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擦黑,江小白一身綠,頭頂還扣了頂綠帽子,同李芙蓉一起朝那城隍廟走去。


    那帽子有點像關公,但奈何小白同誌沒有關公的挺拔身材,柔弱的身子骨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好在他顏值湊合,倒是頗具一番窮酸書生的別樣風采。


    好幾次抗議摘掉那頂綠帽子,又被李芙蓉強行按回去,打又打不過,堂堂七尺男兒,對付一個凶猛女修,也不好使出“猴子偷桃”這等絕世神功。


    罷了,上輩子造了不少孽,這輩子就認命吧!


    城隍廟已經肉眼可見。


    江小白和李芙蓉頓時一驚,隻見那城隍廟半邊塌陷,城隍,文武雙判以及一個不認識的老頭早就等在那裏,好似,知道他要來一般。


    “什麽情況,大嶺王朝民風都這麽彪悍的麽,堂堂城隍廟,人間正神的神祗,誰那麽大膽,這就砸了?這般狗膽,倒是不怕招惹因果,我江某人敬他是一條漢子。”江小白有些吃驚的道。


    李芙蓉眉頭卻是微微一皺,等閑之人,誰敢砸這城隍廟,她之前放話要拆城隍廟,雖逍遙山的祖蔭能扛下這般因果,但不是萬不得已,也不敢輕易動手。


    “且先去看看,恐怕是出事了,似乎不太尋常,並且城隍一幹人等等在那裏,我覺得我倆還沒有這麽大的麵子。”李芙蓉說著,已經快步走上前去。


    待到那城隍廟前,李芙蓉瞳孔猛然一縮,卻見那城隍背後站著的魏正也是一愣,當下笑道:“原來是逍遙山李仙子,魏某有禮。”


    “可不敢當魏老見禮,小女子給魏老問安。”李芙蓉立刻回禮。


    她雖在逍遙山道教祖庭輩分極高,但這魏正不似他人,不僅正神果然極其根正苗紅,與其他山野澤修或是山川精怪所化不同。


    魏正生前跟腳也是極其堂正,乃大嶺王朝禦史言官,有勸誡天聽不從而鞭撻之權,官拜幾品李芙蓉倒是不記得了,她對朝堂官職品序不是很了解。


    “魏老親至,不知此間發生了什麽大事?”李芙蓉問道。


    魏正苦笑,有些鬱悶,道:“些許小事,天機閣陌白以身煉魂,著令我下來察看,不過此間城隍廟坍塌,卻是另外一樁公案了,城隍自會言明。”


    “什麽?陌白以身煉魂,怎麽可能?”李芙蓉大驚失色,整個人呆住了,一臉不可置信。


    “城隍屬間業已查明,且有天機閣諸葛正野親自印證,此事怕是錯不了。”魏正道。


    “可是,陌師兄或許已經死在侯紹宗等人手上,又怎會?”李芙蓉愣了半晌之後依舊懷疑的道。


    “此樁公案,已經證據確鑿,城隍屬間自有陰司案宗為證,李仙子不信,自可查閱。”魏正道。


    李芙蓉沉默了半晌,久久不發一言。


    江小白聞言,也是一驚,他瞅著那前任哥不像好人,可沒想到竟然壞到這般境地。


    煉魂之術,江小白自然也有所耳聞,邪性得很,有點類似人吃人進化這般意思。


    “城隍大人,那你是借了陌白銀子不還,才拆你這廟的麽?”江小白一臉好奇的問道。


    城隍一臉苦笑,有些無奈的道:“這倒不是,我等在此等候,卻是為先生。”


    “等我?”江小白一愣,道:“我想學你們那種勾連地脈之法,你竟也推衍出來了?專門在此等我?”


    嗯?


    正為陌白的事心緒不寧的李芙蓉聽到這句話,卻是微微一愣,瞪了一眼江小白,就知道這惡賊沒有這麽好心,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江小白麵對李芙蓉投來不善的目光,也微微有些尷尬。


    城隍大人卻是在此刻反應過來,道:“些許小事,不過是一些粗漏的術法,隻怕先生看不上,即是想學,又有什麽關係。”


    說時,城隍自從懷中掏出一本古樸的書籍,遞到江小白手中,道:“這本《陰籙書》,不僅記載那勾連地脈之法,還有一些不起眼的小道術,先生如果看得上,修習也無甚關係,左右是一些上不得台麵的小道,無甚要緊。”


    江小白一喜,接過那本《陰籙書》,道:“我一眼就知道城隍大人果然是個大氣之人,哈哈,那江某就先承下先生這份情,以後,如果有用得到朝霞書院的地方,盡管開口。”


    江小白一個承諾脫口而出,這種事他前世極為擅長,反正是不痛不癢的畫餅,再說真有事,也是朝霞書院出頭,我哪裏管得了這麽多。


    “不敢,不敢,此間也無甚麽事,就是這城隍廟偶遇修繕,煩請先生以後為滄州城定一個名即可。”城隍說著,然後頓了頓,道:“此番等先生,卻是一件別的事,有一位先生故交,說是尋先生多日,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說時,城隍拿出一塊烏漆嘛黑的令牌,遞給江小白,道:“這是鎮魂令,裏麵是之前那黃鼠狼精和烏鴉精的神魂,已按先生故交意思,交給先生。”


    “我的故交?”


    江小白一愣,我江某人在滄州城有朋友?難道是我江某人知交滿天下,無論我在哪裏拉屎,都有人給我送紙?


    可是我為什麽不知道?


    想時,江小白卻是已經接過那烏漆嘛黑的令牌,觀察了一下,也沒看出什麽東西,也不去管,自放入懷中。


    “對,先生故交曾言,要你去滄州城向陽巷阿四鑄劍鋪尋他,且越快越好。”城隍爺說道。


    最後這越快越好,卻是城隍胡謅,那背劍男子並未這般說,隻是城隍在背劍男子走後,聽得魏正道出這男子正是那個行事古怪,且無任何拘束的劍癡阿四之後,就不僅暗暗咬牙忍下砸廟之仇。


    無他,這劍癡阿四,行事頗為古怪,修為又極高,此人一直癡於劍道,潛心修行,不理世外之事,是一個安安靜靜且正經的劍修。


    隻是不知為何,這劍癡在八年前突然性情大變,開始遊戲人間,行蹤飄忽不定,最喜以各種身份遊走人間。


    或扮商賈走貨,路遇強人劫道,先扮弱者乞憐,然後在強人得意之時,露出絕世修為,也不殺人,揍得那些強人哭爹喊娘。


    或做乞丐沿街乞討,且專在別的乞丐地盤上,如遇其他乞丐教新乞丐規矩,也是這般示弱於人,而後大發神威。


    不僅如此,他更是隱藏修為,在各大宗門之間扮雜役弟子,從最底層做起,慢慢嶄露頭角,然後各種宗門大比大放異彩,最後橫推整個宗門,將宗主揍得滿地找牙,揚長而去。


    如此這般,不勝枚舉,攪得整座風淩天下天翻地覆,各大宗門怨聲載道。


    “阿四鑄劍鋪?”江小白臉色古怪,然後看向這塌了一半的城隍廟,頓時恍然大悟,道:“那這般說來,你這城隍廟這般光景,就是我那“故交”所為無疑了,隻是不知,他是以各種姿勢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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