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艾卿已經竄到了賈天的身後,並且拎著一包打好的食盒一臉無辜狀的看著賈天:“你才下班?是不是沒吃?我們家的也沒有吃呢。”


    “你們?”賈天狐疑的看著艾卿,他明明看到金盾跟艾卿在一桌吃吃喝喝的。


    “老師忙,讓我來接待一下金盾,這不,我還打了包準備帶回去給他吃呢。”


    一句話,將賈天的猜測打消得很徹底,他無話可說的退向了一邊。


    艾卿嗬嗬一笑,上了車。


    一路上,車內都沉默著。


    艾卿幾次欲開口,都發現趙宇城不想搭理自己,她側頭看了看窗外後退的風景:“這不是回去的路。”


    “當然不是。”


    趙宇城看到金盾匆匆的往這邊趕時,他慢慢發動了小車,卻不走,隻是輕轟油沒有鬆離合器。


    直到金盾快要到眼巴跟前時,他微笑著抬高了右腳底板,車身慢慢的以龜速擦著金盾而去。


    金盾在後麵大喊:“宇城哥,搭個便車。”


    艾卿也適時提醒道:“老師,那個……金盾是看到賈天了,才讓我趕過來的。”


    車子猛的向前一竄,艾卿還想說什麽,全發動發出的咆哮之聲給淹沒了。


    再想說什麽,快速提起的車速,已經給出了答案。


    想搭車,沒門。


    “老師?!”


    趙宇城給出一記再說停車兩字,你就下車的警告眼神。


    艾卿的隻瞄了一眼被甩在車後無奈狀的金盾,生生將話給咽了回去。


    幾分鍾後,艾卿打破沉默,道:“那我們去哪?”


    “……”


    見他臉帶寒光,她咽了一口口水,良久才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


    “小艾,你很缺錢?”


    “嗯,沒有人不喜歡錢多。”她老實道。


    “當片警沒有多少錢,你為什麽要當?”趙宇城口氣微涼。


    “我想進編製。”艾卿雙眼眨了眨。


    “切。”趙宇城鄙視的笑了。


    “老師,你用得著這樣不食人間的煙火嗎?我們大學畢業就失業,我能這樣為自己找個房飯碗有什麽不對,這並不妨礙我為民除害。”


    “你想除害?”


    “是……”艾卿興奮的開始冷血遊說,但隻蹦出一個字,隨即卻陡然變了調,“啊!怎麽回事?”


    此時,她的手上驟然多了一個文件夾,打開來,上麵是一張地鐵圖,地鐵東西走向,分別在某個站點標計了紅色。


    而每一個站名下麵寫著“腿、手、軀幹……”


    這一切立即讓她聯想到了之前金盾給她看到的那些資料。


    她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很快低下頭,一頭紮在那張紙上,以頭懸梁,錐刺股的認真一眨不眨的盯著上麵的用紅筆標記的幾個字。


    “老師,你這是?”


    “我去找人頭。”


    艾卿當場抽了一口涼氣,要不是綁著安全帶,她險些直接蹦起來,“為什麽?要找到人頭是為什麽?現在這些找到了,已經那什麽很恐怖了。”


    “你想成為一個刑偵專家,就得時時麵對不同的死人,而且是不同死法的,甚至是不完整的。”


    艾卿僵硬地直著脖子,斜靠在車上,有些虛弱的說:“老師,你表麵拒絕了金盾,現在又私下調查這是為什麽?”


    趙宇城沒有說,因為再說,估計就能讓身邊的女人給嚇得晚上做惡夢了。


    黑暗裏原醜惡不是人人能坦然麵對的。


    “老師他在哪?”艾卿脫口而出。


    “從凶手切割屍體的刀法來看,這個人,應該是專業做紅案的。”


    “廚師?廚師殺人?”


    “是。”


    “那相城得也幾萬廚師吧。”


    “為什麽不是醫生呢?”


    “醫生會解剖,但絕對不會用時間來練習把一塊三四斤的肉切割出幾百片。”


    “……”


    不用再問下去,趙宇城已經十分清楚的指出了凶手的職業。


    “能夠帶著那些東西上車到處跑,還能拋屍?”艾卿一時想不通凶手是怎麽做到了。


    車子開入一條偏僻的小路。


    然後隱在樹林裏熄了火。


    作為趙宇城這個級別的人,他隻負責協助辦案,通常是不是會參加任何的抓捕行動的。


    隻有偶爾碰巧。


    機械化屠宰場,淩晨一點開始殺,每晚400頭左右,到淩晨4點之前結束。


    而他們此時就在一片豬的號叫中安靜的等待那些白色的鮮活的豬,被人宰殺。


    直到一個騎著摩托車的人出現時,趙宇城才按了一下車頭燈。


    摩托車上的男人放慢速度,車子熄火停在了路邊。


    趙宇城簡單的說了一句:“別下來。”


    便自顧的下了車。


    “劉一刀,這個是你們這裏的嗎?”


