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恩萊科拜訪特羅德的時候,多數人大吃一驚,幾天以來,恩萊科一直意誌消沈,整天無精打采的,怎麽這會兒如此精神了呢?而且這位欽差大人居然要求拜會那個邪法師特羅德,要知道整個卡敖奇王國也沒有幾個人願意同這位邪法師相處在一起,那個邪法師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一位極度危險人物,那張醜陋無比的臉令人感到無比恐怖。


    而這位欽差大人怎麽有興趣拜訪那個邪法師,所有人感到莫名其妙。


    特羅德有一個習慣同恩萊科差不多,那就是他將大多數時間用在魔法研究上麵,他很少出實驗室的,用餐,會客也大多在自己的實驗室中,因此恩萊科要想拜會特羅德也隻能去他的實驗室,特羅德絕對不會出來的。


    走進實驗室,恩萊科隻有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雖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進這實驗室了,但是恩萊科仍然感到極為不舒服。


    在實驗室的四周牆壁上,到處掛著骷髏頭骨,兩旁的矮桌上擱著幾十個大大小小的瓦罐,陶盆,那裏麵用一種特殊的濃稠的液體浸泡著各種各樣的髒器,靠牆角還豎著一排鐵籠子,籠子裏麵不知道養著些什麽古怪恐怖的生物。


    屋子正中央擺著一個大長桌子,桌子上除了一些厚厚的魔法書籍,還擺著幾十個藥瓶,恩萊科也不知道裏麵放著的是些什麽藥,不過可以肯定大多數都有劇毒。一座用細碎白骨搭成的魔法陣放在桌子的一角。


    除此之外,整個屋子裏唯一的擺設隻有那張靠牆放著的解剖台,不過,沒有屍體供特羅德解剖時,那東西也就成了特羅德睡覺的床。其實恩萊科也在這張床上躺過,特羅德就是在這個解剖台上給恩萊科動手術的,手術之後的兩天時間中,恩萊科就是躺在那上麵養傷的。因此恩萊科多少也已經有些習慣於這種整天跟死靈打交道的死靈法師的生活習慣了。


    特羅德看見恩萊科走進來,他放下手中正在進行的工作問道:“你怎麽今天有興趣來我這裏?”


    恩萊科理所當然地客套一番,比如感謝特羅德先生的救命之恩,過來拜訪問候一下老前輩。


    而特羅德也顯然沒有將恩萊科這番沒有營養的胡說八道放在心上。


    恩萊科看到特羅德毫無反應,隻得言歸正傳,當然他並沒有將真實的來意告訴特羅德,他聲稱自己對於各種魔法全都相當感興趣,而且一直以來都渴望一見神秘莫測的死靈魔法的真諦,因此特意來向這位死靈魔法大師虛心請教。


    恩萊科這番話倒並不是信口胡說,對於死靈魔法,他確實感到相當好奇。


    但是特羅德顯然並沒有將恩萊科這番話當真,他心裏想,如果想要了解死靈魔法的話,前兩天自己給這小子治傷的時候,這小子就應該提出來了,沒必要等到現在。


    不過特羅德雖然心裏並不以為然,麵子上總還得說得過去,因此首先謙虛了兩句,說自己實力低微,沒有能力教恩萊科這樣實力強大的禁咒魔法師,等看到恩萊科始終堅持的時候,特羅德一方麵對於恩萊科的來意極為好奇,另一方麵他確實想看看恩萊科的葫蘆裏麵賣的是什麽藥。


    因此,特羅德向恩萊科簡單講解了一下死靈魔法的原理,以及一些大致的運用方法,當然也教了恩萊科兩手簡單的死靈係魔法,當然,這些都是死靈係魔法中最沒有用處的東西,比如召喚骷髏什麽的,特羅德可不想無端給自己增加一個強大的對手。


    恩萊科聽了半天,始終沒有從特羅德口中得到自己所想要了解的東西,因此恩萊科不得不將自己真正的來意告訴邪法師特羅德。


    特羅德是個相當不錯的聽眾,有耐心從來不打斷別人的話,直等到恩萊科將一切說完,特羅德才扭曲著他那極為醜陋的臉,用一雙昏黃的小眼珠子上上下下得打量著恩萊科,然後說道:“你如果是為了這個來找我的話,那麽可能會令你失望了,同死亡之界溝通絕對不屬於我所掌握的魔法的範疇,我所關心的是留在這個世界之中的死物,你的那位朋友生前如果是含恨受冤,忿忿不平,死不瞑目的話,他或許會因為帶著太多的怨念,而無法超升,因此留在這個世界,無法進入或者不願意進入冥神管轄的死亡之界,但是我聽你提到你的朋友平時的為人品性,以及臨死時,他的模樣,你的朋友應該早已經在死亡之界中休養安息了,對於那裏的靈魂,我可沒有任何辦法。”


    特羅德說到這裏,停下來想了一想說道:“你應該向你們使團的瑪多士去討教這個問題,他是冥神的神降士,他可以同死亡之界直接溝通。不過即便是這樣,想必你同樣會相當失望的,你也許不太了解人類的靈魂,其實純粹的靈魂隻是一個生命印記的載體,它所擁有的頂多是一些記憶罷了,靈魂本身是不會思考的,所謂溝通隻是你能夠從接觸的靈魂那裏獲得需要的情報而已,我想這絕對不是你所想要的溝通形式吧。”


