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晚晚也不拆穿她的把戲,走到她麵前,笑笑:“媽,你找我?”


    她笑容一如往常,甚至連表情也沒變,但是看在晏夫人眼裏,卻如同一隻五彩斑斕的毒蛇,在向她吐著蛇信子。


    她心裏忍不住的想,木晚晚這樣的笑,心裏到底在盤算什麽?


    經過一下午木安安對她的洗腦,她已經徹底跟木安安一條陣營,堅決要把木晚晚趕出晏家!


    她絕對不允許,讓唯一的兒子被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荼毒!


    “晚晚,你來晏家幾年了?”


    她坐在梳妝台的椅子上,抬起臉問她。


    “十一年了,媽。”


    “晏家待你怎麽樣?”


    “自然是很好的。”木晚晚垂下眸子,道。


    “那我從小對你怎麽樣?”


    “媽,你想說什麽?”


    “我從小待你如同親生女兒,養育之恩,晚晚,你總不會忘吧?”


    木晚晚抿了抿唇,道:“我從來沒有忘記您對我的養育之恩,是您忘記了,我還是您的女兒。”她心裏有些難過,她知道晏夫人是為了木安安而來,但是她沒想到,她竟然用恩情來壓她。


    “您從小將我養大,媽,我是什麽樣子的人,您不知道嗎?”


    “您就因為安安的一麵之詞,相信我做出那種事情?”她聲音微微顫抖,“媽,您心裏難道就一點對我的信任也沒有嗎?”


    晏夫人聽了這段話,微微震驚的抬眸,她看到木晚晚臉上的難過,眼底閃過一絲心疼,但是想起醫院裏剛剛從急救室裏出來的木安安,她立刻冷下了心腸。


    如果對木晚晚心軟,那木安安怎麽辦?


    在她心裏,一萬個木晚晚,也比不上一個木安安。


    “晚晚,我們不談這個。”晏夫人冷淡道,“我隻想告訴你,安安懷孕了,是寧夏的孩子。”她緊緊看著她,道,“我不允許她的孩子出生,是私生子的身份。”


    “……”


    “我問你,你什麽時候跟如修離婚?”


    “……”木晚晚臉色微微蒼白,她低笑了一聲,“那您是不是忘記了,我也懷孕了?你讓我的孩子,怎麽辦?”


    晏夫人眸內閃過一絲暗光:“打掉!”


    木晚晚笑了起來:“我有時候真的懷疑,安安是不是您的親生女兒,所以您才會這麽偏心。”她的笑容,帶著苦澀。


    晏夫人聽到這句話,眼神閃動了一下,表情有點慌亂。


    木晚晚看到這一幕,微微一愣。


    她心裏那個荒誕的想法越明晰——難道木安安真的是晏夫人的孩子?


    那如果真的是,那麽,她極力撮合晏如修和木安安在一起,那不就是亂lun嗎?


    不,不可能……


    她看著晏夫人的表情,實在有些混亂了。


    一個女人,真的可以為了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做到如此地步嗎?


    還是,木安安就是討她喜歡,讓她做什麽都可以?


    晏夫人已經很快冷靜下來:“晚晚,不是媽偏心,而是如修喜歡的人,本來就是安安。你這樣賴著他,他也很為難。阻礙這個家平和的人,就是你啊……隻要你跟如修離婚,那麽,所有人都皆大歡喜,你覺得以一己之私,讓全家不開心,這樣合理嗎?不覺得太自私嗎?”


    木晚晚今天才現,晏夫人說話還是很厲害的。


    她現在竟然可以顛倒是非,把一切過錯都怪到她頭上來了。


    “媽,當初爺爺讓我嫁給如修,為了讓爺爺高興,您同意了;現在,為了讓安安高興,你現在就要讓我跟如修離婚,你覺得我會同意嗎?”她嘴角噙著一抹冷笑,那張娃娃臉上,有種陰冷的氣息在浮動,“我叫你一聲媽,那麽就請您也做一下一個母親該做的事情吧,如果您再這樣偏心下去,就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媽了……有些事情,您也不想生的,對吧?讓爺爺不高興,對您也沒有什麽好處,是吧?”


    “……”晏夫人又驚又怒的看著木晚晚。


    她竟然又拿晏老來壓她!


    而她偏偏,怕的就是這個!


    那個人雖然躺在醫院,但是憑著他對木晚晚的疼愛,如果他知道她現在對木晚晚這樣,肯定不會給她好果子吃。


    她怕就怕,以後對立遺囑有什麽不測,那樣子,就實在得不償失了。


    晏家偌大產業,少了一點她都會心疼。


    木晚晚看著晏夫人上下起伏的胸膛,明白她現在是氣壞了,於是淡淡一笑:“所以這件事,就這樣吧。到底是誰,把那些照片交上去,我也會幫安安查出,還我一個清白……”她嘴角微勾,露出一抹諷刺的冷笑,“希望結果,您也會太驚訝才好。”


    晏夫人盯著她,啞口無言,她看著木晚晚禮貌的向她道了別,然後關上門走了。


    “砰!”


