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晏寧夏拉住她,從長椅上站起來,兩人同時注意到,不遠處,一輛黑色賓利,不知道在那裏停了多久了。


    晏如修開車出來,就看到木晚晚和晏寧夏在這個公園的長椅上說話,他鬼使神差的停了下來,看著木晚晚跟晏寧夏有說有笑的,原本就不爽快的心情,更加煩躁起來。


    “如修?”木安安還坐在車裏,有些奇怪的探頭一看,就看到了木晚晚和晏寧夏兩人,她眸內一亮,嬌笑道,“我姐在跟寧夏約會啊,還買了粉紅色的棉花糖,好浪漫啊。”


    晏如修轉過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木安安臉色一白,呐呐的收了口。


    她眼底閃過一絲羞憤,握緊拳頭,心裏不甘心的想,都怪那個木晚晚,害的晏如修越來越奇怪了!


    要是放在以前,晏如修怎麽舍得用這樣冷酷的眼神看她?


    都怪木晚晚,都怪木晚晚!


    狠狠的捶了幾下車墊,她咬牙切齒的看著木晚晚和晏寧夏從長椅上站起來,似乎也看到了他們,她臉上立刻染上了笑意,伸出手挽住晏如修的脖頸,把自己的臉貼了上去。


    在外頭的木晚晚,看到的就是木安安跟晏如修擁抱的景象,光線昏暗,從她那個角度看過去,兩人就是在接吻。


    木晚晚心裏一滯,抿了抿唇,拉著晏寧夏往不遠處走了。


    晏如修沒有再跟過來。


    她心裏不知道是失落還是輕鬆,隻覺得渾身都沒有了力氣。


    壓抑一般的疼,從心口爆,她難受的喘著氣,整個人癱軟了下去。


    “晚晚?”


    晏寧夏嚇了一跳,趕忙扶住了她,低聲問她,“你怎麽了?”


    木晚晚攫住胸口的衣服,喘息著對晏寧夏道:“我的包裏……有止痛藥……你幫我找找……”


    晏寧夏趕忙從包裏找出止痛藥,剝出一片遞給木晚晚,木晚晚抓過來吞了下去,好半晌長回過神來。


    她臉色一片慘白,冷汗浸透了全身,渾身已經沒有了任何力氣。


    “你怎麽了?”


    晏寧夏看著她毫無血色的唇,有點慌了。


    “老毛病。”她等到心口那疼痛禁止,才道,“沒事的。”


    “去醫院查看了嗎?”


    “嗯,沒檢查出來,應該沒大礙。”她站直身體,解釋道,“大概是看到他們在一起……我情緒波動太大了吧。”


    “……”晏寧夏剛還想說些什麽,聽到這句話,頓了一下,道,“走吧。”


    接下來,木晚晚已經徹底沒了逛街的心思,晏寧夏還想送她回去,被她謝絕了,她一個人打的回了易府。


    傭人都睡了,她小心進了門,往自己的臥室走去,暗想晏如修應該是去木安安那邊過夜去了,沒想到一開門,就愣在了那裏。


    臥室裏燈火通明,而那個剛剛在花園裏見了的男人,就穿著那套黑色西裝,坐在床上,正對著門,冷冷看著她。


    他那張清冷的臉,在明亮的燈光下,越顯得冰冷無情。


    木晚晚有點嚇到了,她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低聲道:“老公?”


    晏如修沒有回答她,卻突然站了起來,並且往她這邊走了過來。


    木晚晚壓抑住想要逃跑的衝動,卻在他真的站在她麵前的時候,有點慌張的後退了一步——然後,手臂就被拉住了。


    晏如修握著她的手,力氣大得嚇人。


    她軟軟的叫了一聲:“老公,疼……”


    聲音很低,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驚慌失措。


    晏如修琉璃色的眸子,瞬間深沉了下來。


    他徑自把她拉了進來,抵在牆上,低頭問她:“這麽晚回來,跟他,做什麽去了?”


    “……”木晚晚迎著他冰冷的視線,隻覺得心頭好涼,她不敢再看下去,慌亂的低下了頭。


    是的,他又開始懷疑她了!


    晏如修,你又有什麽資格懷疑我?


    她心中突然有了一股怒氣,壓抑著,卻依舊噴湧而出:“老公,你在公園裏,跟安安做什麽去了?”


    她聲音很柔和,晏如修卻感覺到了裏麵的嘲諷。


    他眸子一瞬間眯了起來,看著麵前被他壓住的小女人,微微皺了皺眉。


    不是他的錯覺,木晚晚,真的有點變了。


    她以前那種圓滑似乎褪去,開始變得尖銳,咄咄逼人。


    他不知道這樣的改變好不好,但是,卻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她。


    “我愛的女人。”他突然道,“是她。”


    “……”木晚晚呼吸一窒,然後麵無表情道,“我知道。”


    跟自己愛的女人做任何事情,都不違法是麽?


