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種語氣,分明顯示出對多琳一絲情誼也沒有,木晚晚看著男人淡薄的臉,他不笑的時候,跟晏如修真的是非常相似。


    這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薄情冷漠。


    這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薄情冷漠,跟晏如修真的是一模一樣。


    她莫名的感覺到一陣胃痛,她不由自主的想起早上吃飯的時候,多琳給木喬之多特地留下的食物,她很細心的放在保溫瓶內,放在客廳的桌子上,就等著木喬之回來的時候能一眼看到。


    現在那個客廳已經被血液竟然,那個被她有意放在那邊的保溫瓶肯定也已經不知道滾到了哪裏去了……


    她心裏一陣涼意,腦海中飛快的閃過多琳跟木喬之在一起的相處畫麵,然後跟此刻男人冷漠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種這個男人……


    真的很可怕。


    比晏如修更加無情。


    “早上的時候……”她盯著自己的腳,低聲道,“多琳小姐給你留了早飯。”


    木喬之正在打開車門,聽到她的話,皺了皺眉頭:“我吃過了再來的。”


    “多琳小姐肯定也知道你是吃過了再過來,可是她還是給你留下了……都是你平常愛吃的東西。”


    男人站在原地,看著木晚晚低垂的眉眼,他似乎知道她的意思了,然後,他臉上的笑容變得惡意起來。


    “你可能不知道吧。”男人推了推眼鏡,輕笑道,“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木喬之這個人。他的護照是假的,身份證也是假的,學校,同學,同事,人際交往,祖宗三代,全都是假的。他喜歡吃的東西,喜歡的顏色,不喜歡吃的東西,不喜歡的顏色,都是假的。這個世界上,沒有‘木喬之’這個人呢。”


    “……”木晚晚緊緊抿著嘴,她對多琳說不上喜歡還是討厭,但是看過她迷戀著木喬之的模樣,任何人都無法對那個女人的感情產生懷疑,“可是,就算是假的,她也把那個人的喜歡和討厭,記得安安楚楚。你對她……”


    難道真的沒有一點感情嗎?


    男人冷笑的看著她:“她喜歡的那個人,隻是一個假象,我難道還要對她產生憐憫嗎?蘇小姐,你不覺得你想的太多了嗎?”


    這真是一個殘忍的男人。


    木晚晚心裏想。


    玩弄別人的感情,並且在心裏嘲笑對方對自己的感情,冷眼看著對方的沉迷,她不敢想象,多琳知道了這個現實,會是什麽樣子的情景。


    她歎了口氣,“走吧。”


    她上了車,看著對方一路暢通無阻的向前行駛。


    蘭斯的別墅造在深山之中,隻有一條路能到達這裏,距離市中心有三四個小時的路程,一個人單憑雙腿,可能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才能走得出去。


    也難怪他隻留下那麽幾個人來看住她,因為她根本跑不出去。


    眼看汽車就要行駛出了林子,男人方向盤一歪,卻向另一個方向駛去,木晚晚心裏一驚,問道:“我們去哪裏?這不是去市中心的方向!”


    男人溫和的笑著,眯起的雙眼簡直像一隻狡猾多端的狐狸:“我沒說我們要去市中心啊。”


    “……”木晚晚敏銳的感覺到了一絲危險,她握住車門的把手,沉聲問道,“我們去哪?”


    男人溫和的笑著,眯起的雙眼簡直像一隻狡猾多端的狐狸:“我沒說我們要去市中心啊。”


    “……”木晚晚敏銳的感覺到了一絲危險,她握住車門的把手,沉聲問道,“我們去哪?”


    男人轉過頭去,看著她微微睜大的雙目,溫和的看著她:“請不要這麽緊張,蘇小姐,我不會傷害您的。”


    “停車!”木晚晚厲聲道,“送到這裏就可以了,我要下車!”


    “蘇小姐,”木喬之繼續淡定的開著車,他完全無視木晚晚憤怒的眼神,慢慢開口,“你還記得吧,昨天我們說過,隻要我帶你出去,你就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到底想做什麽?”木晚晚這才感覺到自己被耍了,她現在那裏是被救,分明是再次被綁架!


    而這次木喬之卻並沒有回答,他開車看著前方,顧左右而言他:“昨晚我去了你跟我說的那家醫院。”


    “!”


    “我在門口看到了你說的那個人。”木喬之聲音很緩慢,帶著一絲漫不經心,“說起來我也很吃驚啊,這個世界上,竟然有跟我長得這麽相似的人,而且,”他頓了一頓,轉頭看著木晚晚,輕輕笑了,“竟然連骨髓都配得上。你說神奇不神奇?”