    趙宇城將一隻牛皮包打開,裏麵有各種刀具十幾把整齊排列,車燈打在上麵泛起淡淡的寒光。


    劉一刀看了一眼道:“這個是仿品。”


    “仿品?”趙宇城。


    “我們這裏的刀在刀身上有一個鋼印,每一個定製的人去到那裏定製的話,全有自己選的標誌。因為標誌不同,所以不會拿錯。”


    “那現在做這個刀具的人還做這種刀嗎?”


    “十年前就不做了。”


    “相城有多少人有這種刀?”


    “很少,手工刀太貴了。”


    “到底有幾個?”


    “活著的就一個。”


    “你?”


    劉一刀沒有否認。


    趙宇城眸光微眯。


    劉一刀說完,轉身騎上摩托車往屠宰場開去。


    回到車上,趙宇城良久沒有說話,他沉默的發動車子……


    車子開上公路後,趙宇城給金盾打了個電話。


    艾卿在一旁聽得清楚,隻有一串冰冷的資料:“南城火車站燒鹵店,男性20歲左右,會做鹵菜,三年以上的職業經驗,性格孤僻。”


    第二天,金盾那邊打來電話,說是人已經找到,不過需要再審。


    然而從早上八點一直到晚上下班,卻沒有審出半點結果。


    坐在辦公室裏艾卿,輸入了一天裏的最後一份資料,關閉了電腦,聽到了座機鈴響。


    “下班了嗎?”


    “準備中。”


    “我今天得加班。”


    “你加班?你調過來了嗎?”


    “是要在這裏協助調查,還要呆一些時間的。”


    艾卿笑笑:“我有時覺得你們看起來威風八麵,其實內裏的苦隻有自己知道。”


    金盾:“對呀,我現都開始懷念源城的盒飯了。”


    “我下班順便帶一個給你。”


    金盾眼底含笑的連連說:“等你,等你。”


    晚上六點,艾卿拎著一個盒飯進了相城公安局。


    跟對方說明來意後,便坐在外麵等。


    恰巧看到一名身穿橘黃色工作服的清潔工,神色慌張的從外麵進來。


    “我要報案。”


    “什麽事?”


    “這個……”中年男子一臉恐懼的將一個臉盆大小的盒子放在了台麵上,聲音變調的道,“這個垃圾桶裏發現的。”


    幹警覺得中年男子神色怪異,於是問:“到底是什麽?”


    “是……是人身上的東西。”


    “人身上的?”幹警臉色微愣。


    艾卿好奇的看過去。


    幹警本是坐在椅子上,立即站了起來。


    艾卿捏在盒子上的手指緊了緊,脖子伸得更長。


    盒子被透明膠帶層層包裹封死,幹警剛準備動手時,艾卿叫了一聲:“這東西明明封死了看不到,為什麽你說裏麵是人的東西?”


    中年男子緊張的支支吾著:“是,是有兩盒,我打開其中一盒,喂了街邊的流浪狗。”


    艾卿聽得呆了呆,幹警起身離人,向著裏麵喊道:“金警官,趙宇城。”


    趙宇城也在,這讓艾卿沒有想到。


    以為他通知完嫌疑人後,就不會再理會這個案子了,而他竟然親自參與進來,看樣子是在了解案情。


    屋內傳來腳步聲,金盾後麵跟著好幾個人。


    盒子被拿走了。


    趙宇城最後一個出來,他一邊聽著初步分析一邊打量著那個中年男子。


    “你是報案人?”


    “是。”


    “東西在哪撿到的?”


    “在一個屠宰場。”


    “屠宰場?”


    趙宇城與艾卿飛快的相視了一眼,他轉身對金盾道:“趕緊派人去屠宰場,抓人。”


    “抓誰?”艾卿問。


    “……”


    趙宇城想了想,“抓一個變態殺手。還有活著的人。”


    “那今天你們審的不是凶手?”艾卿看向屋裏的鍾,時間指向了六點半。


    趙宇城跳上車時,她也跟了出去。


    “凶手一直在殺人,隻是沒有被人發現。這一次,我們要趕在他動手之前。”


    “一直在殺人?這距離上次碎屍案隻有不到20天左右的時間。”


    “他是在練刀!”趙宇城道。


    盡管艾卿一直對於破案抱著極大的興趣,可是真的聽到有一個殺人如麻的凶手就住在相城時,本是陽光明媚的心變得憤恨起來。


    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殺人是為了練刀的說法。


    這是個什麽樣的變態,才會以人養刀呢?


    相城的定點屠宰場,隻有一家。


    並不難找。


    可是要在他們非上班時間,找齊他們卻不容易。


    他們大部分是本地人,居住在自己的家裏,分布較散。


    另一些,是外地的則是租住在附近。


    找到廠長時,金盾跟他說明了來意。


    廠長略沉默後說起了一個人。


    這個人叫張消,男,半年前,剛來這裏做事。


    是劉一刀介紹進來的。


    當時對方在火車站的一家鹵煮店當送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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