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如修冰冷的看了她一眼,徑自往書房走去。


    琳達渾身僵硬,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覺那胸膛裏那顆心,跳的幾乎要停不住了。


    好……好可怕……


    她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小心翼翼跑到晏夫人旁邊,問道:“夫人,您跟我說說,那個不能提起的人是誰呀?”


    剛才生的一幕,晏夫人自然都看在眼裏,她看著晏如修冷漠的背影,匆忙低下了頭,手上的毛衣,有一根線穿錯了,她隨手想要解掉,卻一下子扯掉了更多的毛線,她望著手上淩亂不堪的毛衣,低低歎了一口氣。


    “你就別為難我們了……”她有氣無力道,“你能別說話了嗎?算我求你了……”


    那個人不能提,誰都不能提,一提起來,就是往他們心裏紮針。


    她受不了那個痛,那麽,晏如修呢?他這麽多年來,又是怎麽一個人生活的?


    晏夫人痛苦的閉上眼,對著驚愕的琳達道:“那個人已經死了……被我們害死了……算我求你了,別說話了……你行行好,自己出去玩吧!”


    “對……對不起……”琳達被她痛苦的臉色嚇到了,弱弱的退後了一步,轉身往樓上跑了。


    她確實是沒肝沒肺的模樣,不一會兒,樓上就傳來了笑聲,自娛自樂,對她來說似乎也不是一件難事。


    晏夫人手上的毛衣徹底織不下去了。


    空蕩蕩的房間裏傳來琳達清脆的笑聲,在寂靜的屋子裏傳的很開。


    這是不對的。


    她想。


    那個人雖然一直笑容燦爛,可是她的聲音,不是那樣子的……


    她也不會在夜裏,出這樣的聲響,吵得別人不得安寧。


    那個人從來不是這樣不體貼的家夥,相反,她是世界上最懂得別人感受的人。


    她不想去對比,可是心裏卻冒出一個個的念頭。


    這也不對,那也不對,不管琳達笑容有多燦爛,跟那個人,也一點也不一樣。


    比不上她一點的好。


    晏夫人想,晏如修到底為什麽要把她帶回來呢?


    這女人,有哪裏好的……


    根本就比不上她一絲一毫。


    晏夫人坐在沙上,望著頭頂那盞燈,心裏痛苦極了。


    我該怎麽辦呀,她心裏想,我該怎麽辦啊……


    她的家,已經沒有了啊……


    許醉的隊伍在要離開緬甸境內的時候再次接到了一次任務——護送5oo公斤的貨物。


    入夜的時候天下去的大雨,泥路徹底變成了水塘,所有人不得不停下來調整作戰計劃。


    木晚晚坐在車裏,從雨幕中望著外麵。


    緬甸國力貧乏,整個國家水泥路沒有多少,他們所在的地方,前麵是一處山嶺,許醉的這次任務,就是把這2oo公斤的貨物,運到那處山嶺去。


    她前麵的那輛裝甲車,就是存放著價值幾個億貨物的地方。她微微有些好奇怪,多看了幾眼,突然就現了一絲不對勁。


    許醉坐在她旁邊,見她眉頭微顰,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麽了?”


    “許醉,你不覺得……那輛車有點不對勁嗎?”她視線看著那輛裝甲車,道。


    “嗯?”許醉抬頭看向那輛裝甲車,“怎麽了?”


    “5oo公斤的貨物……”木晚晚低聲道,“你不覺得那輛車在泥塘裏下陷的深度太低了裏麵?”


    許醉微微斂眸,看了一眼那輛裝甲車,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麵色一變,打開車門往雨幕裏走去。


    “媽咪……”蘇悅窩在木晚晚的懷裏,小聲問道,“哪裏不對嗎?”


    木晚晚有些猶豫,她也不清楚自己想的到底正確不正確,她有些擔憂的看著那輛裝著5oo公斤貨物的裝甲車,道:“我猜,這裏麵根本就沒有東西。1ooo萬美金,讓許醉他們護送一個根本沒有裝東西的車,不是太奇怪了嗎?”


    如果不是這場大雨,她也根本不可能現的了這個問題。


    蘇悅那雙又大又黑的眸子看著木晚晚,“媽咪的意思是……”


    “那個人,或許是想要許醉他們去當誘餌,或許是想要許醉他們試探對方……反正,絕對沒什麽好事。”不可能平白無故花1ooo萬美金,就叫人護送這麽一個空盒子過去……


    蘇悅那雙大眼睛看著木晚晚,然後在木晚晚的臉上親了一下:“媽咪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木晚晚低笑了幾聲,在蘇悅的臉上回親了好幾下。


    許醉很快就從團長那邊回來了,她渾身濕漉漉的爬進車裏,對著木晚晚道:“這次幸好你現了,要不然我們這下過去,不知道要損失多少人!”