    木晚晚呼吸屏住了。


    “醫生告訴我,那個人如果這個星期找不到骨髓,就有可能要死了。”他轉過頭饒有深意的看著她,“這個結果,蘇小姐也並不想看到的吧?你讓我去見他,不就是為了這個嗎?我可以給他骨髓,蘇小姐。”


    “你……”


    “但是,我希望你能聽我的話,我不希望您在我這兒生逃跑的事情。這是交易,蘇小姐。你覺得怎麽樣?”


    “……”木晚晚沉默了許久。


    她的臉偏向了車窗那邊,斑駁陽光落在了她的臉上,她的神色忽明忽暗。


    木喬之卻並不著急她的回答,他的表情,勝券在握。


    因為他知道,木晚晚輸不起。


    而他,同樣也輸不起。


    三年了,用“木喬之”這個身份,他已經帶著多琳身邊三年了。


    深入敵人內部,獲取資料,跟這些人虛與委蛇,整整三年時間。


    一時的表演或許可以,而表演三年,拚的卻不僅僅隻是演技。


    有時候,他甚至都分不清,自己到底還是那個代表正義的國際,還是那個溫文爾雅的大學講師。


    男人琥珀色的眸子看著前麵的道路,眼底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迷惘。


    好久之後,他聽到木晚晚的聲音從旁邊傳了:‘我答應你。”


    他微微勾起唇角,習慣性的露出了溫柔的笑容,他看著車窗上印出自己的笑臉,這笑容是如此的陌生,又是如此的熟悉。


    “在我四歲的時候,我父母出車禍死了。”一片寂靜之中,木喬之淡淡的聲音在車廂內慢慢暈染開來,“那天下著大雪,父親開著車,在打滑的地麵上行駛的非常快。那天我們正被追殺……”


    木晚晚轉過頭,看向木喬之的臉。


    她不明白他怎麽突然會說起這個。


    “在行駛到一半路程的時候,我父親意識到自己是不可能跑得掉了,於是想讓母親帶著我們逃跑。可是母親不願意。大人的目標太大了,全部下車的話,一定會被現的。那時候她剛剛生產完,身體太弱,根本也跑不遠。”


    “……於是父親就叫我和弟弟下車了。弟弟才出生幾天,我抱著他躲在了一個樹叢裏,眼睜睜的看著父親的汽車被後麵追過來的人逼到了末路,掉進了河裏……雪那麽大,湖麵都是積雪和薄冰,一輛車掉下去的時候,竟然連一個聲音都沒有。”


    他聲音沉穩,就像是在敘述一個陌生人的故事,木晚晚卻聽得心驚膽戰。


    一個隻有四歲的孩子,在眼睜睜看著自己親生父母死在自己麵前,他當初是什麽樣子的心情?


    而看他此刻這種雲淡風輕的模樣,卻無端的讓人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我在原地躲了很久,本以為自己可以躲一劫,卻沒想到,被我抱在懷裏的弟弟卻哭了起來。那時候真的可以稱得上萬籟俱寂,一個孩子的哭聲,堪稱平地驚雷。原本要離開的人,很快就聽到了哭聲,跑了過來。”


    木喬之轉過頭去,看著木晚晚,微笑的問道:“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麽做?”


    “……”


    “我把他扔在原地,自己跑了。”


    男人淡笑著回答,“我也曾在很久之後回到原地看過,那時候雪已經融化了,我弟弟的屍體也並沒有被我找到。我原本以為是被他們殺死扔河裏了,原來是被別人救走了啊……嗬。”


    “你想問我的問題,就是如此。我對他並無一絲感情,對於我來說,曾經的他是一個累贅,現在的話,也隻是一場交易。”


    木晚晚看著木喬之平靜無波的臉龐,這個男人……


    “你騙我。”她抿了抿唇,低聲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木喬之忍不住笑出了聲:“蘇小姐,真不知道應該說你是單純還是愚蠢,我們認識並不久,你怎麽知道我是什麽樣子的人。”


    木晚晚轉頭,黑色的眸子帶著一絲執拗的認真:“你不是那種能扔下家人一個人跑掉的人。”


    木喬之被她認真的語氣弄得漸漸收斂了笑,他滿含深意的看了木晚晚一眼:“蘇小姐,你活了這麽多年,看人準嗎?”


    “……我不知道。”


    木喬之笑了幾聲,沒有再說話,隻是專注著開車,再也沒有看她一眼。


    是的,還真被木晚晚猜中了。


    他怎麽可能會丟下自己的親弟弟跑掉?


    父母為了讓他們活命自願衝進了河裏,而他對這個弟弟滿懷希望的盼他到來,他怎麽可能會對他一絲感情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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