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有一張跟晏如修非常相似的臉,看著他,就像看到了小時候的晏如修,就連氣質都是差不多的,整個人安安冷冷的。


    距離母子兩上一次見麵,已經半年了,許醉的傭兵團全世界到處跑,她自己的公司也忙,等到騰出時間來,許醉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這次還是她特地推了工作,又再三跟許醉確認,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真把兩人逮住了。


    她看著蘇悅,輕聲道:“小豌豆,過來讓媽咪抱一下。”


    蘇悅的小耳朵更加紅彤彤起來,臉上卻沒什麽表情,手指緊緊的握了握,然後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站在木晚晚麵前。


    木晚晚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小孩子,一顆心柔軟下來,張開手臂,把人抱在懷裏。


    蘇悅的身上還帶著狼血的腥氣,還有湖水的氣息,不管怎麽樣,這些氣味,都不應該出現在一個五歲的孩子身上的。


    她有點心疼,又有點心酸,把人緊緊的抱住,好半晌才放開。


    “媽咪很想念小豌豆,小豌豆有想念媽咪嗎?”


    她鬆開手,抬頭看著他。


    蘇悅看著木晚晚的臉,表情木木的。


    他心裏其實有很多話想要講,比如,不要叫我小豌豆,比如,我一直很想念你……


    還有,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來,就好像有什麽東西把那些話給壓住了,不管他怎麽著急,都說不出來。


    木晚晚見兒子不說話,無奈的歎了口氣,把人抱在懷裏,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這才放心下來。


    這半年來,小豌豆不僅沒受傷,還長結實了,早產兒特有的羸弱的身體,也在許醉的訓練下,早已經消失不見。


    木晚晚抱著他又說了許多話,也不求他回應,最後才鬆開手,道:“出去玩吧。”


    蘇悅站在她麵前,小臉一副很嚴肅的模樣,那雙黑色的大眼睛,緊緊的盯著她。


    木晚晚有點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問道::“怎麽了,小豌豆?”


    蘇悅不吭聲,隻是把小臉湊近她,然後“啪嗒”一聲,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


    木晚晚呆住了,蘇悅帶著兩隻血紅血紅的小耳朵,跑掉了。


    木晚晚一隻手按住蘇悅親她的地方,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明媚起來。


    這麽悶騷的小豌豆,也不知道是向誰學的!


    夜幕慢慢降臨。


    漆黑的原始森林,在夜幕的籠罩下,更加陰森起來。


    遠處傳來野獸的嚎叫聲,整個空氣都平添一份危險。


    而影子傭兵團這邊,卻是熱鬧非凡。


    那十幾隻狼已經被剝了皮,放在火架上靠著,油脂的香氣在空氣裏蔓延開來,讓人垂涎欲滴。


    許醉帶著木晚晚守在一處,她正在往狼肉身上撒鹽花,她從小差不多就在部隊裏長大,野外求生技能照以及純火爐青,燒烤技能也早已滿點了,她湊近去嗅了嗅香氣,然後利落的用匕割下一塊大腿肉來,丟給木晚晚,道:‘嚐嚐。”


    木晚晚拿起來咬了一口,“好香。”


    許醉得意道:“以後我退休了,還可以去當廚師!”


    她又給旁邊幾個人割了肉,然後坐下來跟大家一塊吃了起來。


    蘇悅吃得很文雅,他用刀把自己的肉割成一塊一塊的,然後放到木晚晚的碗裏,又找了幾塊肉自己割好吃了起來。


    吃著吃著,東尼跑過來了,他坐在木晚晚麵前,一張臉被火光映得通紅,他拿著白酒對著木晚晚道:“我知道你是誰了。”


    他大著舌頭道。


    木晚晚抬眸看了他一眼,她笑容在火光中,帶著一絲慵懶:“我是誰?”


    東尼看著她的笑容,眼神迷離起來,“你就是我的小乖乖……我們上次在那個屋子裏,曾經大戰三百回合……嗚啊!”


    木晚晚自己還沒動手,旁邊的蘇悅一盤子敲在東尼的腦袋上,直接把人敲暈了。


    身後一直看熱鬧的幾個人尷尬的走過來,把東尼拖走了,邊拖邊道:“很抱歉啊,這小子喝多了就會這樣酒瘋,上次還跑到我們團長那邊告白去了……”


    他們的團長是一個極為年輕的俄羅斯女人,膚白貌美,身材修長,戰鬥力極強,曾經創下一人火拚一個團而完勝的記錄。


    這家夥竟然跑到那麽恐怖的女人那邊去說這些話?


    木晚晚轉頭看向許醉,問道:“他跟你們團長告白……後果什麽樣?”


