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心下大駭,同時媽媽也是臉色巨變,轉身推搡我:“溔溔,你快走!”


    時正然和他的兒女擋住我的去路:“你還能往哪裏去?!”那表情竟說不出的陰險。


    我看著緩緩駛近的車輛,心裏哇涼哇涼的。


    著越來越近的車輛,原本以為隻是時家的人回來了,可離得近了我才發現,竟還有其它三大家族的人。


    這些人怎麽還沒走?


    故意盤桓在此處等我自動現身,然後將我抓走麽?


    看來上次一戰後,他們並沒有就此作罷,放棄我們,反而一直在設計等著我們再次自投羅網。


    眼看著這些車輛越來越近,媽媽急得對我大喊:“溔溔,你快跑,他們要對付你。”


    我當然知道他們要對付我,可我若是就此一走了之,時家的人還會善待媽媽嗎?


    “媽,我現在不能走。”


    媽媽過來推搡我:“你這個傻孩子,我讓你走,你就走啊,你要是被他們抓住,你讓媽媽怎麽辦。”


    媽媽說得沒錯,若是我就此被他們抓住,媽媽夾在中間更難辦。


    那些車輛也越來越先前,再不跑就沒有時間了!


    我沒有再多做停留,而是拔腿就跑。可我還沒跑出去十米遠,時正然就突然衝過來攔住我的去路。


    他一臉得意的邪笑:“葉錦溔,你以為你還跑得掉嗎?”


    我看著時正然的臉,瞬間就明白過來:“從一開始就是你的計謀對不對,你從我一出現就在謀劃,所以之後你也一直拖住我,走到他們出現?!”沒想到,我從一開始就掉入了時家的計劃。


    時正然說:“沒錯,這就是我們的計劃。從那天你逃走開始,我們就一直在計劃了,等著你自投羅網。”


    “等著我自投羅網?你們又怎麽知道我會回來……”我的話還未說完,便扭頭去看媽媽。隻見媽媽也是一臉驚恐地看著我,慌亂地擺手,“不,溔溔,媽媽沒有要害你,也沒有同他們串通一氣,從頭到尾媽媽都不知道。”


    看媽媽這神情,她恐怕是真的不知道吧!


    此刻,時正然也道:“不錯,你媽媽她確實不知情,我們也不敢冒險讓她知道我們的計劃,我們隻不過是順手推舟,時不時的在她耳邊提幾句,讓她把你叫回來而已。”


    看著時正然的那副嘴臉,我打心底裏覺得惡心。


    我冷冷一聲笑:“果然,薑還是老的辣,是我低估你們了。”說完,我直接抽出藏在身體裏的鞭子,朝時正然抽過去。


    這一下,我使了全部力氣,時正然雖想及時跳開,卻仍被掃到,連滾帶爬地在地上滾了一下才躲開,但胳膊上仍被我的鞭子撕出一道大口子。


    時正然痛哼一聲,滾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這裏,那幾輛車全都朝這邊開過來,我嚇了一跳,拔腿就跑。


    但我的兩條腿,哪裏能跑得過四個輪子。


    一眨眼,那些車子就到了我屁股後麵。


    我急得恨不得能長出一對翅膀。


    但突然……


    身後傳來幾聲轟鳴,我也顧不得往後看,隻拚命往前跑,就聽到後麵一聲叫喊:“溔溔,抓住我的手。”


    我一偏頭,就看到時宜軒穿著一身皮衣,開著一輛摩托車,與我並排而行。


    他急道:“把手給我!”


    想也沒想,我就將手伸給他,他抓住我的手,用力一提,我順勢往上一躍,竟真的上了摩托車。


    時宜軒把我的手環在他的腰上,對我說:“把好我了。”


    我點了點頭,緊緊抱住他的腰。


    “走囉!”他一聲喊,車子便瘋了一般地開了出去。


    冬日的冷風呼呼地刮在我臉上,生疼生疼的,眼睛眼也被寒風刺是酸痛不已,但是沒有眼淚流出來。


    我直接將臉埋在時宜軒背上,時宜軒把車子開得飛快。


    大概這樣疾行了差不多快一個小時,時宜軒終於將車停了下來。


    此時我才敢把臉從他背上抬起來,吸溜了一下鼻涕,感覺鼻子眼睛嘴巴都凍掉了,不是我的了似的!


    我難受得很:“都甩掉了嗎?”我先從車子上跳下來,結果腿凍得太嚴重,腳下一歪,差點摔倒。時宜軒趕緊從車上下來,緊張地扶住我:“你沒事吧!”他擔心地問。


    我朝他搖了搖頭:“隻是被冷風一吹,並著了而已,你不必擔心。”


    時宜軒扶著我站起來,朝周圍看了看,遠處有一家小旅館,他道:“我們先去旅館裏歇歇腳吧!”


