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湯呢?你可留下證據了,若無證據,就不要含血噴人!”柳月嬌倒是很鎮定,她連碗都扔了,別說湯了。


    沒有弄死紫煙,她自然是不悅的,但是紫煙也別想趁機扳倒她!


    紫煙看了一眼謝晚晴,然後道:“如果不是你下毒,何來的解藥?若不是二小姐也中了毒,你又如何肯拿出解藥來?這些足以說明,你就是下毒的人!”


    “胡說,那茹兒的毒,也是我下的麽?”柳月嬌是拿準了謝思茹中毒這點兒來洗脫自己的嫌疑。


    紫煙冷笑,道:“障眼法罷了,為了洗脫你自己的嫌疑,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柳月嬌立刻轉向謝崇光,道:“相爺,您可不能懷疑妾身,妾身怎麽會害茹兒,就算妾身再有膽子,也不可能敢害太子啊,那豈不是要害死我們全家麽?”


    “是啊,姨娘再怎麽糊塗也不會害我,更不會害太子的,請祖母和父親明鑒!”謝思茹也開口為柳月嬌求情。


    謝老夫人遲疑了片刻,謝崇光自然是相信柳月嬌的,道:“紫煙,你定是誤會了,月嬌天性善良,怎麽可能會害你呢!”


    紫煙滿眼都是失望和痛苦,謝崇光的心裏,終究柳月嬌要更重要吧?


    柳月嬌的眼裏露出得意來,紫煙以為憑借她的容貌,就可以俘獲謝崇光的心麽?到最後,還不是她更勝一籌?


    謝老夫人則保持了沉默,她在思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柳月嬌的嫌疑最大,但是柳月嬌給紫煙下毒好理解,那為何要下毒害太子呢?


    謝晚晴朝前一步,道:“祖母,大夫可是說了,五毒草要解毒,隻有知道這五種毒草是哪些,才能配製出解藥,如今解藥在柳姨娘那裏得到了,我隻是很好奇,姨娘為何有解藥的!”


    “我說了,那是百齡丸,恰好能解五毒草的毒!”柳月嬌還是堅持不承認。


    謝晚晴點點頭,道:“是不是百齡丸,咱們讓大夫過來證明一下即可,如果隻是能解五毒草,姨娘難道還可以狡辯麽?”


    柳月嬌卻委屈地道:“大小姐,您這是什麽意思?我根本就沒有下毒的理由啊,給太子下毒,給茹兒下毒,於妾身有什麽好處?”


    “太子殿下的毒,並非你所下,隻是不小心碰了被扔掉的湯碗罷了!”謝晚晴語氣篤定地道。


    “你有什麽證據?”柳月嬌根本不相信,謝晚晴能證明這一點。


    謝晚晴招招手,道:“素問,去把證據拿給姨娘看看!”


    素問道:“是!”


    說著便走出去,不一會兒,拎著一個被布包好的東西進來,當著眾人的麵,打開布包,將碎瓷片攤開給大家看。


    “這藥碗的碎片,是我從假山湖邊發現的,可能是有人要毀滅證據,所以將碎片扔到了湖裏,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偏偏有零星的碎片落遺落了下來,太子不小心碰了,還弄傷了手,這才中了毒!”


    謝晚晴轉而問道:“姨娘,您還有什麽話要說麽?”


    “這……不可能,不可能!”柳月嬌堅決地搖頭,卻根本說不出所以然來。


    就連謝崇光都感到疑惑了,皺著眉頭看向柳月嬌,問道:“月嬌,這……是怎麽回事兒?”


    “毒不是我下的,我沒有下毒,相爺您要相信我啊,妾身服侍您這麽多年,難道您連妾身的為人都不了解麽?”柳月嬌痛哭流涕,想借由謝崇光的寵幸,來為自己明證!


    謝老夫人可沒有那麽好糊弄,冷冷地開口道:“你的為人如何,暫且不論,我隻想聽你解釋清楚,為何這瓷碗有毒,為何偏偏就毒了紫煙,又為何你有解藥!”


    謝晚晴站在一旁,冷眼看著,柳月嬌,你要如何翻身呢?這一次,可不好糊弄啊!


    事關謝家的生死存亡,不是她一句冤枉,就能抹平的!


    謝崇光再寵愛她,也不會縱容她如此歹毒,甚至因為拈酸吃醋,要毒害紫煙,差點連累謝家被抄家滅族!


    太子的事情,足以讓謝崇光殺柳月嬌一百次的!


    柳月嬌一時間百口莫辯,這已經算得上罪證確鑿了,她要如何為自己辯解呢!


    “柳氏,你實在是太令人心寒了,我謝家對你不薄啊,你卻險些害的謝家滅門,就為了你的一點兒私心,你真是好狠毒!”謝老夫人見她不言不語,終於是開口定了柳月嬌的罪。


    柳月嬌卻淚眼汪汪地看著謝崇光,問道:“相爺,您真的相信這一切都是妾身做的麽?”


    謝崇光微微眯著眼睛,他也迷惑了,證據都指向了柳月嬌,由不得他不相信,但是……他實在是於心不忍,畢竟柳月嬌跟隨他這麽多年,感情是真的!


