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棺把我和馮依依兩個人給震飛,我想也不想的護著徐寶寶朝後退。


    馮依依卻是一臉的激動振奮,好像是發現了什麽絕世珍寶,她雙眼發光的朝著前頭的玉棺撲過去。


    我還想著把徐寶寶放下後跟過去看看呢。


    對於那個玉棺裏頭突然坐起來的楚青衣,我實在是一種複雜的心情:


    直覺告訴我,他不是楚青衣。


    可是,我卻又清楚的知道,他,和楚青衣有著很直接的聯係。


    我甚至在心裏頭想著,這個人從玉棺裏坐起來,活了,那麽,我的楚青衣呢?


    之前那個雖然嘴毒一些,老是冷著臉嚇唬我,但卻時刻把我放在心裏頭的楚青衣呢?


    他還能活過來嗎?


    下意識的,我摸了摸手腕上的鐲子。


    這裏頭有的,到底是什麽?


    來這裏的時侯,甚至在看到這個玉棺裏的楚青衣之前,我一直一腔偏執的認定,這裏頭是楚青衣的陰魂休養的地方,以為他因為一身陰元散盡,維持不住形體,甚至不能再保有意識,所以隻能在這裏頭混混沌沌的待著,等著我去救他。


    可事實上,真的是這樣嗎?


    我看著那個風華絕代,眉眼清冽,卻出手狠毒,輕輕抬手就把幾個人給灰飛煙滅,此刻卻正掐著馮依依脖子的楚青衣,心裏頭有一瞬間的茫然:這個人如果是楚青衣,那我的楚青衣呢?


    “木七七,七七,救我,我不想死……”


    我皺了下眉頭,看了看一臉風輕雲淡掐著她的楚青衣,眼神落到被掐的臉通紅,如同頻林死亡的魚兒一般直翻白眼的馮依依,想了想,我準備抬腳走過去,隻是才邁出一步,手臂被慢半拍反應過來的徐寶寶給死死拽住,“七七,你不能過去。”


    “那個人不是楚青衣。”


    徐寶寶看著我的眼,雙眸定定,一臉的堅持,“他不是楚青衣。他的身上全是死氣,哪怕看著是個活人,但他已經死了。”


    徐寶寶這話說的有些繞,我聽的也是糊裏糊塗的。


    不過,我還是對著她點了點頭,“我知道他不是楚青衣。”


    我的楚青衣,不會有這樣的眼神和陰鷙表情的。


    “……不過,我還是要過去。”


    我一點點的掰開徐寶寶的手,深吸了口氣,“寶寶,他不是楚青衣,可楚青衣和他肯定有關係。”


    “可是七七,他很危險……”危險到,她根本就生不出和他對抗的半分心思!


    “我知道。”我點了點頭,又看了眼幾乎要被他掐的暈過去的馮依依,突然就笑了起來,“寶寶,這個時侯哪怕是我後退,後路也不是那麽容易有的。所以……”還不如用我自己的這條命拚一下,搏一下。


    說不定,到最後事情會有轉機呢?


    “……好吧,那我和你一塊過去。”


    我攔下了徐寶寶,“我自己去。”


    “不行,我要跟著你,我答應了毛安,要讓你好好的……”


    我垂下了眼眸,“寶寶,你在後麵隨機應變……”要是可以,就朝外跑吧。


    盡管後頭這句沒出口的話才是我想和徐寶寶說的。


    但我卻隻是看著徐寶寶在心裏頭歎了口氣。


    現在說這些話,已經沒有什麽意義。


    “那好,我在後頭看著,不管怎樣,我絕不會丟下你的。”


    我抬頭看她一眼,看到她眼底的堅持,心頭暖洋洋的,點點頭,我應了個好字。


    下一刻,我身子一閃,已經出現在楚青衣和馮依依的跟前不遠處。


    “七七,唔……救……我……”


    馮依依被掐著脖子,話都說不出來了,臉憋的又紅又青的。


    看著我的眼神裏充滿了祈求。


    我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帶著幾分小心冀冀,探究的眼神落到了她身前那個楚青衣身上。


    “你是誰?為何身上有吾的氣息?”


    對麵,楚青衣掐在馮依依脖子上的手略頓,得以讓馮依依長鬆了口氣,她好像溺水的魚兒回到了河裏,拚命的大口喘氣,楚青衣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隻是用著陰冷而精致的眉眼看向我,語氣難得多了些許的波動,那是疑惑。


    他看著我,語氣和眼神都漠然到了極點。


    “你身上為何有吾的氣息?咦,不對,這氣息不純,有很多的陰氣……”


    他的話聽的我有些哭笑不得。


    還不純,陰氣?


    你現在身上全都成了死氣了好不好?


    難道說你的死氣才是最純的?


