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頭站著的是一個雙眼空洞,無神的女人。


    看到門打開,她就想往裏頭闖。


    徐寶寶一下子就惱了,伸手攔下她,“你到底找誰,還有,這可是我們的房間,你要是敢亂闖的話,我可是要報警了。”


    對方的身形停下來。


    抬頭看了眼徐寶寶,這樣的眼神讓徐寶寶很不舒服。


    明明是看向你了吧,可是說真的,那眼神好像通過你,落到了你的身後似的。


    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很是糟糕。


    “我,找,木,七七。”


    對方明明是個女孩子,可出口的聲音卻是沙啞,粗糙的很,甚至比一般男人的聲線都要粗重,難聽。


    有一種破鑼般的刺耳。


    而且,女孩子的話好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兒的往外磞。


    但是徐寶寶離著她很近,自然能清楚的看到,在出聲的瞬間,那個女孩子,是沒有張嘴的!


    這是什麽玩意兒跑到她們房門前來了麽?


    示威?


    她這樣一想,想也不想的抬手一道紫符照著對方眉心貼了過去。


    “寶寶住手。”


    “徐寶寶你停下……”


    前一句是我的聲音,後頭一句則是毛安的。


    特別是毛安,他一邊說一邊已經抖手甩開了一道清除符,那符紙後發而先致,一下子就把徐寶寶的符給撞開了去。


    氣的她哇哇直叫,“毛安你這是什麽意思,想要單挑是不是?”


    我伸手拽住她,“寶寶別急,我有點事情要問她。”安撫住徐寶寶,我扭頭,一臉凝重的看向站在門口,身姿挺的筆直,如同一顆樹般的女孩子,“你找木七七做什麽呀,是誰讓你找她的?”


    “木七七,木七七……”


    她喃喃自語了幾句,最後好像是找不到目標,有些焦躁了。


    原地打轉。


    就是連念叨著的聲音都跟著急切了幾分。


    “啊,七七,七七你看她這……”這是什麽玩意兒呀?


    我和毛安互看了一眼,最後,毛安上前兩步,“我就是木七七,你有啥話要和我說嗎?”


    “木七七,女人,女……”


    靠,連男女都說出來了啊。


    好像計算機的程序,編好的?


    我看著毛安一臉的無語,不禁笑抽了下嘴角,抬腳上前,“我是木七七,你有什麽事情直說吧。”


    似乎是在辯解我是男還是女?


    反正在我的話出口之外,那女孩子身上的焦躁一點點的散去。


    最後,平靜下來。


    她看著我,好像又沒有看我,一時間我們幾個人就這樣安靜了下來。


    還是那個女孩子打破了這份平靜。


    手一揚,變戲法似的多了一封信,“信,你的。木七七,收。”


    她的聲音和腔調很是生硬,別扭。


    好像許久沒出聲似的。


    我也顧不得多去研究她什麽,隻是覺得奇怪,這個時侯誰會給我送信呀?


    而且,沒幾個人知道我來這裏啊。


    我正想著呢,徐寶寶伸手就要去抓那封信。


    卻被毛安一巴掌拍開,“這樣的東西也是你能隨便拿的嗎?就是拿不會小心點?真懷疑你這樣子蠢怎麽活到現在的。”


    毛安的話一出口,把徐寶寶給氣的。


    直喘粗氣。


    她氣呼呼的瞪著毛安,你你了幾下,最終還是憤憤的轉過了頭。


    不管如何,毛安是為了她好。


    這一次,她領他的情!


    可是下一次,下一次他小子別犯到她手裏頭!


    徐寶寶咬牙切齒的在心裏頭發著誓,毛安卻是已經慢條斯理的從口袋裏摸出了一隻手套戴在了自己的手上,而後,在我一臉詫異的神色下,他一臉平靜的抬起那隻套了手套的手,慢條斯理的把那女孩子手裏頭的信接了過來,當然,那女孩子是不鬆手的。


    她甚至是聲音急躁的喊了兩句,“木七七,七七……”


    大概她接受到的指令就是讓我親自拿這封信?


    我這樣想著的時侯,甚至都準備和毛安把這事搶過來:不管如何說,這封是送給我的。


    我總得出頭看看是吧?


    不過,毛安卻是朝著那女孩子吡牙一笑,“你要麽把信給我,我當著你的麵拿給七七看,要麽,現在帶著這封信滾。”


    他可不是什麽好脾氣的。


    七七是什麽東西都會隨便接的嗎?