    “靈魂的記憶?不是很多傳說中都提到能夠同死者自由交談嗎?怎麽會隻有記憶呢?”恩萊科不解得問道,關於這樣的傳說,他聽到過的還真不少。


    “傳說?傳說同真像之間相差有多大,你難道不知道嗎?很多傳說都是不真實的。”特羅德說道。


    恩萊科想了想他的話,在對照一下老狼在傳說中的英雄形象同本來麵目之間的反差,對於這番話倒是完全能夠理解。不過理解管理解,恩萊科並沒有完全死心,他打算再想其他的辦法。


    特羅德顯然看出恩萊科的心思,他昏黃的眼珠閃動了一絲異樣的光芒,隻聽他說道:“我這裏有本書,上麵記載著死靈魔法的原理,死靈魔法的運用,以及一些簡單的死靈魔法,那上麵有關於靈魂的詳細描述,你可以拿去自己研究,看看能否找到同靈魂互相交流的方法。”


    聽到特羅德這麽一說,恩萊科完全愣住了,他不明白特羅德怎麽會這樣善待自己,他不是海格埃洛的貼身心腹魔法師嗎?他怎麽會向自己說這種話,那簡直就是間接傳授自己死靈魔法,這個人稱邪法師的特羅德倒底為什麽這麽作?恩萊科立刻想到無數可能,不過這些可能立刻被他一一推翻了,要知道,特羅德如果打算害他的話,當初根本就用不著救他,而特羅德在治療中將他殺死的話,沒有人會認為特羅德是有意這麽幹的,畢竟以修煉死靈魔法為主的邪法師原本就不屬於救人的職業。如果說,特羅德打算通過什麽邪門歪道控製自己的話,當初自己昏迷不醒的時候,他就可以動手腳了,何必等到現在呢?


    特羅德看出了恩萊科心中的憂慮,他沈思了一會兒說道:“我之所以幫你,並不是因為你的原因,我欠另外一個人的人情,更何況,你所想要交流的那個靈魂,還是我所認識的人,幫你這個小忙,也算是對朋友有個交待。”


    恩萊科聽到這裏更加莫名其妙了,特羅德怎麽可能同達克托老爹認識呢?老爹雖然經常出入公爵府邸,但是同他見麵的頂多是那些貴婦人們,而特羅德是絕對不會出現在這些貴婦人麵前的,這會嚇壞她們的。


    但是特羅德顯然並不想進行任何解釋,他從抽屜的深處掏出一本顏色焦黃上麵布滿了點點黴斑的薄本子,特羅德將本子扔在恩萊科麵前,然後便埋頭繼續進行他的魔法實驗了。


    ※※※


    恩萊科雖然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弄懂,但是,他知道現在應該是離開的時間了,特羅德肯定不會再回答他任何問題。因此恩萊科知趣得告辭離開了。


    等到恩萊科將房門關上之後,特羅德輕輕得放下手中正在進行著的魔法研究,在他那雙不屬於人類所擁有的眼睛裏麵,竟然流露出一絲極為難得的人類的感情。


    “我終於再也不欠梅龍什麽了,欠了幾十年的人情終於還清了,嗨,達克托也死了,賽麗身邊的老朋友,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可憐的達克托,他不知道賽麗早已經認出他了。嗨”


    不過這一切恩萊科並沒有聽見,他的心思早已經放到了那本小冊子上麵。


    那本小冊子應該是修習死靈魔法的入門書籍,上麵記錄的魔法相當簡單,但是對於原理解釋得極為明白,不過正如特羅德所說,死靈魔法對於恩萊科一點幫助也沒有,對於靈魂的解釋,本子上寫得更具體,明白。不過內容同特羅德說得差不多,看來想要同純靈魂溝通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果想要溝通的話,靈魂必須要有一個能夠思考的載體,死靈魔法召喚出來的骷髏兵同樣是沒有智力的,他們必須由施術者來控製,施術者力量越強,同時能夠控製的骷髏數量也就越多,死靈魔法中大多數是這樣的情況,所謂高級死靈法師,隻不過是能夠控製更多死靈生物,能夠控製更強大的死靈生物的那些施術者罷了,這種魔法對於恩萊科這樣的特殊體質來說,倒是相當合適,因為死靈魔法隻講求控製,對於精神力的聚集要求不高。


    因此死靈魔法倒是所有人都能夠掌握的魔法,隻不過恩萊科對於修煉死靈魔法的那些法門,一點興趣都沒有,整天同屍體和骷髏打交道,那可不是平常人願意幹的事情。從那本冊子上,恩萊科隻是記住了兩條極為簡單而又普通的魔法,一個是對於死靈魔法師來說最為根本的骷髏召喚,那不是恩萊科想要去記住的,那條魔法極為簡單,恩萊科隻看了一眼便完全記住了,忘也忘不了。而另外一個魔法是製造一種煙霧狀的死靈生物,恩萊科之所以對這條魔法感興趣,是因為那種死靈生物同莫斯特這樣的暗黑精神體長得很象。因此多看了兩眼也就記住了。