    我拉住他說:“我們還是走吧,若是讓他們追上來,你我都沒有好果子吃。”


    時宜軒雖然心疼我,但知道我說得沒錯,於是拉著我進了旁邊的一家服裝店。


    在裏麵挑了兩件最厚的棉襖,把我裹成一隻大粽子:“我現在就送你回家吧,沒有青要在,你怎麽還敢一個人回家?”


    因為裹著厚厚的衣裳,我行動非常不便,他便直接一下將我抱上摩托車,他隨後才跨坐上來,發動車子就要走。


    我連忙按住他:“別回青要那時。”


    “不回青要那時?”時宜軒皺起眉來,“為什麽?”他回過頭來,滿是疑惑地問我。


    我低下頭,半晌才道:“總之,別回他那裏,現在我跟他已經沒有半點瓜葛了。”


    時宜軒轉過身來,一本正經地看,他的眼神他有很多疑問要問我,但他終究是忍住了,隻問我:“那我們現在去哪裏?有目的地嗎?”


    “如果你這邊沒有好的去處,可以先住到我家裏去。”


    我趕緊搖頭,說:“你帶我去青城道觀吧。”


    “青城道觀?”時宜軒一臉震驚。道觀是什麽地方我們都清楚,我一個半人半鬼的活死人,如何 能去那時!


    “你放心帶我去吧,沒事的。”我說得很認真,而且很有把握的樣子,時宜軒也沒有再多問。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隻要是我認定要做的事情,他從來不會反駁,除了支持外,便是默默地跟在我身後,替我收拾爛攤子。


    他今天也沒有再多問,而是聽我的,直接載我去青城山道觀。


    一路上時宜軒都沉默不語,一句話沒說。


    我裹在厚厚的被子裏,時不時抬頭看他一眼。


    摩托車一直飛奔了近兩個小時,我們才到目的地,時宜軒又將我抱下車,體貼入微到我不知道說什麽好。


    從小到大他都是這麽照顧我的,現在我再對他說客套話,反而顯得生疏。


    隻好感激地衝她微微一笑。


    時宜軒摘下頭盔,溫柔地揉了揉我的頭發:“傻笑什麽,怎麽,不認識我了?”


    我微微仰頭看他,他的外貌變了很多,臉頰消瘦了不少,下巴上長著一層青青的胡茬,眼神也比之前更加深邃。


    雖然還是那張熟悉的臉,可是此時看著,感覺卻與以往大不一樣。


    若是之前的時宜軒是親切的鄰家大哥哥,那麽此時的時宜軒就是經曆了歲月沉澱鄰家大叔,目光深邃,讓人覺得深不可測。


    我抿唇一笑,說:“宜軒哥哥,你為什麽都不問我為什麽會突然來道觀,也不問我為什麽跟青要鬧掰?”


    時宜軒說:“你從小就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孩子,你做什麽決定,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要做的僅僅是支持你而已。”


    我低下頭,小聲說:“我何德何能,才能遇到你這樣好的哥哥。”


    “你又傻了吧!時宜軒揉著我的頭發,帶著我往道觀裏走。”


    在道觀門口,又遇到上次攔住我們的小道士。


    自從我的魂魄殘片融合在一起之後,我的臉盲症就不藥而愈。


    那小道士看到我,先是嚇了一跳,脫口而出:“你怎麽又來了!”


    什麽叫‘你怎麽又來了’啊,我又不是三天兩頭地往這裏跑:“能麻煩你幫我通報一聲嗎?”


    小道士一臉為難地說:“不是我不幫你通報,而是歧鳴子道長根本不在道觀。”


    “他不在?那他上哪裏去了?”


    小道士說:“自打幻境崩壞後,道長就消沉了好長一段時間,前幾天柳前輩才將他帶出去散心了。”


    柳疏影把小師兄拐跑了,她倒是像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人。


    我心裏頓時不高興起來,這個柳疏影一直纏著小師兄,都幾百年了還不肯定放手嗎?


    而且據前段時間情況來看,小兄弟對他仍然無意!


    她臉皮怎麽就這麽厚呢?


    “那你知道他們去哪裏了嗎?”我又問小道士。


    小道士一臉為難地說:“他們去哪裏,我們這些小的怎麽可能會知道。”


    想想也是,我隻能作罷,非常失望地看著時宜軒:“他不在,怎麽辦?”


    時宜軒看了看腕表,說:“時間也不早了,不如你先跟我去一個地方,在那裏暫避,之後我們再想辦法?”


    無奈之下,我隻好同意。


    於是時宜軒又帶著我離開青城道觀,去往下一個目的地。


    而在我們走後,柳疏影就從道觀裏走出來,她拍了拍小道士的肩膀,說:“幹得好。”


    小道士頓時麵泛桃花,羞澀地說了句:“我……我隻是複述了一遍前輩的話而已。”


    柳疏影對著他抿唇一笑,便再未說其它的。


    那小道士的眼裏幾乎要放出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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