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看臉的家夥有什麽意思。”許醉不屑的冷哼,“我要的男人,可是要注重心靈美的!”


    這還是木晚晚第一次聽許醉提起她的擇偶觀,她稀奇的看了她一眼,問道:“那你跟莫翎怎麽回事?我可不認為那家夥是什麽心靈美的男人啊……”那家夥雖然一副對朋友很仗義的模樣,不過私生活應該很混亂的。


    當初讀高中的時候,他的女朋友就囊括了全校每個年級的班花了。


    那時候木安安是校花——比臉自然是許醉更勝一籌,但是許醉那脾氣直接就可以把她的臉拉到了負分——而莫翎這時除了木安安這朵花,差不多每個班級的花都泡了一遍。


    許醉聽到莫翎兩個字,臉色一黯,她躺在床上擺弄著自己的皮鞭,輕聲道:“我們很小的時候見過的,不過他忘記了……”那時候她把自己當成男孩子,莫翎小時候被他母親留著半長不長的頭,臉蛋也是男生女相,看起來就是一個小淑女。


    “我當初跟他約定好要娶他的……”她似乎回憶起童年時候傻乎乎的模樣,眉目柔和起來,“不過他應該全忘記了。”


    對莫翎來說,那絕對是一個噩夢吧。


    被母親逼著穿裙子就算了,還被一個剔著小平頭的“小男孩”告白說以後要娶他。


    隻是長大後再次見麵,他早已經不認識她了。


    而她也不屑去提醒對方過去的事情,既然他已經忘記了,她高傲的自尊心也不容許她去提醒。


    “娶他?”木晚晚睜大眼睛,有些疑惑的看著她,“為什麽是娶他啊……”難道不是應該是嫁給他嗎?


    “這就要怪*惡趣味了。”許醉回過頭看著木晚晚,她嘴角挑起一抹笑,湊過頭對著她道,“我給你看一張照片,保準你看了也想娶她。”


    說罷,神秘兮兮的從自己的皮夾裏掏出一張照片來。


    這張照片看得出來已經有了一些年頭了,雖然被裝訂好,但是邊邊角角也有些泛黃,那上麵,是一個穿著公主裙,留著齊肩長的小女孩,她旁邊站著一個小男孩,男孩個頭比她高,容貌秀氣中帶著英氣,才五六歲的年紀,站姿就有軍人的風範。


    許醉伸出食指輕點著照片,臉上帶上了一絲促狹的笑意:“猜猜這個小公主是誰?”


    木晚晚順著她的手指看去,那小女孩是真的漂亮,那時候的照相技術並不是很好,光線也不足,但是可以看出,對方那小小的瓜子臉有多粉嫩,眼睛有多水靈。


    蘇悅站在木晚晚旁邊,歪著頭打量著照片,輕聲道:“媽咪,他是男的。”


    木晚晚吃了一驚,轉頭看著許醉。


    “多可愛的小姑娘啊,我一見鍾情也不算什麽吧。”許醉食指點了點她旁邊的小男孩,“呐,這是六歲的我。我爸騙我我是男生,我八歲時候才被矯正性別觀啊。”


    “……”木晚晚默了。


    許醉和莫翎的家長,愛好也太奇葩了……


    她瞅著那個粉粉嫩嫩的小姑娘,又聯想起莫翎現在那張欠扁的俊臉,心裏想,這麽一張臉,怎麽就長成那副模樣了呢?


    許醉凝視著照片,眸內閃過一絲溫柔,她小心的把照片拿起來,放在手心,看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放回皮夾裏。


    這個皮夾是今天剛買的,她來來回回帶過來帶過去的,其實也不過是這麽一張照片而已。


    木晚晚看著她的動作,心裏輕歎了一聲。


    曾經她以為,許醉逼莫翎娶她,不過是為了一時賭氣而已,哪裏能想得到,他們在那麽小的時候,就有過淵源了?


    “我當兵,也曾是為了他。”許醉伸出手看著自己的雙手,“我曾經過誓,要保護他。”


    隻是這個誓言,到最後,也不過隻有她一個人在遵守罷了。


    她的感情世界並不複雜,來來回回,也不過隻有他一個人而已。


    不過那個人,已經忘記她了。


    ——如果手上沒有劍,我就不能保護你。如果一直握著劍,我就無法抱緊你。


    一語成讖。


    她的眸色帶著一絲黯淡,木晚晚無意之間提起了她的傷心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倒是許醉自己很快就恢複過來了。


    服務員推著紅酒香檳牛排送進來,說是酒店免費贈送的,經過商場那一遭,他們一下子就能猜到,這世界上哪有什麽免費的晚餐,估計又是那個奇怪的家夥送來的。


    許醉對吃的倒是不抗拒,打開香檳痛飲了幾口,“爽啊!”