    不過看到這種魔法,倒讓恩萊科想起了莫斯特,莫斯特會不會知道怎麽同死亡世界打交道呢?那家夥好像懂得不少東西,也許會有答案。


    想到這裏,恩萊科從靈魂深處將莫斯特召喚了出來。


    莫斯特出來是出來了,不過它覺得相當不爽,他總覺得恩萊科有事情的時候就將他召喚出來,沒事的時候,連點應盡的禮貌都不懂,一點都不象是靈魂契約者對自己主人的樣子,更象是將自己當成了一本隨用隨翻的百科全書。莫斯特對此極為不滿。


    不過他現在還需要恩萊科幫忙找回自己失去的力量,已經經過了三萬年,好不容易遇上這個契約人,也隻能將就著用了,不過莫斯特將恩萊科對他的不尊重,逐條逐例的記錄下來,等今後有機會一次結清。


    莫斯特對於恩萊科所提出的問題的答案同特羅德所說,大致上是一樣的。不過它倒是提供了讀取死者記憶的辦法,當然所謂的死者的記憶,絕對不是已經回到死亡世界的靈魂中記憶,那是冥神的勢力範圍,冥神雖然不受人歡迎,但是畢竟屬於神族,莫斯特這樣的魔物是沒有本事到那裏去的。不過莫斯特告訴恩萊科,人體的發膚,任何一塊組織,甚至是常年佩戴的飾品上都會紀錄下那個人重要的記憶,那隻要通過一個小小的魔法就可以做到了。


    莫斯特所說的這種魔法,正是它自己的拿手好戲──精神魔法,說實在的對於靈魂魔法的了解又有誰比得上他(靈魂之神)呢?


    在教恩萊科那個精神魔法的同時,莫斯特順便將那些簡單的,恩萊科立刻能夠記住並且使用的精神係魔法一股腦兒的教給了恩萊科。


    而經過了這麽長時間,對於魔法越來越了解的恩萊科再也不象最初時候那樣,還堅持魔法的正統性,現在他對於死靈魔法都並不排斥,更何況精神魔法呢?


    對於恩萊科漸漸有些開竅了,莫斯特當然是極為高興的了,它順口開始指點起恩萊科的迷津來了,一直呆在恩萊科的靈魂深處,莫斯特當然了解最近這段時間恩萊科煩惱些什麽,因此,它所說的一切全都說到恩萊科最為關心,一直找不到解決之道的要處,以莫斯特十幾萬年積累起來的經驗,以莫斯特身為上古魔物,與智慧之神不相上下的智慧。它提出的那一係列解決方案,恩萊科還能說得上什麽別的來,他理所當然得言聽計從啦。


    說實在的,恩萊科現在已經將莫斯特看作是一個良師益友了,畢竟同他另外兩位老師維克多和克麗絲比起來,莫斯特對自己要好得多。想想莫斯特不隻一次幫過自己大忙,讓自己擺脫了無數困境,而且到現在為止,莫斯特好像還沒有真正危害過自己一次,更何況從莫斯特那裏,自己對魔法有了極大的了解。


    因此,恩萊科越來越對莫斯特所說的話言聽計從。


    就這樣一個人和一頭神秘的魔物,一直談到了晚上,當華燈初上的時候,這場漫長的談話才算是告一段落,因為恩萊科估摸著這個時候,貝爾蒂娜應該已經從繁忙的工作中解脫出來,回到自己的房間了,貝爾蒂娜最近這段時間,拚命工作,一回到旅店吃過晚飯,匆匆梳洗一番之後立刻睡覺,因此如果再晚些時候的話,貝爾蒂娜很有可能已經睡著了。


    恩萊科推開房門,對麵貝爾蒂娜的房間裏麵亮著燈,她應該已經回來了。


    恩萊科敲了敲門,隔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看到貝爾蒂娜滿麵倦容得打開房門。


    她看了一眼敲門的恩萊科說道:“你有什麽要緊事嗎?今天一整天我實在是很累了,如果可以的話,有事明天再說。”


    說完這些貝爾蒂娜便打算將房門關上。


    “你想不想再同老爹見上一麵?”恩萊科問道。


    聽到這句話,貝爾蒂娜渾身一振,她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同伴,那一臉倦容,早已經煙消雲散了:“冥神的降神術嗎?”


    貝爾蒂娜在使節團的時候,一向同老魔法師瑪多士處得很近,因此理所當然得知道,冥神的降神術能夠同死亡世界互相溝通,隻不過神降術對於她這種實力的小魔法師來說,太過於遙遠了,因此其中的具體情況,貝爾蒂娜並沒有細問。她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有能力達到瑪多士魔法師那樣強大的實力。


    不過對於恩萊科,她便不這麽認為了,恩萊科真正的實力對於她對於所有的人都是一個謎團,貝爾蒂娜實在不清楚自己這位一直以來朝夕相處的同伴,倒底擁有多麽強大的實力。


    自從魔法試練開始以來,自己,凱特,傑瑞,以及眼前的恩萊科,一直沒有分開過,對於大夥兒來說,恩萊科根本沒有什麽為人所不知的秘密,但是恩萊科的實力卻始終是個謎,記得在試練考核開始的時候,恩萊科隻是一個一點不會魔法的普通人,那時候,絕對沒有任何人能夠想象到,他會成為他們中實力最強的一個。