    要不是時間不對,我準保得笑出來。


    可是現在,我卻隻是看著他,眼神裏也是從不曾有過的平靜,連出口的話也平靜的讓我覺得意外。


    我以為我應該很激動或者是很複雜疑惑等的語氣。


    可話到了嘴邊,我有的隻是平靜。


    “你又是誰,你為何會睡在玉棺裏?你是活著還是死了的?”


    我幾乎是一下子問了好幾個問題。


    其實,在我問出口的時侯我就覺得,這個人應該是不會回答我的。


    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他聽了我的話之後竟然微微皺了下眉頭,然後,他看著我,突然開口道,“你說我是誰?”


    我,“……”


    “吾也不知吾是誰,至於我是生還是死,又為何會在玉棺裏……”他看了我一眼,眉頭又鎖深了幾分,最後,朝著我歪了下腦袋,“我都不記得了,嗯,睡了太久,忘記了。”


    我,“……”


    好吧,這是一個很強大的理由。


    “你是誰,你身上為何會有吾的氣息?”


    他看著我,再次執著的問出了這個話題。


    我卻朝著他微微一笑,“你猜?”


    此刻,楚青衣已經自玉棺裏走了出來,他站在玉棺旁邊,一隻手掐著馮依依,另一隻手就那樣隨意的放在玉棺上,偶爾輕敲幾下,我看著他那一臉輕描淡寫無所謂的樣子,知道他是真的沒有把在場那些人放在眼裏頭的,所以,哪怕後頭那些人如今正聚在一起商量著如何收拾他,他也並不在意,隻是執著於他心裏頭的疑問。


    我想了想,最終決定還是先和他半真半假的說幾句。


    我想試試他是不是知道還有一個楚青衣。


    隻是在我才打定了主意,抿了抿唇想要出聲時,旁邊,馮依依突然一聲怒喝,“你給我去死吧。”我就看到她雙手不知道握了什麽,讓她整個人都被一層金光給包裹,然後,隨著她嘴裏頭念念有詞,她身上的金光竟然一點點的變濃,化為一柄金光凝聚成的長劍,那長劍在一成型,直接對著楚青衣就刺了過去。


    “小心。”


    我想也不想的就想過去擋。


    隻是,馮依依和楚青衣本來離的就近,極近,幾乎是貼著身子的那種了。


    那長劍在半空中凝成形,從上往下刺。


    幾乎是瞬間就刺入了楚青衣的體內。


    “啊……”


    楚青衣的體內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鼓動,連他的臉上都變成了紫青之色。


    一時不防,他自然也讓馮依依趁著這個機會逃開了去。


    楚青衣的身子猛的後退好幾步,直接跌坐到了玉棺上。


    “沒想到這東西真的有用呀,哈哈,這次我看你再怎麽逃,我說過,我費盡了功夫把你喚醒,又尋了和你八字的靈魂來生祭,你即然醒了,就隻能是我的,別人誰也搶不走……”馮依依一擺脫楚青衣的手,竟然沒有轉身逃走,卻是站定了身子,一臉陰冷笑意的看著坐在地下不時發出兩聲痛苦嚎叫的楚青衣看過去,眼底的得意水一般的溢出來,“有了你,我明年的大比一定能過關的。”


    到時侯,她就能成為聖門的內門弟子!


    再也不用被那些人指使的狗一樣。


    更不用被人嘲笑,看不起!


    “現在,讓我來進行最後一步……”


    馮依依說著話已經站定在楚青衣的跟前,不知道什麽時侯,她的雙眼已經是赤紅,嘴裏再次念念有詞,而且,她竟然拿了刀子在她的手腕上劃破,一道血泉噴出,她把自己的血裝在一個手指大小的瓷瓶裏,裏頭不知道還裝了什麽,她還順便晃了兩下,看著裏頭的東西和血徹底的融在一起,馮依依的臉上露出詭譎的笑,把手湊到了楚青衣的嘴邊上,“來,喝吧,喝了這血,咱們就能同生共死啦。”


    “不能喝。”


    這個人是我找到楚青衣的希望。


    我怎麽可能讓他被馮依依給控製住?


    更何況,以著我和馮依依兩個人的恩怨,哪怕這人不是楚青衣,隻要有機會。


    我也絕對會摻合上一腳,讓她不能如願的。


    我身子一閃朝著馮依依撲過去,目的自然是她手裏頭的瓷瓶兒。


    不過我快,很明顯的,還有一個人比我更快了那麽一步。


    是楚青衣。


    本來跌坐在地下,一臉痛苦,疼的滿臉猙獰的楚青衣,不知道什麽時侯控製了體內的氣息,眼看著那瓷瓶兒就要遞到他的嘴邊,我就看到他唰的一下伸出手,繞開那個瓷瓶兒,直接一掌拍到了馮依依的胸口。


    如同斷線的風箏。


    馮依依直直的摔了出去,砰的一聲砸到了地下。


    一連吐出了好幾口血。


    整個人的氣息瞬間就萎靡了下去。


    我硬生生站定了身子,雙眼戒備的盯向麵前不遠處一身戾氣的楚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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