    許醉啃了一塊肉,漫不經心道:“團長把他的衣服全扒了,掉在前麵那棵樹上一整晚。嗯,那晚上狼群也過來了,就在那家夥下麵守著呢,不過我們誰也沒去打獵……”


    “……”木晚晚想象著那一晚的畫麵,心裏默默的想,真是……好狠。


    酒足飯飽,一群人都起身回了帳篷,許醉去收拾火架,蘇悅也跟著去幫忙了,木晚晚落單,被一個五大三粗的白人攔住了。


    對方言簡意賅:“你結婚了嗎?你電話號碼是多少?有興趣跟我共度一晚嗎?”


    木晚晚看著他笑了笑,對方也跟著笑了起來,然後就見那個東方美女看也不看他一眼,轉身進了許醉的帳篷。


    他鬱悶的摸了摸鼻子,轉身對著身後的同伴道:“中國人都這麽冷淡嗎?”


    “不清楚,不過似乎都很漂亮。”


    他有些遺憾:“她真的是一位……極其迷人且有味道的女性啊。“


    身後同伴推了他肩膀一下,“小悅快回來了,別被他聽見了。你沒看到東尼剛才的慘樣,差點被那小子砸的腦震蕩啊!我勸你還是別打他媽咪的主意了。”


    那人聽到了這句話,也似乎瑟縮了一下,然後又嘴硬道:“東方人有句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同伴在他旁邊非常諂媚道:“小悅,你回來啦?你媽咪剛剛進帳篷了!”


    白人瞬間閉了嘴,轉身看向身後,果然那個精致的如同俄羅斯娃娃的小男孩就站在他身後,那雙極大極黑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什麽意思?”蘇悅慢慢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隨便,隨便所說的……”他尷尬的笑著,看著蘇悅警告了他一眼,然後起身進了帳篷。


    同伴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竟然被他聽到了……祝你好運吧!”


    團裏所有人都知道,整個團,第一不能惹的,就是團長,第二不能惹的,就是這個看起來非常羸弱的小不點。


    這小家夥看起來這麽小,其實又腹黑又悶騷,才五歲,折磨人的手段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白人抖了抖,弱弱道:“我等下向他道歉行不……”


    “遲了!”同伴們異口同聲回答道。


    蘇悅進了帳篷,見木晚晚已經躺在床上了。


    她盤起的長散落在肩頭,整個人看起來柔和了許多。


    他走過去坐在她旁邊,小臉上的表情明顯溫柔起來。


    “許醉回來了嗎?”木晚晚問道。


    蘇悅搖了搖頭。


    木晚晚歎了口氣,把人摟到懷裏,在他的小臉上親了親,蘇悅小臉一下子就紅了,把臉埋在她懷裏,在她的胸口蹭了蹭。


    她被他的動作弄得心口一片柔軟,撫摸著他柔軟的絲,她低聲問道:“跟許醉在一起,開心嗎?”


    蘇悅頓了頓,然後微不可聞的點了點頭,然後抬頭飛快的看了一眼木晚晚。


    他怕她會不高興,會難過……


    但是跟許醉在一起,他是真的很開心。


    他似乎天生就是習慣這種生活的,那種刀尖上舔血的感覺,會讓他感覺自己是真的活著。


    木晚晚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媽咪也不奢求能把你帶回去了……兩個月後,就是媽咪的爺爺的祭日,媽咪要回去拜祭,你能跟媽咪回去看望一下爺爺嗎?”


    蘇悅懵懂的點了點頭,他對感情理解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木晚晚希望的,他總是很願意去照辦。


    因為他是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的喜歡他的媽咪啊!


    木晚晚見他答應,高興的在他小臉上親了好久口,這才把人放在身旁,揉進懷裏,臉對著臉道:“睡覺吧,小豌豆。”


    我才不叫小豌豆呢。


    蘇悅心裏想。


    不過隻要她能高興,就隨她怎麽叫吧。


    誰叫她是他最喜歡的人了呢。


    他像是一隻小獸一般窩在木晚晚的懷裏,聽著她平穩的心跳,他突然就覺得很高興。


    同時也突然就意識到,許醉說的沒錯,他這六個月來,是真的很想她。


    夜深人靜,蘇悅盯著木晚晚平穩的睡顏,小心翼翼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心裏輕輕道:“晚安,媽咪。”


    翌日許醉的傭兵團出山的時候,遇到了另一個傭兵團的襲擊。


    緬甸境內毒。品泛濫,他們這次被另一個大毒梟花了五千萬美金雇傭,幫忙防護這次毒。品交易的安全。


    交易完美成功,但是卻引起了敵對傭兵團的不滿。


    這次趕在他們出境的時候,故意來偷襲。


    許醉手上拿著鞭子,風風火火的走到了前麵,對著蘇悅道:“保護好你媽咪!我幫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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