    那女孩子拿著信的手一縮,似是沒有反應過來呢,然後對麵毛安一個巧勁兒使出去。


    就看到那信唰的一下出現在他的手裏頭。


    他也不管那女孩子什麽樣的表情,對著我很是傲嬌的揚揚眉,招了下手,“七七過來一塊看呀。”


    “……”


    徐寶寶也抵不過這份好奇,把頭湊了過去。


    不過她向來是和毛安不對付的。


    這會兒也是不忘損他兩句,“你也好意思呀,那信可是給七七的,你竟然看七七的信。”


    “有本事你別看呀。喏,你往那邊站站……”


    我白了眼毛安,卻是低頭看向他手裏早就展開的信。


    一眼看過,我的眉頭整個就凝緊了。


    信上隻有短短一行字。


    七七,救我……


    沒有落款,沒有抬頭。


    就這麽莫名其妙的事一行,四個字兒。


    徐寶寶和毛安兩個人瞧的是一頭的霧水,她們兩個人互看一眼。


    最後,齊齊把眼神都投注到了我的身上。


    徐寶寶更是直接開口,“七七,這是怎麽回事?你在這裏有認識的人嗎?”


    我搖搖頭,“我怎麽可能會有認識的人,要是有的話我也不會這樣小心了。”


    “可是這信上的字……”徐寶寶覺得很是不可思議,沒有認識的人,怎麽會有專門的人寫信來求救?


    我看了眼徐寶寶,語氣平靜,“雖然我在此地沒有認識的人,但寫這一行字的人,我卻還是有幾分認隻的。”


    “啊,七七是誰,難道說真的是你朋友嗎?”


    “是……曾經的朋友。”頓了下,我又加上一句,“曾經我以為最好最好的朋友。”


    可惜,這份自以為是的友情,差一點就要了我的命。


    直到現在,想起馮依依,我的心裏頭到底是意難平的。


    說什麽不在意,說什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


    人要直麵前方。


    可是想到那些過去的事情,我就恨!


    對於馮依依這個占據我十多年青少年時間的閨蜜,我的心情無疑是複雜的。


    但是不可否認的,我熟悉她的一切。


    或者說,我熟悉她一切想要讓我熟悉,或是是明白的事情。


    比如說,寫字。


    所以,這一行字幾乎在出現在我眼前的瞬間,我就能肯定,馮依依,出事了。


    她這是在朝著我求救。


    我想到這裏吧,真心的嗬嗬了兩聲。


    馮依依她到底打哪來的底氣,或者說她打哪來的那麽大的臉呀。


    都到這個時侯了,竟然覺得我還會幫她,救她?


    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想到這裏,我直接從毛安手裏頭把信抽出來,塞到信封裏丟到那個女人手上,“你即是她的人,那就應該和她有關係吧,你告訴她,我和她早就沒有半點的關係了,哪怕她死呢,我隻有拍手稱快的,絕不會有親自去救她的道理。”把她當成了什麽?


    軟柿子嗎?


    想捏就捏,想丟,一揚手就丟了?


    真真是可笑。


    那女孩子卻是一動不動,隻是雙眼空洞的看著我。


    我被她看的發毛,一瞪眼,“看什麽看,再看我也不幫她。我可不是聖人。”


    以德抱怨?


    那何以報德?


    就馮依依對我做的那些事兒吧。


    我覺得自己沒有親自下手去殺她,或者是折磨她已經是底線。


    徐寶寶雖然沒有見過馮依依,但很明顯的,她也是知道有這麽一號人的。


    此刻一聽我的話,腦海裏轉了兩圈,她也不禁瞪大了眼,“七七,這求救的人,你別告訴我說是馮依依吧?”


    她話在這裏頓了下,抬眼看向了我。


    卻在發現我眼角抽了抽,一臉無語的點頭時,她也不禁跟著抬頭望了下天空。


    這個女人的腦回路,和她們的腦構造真是相同的嗎?


    別不是什麽被外星人給改造了吧?


    深吸了口氣,徐寶寶已經怒了,伸手拽了我,“七七咱們進屋,就那樣的女人,沒親手殺了她就不錯了,她哪來那麽大的臉來和你求救?”想想那個馮依依之前做下的那些事情,她就愈發的生氣,最後更是狠狠的瞪向我,“我可告訴你呀,你要是在這個時侯心軟的去救她,我,我可就真的沒你這麽個沒出息的朋友。”


    人家都擺明要她的命了。


    哪裏是沒把她當成朋友呀,分明就是一顆藏著毒牙的蛇。


    這樣的東西不能親自毀去的話,也得讓自己避的遠遠,堅決不能禍害到自己呀。


    她拽著我往裏走。


    我有些好笑,看著她,“寶寶,你拽的我手疼了,還有,我沒有你想的那樣沒用,我不會救她的,你放心吧。”


    “這話還像點樣兒。”


    徐寶寶滿意的鬆開了手,可卻還是刀子似的眼神盯住了我。


    似乎是生怕我被外頭那個女人給說的動了心。


    毛安站在我的身後,雖然沒有出聲,可眼底卻是多了抹戾氣。


    這個女人,真是可惡!


    在毛安的心裏,他可不覺得馮依依是在向我求救。


    他想的比我們兩個要多些,覺得這肯定又是馮依依的另一個要害我的花招!


    我搖搖頭,看著他們兩人的擔心,準備回屋。


    身後,那女子的聲音突然流利了起來。


    她說,“木七七,救她,她知道你姥姥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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