    ※※※


    貝爾蒂娜對於恩萊科會作出出人預料的事情,已經一點都不感到奇怪了,因此對於恩萊科的提議,年輕的女魔法學徒試練生充滿了信心,更何況貝爾蒂娜也確實想同老爹再見上一麵,她有很多話要向老爹傾訴。


    恩萊科走到旁邊房間的門口,他知道自從老爹去世後,卡茲的精神一直不佳,敲門他鐵定是聽不到的,因此恩萊科順手將房門打開,走了進去。在他身後跟著的是貝爾蒂娜。


    房間裏麵昏沈沈的沒有開燈,隻有月光從窗戶外麵透進來,卡茲就躺在自己的床上,仰麵朝天,呆愣愣地躺在那裏,原來老爹睡的那張床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床頭上擱著老爹的行李。


    不必恩萊科招呼,貝爾蒂娜徑直走過去將燈點上,而恩萊科則走到卡茲麵前,他輕聲問道:“你還好吧?我們要同老爹的靈魂談話,我需要你的幫忙。”


    聽到恩萊科這麽一說,卡茲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真的嗎?真得能再見到老爹?”卡茲激動得問道。


    “老爺,你說吧,要我怎麽幫忙?”卡茲又加了一句。


    恩萊科想了想問道:“老爹留下什麽遺物嗎?他一直貼身攜帶的那種。”


    “有有有”恩萊科連聲應道:“老爹有一枚護指,老爹說過,那是他一生最為寶貴的財產,那枚護指,老爹一直貼身攜帶,從來不離身,老爹去世後,護指就留在我身邊了。”


    說著卡茲從懷裏掏出一枚用普通的黃銅彎成的護指,同所有的裁縫所用的護指一摸一樣,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恩萊科將護指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他輕聲念動咒語,隨著柔和緩慢的吟唱聲,護指上隱隱約約透出一層暗淡的光輝,這種光輝打著一圈圈的漩渦,光輝越聚越多,漩渦越來越密,終於這些漩渦一個接著一個地融合在一起,成為一塊閃亮著銀白色光芒的圓盤,整塊圓盤光潔而又明亮,從圓盤之中,一點點透露出模模糊糊的景象,大多數景象看不太清,不過有些還是能夠分辨得出來的。


    隨著銀光流轉,景象越來越清晰,卡茲首先認出那地方是位於喀司納郡的苦役營,他曾經送一個客人去過那個地方,那是一個可怕的地方,對於老爹的一生,恩萊科是比較了解的,但是貝爾蒂娜和卡茲卻從來沒有聽說過,因此他倆並不知道,老爹曾經是個苦役犯人。


    恩萊科並不想給兩個人留下破壞老爹形象的印象,他大致介紹了老爹被關緊苦役營的經過,不過顯然恩萊科是白操心了,貝爾蒂娜和卡茲一向以來對於老爹相當尊敬,怎麽會認為老爹是壞人呢?更何況卡茲是土生土長的卡敖奇人,而貝爾蒂娜在巡查過程中也看到了很多令人忿忿不平的卡敖奇社會無比黑暗的一麵,他們倆當然能夠理解,象老爹這樣的人怎麽會被關進苦役營的了。


    聽著恩萊科訴說著老爹那無比坎坷的過去,看著用魔法所創造出來的影象,貝爾蒂娜和卡茲終於了解了老爹不為人知的另一麵,不過親眼看到老爹深藏在內心深處記憶的貝爾蒂娜和卡茲,倒並不太過悲哀,這主要是因為景象中所顯示的老爹的記憶中隻有那些快樂的東西,那些悲傷,無奈,痛苦的回憶,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隻看這段回憶的話,所有人都會認為老爹這一生永遠都是幸福快樂的,從來沒有遇到過悲傷痛苦的事情,而這段愉快的日子是在陽光如織繁花似錦的天堂之境度過的,而不是在一座恐怖可怕的苦役營。


    當然,恩萊科是相當清楚老爹這一生的,雖然所有的人中,老爹同恩萊科並不是處得最近,說到親厚老爹和車夫卡茲關係更加密切,說到想法一致,貝爾蒂娜和老爹更有共同語言,甚至連小芸同老爹呆在一起的時間都比恩萊科長,不過,如果說真正理解老爹的內心思想,那隻有恩萊科一個人,因為在其他人的眼裏,老爹是個完美,而又從來沒有煩惱的人,他總能鼓舞和激勵身邊的其他人,為他們排憂解難,這正如貝爾蒂娜和卡茲現在所看到,所想象的那樣,在他們眼中,在他們心裏,老爹是快樂的幸福的……


