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想讓我幫你弟弟治療,你直說便是,又何必拐彎抹角的耍這些手段。”


    “隻要是你開口,我是不忍心拒絕的。”他輕挑起我的下巴,帶著寒氣的雙眼一眨不眨地望進我的眼中。


    被他這坦誠直率的眼神看得心虛,我尷尬地抓了抓臉,然後朝他嘿嘿一笑,說:“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就幫幫我吧!”


    他傾身過來,在我臉上輕輕啄吻一下,然後拍了拍我的臉,說:“走吧。”


    他竟然如此輕易地就答應了。


    我也不敢再說些虛頭八腦的,直接從他腿上起來,拉著他下樓去找弟弟。


    錦濘一看到我,就嚇得直往後縮,怕嚇著他,我隻能靠邊走,進了廚房,對媽媽說青要同意了。


    媽媽激動得,拿著鍋鏟的手一抖,鍋鏟差點掉地上。


    她激動得扔下鍋鏟就出去了,時爸也沒忍住把手裏的菜刀塞進我手裏,也出去了。


    我看著鍋裏未燒完的菜,無奈地搖了搖頭,拿起鍋鏟接著幹。


    直到我把午飯做好,一一擺上桌,上樓去叫他們下來吃飯,卻被爸媽攔住了,說:“青要正在裏麵給弟弟珍治,現在不能打擾。”


    於是我們便在屋外等著。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青要才打開門出來。


    錦濘躺在臥室的床上,臉色蒼白,睡著了。


    而青要也好不到哪兒去,隻交待了一句:“他這一覺可能會睡得比較長,你們不要去打擾。”然後便直接撲進我懷裏。


    青要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我身上,我吃力地撐著他,時爸見狀,欲過來幫忙,卻被青要不著痕跡地躲了過去。


    我問:“你要不要先睡一覺休息休息?”


    青要搖了搖頭:“我知道你做了午飯,我想吃你做的菜。”


    我:“……”


    強壓住心底的不耐煩,我道:“先休息一會兒吧,你連站也站不穩了。”


    青要的腦袋埋在我頸間,此時下意識地搖了搖,嘴唇貼著我頸項間的肌膚,蠕動著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麽,但終究是什麽也沒說,便閉上了嘴,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那你帶我回家吧。”


    極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雖然竭力想將他從我身上推開,但想到他才剛救過錦濘,而且他的本事那麽大,若是他將仇記在心裏,再對錦濘不利,我可就劃不來了。


    畢竟之前該吃的虧我都已經吃過了,現在再與他翻臉,惹得他報複,那就大大的劃不來了。


    於是強忍著將他推開的惡心感,我扶著他一步步下樓,出去,再將他塞進車裏,然後乘車回到之前 住的那幢小樓。


    我扶著青要直接回家上樓,回了臥室。將他扔到床上,又將他的外套,鞋子全部脫去,拉了被子來替他蓋上。


    我站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青要,臉色蒼白,身體似乎極不舒服,所以他皺著眉,看上去有些痛苦。


    他剛才為了救治弟弟,一定費了不少靈力吧,若是我現在對他動手……


    雖然趁人之危太過分,可他是青要啊,力量大到我根本摸不透,要除掉他,現在便是最佳的時機!


    彎下腰,湊在青要耳邊,小聲地說:“青要,你現在難受不難受?要不要吃些東西?”


    青要微微睜開眼睛,眼神朦朧且帶著極度疲倦,說:“不必,我剛才為了救治你弟弟,靈力耗盡,我現在恐怕需要睡上幾天幾夜,這段時間你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


    “哦。”我應了一聲,替他拉好被角,囑咐,“你安心睡吧,我會為你保駕護航的。”然後黑發在去拉窗簾,在轉身的那一刹那,我無聲地笑了。


    睡上幾天幾夜嗎?


    不能被打擾嗎?


    原本還以為即使他像現在這樣累也不好對付,卻沒想到天賜良機,給我一個這麽好的機會,青要,你就等著受死吧!


    將房間的窗簾拉得密不透風,屋子裏立即變得昏暗起來,我在離開屋子時,又沒忍住回頭看了青要一眼,見他真的已經沉沉睡去,呼吸也比平時慢了好幾倍。


    收回視線,我轉身回了樓下。


    看家的那東西白天是不會出現的,客廳裏便冷冷清清的一個人也沒有。


    我直接進了廚房,在刀架上掃了一把最鋒利的刀,又去雜物間裏找了一把繩子,又在客廳坐了一段時間,時間升到足夠青要睡死過去。


    我這都拿著東西悄無聲息地上樓。


    進了屋子,我又趴在床邊叫了青要幾聲,他都沒反應。青要呼吸修長而緩慢,恐怕三分鍾才呼吸一次,看來是真的睡著了。


    我才拿出繩子,輕手輕腳地把他幫在床上。


    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尖刀,站在床前,定定地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在心中嘲諷:青要,你不是很厲害嗎?


