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死去的,一個消失的,你查他們的關係,不如先去了解李謀的媽,她那裏也許有才是突破口。”趙宇城善意的提醒道。


    “她?可是她說自己的兒子被拐走了,然後一直就沒有兒子的消息。”艾卿。


    說到這時,艾卿突然想起自己拿出李謀相片給於鳳椒看時,她的眼神怪怪的,好像明明一眼認出,還要裝作不認識的表情。


    隻是她那種演技,在艾卿這種小年輕的麵前,也沒有騙過她這個吃瓜群眾的雪亮雙眼。


    艾卿記得自己在收資料時,於鳳椒不悄悄的把相片藏進進了她隨身帶著一個小包裏。


    如果不認得,不確認,她不會小心翼翼的偷偷收藏了那相片。


    當艾卿把這個細節說給趙宇城聽時,他有片刻的失神。


    母親,這個名詞對於他來說,很陌生。


    小時候就看到別人會在媽媽麵前撒嬌,耍小聰明,偶爾跟媽媽頂嘴。


    隻是那全是別人家孩子的媽媽。


    對於趙宇城來說,媽媽僅僅是一個稱呼,而不是一個真實存在過的人。


    “叩、叩、叩!”艾卿輕輕敲擊著桌麵。


    趙宇城才一下子驚醒過來一樣,他眸光微閃的說:“你的觀察又進步了。”


    艾卿得意的笑道:“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學生。”


    他踱步到書房的玻璃板前,拿起油筆,將李謀、李富民、李財、於鳳椒、葉春晴的名字一個個寫在了上麵。


    就在端詳著李富民與李財兩的照片時,他瞥到了從身後鑽出的纖細身影。


    艾卿有樣學樣的拿起一支油筆,輕輕的在一邊用左手一筆一劃的寫下:


    雙生子,私生子,養子,後麵又寫了一句“李代桃僵”、1月4日、手機信息“救我”1月4日、被銷號的手機號的機主,名字叫李財。


    當這些初看沒有什麽關係的詞,一個一個被列舉出來時,內在的千絲萬縷般的關係,像一張殘缺的拚圖一樣,一片一片在腦海裏飛揚著翻滾著。


    趙宇城瞥了一眼艾卿寫的東西,將手中的油筆帽往油筆尖上一按,坐回了沙發上。


    “老師,我……”艾卿見趙宇城走開,她回頭道,“你不在我身邊,我迷茫了。”


    “自己想。”趙宇城手按在沙發的扶手上,嚴肅的板起臉道。


    雖然聲音不大,可是艾卿卻覺得有無形的壓力在自己的身後推著自己一樣在走一般。


    她僵著身子,手指在油筆上一摳一摳的,嘴翹起老高,像高考在考自己最不擅長的數學題一樣,連從哪提筆都不知道了。


    她默然的抬頭,看著比自己高出一頭的那行虯勁有力字,氣哼哼的說:“才高八鬥就了不起,寫個字還寫那麽高,看得我脖子都酸了。”


    這一夜,艾卿就這麽站著看,趴著看,最後實在是無聊躺著看。


    就這麽看了許久,久到她忘記了趙宇城的書房十點必須就寢的規矩。


    趙宇城也沒有催促她走。


    隻是在她雙眼合上後,從沙發上站起,走到小女人的麵前,彎腰抱起她放在了沙發上。


    她好小,小到可以側臥在沙發上,然後安然舒服的睡覺。


    趙宇城想,要是換成他,隻怕第二天起來會腰酸背痛的。


    手機晨起鈴響起時,縮在沙發裏的艾卿吧唧了兩下小嘴,翻了個身,繼續睡。


    因為,她還在回味著昨天晚上被人壓著相擁而眠的春夢裏。


    而率先從床上坐起的趙宇城,翻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機,上麵有一條新消息提示。


    點開來是“卿本善良”發來的。


    【我昨天苦逼的工作了一天,晚上還被罰麵壁】


    趙宇城嘴角微彎,他縮回了被子裏,慵懶的枕在靠枕裏,發一條回去。


    【他這麽不好?】


    發完後,他側耳靜靜的聽著樓下書房沙發上的動靜。


    艾卿像是在夢中驚醒一樣,她一個側身,頭磕在了沙發背,等坐起時,驀然發現自己竟然睡在沙發裏,身上厚著極保暖的羊絨毯。


    她怔了兩秒鍾,才意識過來自己是被手機提示聲音嚇醒的,她將手機拿在手,手指滑動,點開消息一看。


    “客觀不可以”剛發來一條消息。


    過了一會,對方又發來一條【晚上應該上床睡】


    艾卿狐疑的盯著手機屏,這個微友,也太厲害了,她不床上睡都讓他猜中了。


    她立即發了一條過去【我想上床睡,可是……上麵好像是個單人床】


    “客觀不可以”秒回了一條【床隻分睡雙人還是單人,隻要是人的問題,跟床有什麽關係?】


    艾卿一語驚醒夢中人一般,蹭的從沙發上站起,一路小跑上了樓梯。


    眼前的男人,正緊靠牆麵那邊,睡成筆直一條根子一樣。


    艾卿呆了呆,最後猶豫又小心的湊近過去,低喚了一聲:“老師。”