    那個護指跟隨著老爹度過了大半生,上麵凝聚著老爹一生的美好記憶,現在不用恩萊科解釋,貝爾蒂娜和卡茲都已經知道那位善良純真的賽麗小姐是哪一位了,卡茲還好說,他並沒有見過海格埃洛公爵,因此隻是認為這位“聖女”小姐最終成為了一個貴婦人,擁有了幸福的生活,這是一個相當完美的大結局。而貝爾蒂娜卻是相當了解那位手段高強的老夫人的,雖然恩萊科打死也不肯說,他在海格埃洛公爵府邸的那段生活經曆,但是那幾位被派去服侍他的侍女們可沒有義務替恩萊科保密,雖然她們並不會對不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亂說,但是對於深知恩萊科另一身份的那些人,則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事實上,對於這段經曆,公主和王子殿下同樣津津樂道,她們總是借口詢問當時情況,以便了解卡敖奇王國強硬派首領內幕,讓那些侍女們將她們所知道的一切詳詳細細得說出來,而那位侍女官更是添油加醋,將恩萊科的窘狀刻畫的惟妙惟肖,同時也將海格埃洛的癡迷,以及公爵府其他那些人的企盼,全都描述的清清楚楚。當然同時也顯露出那位老夫人是怎樣一位手段高強,精明幹練的角色。


    那位侍女官的描述實在太成功了,令人產生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因此在貝爾蒂娜的印象中,海格埃洛公爵的母親絕對是個足智多謀的難纏角色,同純真善良的“聖女”形象一點聯係都沒有。更何況海格埃洛身為卡敖奇王國強硬派首領,對於那些女神信徒的迫害,全都歸罪於他,也一點都不過分。他的母親對於她一手創建的生命女神教,難道一點都不關心?


    在貝爾蒂娜的心中充滿了疑惑。不過她唯一不疑惑的就是,老爹對於那位他心目中的“聖女”的感情,在老爹的記憶中,全都有這位“聖女”的蹤影,好像這位“聖女”便是老爹心目中,幸福的代名詞。這種幸福的記憶伴隨著老爹走過了他的一生。


    隨著記憶的流轉,時光漸漸推進到同恩萊科他們相遇,並且在卡敖奇各地遊曆,在最初的旅途之中,還沒有遇到卡茲,之後卡茲才成為他們中的一員,看到這一切,卡茲熱淚盈眶,而恩萊科也沒有想到,這枯燥乏味的旅途,在老爹眼裏竟然是如此幸福的一段回憶。


    而其後的回憶則更加清晰和緊密了,可以說每一天對於老爹來說都是一段值得珍惜的幸福記憶。直到發生那場可怕事端前,老爹去墾荒隊的時候,記憶中仍然充滿了無比幸福的感覺。看到這裏恩萊科便打算停住了,他怕之後的景象貝爾蒂娜和卡茲會看得受不了。但是貝爾蒂娜和卡茲堅決反對,她們一定要看看老爹臨終之時還有什麽心願未了。


    恩萊科隻得順從她們兩的意願,但是出乎預料之外的是,老爹臨死之前的記憶中竟然沒有一絲的恐懼沒有一絲痛苦,也沒有一絲遺憾。當魔法景象消散的時候,蕩漾在整個房間中的隻是一種淡淡的幸福的感覺。


    ※※※


    貝爾蒂娜和卡茲顯然已經陶醉在這種幸福感之中了,她們雖然熱淚盈眶,但是臉上都掛著燦爛的笑容,卡茲那幅沮喪的模樣一掃而光,而貝爾蒂娜則再也不是原來那幅憔悴的表情,她重新煥發出青春活力。


    “老爹不會願意看到我們為他的去世而過度悲傷,不是嗎?”貝爾蒂娜說道。


    “是啊,老爹這一生是幸福的,他得到了他所追尋的一切,他實在太累了,現在他終於能夠好好休息了,我們應該為他高興……嗚嗚嗚”說到最後卡茲已經嗚咽起來說不出話來了。


    不過從他的語氣中,恩萊科聽得出來,卡茲的精神狀態已經比之前好得多了。


    “其實,我早已經知道,老爹……嗚嗚……老爹有所覺悟,會死在這次的旅途之中,他曾經將一些重要的東西交給我保管……並告訴我,在什麽時候將那東西交給什麽人,他告訴我這些……我想,老爹已經想到……今天這種情況了。”卡茲繼續說道。


    “是什麽東西,能讓我……我們看看嗎?”恩萊科問道。


    “是件很……很奇特的東西,我簡直不知道,那東西能幫什麽忙,但是,老爹關照過,必須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之下,那東西才有效,如果過早讓人知道的話,會引起想象不到的後果,老爹是這麽關照的,因此……我……”卡茲諾諾的說道。


    看到卡茲一臉為難的樣子,恩萊科也就不能再堅持下去,不過,他現在已經放心貝爾蒂娜和卡茲了,這兩個人應該已經從極度悲傷中走出來了,想到這裏恩萊科向同伴告辭,回到自己的房間中。


    躺在床上,恩萊科再也不感到孤獨和彷徨,老爹雖然已經去世了,但是他的記憶,他同自己在一起的這段記憶,仍然留在自己的內心深處。恩萊科向虛無的空間輕輕得道了聲“老爹,晚安。”之後,年輕的魔法學徒試練生進入了沈沈的夢鄉。


    清晨,嘈雜喧鬧的聲音,將恩萊科吵醒了,自從醫院建造好之後,恩萊科已經很久沒有被吵醒過了。恩萊科感到相當奇怪,倒底發生了什麽?