    她忍不住想笑。


    這個男人,何其殘忍,當著自己的麵,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她在他心裏,真的是分文不是,所以才能讓他肆無忌憚的踩踏。


    晏如修看著她的笑,不知道為什麽,竟然覺得心裏悶悶的。


    他明明愛的人是木安安不是嗎?


    他一直是這樣告訴自己的,並且一直是這樣堅信的,可是為什麽……看著另一個女人用這種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笑,他竟然,會覺得心疼……


    他有點慌亂的後退了一步,竟然不敢再看木晚晚一眼,推開門,離開了。


    木晚晚依舊站在牆邊,她慢慢捂住臉,眼淚卻依舊無助的流了下來。


    真難看,木晚晚。


    哭什麽哭。


    不是早已經知道了嗎,有什麽好哭的。


    可是……


    真的好痛啊……


    她蹲在地上,用力抱住自己,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怎麽辦,才能讓自己好受點。


    隻能像被刺瞎了眼睛的困獸一般痛得團團轉,想要泄似的把每一樣的東西都瘋狂撕碎,可是,還是一樣的痛。


    眼淚像是碎掉了,流的滿手都是,她在心裏想,如果可以不愛他就好了,如果能忘記他就好了,如果曾經沒有相遇就好了。


    那樣,她就永遠也嚐不到愛而不得的滋味,再也不用,輾轉反側的痛下去了。


    明明應該是要恨晏如修的,他待她這麽狠,一點溫情都不給,可是,在麵對他的時候,她卻現,真的辦不到……


    從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就喜歡上的人,原以為可以愛一輩子。


    肯定是哪裏出錯了,明明說不愛了,要報複的,為什麽這顆心,依舊還是因為他的殘忍而感到痛苦……


    木晚晚蹲在地上,小聲的啜泣起來。


    她心裏隻覺得絕望。


    木晚晚,你到底如何,才能不愛他?


    *


    木晚晚一夜未眠,第二天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起來,周末,她沒有去上班,花了半個小時冷敷,也沒能把眼上麵的紅腫給消退下去。


    “晚晚,你這是怎麽了?”晏夫人看到她這副樣子下樓,嚇了一大跳,走過去拉著她的手,低聲詢問道,“昨晚哭過了?哪裏不舒服?”


    木晚晚有點無精打采的,她很疲憊,但是晏夫人這麽熱情,她隻能道:“沒事,昨晚沒睡好,眼睛腫了而已。”


    晏夫人瞧了瞧她蒼白的臉,小心翼翼問了一句:“又跟如修鬧脾氣了?是不是如修欺負你了,媽給你做主,晚上好好教訓他一下!”


    她這句話說的還是很有氣勢的。


    木晚晚靠在沙上,聽到這句話,心裏微微嗤笑了一下,晏如修覺得她虛偽,天知道,真正虛偽的人是誰。


    明麵上對她這麽好的晏夫人,暗地裏說的又什麽話呢?


    她搖了搖頭:“我跟如修很好,媽,你不用擔心了。安安昨晚開演奏會呢,媽,你有去看嗎?”


    晏夫人果然很快就被轉移了話題,眼睛一瞬間亮了起來興致勃勃的問道:“真的嗎?演奏會精彩嗎?安安給了我門票,但是昨天乖乖生病了,我在寵物醫院照顧了它一夜,沒來得及趕過去。真是遺憾。”


    木晚晚淡淡的笑了笑:“安安的演奏會,自然很精彩,很多演藝界和商界的人都來看了,很熱鬧。而且她的表演……“她頓了一頓,“也很精彩。”


    “真不愧是我的女兒!”晏夫人眉開眼笑的拍手道,,又細細問了演奏會的細節,木安安穿什麽衣服彈什麽曲目,別人的反應如何,當木晚晚說道很多觀眾都流淚的時候,晏夫人臉上閃現出忍不住的驕傲。


    “真不愧是我的女兒!”她又說了一句。


    她是真的又驕傲又欣喜,好像那個在舞台上表演的女人真的是她的親生女兒一樣。


    木晚晚看著晏夫人的表情,心裏浮現出淡淡的疑惑感。


    她心裏突然有了一種荒誕的猜測——木安安,難不成真的是晏夫人的女兒?


    要不然,晏夫人為什麽對她這麽好?


    不過這個荒誕的猜測很快就被她自己推翻了。


    她和木安安,從小一塊長大,如果真的是晏夫人的女兒,她怎麽可能把她寄養在別人家裏呢。


    木晚晚在沙上又給晏夫人描述了一些細節,後來終於有點厭倦了,看晏夫人還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便腹黑的提了晏寧夏:“對了,寧夏也去了呢,他……”


    晏夫人果然興趣缺缺的轉移了話題,說是要去寵物醫院接乖乖回來,拎著小包走了。


    木晚晚等晏夫人離開之後,才噗嗤笑了出來。


    表麵上與人為善的貴婦人,其實背地裏對晏寧夏的存在多嘔血啊,竟然連聽到晏寧夏的名字都無法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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