    狠狠的甩下梳妝台上的香水瓶,她盯著一地狼藉惡狠狠的罵了一句:“豈有此理!”


    她竟然被一個丫頭片子威脅了!


    “怎麽樣?”


    晏如修側身抱住木晚晚的腰,低聲問道。


    房間已經關燈,月光從窗戶外泄露進來,帶著淡淡的銀輝,落在地上。


    屋內朦朧一片。


    木晚晚躺在地上,想起晏夫人的那些話,眼眸暗了暗,嘴上卻道:“沒什麽,隻是問我那些照片是不是我的。”


    她不想晏如修因為她,跟晏夫人鬧矛盾。


    因而隱瞞了許多。


    晏如修歎了口氣,在她耳邊道:“遲早會查出真相,還你一個清白,我會向她解釋的。”


    “隻要你相信我,任何人懷疑我都沒關係。”她笑了起來,眼底是純然的信賴。


    這一整天,就好像一個夢一般,上午才跟他撕心裂肺的吵架,下午就和好了,不僅和好了,她甚至聽到他說,我們好好過吧。


    就這簡簡單單的六個字,讓她到現在,整個人都好像在夢中。


    我們好好過吧。


    他們還很年輕,時間還很長,還有好多好多時間,可以好好過。


    隻要晏如修願意,她可以等,不管是十年還是二十年,她都願意等他,等他,愛上她。


    “老公,我們認識已經十一年了。”木晚晚轉過身,眼底是淡淡的笑意,“以後,會有很多很多個十一年,對吧?”


    “嗯。”晏如修注視著她,輕輕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會有很多很多。”他注視著她眼裏的笑容,那樣溫柔,又那樣明媚,他心裏有種淡淡的酸楚。


    她是這樣單純的女孩,他曾經,是怎麽舍得辜負?


    那樣厭惡的心情,在什麽,轉化成了心疼?


    這是愛情嗎?


    來的太快,也太突然,讓他什麽準備都沒有,措手不及,看不透自己的心。


    不過沒關係,他們時間還很長,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去慢慢探索,不著急。


    木晚晚臉上的笑容越燦爛。


    如果這個一個夢,她想,她要一輩子都不醒來。


    這麽久,這麽狼狽,是為了今日這完滿吧?


    再也沒有比我愛的人,也能愛我,更幸福的事情了。


    我認識你十一年,還想再認識你十一年。


    然後我認識你二十二年,還想再認識你二十二年


    於是我認識你四十四十四年,還想在認識你四十四年


    接著我認識你八十八年,還想再認識你八十八年


    ……我已經認識你一輩子,還想再認識你一輩子


    木晚晚在hl雜誌社上完班,下班的時候,去了市中心醫院。


    她告訴護士她是木安安的姐姐,又拿出了身份證,證明了,對方才帶著她上了樓。


    她跟著那名護士走,身後幾名護士竊竊私語聲從後麵傳來。


    “竟然是姐妹……”


    “長得一點也不一樣。”


    “異卵雙胞胎也不可能一點也不一樣吧……”


    木晚晚走在樓梯上,心裏想,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如果她和木安安真的不是親生姐妹,那麽,她和她,到底誰是母親親生的?


    二十年前,到底生了什麽?


    為什麽她們會成為雙胞胎姐妹?


    一直覺得沒必要解決的疑問一個一個浮出腦海,她心裏想,已經到了不得不解決的時候了。


    以前她是不想知道,沒興趣知道,而現在,她是真的想搞清楚,木安安和她的身份關係。


    還有木安安,和晏夫人的……


    這其中有巨大的謎團,比如,如果晏夫人跟木安安有關係,那麽,晏夫人怎麽可能會讓木安安嫁給晏如修?


    她推門而入,便看到木安安坐在病床上玩手機,她氣色紅潤,雖然穿著病服,但是完全看不出她有什麽生病或者受傷的模樣。


    這就是晏夫人說的,“剛從急救室裏出來”,生死未卜的模樣?


    她臉上露出一點冷笑,看著木安安手腕上纏繞的繃帶,道,“妹妹好雅興,大病未愈就坐起來玩手機。”


    木安安一見她進來,臉上閃過一絲驚慌,立刻就把手機塞到了被子裏,然後才抬起頭看著她:“你來幹什麽?害得我還不夠慘嗎?我不想見到你。”


    木晚晚不動聲色的笑了起來,她走到她身邊,施施然坐下,黑眸裏漾著一絲諷刺:“你被害妄想症真是到了極致了……或者我該說,你催眠自己的能力已經登峰造極了……”她迎著木安安的眼,低笑道,“照片是誰的,應該沒有人能比你跟清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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