    自從遇刺以來,恩萊科還是第一次這麽早從床上爬起來,簡單得梳洗一番之後,恩萊科走下樓梯,在那裏,貝爾蒂娜和卡茲早已經等候在那裏了,恩萊科看了她們一眼,看樣子她們兩個人已經完全恢複過來了,雖然表麵上還有些疲憊的樣子,但是精神狀態還算不錯。


    在貝爾蒂娜和卡茲的麵前,橫放著好多擋架,上麵躺著一個個渾身是血的騎士,貝爾蒂娜正專心為他們治療,除了貝爾蒂娜之外,其他的那幾位女神信徒中年長德高的長老,也聚在那裏,而且每一個人都忙碌著救援自己的病人。


    “出去巡邏的搜查隊遭到了盜賊團的襲擊,醫院裏麵已經住滿了,這些傷重的必須住在旅店之中,這裏反倒比較安靜,而且方便貝爾蒂娜小姐為他們治療。”車夫卡茲解釋道。


    “受到襲擊?這麽多人?難道盜賊團這麽猖獗嗎?”恩萊科問道。


    那些受傷的騎士中,有幾個已經得到治療,隻是因為失血過多,仍然躺在擋架。


    聽到恩萊科這麽一說,他們便將自己遇襲的經過向恩萊科訴說了一遍。


    原來,郡守對於欽差大人遇刺事件,還是相當在意的,因此第二天便派出了搜尋隊,最初的兩天,他們確實收到一些成效,幾隊落單的盜賊被他們一舉殲滅了,但是沒有想到,突然之間,盜賊團兵力大增,原本三三兩兩的盜賊小隊,突然間組成了以血狐盜賊團為首的盜賊集團,血狐盜賊團一直以來便是縈繞在卡敖奇王國東南部的噩夢。


    棲息在廣闊的荒漠中,所有的盜賊團裏麵,血狐盜賊團是最具有攻擊性的盜賊團之一,更令人頭痛的是,它還是荒漠三大盜賊團之一,另外兩支盜賊團,一支是在齊斯拉山穀,被科比李奧和恩萊科聯手消滅的暴龍盜賊團,另一支是蹤跡並不僅限於荒漠,而是流竄於卡敖奇各地的影盜賊團。


    血狐盜賊團同暴龍盜賊團一向以來,意見不合,暴龍盜賊團認為沒有必要同卡敖奇王國翻臉,因此同卡敖奇王國各藩鎮一直有著親密的聯係,常常互為利用。而血狐盜賊團則認為荒漠是他們天然的保護所,根本不必害怕卡敖奇王國的強大軍事力量,因此一直以來都堅持要掠奪卡敖奇王國邊境的那些城市。


    而這些邊境城市中,成達維爾首當其衝,這裏因為受到從東南沿海帶來豐富水氣的東南季風影響,氣候濕潤溫暖,適合植物生長,雖然糧食出產並不豐富,但是地下蘊藏的礦藏,卻造就了東南第一富郡的美名。這裏有很多肥得冒油的富翁,商人。這裏的貴族也比其他地方有錢得多。因此一向以來便是血狐盜賊團眼中的一塊肥肉,隻不過在此之前,血狐盜賊團的行動,一直受到暴龍盜賊團的阻撓。


    正好這一次暴龍盜賊團因為伏擊索菲恩使節團而全軍覆沒,血狐盜賊團少了製約的對手,因此早就在策劃這次掠奪行動了,他們準備了好幾個月,同時四處征戰,吞並了大大小小十幾個盜賊團,原本三千多人的盜賊團一下子擴充了一倍有餘,而那些被擠壓得沒有生存空間的小規模盜賊團隻得冒險侵入斯崔爾郡,期望沾點便宜,然後遠走他鄉,反正各國都在招兵買馬準備打仗,到哪裏都能找到一個安身立命的所在。


    襲擊老爹的正是這些盜賊團中的一支,而血狐盜賊團則袖手旁觀,一方麵觀察著斯崔爾郡地方騎士團的戰鬥形式,一方麵收集各方麵的資料,等到機會成熟的時候,他們這才進行攻擊,那支搜尋隊正巧遇上血狐盜賊團在洗劫斯崔爾郡東南的兩處莊園,搜尋隊雖然在人數上並不吃虧,也有兩三千人,但是他們對眼前的敵人一無所知,而盜賊團早已經精心研究過他們的戰術,有充足的準備。


    因此,開戰之初,便是一邊倒的局麵,僅僅兩個衝擊,搜尋隊便潰敗下來,所有騎士各自為政,四散逃命。而那些盜賊團在後麵緊追不舍,搜尋隊傷亡慘重,能夠活著回來的,不足百人。


    恩萊科看到眾騎士,那幅淒慘的模樣,他也能夠猜到,這些人經曆的是怎樣一個修羅屠場,恩萊科在那次荒漠逃亡中,同樣麵臨過這樣的場麵,那種無奈和絕望,恩萊科同樣曾經有過深刻的體會。