    “到底怎麽回事?”


    “這次我們護送的,雇主說了,是5oo公斤毒。品,”許醉眼神狠戾的看著那輛裝甲車,“對麵山頭交接的,是甘比諾家族的負責人。那個家族向來以心狠手辣著稱,我們這幫人送了一個空車子給他,他們還不得滅了我們!”


    木晚晚呼吸一滯:“甘比諾家族?”


    “就是美國現在最富盛名的黑幫家族,連執法部門對他們都束手無策,不過他們跟你扯不上關係,你也別管了。”許醉望向那座山頭,眉宇微微皺起,“這場雨太大,現在就算轉身回去也不成了。老大說,我們今晚得在這裏過夜……隻是,這裏離那個山頭太近,我怕有什麽危險。”


    木晚晚目光透過重重雨幕,看向那座漆黑的山嶺。


    甘比諾家族……


    她麵色凝重,抱緊懷裏的蘇悅,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經過一天的長途跋涉,大家都有些累了,木晚晚抱著蘇悅,慢慢睡了過去。


    萬籟俱寂,隻有雨聲,就在所有人都放鬆的時刻,一聲槍響在雨幕之中驟然響起!


    “有人偷襲!”


    外頭有人大喊起來,許醉一下子從車座上繃了起來,隨手抽出手上的鞭子,右手拿著手槍,對著木晚晚道:“躲到車座後麵去!”說罷,她彎下腰,躲在車窗下麵往外看去。


    外麵是重重雨幕,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到一個人影!


    有人跳上了車頂,扛著火箭炮一炮轟向了不遠處的山嶺,一聲巨響之後,火光衝天,趁著那光線,明顯有人從那邊被炸了開來!


    “靠!”許醉從車裏翻出狙擊槍,又掏出夜視鏡,丟給木晚晚,然後對著蘇悅道,“你在車裏保護好她,別出來!”說罷,把手上的那把手槍丟給了蘇悅,自己扛著狙擊槍衝了出去。


    木晚晚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緊緊抱著蘇悅,麵色微微白。


    那火箭炮炸的地方,已經著起了火,木晚晚帶著夜視鏡探頭往外看去,隻見外麵人影攢動,每個人手上都拿著武器,槍聲和炸裂聲響成了一片。


    這一次明顯比上一次的偷襲凶險萬分,天黑,下雨,而且對方比他們這邊人多!


    這就是許醉這些年來度過的每一天每一夜,時時刻刻要提防著敵人,甚至要隨時準備好隨時隨地死去!


    她無法理解這種危險的愛好,她才來到他們這裏三天,就遇到了2次襲擊!


    “轟!”


    車廂一陣顫動,一顆手榴彈在他們不遠處的地方炸開,一輛車被砸到了,濃煙滾滾,火光衝天!


    木晚晚緊緊抱著蘇悅,她感受著車廂的震動,低聲對著蘇悅道:“小豌豆,你跟媽咪回去吧,好不好?”


    她不敢想象,她的兒子這兩年來到底是怎麽度過的!


    小豌豆看著木晚晚蒼白的臉,他抿了抿唇,微不可聞的點了點頭。


    槍戰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許醉從外麵跳了進來,她臉上被子彈擦傷了,鮮血直流,“他們人太多了。”她低聲道,“我們要跑路了!”


    說罷,一踩油門,吉普車在泥濘的道路上踉蹌的往後開去。


    她手上有一個彈孔,子彈從她手心穿過,血肉模糊,但是她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呼吸平穩的開著車。


    她的後麵,斷斷續續也有人把車開了過來。


    “怎麽樣?”木晚晚有點驚慌。


    “我們這邊人死了幾個,對方也好不到哪去。”許醉望了一下身後,麵色鐵青,“不知道誰把我們帶著空車的消息給泄露了,甘比諾家族的人追殺過來了。該死的!”


    汽車越往遠處行駛,道路就越泥濘不堪,有好幾次車都差點熄火了,許醉流血過多,麵色越蒼白起來,一雙紅唇此刻蒼白如紙。


    木晚晚鬆開蘇悅,對著許醉道“:你去休息一下,我來開車。”


    許醉麵色蒼白,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都在抖,聽到木晚晚的話,咬牙跟她換了位置。


    蘇悅從後麵拿出繃帶,快的給她纏上止血,他動作熟練,似乎已經做過無數次了。木晚晚接了方向盤,上麵還殘留著許醉的鮮血,握在手裏,讓人的心都微微顫。四周一片漆黑,隻有雨聲嘩啦啦的鋪天蓋地席卷人的感官。


    夜太黑,雨太大,木晚晚現,她們跟傭兵團的人已經走散了。


    以為怕追兵過來,所有人都沒有開燈,都是一頭往前衝,這漫天遍野的雨水,根本讓人找不到任何方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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