    “月嬌,你若沒有做過,就拿出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謝崇光還是想要給柳月嬌機會。


    柳月嬌看了一眼謝思茹,謝思茹立刻明白過來,哭著道:“父親,姨娘是不會害我的,除了姨娘之外,姐姐也有嫌疑!”


    謝崇光驚訝地看著謝思茹,問道:“這話從何說起?”


    “我的毒……是姐姐下的!而……而太子中毒的地方,恰好姐姐也在!”謝思茹一副怯怯地模樣看著謝晚晴。


    謝晚晴勾起嘴角的冷笑,謝思茹還真是精通先下手為強的道理,不過……她可不是隨意能夠汙蔑的人!


    謝晚晴問道:“妹妹如何得知我就在假山那裏呢?”


    “這……有人看到你去那邊!”謝思茹隨意編了個借口。


    “這人是誰,能否出來為妹妹作證?”謝晚晴問,她可不會怕謝思茹能找出證人來。


    當時為了躲避耳目,謝思茹和太子可是悄然溜去假山的,若非她為了抄近路回園子裏,根本就不可能遇到他們。


    謝思茹想了想才道:“太子殿下可以作證,他……他一定知道那就在那裏!”


    謝晚晴笑了笑,道:“妹妹何時與太子殿下如此熟稔了?連我都不知道太子殿下怎麽會出現在假山附近,妹妹卻像是在現場見了一樣!”


    “我……我……”謝思茹這才意識到自己又說錯了話。


    “妹妹,我也很想知道,你究竟是如何知道我在假山附近的,還有,我又為何要對紫姨娘下毒呢?我與紫姨娘交好,可是府中人盡皆知的事兒,至於太子,那就更不可能是我下毒了,哪個未婚女子,希望自己的未婚夫婿死?”


    謝晚晴露出了幾分荒唐的笑容,道:“至於妹妹說你中的毒是我下的,那就更是無稽之談了,我若是有五毒草,就不會看著紫姨娘受盡折磨而無能為力了,倒是柳姨娘見了妹妹中毒,立刻就能拿出解藥來解毒,實在是不由得人補懷疑!”


    論起口舌功夫,謝思茹哪裏是謝晚晴的對手,幾句話下來,謝晚晴就已經將自己摘得幹幹淨淨了。


    謝思茹急的臉都紅了,道:“姐姐可敢賭咒發誓,我身上的五毒草不是你下的?”


    “那妹妹可敢賭咒發誓,紫姨娘的毒,不是柳姨娘下的?”謝晚晴笑著回應,“賭咒發誓若是有用,任何窮凶極惡的罪人都可脫罪了,畢竟天下昧著良心做事的大有人在!”


    謝思茹第一次感受到謝晚晴眼底那深不見底的幽深恨意,那種恨,幾乎能把人凍傷。


    謝老夫人也嗬斥道:“茹兒,不要胡言亂語,我知你心向著柳氏,但也不能隨意汙蔑你姐姐,沒有證據的話,不要亂說!”


    “祖母,姨娘是無辜的!”謝思茹求道。


    謝老夫人冷冷地道:“無辜?那就給我找出她無辜的證據,不要胡亂攀咬別人!”


    柳月嬌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她有一種自己在劫難逃的感覺,以為做的天衣無縫,誰知竟然誤傷了太子,惹來如此大禍!


    柳月嬌此時心中的悔恨又有誰能理解呢!


    “柳氏,你可認罪?”謝老夫人冷冷地聲音,如同催命的鍾聲,讓柳月嬌心神俱裂。


    噗通……


    “老夫人,姨娘是冤枉的!”


    此時柳月嬌身後的柳媽,突然雙膝跪地,滿臉決絕的神色。


    柳月嬌的臉上出現一抹驚訝之色,謝老夫人也是一愣,問道:“柳媽,你就不要為柳氏求情了!”


    柳媽卻道:“奴婢不是為姨娘求情,奴婢是自首認罪!”


    “什麽?”謝老夫人驚訝地問。


    柳媽麵無表情地點點頭,道:“對,這一切都是奴婢幹的,是奴婢給紫煙下毒,湯碗也是奴婢去扔的,沒想到會誤傷太子,奴婢罪該萬死!”


    “柳媽,你我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為柳姨娘頂嘴,請老夫人明鑒!”紫煙不甘心這時候還殺出個程咬金,眼看就要把柳氏逼上絕路了,怎麽能前功盡棄呢?


    柳媽卻涼涼地看了一眼紫煙,道:“紫姨娘,您做了姨娘之後,難道就忘記了前程往事了麽?”


    紫煙滿頭霧水,道:“什麽前程往事?你不要胡說八道!為了替你的主子掩蓋罪行,你難道還能編出什麽故事來?”


    柳媽從懷裏掏出一枚紅繩係住的銅錢,問:“你可曾記得這個?”


    “這……你怎麽會有這個?”紫煙滿臉驚慌,臉色都白了許多,顯得更加虛弱無力。


    柳媽笑了笑,道:“所以說,你攀上高枝,就忘了舊事,你還敢說我們無冤無仇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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