    “安心修養吧,現在沒事了。”恩萊科學著安慰眾人,這可不是他所擅長的。


    但是,聽了他說的話,那些騎士們全都願意相信,當然了,禁咒魔法師說他們是安全的,那麽還有什麽人會反對這種說法呢?血狐盜賊團雖然殘忍而又彪悍,但是同它實力相當的暴龍盜賊團還不是在眼前這位欽差大人手中全軍覆沒了嗎?想到這裏,眾騎士無比欣慰。


    看到那些受傷騎士無比信賴的目光,恩萊科簡直無法在大廳裏麵待下去,他獨自一人離開了旅店。


    同往常完全不同,大街上沒有了往日的繁忙景象,到處是忙忙碌碌收拾東西的人,很多店麵已經關門了,店門口高高掛著“暫停”,“歇業”等牌匾。唯一熱鬧的就隻剩下那些鑄造廠,鐵鋪和車馬行了。


    ※※※


    恩萊科在大街上閑逛了一圈,那些還開著門的店鋪,十之八九是出售各種武器的,在這些店鋪門前,總是排著長長的隊伍,人們瘋狂購買各種武器,這樣多少能夠增強他們心中的安全感。而走在街上的人手裏腰間大多別著長劍,砍刀之類的兵器,也有些人手中握著長槍。


    看來搜尋隊被全軍殲滅的消息,已經傳揚開來了。每個人都生活在一片恐慌之中,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每一個人都在為即將到來的盜賊團而驚恐不已。如果說還有什麽人同往常一樣的話,那就隻有在路邊自顧自彈著彈珠,愉快得玩耍著的孩子們,隻有他們還能夠無憂無慮,恩萊科好羨慕他們啊,因為他們不需要為明天而煩惱。


    恩萊科一路走,一路看,不知不覺中,已經來到了城門口,在城門口圍著一圈人。


    恩萊科辛苦地擠了上去,之間在城門口停著五六輛馬車,馬車上堆著的全都是屍體,血淋淋的屍體,這些屍體根本就分不清原本的身份,每個人都被剝得赤條條得扔在車頂上麵。衣物,行李,甚至連馬車上的金屬橫杆以及雕花窗隔都被拆了下來。


    看到這副情景,恩萊科大致能夠猜測出倒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應該是逃亡的卡敖奇商人不幸遇上了盜賊團吧?


    ?


    看到這番情景,恩萊科再也沒有耐心到處閑逛了,他意誌消沈得向旅店走去。


    當恩萊科一回到旅店,很多人早已經在那裏等候著了,貝爾蒂娜,卡茲,小芸,還有那三位戰鬥牧師。


    “你總算回來了”,三位戰鬥牧師中的一個不耐煩得嚷嚷道。


    這時一位身著筆挺的軍裝的騎士,走到恩萊科麵前,恭恭敬敬地說道:“郡守大人請欽差大人出席緊急會議。”


    那軍官說完這些,一招手,五輛馬車魚貫而來,這一次那三位戰鬥牧師,也不計較馬匹是不是人類忠實的朋友了,他們三人急不可耐得搶先上了馬車。


    跟在他們身後,貝爾蒂娜也上了馬車,令恩萊科驚訝的是顯然小芸,卡茲同樣在邀請之列。他們也登上了後麵的幾輛馬車,當然最前麵那輛,最豪華的馬車肯定是為恩萊科準備的了。


    恩萊科上了馬車之後,馬車徐徐駛動了,不一會兒便來到了總督府。


    這一次,門口的守衛沒有阻攔,馬車直接駛向大廳。


    等到恩萊科下了馬車,早已經有侍衛官殷勤得上前迎接了,恩萊科一行被帶到中央大廳,這裏正是那次成人儀式舉行的場所。隻不過今天的會場彌漫著一種深沈凝重的氣氛。


    整個大廳上鋪著猩紅色的地毯,在大廳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張長長的會議桌,會議桌的一段端坐著斯崔爾郡的郡守,另一端的左側貴賓座上坐著的是那位性格怪癖的米琳達小姐,在她左側坐著那位邪法師特羅德,也許是因為特羅德的原因,其他人全都盡可能遠離這位恐怖可怕的邪法師。


    恩萊科知趣得坐在右側那張為他準備的貴賓座上,貝爾蒂娜,小芸,卡茲,依次坐在恩萊科的右側。他們幾個顯然對特羅德那張恐怖的麵孔同樣感到害怕,因此表情多少有些不太自然。


    “兩位尊敬的欽差大人,正如閣下看到的一樣,本郡遭遇到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荒漠盜賊團出其不意得襲擊了本郡,導致恩萊科大人被刺,斯崔爾郡第一騎兵團,兩千一百五十七位英勇的騎士失去了他們寶貴的生命。而更令人痛心的是受人尊敬的達克托老先生遇害。”說到這裏,郡守停頓了一下,看得出,對於老爹的死,他同樣感到極為遺憾。


    “而且,正如各位所看到的那樣,血狐盜賊團凶殘而又彪悍,倚仗熟悉附近的地形,處處避重就輕伏擊我們的搜尋隊,令我們損失慘重。並且造成了生活在斯崔爾郡的老百姓極大不安,有很多人打算離開成達維爾市,到其他城市避難,而那些急於逃難的人,無一例外被血狐盜賊團截獲並且殘酷殺害了。”


