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陽光依舊很猛烈,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一個人沿著街道慢慢走著。


    這一次回來,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嫁人。


    命運總是愛開玩笑。


    她走著走著,包裏的手機響起來了,拿出來一看,竟然是木晚晚。


    她按了接聽鍵,問道:“怎麽了?”


    “許醉,媽咪出車禍了,醫生說沒有家屬簽字不給做手術。”手機裏,蘇悅小小的童音帶著哭腔,傳了過來,“你快過來,在中心醫院!”


    許醉吃了一驚,一邊答應,一邊攔出租車。


    她來到醫院的時候,木晚晚已經進了手術室。


    簽字的人是晏如修。


    許醉看著站在手術室門口的年輕男人,一時之間也有些吃驚。


    蘇悅站在晏如修身邊,一大一小,那神情和模樣,幾乎如出一轍。


    血緣這種東西,真是太奇妙了。


    “許醉,”蘇悅看到她來了,眼睛紅紅的跑過來,“媽咪在手術室裏。”


    許醉看了晏如修一眼,暗道這家夥怎麽會在這裏,竟然還能跑得比她更快,來給木晚晚簽字。


    她把蘇悅抱起來,走到一旁,低聲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我們在路上走著,一輛車突然就衝了過來,媽咪為了救我,被車撞了。”蘇悅說著說著,眼眶又紅了起來。


    今天兩次意外,次次都是要她的命,他小小的心髒實在是嚇得受不了了。


    許醉小心安撫了一下,把人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走到晏如修身邊,低聲問道:“能借一步說話嗎?”


    她凝眸注視著晏如修的臉,這位晏家的大少爺她曾經在m市也有所耳聞,麵容出色,氣質冷然,確實出類拔萃,木晚晚栽在這樣一個男人身上,倒也是不冤枉。


    晏如修清冷的眸子看了她一眼,然後微微頷。


    許醉領著了來到轉角處,問道:“你就是晏如修?”


    晏如修點了點頭:“你是許醉。”


    許醉笑了笑,然後道:“晚晚不想見你,我希望在她出來的時候,你能離開。”


    晏如修琉璃色的眸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我看你神色並不緊張,那麽她的傷勢或許並不多嚴重,”許醉慢慢道,“你既然喜歡她,就應該尊重她的想法,她不想見你,我希望你能離開。”


    晏如修看著她臉上從容不迫的模樣,眸子微微眯了起來,“你以什麽身份來向我建議?”


    “朋友。”許醉看著他,道,“她唯一的朋友。”


    木晚晚並沒有告訴她多少她過去的事情,但是從那些隻言片語和她自身的轉變,她也能看得出,麵前這個男人,曾經到底傷她多深。


    把一個人的性格深深扭轉的傷害,施害者還有資格出現在被害者麵前嗎?


    晏如修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


    許醉抿了抿唇,她真的不想木晚晚出了手術室,見到的人竟然是晏如修。


    半個多小時之後,手術就好了。


    木晚晚隻是局部麻醉,被護士推出來的時候,見到晏如修,也是吃了一驚。


    她以前簽字的人是許醉。


    她傷的說重不重,起碼沒有生命危險,但是輕也不輕,右腿小腿粉碎性骨折,都不知道能什麽時候痊愈。


    她有時候真覺得自己倒黴,這雙腳本來就不多少靈便,現在又被撞折了,肇事司機也不知道抓到了沒有。


    許醉跟著木晚晚進了病房,坐在她旁邊,低聲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有人想殺我。”木晚晚歎了口氣,把琳達說的話對許醉又說了一遍。


    如果一次還是巧合,意外,那麽現在這次就絕對不是巧合了。


    那司機明顯就是奔著她的命來的!


    出車禍的時候,如果不是她後麵的綠化帶,翻了過去,那麽,此刻她早就是一具屍體了。


    這兩次還是她命大,再來一次她就不清楚知道到底躲得過躲不過了。


    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倒黴,隻是回來一下就惹上了殺身之禍。


    “琳達父親的身份是?”


    許醉皺著眉頭問道。


    “我不清楚。”


    許醉看著站在門外的晏如修,轉頭問道:“你要不要,跟他商量一下?這件事畢竟因他而起,由他去解決比較好吧?再這樣下去,我真不放心你離開了。”


    木晚晚沉默半晌,搖了搖頭:“我已經不想再跟他扯上任何關係了。”


    她把視線轉向一邊,蘇悅見她看過來,乖巧的把臉頰貼在她的掌心,輕輕叫了一聲:“媽咪……”


    木晚晚眼睛酸澀,她今天連番兩次,就差點把小豌豆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了


    她小心的撫摸著孩子嬌嫩的臉頰,輕聲道:“媽咪在這裏。”


    許醉去醫生那裏問了木晚晚手上的情況,這才回來,問她:“晏如修怎麽會在這裏?”