    木晚晚見她恢複過來,鬆了一口氣,吃飯的檔兒,對她道:“我明天要去給我爺爺掃墓,你有行程安排嗎?”


    許醉搖了搖頭:“我在這裏等你回來吧。”


    m市的娛樂場所但並不少,隻是許醉現在口袋空空,也不好意思再像木晚晚借錢了,於是準備安分守己度過幾天,等出國了隨便找個雇傭隊混幾個月,弄點錢花花。


    她真的要窮死了啊……


    木晚晚試探著說道:“你確定不要回家看看嗎?”


    許醉毫不猶豫的搖頭,像小孩子一樣的拖長了聲音:“才——不——要!”


    真是固執。


    木晚晚也有點無奈了。


    晚飯過後,許醉接到了一個電話。


    她一看到來電顯示,臉色就變了。


    她急匆匆的站了起來,拿著手機往陽台上走去,木晚晚隱約的聽到她的聲音,“爸……”


    原來是許政委打過來的。


    他們這才回到m市不到半天時間,就被許家人現了。


    估計今天這些東西也是她老爹弄得?


    木晚晚想了想,覺得還是蠻有可能的。


    她去浴室洗了澡,出來的時候,許醉已經從陽台回來了。


    她坐在椅子上,頭頂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在她臉上留下了大片陰影。她目光盯著一處,似乎並沒有察覺到木晚晚的到來。


    “怎麽了?”她見她臉色不好,坐在她旁邊低聲問道。


    許醉麵容在燈光下微微有些蒼白:“晚晚,我家可能……要出事了。”


    木晚晚雙眸微微睜大:“怎麽了?”


    許醉卻是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搖了搖頭,從椅子上站起來,往門外走去,“我出去吹吹風,等下就回來。”


    木晚晚站在門口擔心的看了她一眼,“許醉,到怎麽回事?”


    許醉擺了擺手,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電梯門口。


    “媽咪……許醉怎麽了?”


    蘇悅站在木晚晚身邊,那雙大眼睛疑惑的看著許醉的背影。


    他跟許醉相處了兩年時間,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情緒暗淡的許醉。


    木晚晚搖了搖頭。


    許醉說許家要出事了。


    可是許家這種地位,又能出的了什麽事?


    她打開筆記本搜索了一下,許醉父親的名字,並沒有現任何有用的訊息。


    如果真的出事,估計也不會把多少資料散到網上吧……


    她皺了皺眉。


    許醉不願意跟她說,那她也不好再問了。


    這一晚,許醉並有回來。


    她一直等到兩點,也不見她開門歸來,沉沉睡去了。


    她從來沒有想到過,再過幾天,那個對她說要講究心靈美的許醉,就要訂婚了。


    許醉出了酒店,腦子亂哄哄的,他父親的話一直回響在她耳邊——他政治上出了一些問題,如果不盡快解決,可能要被雙規了。


    她從來沒聽見過,自己的父親會用那種沉痛的聲音對她說話。


    他對她說,為了不連累她,她現在最好盡快出國,以後就別回來了。


    他對她說,他在瑞士銀行存了一點錢,隻要不亂花,她下半輩子就衣食無憂了。


    他對她說了很多,就像是在交代遺言。


    在她記憶裏,她的父親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麽多的話。


    小的時候,她怕他,不敢跟他說話,長大以後,她去了部隊裏,沒有機會說話。


    再後來,她周遊世界,一年幾乎從不回家,就算回去,兩人也免不了爭吵,後來她索性就不回去了。


    她從來沒想過,他的父親,有朝一日,會對她說,以後不要回來了。


    她腦子很亂,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夜深人靜,夜涼如水,她走到地方漸漸荒僻起來。


    等到她回過神來,她已經被一群小混混堵在酒吧後門的小巷裏,為的染著黃毛的年輕男子手上拿著刀,抵著她的脖子道:“識相點,把錢包拿出來!”


    許醉昏昏沉沉的抬起頭,看著麵前男子,眼底閃過一絲殺氣。


    她心情正不好,就有人送上來挨揍,老天爺果然也是站在她這邊的。


    就在她準備一抽鞭子把人掀翻在地的時候,一道年輕的男音從酒店後門傳了過來:“你們……在幹嘛?!”


    這個聲音帶著酒氣,年輕而熟悉。


    許醉轉過頭,就看到莫翎醉醺醺的靠在一個小姐身上,睜著眼睛瞪著這邊:“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搶劫,活得都不耐煩了?!”


    他站都站不穩了,氣場倒是很足,那幾個小混混被他唬了一下,很快就回過神來,知道那邊隻是一個喝醉酒的紙老虎,凶神惡煞的走過去,一把推開站在他旁邊的小姐,打量了他一番:“穿的不錯嘛,都是名牌貨啊。也是有錢人吧?借個錢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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