嗎?在短短的幾次相處下,這個孩子已經跟自己結下了那麽深的感情了嗎?


    “快一點!!”她嘶聲力竭地喊道。


    皇帝和其他人也一起衝了出來,田榮躲在後麵,頓時喜形於色:


    “來人,風霽白謀害皇子,快將此人速速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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