    “為了保障斯崔爾郡的安定,我請求各位的協助”郡守大人總算提到了本次會議的議題了。


    隨後郡守詳細報告了他的戰略構想,恩萊科很多東西都聽不明白,畢竟對於他來說,行軍打仗實在離他太過遙遠了,不過雖然聽不明白,但是直覺中恩萊科感到郡守所說的計策根本就行不通。


    恩萊科感到郡守所說的這種計策,更象是在攻打一個國家的主力兵團,郡守的計策是盡可能得集中手中的兵力,四處放出斥候,一旦發現盜賊團的主力,便快速進攻,將其一舉殲滅。恩萊科並不了解軍事,他從來沒有獲得過正規軍事教育,但是他至少了解一件事情,那就是斯崔爾郡騎士團的馬匹絕對跑不過那些盜賊團駕馭的戰馬。


    恩萊科從小便幫著父親管理店鋪,那些走南闖北的旅行家們的馬車和馬匹都是由恩萊科照管的。因此,他很小的時候便懂得了駕馬車和騎馬。而那些四處闖蕩的旅行家們中不乏熟悉馬匹的人,他們常常指點恩萊科應該怎樣照料他們的馬,因此恩萊科小小年紀,便在馬匹的挑選,辨認和飼養方麵成為了一個行家了。因此他早就看出斯崔爾郡騎士團的那些戰馬,都是以重裝甲騎兵的標準挑選和訓練的馬匹,馬腿粗壯有力,蹄子寬大易於分散重量,這種戰馬在短途上能夠保持一定的衝擊力,耐負重,因此很合適重裝甲騎兵使用。但是,長途奔跑的話,這種戰馬就不太適用了,它們缺乏足夠耐力,很容易疲勞。因此郡守的這種計策是否可行,恩萊科覺得一點把握都沒有。


    同恩萊科看法一樣的,隻有另外一個欽差那位米琳達小姐。因為對於郡守提出的這個計策,她感到相當熟悉,那不就是當年海格埃洛平定費爾提蘭王國時所使用的策略嗎?當年海格埃洛成功得運用斥候,以及輕裝甲騎兵快速襲掠,始終將戰爭主動權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最終依靠重裝甲騎兵團徹底擊潰了四萬餘費爾提蘭騎士團,為費爾提蘭戰役標上了一個終止符。


    看來這位郡守,肚子裏麵根本就沒有什麽貨色,隻懂得按照以前的經驗打仗,他也不看看,這次的敵人跟費爾提蘭王國正規軍,根本不一樣。再說費爾提蘭戰役已經過去七年了,對於那場戰役的得失,很多人早已經分析得極為透徹了,那場戰役早已經成為了經典戰役載入了戰爭史。


    血狐盜賊團中隻要有人研究過費爾提蘭戰役,那麽他肯定會發現一大堆機會能夠讓他利用,而血狐盜賊團,既然名字中有個“狐”字,應該有他的道理的吧。


    想到這裏,米琳達對於郡守的這番部署更不以為然了,不過她並沒有說什麽,因為她知道,即便她說得再準確,那位郡守也不會聽她的,在卡敖奇王國,雖然女人有相當高的地位,但是這僅僅是在家庭和社交圈中適用,在政治上是沒有一個人會願意聽從一個女人的意見的,更別說是軍事了。對於這方麵的認識,所有人都是一樣的,自己的哥哥如此,海格埃洛如此,甚至連那位一直在追求自己的皇帝陛下同樣如此。


    米琳達一心等著看好戲,反正她才不擔心自己會遭遇危險呢。身邊有特羅德這樣的邪法師,沒有人能夠靠近百米之內的,再說自己手下那些騎士,雖然個個混帳,懶散,但是人人有兩把刷子,能力絕對出眾,更何況米琳達對於自己的身手極為有信心。事實上除了他哥哥,皇帝陛下,還有海格埃洛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當年曾經曇花一現的卡敖奇王國“影之聖騎士”正是她這位外表嬌弱的女流之輩。


    要不是女子不能從軍從政,當年率軍平定費爾提蘭王國叛亂的主帥,怎麽也輪不到海格埃洛。


    米琳達心中另有一番心思,而恩萊科也實在說不出什麽道理來,反正對於軍事一竅不通,恩萊科隻能乖乖得呆在一旁聽著。不過他總算聽明白,為什麽郡守將這麽多人召集起來,甚至連小芸和卡茲都邀請參加會議了。


    原來他有求於小芸他們,這次圍剿盜賊團需要準備大量的軍用物資,原本籌措這些東西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不過郡守大人算了一下,通過小芸掌握的社團,可以在幾天之中迅速準備好這些急需的物資,這時候郡守倒是覺得這個社團相當有用了。


    而貝爾蒂娜手中的那些女神信徒絕對是減少自己一方傷亡的最佳手段,至於卡茲,在老爹去世之後,卡茲便成為了聯係方方麵麵的唯一人選,郡守大人深知恩萊科的人緣並不怎麽樣,而且同這位欽差大人作交易遠沒有同老實巴交的卡茲談,來得容易,想要得到各界的支持,想要向那些商人們要錢要物就全靠卡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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