    對方沒有絲毫的反應。


    艾卿幹脆一扭身子,坐在床沿邊,一秒,兩秒,三秒,倒計時結束。


    男人如冬眠的熊,一動不動的貼在牆麵那邊,此時,就算把音響開到最大,弄出最響的聲音,隻怕他也是叫不醒的。


    要叫醒一個裝睡的人,比什麽都難。


    她,輕躺下去,雙手平放在身邊,覺得他的床真的很寬敞。


    睡下打幾個滾也是可以的。


    纖細的身軀,萬分謹慎的往趙宇城那邊挪了幾公分,沒有發覺,她微笑的深呼吸一口氣,一鼓作氣再移了半個身位。


    直到筷的手指皮膚上能感覺到男人灼熱的體溫時,她的心跳已快速攀升到自己的極限承受力。


    媽媽呀,快些讓我的男人也跟我一樣思春吧。


    艾卿傻笑了一番,又輕輕的側身,舉起手機對著自己和趙宇城調整了一下位置。


    終於能在床上同框,而且是在如此和諧的情況下,她滿意的按下了確認鍵。


    等到她坐起翻看照片時,原本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烏黑的眼仁驟然緊縮。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剛才明明照相時,他是閉著眼睛的,怎麽照出來的,他居然半眯雙眼,一副欲求不滿的悶騷樣兒。


    她整個人宛如被電擊了一般,猛地就從床上跳了下來。


    不敢相信的,倉惶的回頭看著那個亂入畫麵的男人。


    不回頭還好,一回頭,就看到一張俊美無雙的臉躍入眼簾,帶著些許的鼻音道:“早!”


    “嘿!早!”


    艾卿一副,她此時處在夢遊狀的懵懂樣,假裝失憶的半眯著眼睛,起身,抻著脖子,吐著舌頭往外走。


    趙宇城雙手撐在床沿,就勢坐在了艾卿剛才躺過的地方,眼波流動,聲音曖昧的問:“我們,昨天一起睡了?”


    艾卿身子停在原地,腦子裏過電般的想起,夢中他的肌膚上帶著深淺不一的吻痕,然後,瞬間浮現出一些連貫的畫麵,是自己主動鑽入他的懷中,跟著不可描述的畫麵春色滿園的綻放了……


    她眉心狠狠地皺了皺,視線下意識的往天花板上看,然後背對著趙宇城豪情萬丈的宣布:“老師,我為昨天晚上所做的一切負責。”


    趙宇城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艾卿居然會這樣回答自己。


    隻想逗她一下,她怎麽……


    “老師,我們什麽也沒有發生,但如果姑媽早上要說我們同居了,要說三道四什麽的,你放心,這個雷我頂著。”


    說完,她邁著沉重的步子離開了地下室。


    剛冒出頭時,就看到一雙冷冰冰的雙眼盯著自己。


    艾卿打著哈哈道:“姑媽早上好。”


    媽媽鼻子裏重重的哼了一聲,讓在了一邊。


    等艾卿乖巧的把早餐端上桌後,趙宇城已經若無其事的坐在了桌邊。


    一身淺藍的套頭毛衣,雙眼正看著姑媽冷冷的臉色。


    “放這吧。”


    姑媽麵無表情地指指桌子。


    艾卿小心翼翼地把牛奶和蔥油餅放在桌子上,又悄無聲息的在趙宇城身邊坐下,然後衝大家笑笑,伸手去拿吃的。


    “你們年輕人呀。”就在姑媽又要開始她語重心長的長篇大論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艾卿開門後,發現是金盾和另一個同事提著黑色的皮包站在外麵。


    一月的早上很冷,他們兩人的眉毛上凝結出了冰霜。


    “老師,局裏有人找。”


    艾卿回頭叫了一聲。


    趙宇城揚了揚手中的吃食,道:“進來吧。一起吃。”


    姑媽站了起來,去裏麵端了兩杯熱牛奶。


    金盾將卷宗放在桌上,很客氣的說:“趙隊。”


    “什麽趙隊,他現在是學院政法係的博士導師。”


    “那好,趙老師,這個案子,現在陷入了兩難,我們想請你看看。”


    艾卿衝金盾替了一個讚許的眼色,的確,昨天晚上,她就發消息給出金盾。


    大意是,趙宇城看出了案情的關鍵所在,就是不肯說。


    她磨了一個晚上,也沒有得到結果。


    金盾為了辦案子,也是拚,大早上,拉著同事,就直奔趙宇城的住所。


    趙宇城瞥了一眼金盾,又看了一會兒卷宗,之後低頭開始喝牛奶。


    兩個警察畢恭畢敬地坐在椅子上,有牛奶也不敢喝。


    金盾跟趙宇城算是熟了,可是這時,他也莫名覺得壓抑,而變得一聲也不敢出。


    良久,趙宇城突然坐起身,開口問道:“艾卿,昨天一晚上想通了什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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