    蘇悅躺在木晚晚的旁邊,似乎是睡著了,他今天的驚嚇實在是太大了,小小的身子承受不住,很快就疲倦起來。


    他一隻手抓著木晚晚的小拇指,身子像小貓一樣,緊緊貼著木晚晚的身子,木晚晚一下一下順著他的頭,聽到許醉的問話,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我以為是你給我簽的。”


    “他也生病了?還是他媽病了?”許醉在一旁給她削了一個蘋果,道,“估計不是他媽,要不然他也不會一直呆在這裏。”


    晏如修一直站在門外,並沒有進來,卻也並沒有離開。


    “他跟我沒關係。”木晚晚厭倦的閉上眼,淡淡道。


    許醉也識趣的沒有再提起這個話題,轉而問道:“要不要我叫我爸爸找人來給你守著?你一個人在這裏,我實在是不放心。”


    木晚晚想了想,點了點頭。


    她在這裏沒有依靠,能幫得上的,也隻有許醉了。


    “這件事要盡快解決,”許醉憂心忡忡,“你在這裏還有我幫你,出了國,那人追到國外去了,那怎麽辦?我真不放心你。”


    木晚晚點了點頭,“隻是,我們並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我也沒有琳達的號碼。”她歎了口氣,“真是無妄之災。”


    許醉憤憤然道:“都怪那個害人精!盡招惹一些不幹不淨的女人!”


    “許醉,琳達是好女孩……”木晚晚解釋道,“如果她不來告訴我,我們可能現在都還沒警覺起來。”


    許醉默了半晌,“晚晚,你就是把人看得太好了,這樣可不行。再怎麽說,那件事也是因她而起。”


    “你這是遷怒……”


    許醉瞪了她一眼,“你真是冥頑不靈!”


    木晚晚被她說得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她自己也很頭痛,都不知道該到底如何解決。


    “如果我們找到那個人,跟她說一下,其實我跟晏如修沒有任何關係,你說她會不會收手?”


    “從她一出來就直接想弄死,你覺得她是那種說說話就能善罷甘休的人嗎?”許醉看著她,“晚晚,我有預感,這件事情恐怕不能善了。”


    木晚晚又歎了口氣。


    或許她回到這裏,真的是一個錯誤。


    許醉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裏陪她,傍晚時候,她父親打來電話,她不得不告辭離開。


    她一走,這屋子裏外就留下了一個晏如修。


    他一直站在外麵,靠在門上,並沒有進來。


    不知道是在守著她,還是在想些什麽。


    木晚晚想無視他,但是她現,這根本是做不到的。


    晏如修站在病房門口,來探望她的護士也多了起來,到後來,隔壁房間的病人也要跑到她病房來串門了。


    當隔壁隔壁的病人也進來串門之後,木晚晚終於忍無可忍,衝著站在門口的人問道:“你到底要在外麵站多久?”


    晏如修開門進來,看著木晚晚怒氣衝天的模樣,想了想,才道:“我以為你會有話要問我。”


    “我對你無話可說。”木晚晚指著門口道,“我不想見到你。”


    言下之意就是讓他滾。


    晏如修站在門口沒動,隻是拿一雙淡色眸子看著她,半晌才道:“我很想你。”


    木晚晚氣極反笑,冷笑道:“你站在門口這麽久,就是想對我說這些嗎?”


    晏如修搖了搖頭。


    他想對她說的話太多了,隻是不知道如何對她說罷了。


    木晚晚瞪著他,不說話。


    晏如修走到床邊,看著她:“媽一直希望你能回去看看她。”


    “晏如修,你不覺得你現在說這些,太無恥了嗎?”


    “我知道。”他那雙琉璃色的眸子呈現出痛苦的神色,“可是,我除了對你說這些,我還能說什麽?我愛你,我想你,我們重新在一起吧……”他苦笑了一聲,“這個才更加無恥吧?”


    “晏如修——”木晚晚咬牙切齒的看著他,“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你以為現在裝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我就能既往不咎,隨隨便便跟你在一起了嗎?這世界上有這麽便宜的買賣?你愛我?你根本就不愛我,你愛的是你自己!你現在覺得對不起我,想補償我,你也得看看,我到底需不需要!”


    愛是穿腸毒藥,她早已經腸穿肚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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