    你不是要我對你百依百順,唯命是從嗎?


    你要我往東我是絕不敢往西的,可是現在……


    我要親手宰了你!


    不僅僅是為報複你這段時間以來對我所做的一切,更是因為,隻要殺死你,我才能獲得自由,才能跟小師兄在一起。


    所以,今時今日,你必須要死!


    我看著他,好久沒有說話。


    我拿起刀,看著它明晃晃地閃著寒光,心中一陣暢快,隻要我將青要的腦袋切下來,縱使他法力高深,也必死無疑。


    我一刀狠狠切下去,手起刀落……


    身體突然發出一陣巨裂撕痛,身體裏屬於百止妶的那一部分靈魂被擠出來大半。


    百止妶半個上身已經懸在身體之外,可是她的手卻未鬆開,而是緊緊握住那把當刀,控製著我們共同擁有的手,它還在一點一點地將刀往青要的脖子上按。


    “青要,你快醒醒啊。”我急得大喊。


    百止妶怒瞪著我:“葉錦溔,你瘋了嗎?你現在叫醒他,他看到要殺你,還不一掌把你給劈死?”


    “你死了不要緊,你想過沒有,如果他你的媽媽和弟弟怎麽辦?”


    我緊握著刀,跟他僵持著也不肯定鬆手。


    “我不管,我隻知道他救了錦濘的命,他是錦濘的救命恩人,我就不可以讓你殺死他。”


    “百止妶,你已經修練成精了,你可以找到無數你喜歡的身體,你為什麽一定要跟我搶這具身體?”


    “因為這具身體本應該屬於我。”百止妶瞪大了雙眼看著我。


    “我已經投胎轉世了,百止妶,我們已經不是再是一體的了。你愛的人是歧鳴子,而我喜歡的人是青要。”


    “喜歡?”百止妶嗤笑出聲,“我沒聽錯吧,你葉錦溔也配說喜歡?你拿什麽來喜歡青要?”


    我知道百止妶話中的意思。


    沒錯,百止妶是自我我雀陰中剔出執念,沒有執念,我便不知道什麽是感情,就算知道,我也不知道如何喜歡一個人,至少不知道如何長久的喜歡一個人。


    “就算我對他的喜歡人能堅持一年,或者一個月,就算是一天,我也要堂堂正正的喜歡。”我抬起下巴,認真地看著他。


    百止妶看著我臉上的表情一僵,然後笑了起來,說:“葉錦溔,你別搞笑了好嗎?隻要我一離體,你便不知道喜歡為何物,沒有了愛情,你活著還有什麽意思?不過是具行屍走肉罷了。”


    “你忘記前世之事了嗎?柳疏影夥同那些臭道士,強行將我從你的魂體裏撕裂出來,他們將我封印在木偶中,而你仍然自由自在的生活。他們以為你少了對感情的執念,便會一心向道,走上他們口中所謂的正途。可是後來呢?多可笑啊!”百止妶大笑起來,然後接著說:“你的魂魄裏隻不過少了一點點缺口,你便跟個死人一樣,行屍走肉一般的活走。反而是我,隻是那一點點碎片,便讓木偶如活人,比你活得還要精彩。”


    “所以說,你早該認清事實,我才是這具魂魄的主導者,而你隻不過是一些可有可無的附屬品而已。”


    “既然我隻是附屬品,那你何不自立門戶,為何還要煞費苦心地重新奪回這具身體。”我道。


    百止妶有些憤怒,但她並未再兩隻我做一些無謂的口舌之爭,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握住刀的手猛地一下朝青要的脖子上按去。


    刀尖刺進皮膚,血珠立即從刀尖邊緣擠了出來。


    豔紅我血珠看在眼裏,刺得人眼睛疼。


    “你住手。”我大叫,想阻止,才發身體的雙手被百止妶控製著,我根本動彈不得,更無力反抗。


    刀尖慢動作一般,一點一點地刺進青要的皮膚裏,越陷越深。


    心中一急,便什麽也顧不得了,路口疾速念著驅鬼降魔的咒語,我與百止妶都是鬼,她雖已經成精,但也仍是鬼。


    所以這咒語對我們二人都有效。


    “葉錦溔,你瘋了!”百止妶怒吼道。


    我看著百止妶,口中咒語不停,眼神堅定決然地看著他。


    咒語的法力直接反應在我們身上,百止妶再沒力氣去按刀,痛苦地控製著雙手,朝我脖子掐來。


    “住口,葉錦溔你給我住口,我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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